休夫老鸨油菜花_派派小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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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豫嘴角抽搐了几下:“你倒大度……”
“我是很想得开的,不会去计较你爱不爱我这种无聊的问题。”说到这儿,华采幽自嘲地晒了一声:“反正你也说过,我对你没有爱,咱俩互相不吃亏。”
萧莫豫瞳孔有些放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就是咱俩最后分开的时候,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了另一个人而忍受人间半世孤独,而与其携手共赴阴曹地府,算不算爱?”
萧莫豫的瞳孔又开始收缩:“我怎么回答的?”
华采幽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跟我说,当然不算!”
“……我应该说的是‘算’吧!”
“当时虽然匆忙,但我听得很清楚,是‘不算’!”
萧莫豫在连番颠倒黑白的刺激下终于忍无可忍,脱口而出:“那时候我跟你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不是魏留’,第二句就是‘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不想这么快让小墨鱼记起来的,但是昨天去喝妹妹的喜酒,这颗孤独的心被森森地刺激了,于是决定积点德……泪眼望天~
来来来,好久没开赌局了——猜猜小墨鱼是啥时候恢复记忆的?咋恢复的?
第六十五章 记起
“我选择的是后者,现在你要怎么做才能帮我达到前者的效果?”
华采幽瞪着悠然站起身的萧莫豫,忍了又忍才总算没有扑上去扭断他的脖子:“你不想找回记忆?”
“为什么一定要想起从前?”
“你是不愿,还是不敢?”
“有何不敢?”
“害怕过去会带给你痛苦,害怕面对随之而来的责任。”
“如果会让自己不快乐,忘了岂不更好?至于该我承担的东西,我不会逃避,今天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你既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回去之后又要如何掌家?”
萧莫豫一声轻笑:“相信这个难不倒我。”
华采幽看着他不经意露出的自信和傲然,仿若又见到了那个于谈笑间杀伐决断的江南儒商。只是曾经的锦衣华服,换成了如今的布衣青衫,曾经的清雅风流,变为了如今的谦和淡然。终究是回不去了么?
风吹过,带起田野特有的芬芳。三三两两下地干活的人们经过,热情地打着招呼。天很高很蓝,云很轻很白。油菜花轻摆,涌起层层叠叠金色的波浪。
“这儿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如果我没有出现,你也许可以与世无争的度过接下来的岁月。娶个媳妇,生一堆孩子,种几亩薄田养一群鸡鸭。待到韶华逝去,与老伴相扶相携看日升月落,听岁月静好。”
华采幽停顿片刻,抬起头直视萧莫豫的双眼,声音由轻转沉,有力而决绝:“只可惜,这种生活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即便,我已经忘记了一切?”
“即便,你永远都想不起来。”
萧莫豫依然清清浅浅的笑着:“你一直都是这样不肯放手的么?”
“不,我以前总是太轻易放手。一次是误会你与表妹有染,还有一次是你毒发快要死了。”
“所以,一次你放弃了与我的感情,另一次你放弃了我的生命。”
这样冷酷而犀利的话让华采幽不禁愣了一下,刚想解释,却听萧莫豫又道:“你现在如此执着,其实是为了弥补吧?不仅是为了曾经的轻言放弃,也为了你之前提起过的相疑。”
华采幽忽然觉得有些恼怒:“这么说来,你是在给我补过的机会了?”
“我只不过是在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事情罢了。”萧莫豫负手立着,面容沉静语调和缓,却带着旁观者的冰冷:“如果抛开我们过去的纠葛,抛开彼此的身份,抛开责任的维系,你还会这样执着么?还会这样不管不顾的要跟我在一起,厮守终生么?”
见华采幽又一次愣住,萧莫豫眸子一黯,极轻微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多了一丝丝的叹息:“我讲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再陷入自己织就的罗网里无法自拔。今后,我会与你好好相处,尽到一个丈夫当尽的义务,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我要的不是这些!”
萧莫豫的笑容更加温润,声音却越发冷冽:“如果我只能给这些,你是不是要再度休了自己?”
华采幽在这样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下,只觉得长久以来的疲惫和惶然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自己瞬间淹没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马上就要爆裂一般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
却最终只是暗地里紧紧握拳,压下恨不能杀人的冲动,面色如常说了一个字:“是!”
随即转身离开,脚步之重,惊起飞鸟无数。
萧莫豫看着她绷直的背影,苦笑着一叹,撩衫席地而坐,对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低声喃喃:“还好,总算比以前稍微沉得住气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既轻且稳的脚步声传来,至身后停下:“我收回刚刚的话。”
愕然回头,只见离去的华采幽又折了回来,神情中已经没有了强自压抑的怒意,取而代之以十足的冷静:“如果抛开过去的一切,我就不再是我,正如现在的你一般的残缺不全。所以很抱歉,你之前的假设于我而言根本就不可能成立。我只能这么执着,别无选择。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会再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休书上。我永远都是萧家的媳妇,你萧莫豫的妻子也永远只可能是我一个!我会全心全意的待你,至于我们究竟是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还是情投意合的眷侣,则要完全取决于你的态度。另外,虽然你是理所当然的掌门人,但你回去之后我也并不会完全退居宅院相夫教子,而是会辅助你,共同执家。”
“你是想要借此来牵制我?”
华采幽哑然。
萧莫豫侧首看着她,眉梢轻扬,似有赞许但更有嘲讽:“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调整好情绪,并且掌握谈判的主动权,怪不得能撑起整个家业。佩服!”
谈判……
她与他之间,居然需要用上这个招数。难道只是在商场上通过唇枪舌剑明争暗斗得来利益最大化的一桩交易么?
他现在是把她看作一个为了稳住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而不择手段的女人吧?
原来,被最在意的人所误会,是这样的感觉……
挨着萧莫豫坐下,华采幽抬手掠了掠鬓发,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我的确放弃过我们的感情,因为我对自己对你都没有信心,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所以,在这件事情里我是有错,但你也一样有责任。而你所谓的我放弃了你的生命,则是因为我不忍心再看着你继续痛苦下去,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
至于刚刚提到的要与你共同执家,并不是为了牵制你。我们是夫妻,所有的事情就该一起去面对去承担。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只知道守着巴掌大的宅院过日子。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掌管一个诺大的门庭有多难多累,既然有能力帮你分担,自是责无旁贷。况且,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只是浓情蜜意也不只是细水长流,而是基于平等的相互扶持相互尊重。
你曾经说过,倘若不信谈何相爱。但你也说过,信任源于了解。我想,我大概永远都没有办法毫无条件的去盲目相信任何人,包括你在内。所以,我只有彻底的了解你,才能做到再无相疑。”
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话语清晰,简洁有力:“我要做的不是你背后的妻子,而是与你并肩而立的女人!”
风扬起她的发丝,拂在萧莫豫的脸上,似是觉得有些痒,让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让我不得不接受。”
“有了误会,就要及时澄清。”华采幽也笑了笑:“其实这是你教我的。因为以前,我总爱自以为是,而且不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终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结果,也给你留下了心结。虽然我至今仍不知该如何去解,但以后,必然不会让你我之间再有同样的结产生。”
“那么,就把这个当作我们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吧!”萧莫豫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忽然有些后悔扔了那解药,或许想起过往,也并没有那么糟糕。”
“没关系,不管你想不想得起来,你都一定会爱上我。”
“凭什么如此自信?”
华采幽用下巴指了指油菜花海:“就凭我肚兜的颜色跟这个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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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萧莫豫的住处简单做了番简单的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萧莫豫的所有家当不过就是几件半旧的衣物几杆半秃的毛笔一副普通的黑白棋子而已,虽不值钱但到底颇有纪念意义。
华采幽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把东西打成一个不大的包裹:“就这些了?”
萧莫豫拍拍泛白的青色长衫:“孑然一身别无长物。”
“不止吧?还有外面的几只鸡鸭和地里的青菜葱蒜呢!”
“……你打算带了一起上路?”
“不然干脆就卖给这儿的人,友情价,八折!”
“……你还真是具有商人的气质……”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华采幽站起来,犹豫了一下:“不去跟他们道别?”
“此处人来人往本就稀松平常,当走便走,无需多言。”
相比较萧莫豫的洒脱,华采幽倒是平白有些伤感起来:“这村子如果没有人引路,外人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换句话说,离开以后,很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
“缘聚缘散莫强求。”萧莫豫拎起包袱,浅笑:“我们走吧!”
华采幽看了看窗外悠然静谧的小院,忽然觉得他此刻的笑容刺目至极,猛地张开双臂自后面将他紧紧拥住:“小墨鱼,对不起……”
萧莫豫的身子微微一僵,眉心轻漾,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嘴角:“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干?”
“可是,如果你将来后悔……”
“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可是……”
“哪儿来的这么多的可是呢?”转过身,看着华采幽已经红了的眼眶,萧莫豫温润的声音带着让心安定的力量:“你之前不是很坚定的么?难道现在就开始迟疑了?”
“不,不会。我与你一样,从今以后,对自己的选择永不后悔。”
华采幽习惯性的抽了抽鼻子,萧莫豫忍不住一笑,屈起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
就像,那日离别之时……
华采幽一阵恍惚,刚想开口,眼角却忽然瞥到不知何时有个白影站在屋角的暗处,披散着长发,无声无息。立马被吓了个魂飞魄散小腿肚子转筋,哆嗦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萧莫豫见状不明就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觉无奈:“盟主,大白天的扮鬼好像不大合适吧?”
“我那是不忍打扰你们的打情骂俏。”
白衣男子自阴影里飘了出来,病恹恹地掩口打了个呵欠:“结果等了半天,什么好戏都没看到。”
华采幽好容易回了魂,瞪着这个弱柳扶风的美大叔:“你跟乱来什么关系?”
“何许人也?”
“跟你一样,都是偷窥的同好者!”
“我才没有偷窥,是在光明正大的观看。”
“你没有得到我们的允许,就叫偷窥!”
“谁让你们不关门就要行苟且之事的?”
“不关门也不代表你就可以不问自入!”
萧莫豫倍感头疼地阻止了两个死磕到底的人:“盟主大驾光临可是为了那坛酒?放在厨房了,请自便。”又对华采幽随口解释了一句:“他这是老毛病了,你也莫要与他计较。我早就说过,小高那不敲门的习惯便是跟他学的。”
华采幽愣了愣,眨了眨眼。
白衣男子则风华绝代的飘了出去,一眨眼,又抱着一个大酒坛子风情万种的飘了回来,长眉微微蹙起:“差点儿忘了问,我那乖徒儿跟‘财色阁’的陆越有什么恩怨?”
“高粱地没告诉你吗?他被陆阁主给吃了豆腐。”
男子兴趣缺缺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去报被轻薄之仇了。”
“……他自己去的?”
“跟那臭丫头一起。”
“……杏儿的功夫很高?”
“打两个山贼应该没什么问题。”男子理了理衣袖,又理了理长发,歪头忽闪了两下长长的睫毛:“乖徒儿没钱,莫非是想让臭丫头去色*诱,然后再伺机动手?”
华采幽忍不住说了句:“指望杏儿这种没长开的丫头片子,还不如他自己上来得靠谱。”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