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侠魔女传 作者:烟花赏期(晋江2012.09.21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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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临别赠言,语重心长,大有深意,“行空,修行并非只能在寺庙中。你只有堕入红尘,方知红尘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几章要把行空的支线先解决了。行空的支线其实也不是完全脱离主线的。主要做两个铺垫,一个是近期的,等这条支线完了就出来了;还有一个铺垫比较远了。
☆、残僧
初冬的第一场冷雨无端端落下来,行空刚刚迈出登封镇地界。
七天前,他被师父至善亲自撵出了少林寺。七天来,他一直徘徊在山下登封小镇,挨家挨户化缘,潦倒至此,却舍不得离去。
这是他自幼生长的寺庙,这是他开始懵懂修行,逐渐青涩长大,开始萌生梦想,并将佛祖如是说的真言把持终生的地方。如果用世俗之人的话来形容,这里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寺庙。他的兄弟,就是一起修行的僧人;他的父亲,就是仁慈善德的前辈高僧。
他久久依恋着,不肯离去。
他本打算就在登封镇下做一辈子的行脚僧,化一辈子的缘,直到师父原谅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到寺庙中。
可是整整七天了,少林寺不仅没有传出任何对他伸出橄榄枝的消息,甚至连一向情意深重的师兄弟们,都没一个来看他。
他并不知道,是至善发了狠话,任何人都不能去见行空;更不知道,自从他走后,至善的病情日益恶化,已经到了半昏迷状态,寺中为此十分忧心。
他在登封镇化缘时,淳朴的百姓都认得他是药僧至善的徒弟。以往至善给百姓治病,行空都在打下手。所以如今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百姓都对他很和善,争先把热腾腾的饭菜给他,怕他在逐渐寒冷的天气里吃不饱。
可登封镇这么小的地方,几十家百姓,就算一天一家,不过两个月就会走遍。两个月后呢,他继续从第一家开始化缘?
他能这样在登封镇赖一辈子吗?
整整熬了七天的希望,突然就撑不住了,突然就看到了自己前途的凄凉和孤寂。倘若这一生真的要如此不得已地了却,似乎也不该老死在已经兜兜转转地没有余地的故乡。
行空终于决定离开登封镇,离开少林寺。
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一丝眷恋。只是向一个相对富裕的酒店老板化了两个粗面馒头,揣着逐渐凉透的心,他默默地走出了登封镇地界。
就在他迈过地界碑后,第一场冬雨不期而至。
冬季的雨,淅淅沥沥,并不大却因为这寒凉的天气而冻彻肌骨。行空没有伞,没有蓑衣,没有斗笠。走了一小段山路,他薄薄的棉衣就被小雨浸透了。
实在熬不住,他躲到了路边一家小饭馆的屋檐下。破旧狭窄的屋檐下,雨水从檐边滴落下来,敲打着他青白的头皮。行空冻得脸色发青,却浑然不觉,木然地望着一片惨淡的冬景。
不知道等候了多久,雨却下得执着。冬日的白昼短暂,一场雨又下的昏天黑地。眼看天色将晚,他却被滞留在
登封镇门口,不知是否天意。
雨等不停,却等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封十二早早穿上了缝缀白狐毛皮的艳粉色薄棉长袍,偏偏不系紧衣带,敞着里面的紧身镶金边粉紫色小衫,傲人的“胸怀”继续招摇过冬。
她撑着一把牡丹花油纸伞,荡着珠玉琳琅的大耳坠子,一步三摇地出了登封镇。行觉那个如狼似虎的狗和尚,每次都□一样粗鲁。让封十二还没做完就想呕吐他一身。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唐不虚此行要行觉办的事基本成功了,接下来唐笑会处理掉一切。封十二一刻都不想留在登封,不管下不下雨就离开了。
反正,无论她封十二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大批的男人饥渴地为她铺床叠被。哪怕荒山野岭,她也有本事弄成个红香暖床。
封十二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路边小饭馆,里面似乎有一片男人的喧嚣传出来。这里是个很好的目标,封十二盘算着,大碗酒地灌醉那些傻瓜男人,大笔钱花着他们的值钱物件,然后让他们为了她争风吃醋,最好能大打出手,大半夜都不会寂寞了。
封十二走近小饭馆,正要收了伞进去,忽然就瞥见了在屋檐下躲雨,冻得一脸青紫的行空。
“咦,小和尚?”封十二腻着声音说。
行空没听见。虽然近在咫尺,他大脑一片空白,迷迷瞪瞪的,完全没留心有人叫他。
封十二不甘心了,封十二不喜欢不理睬她的男人;越不理睬她的,她越要骚扰。
“你不是,当时在魔教跟着孙颂涯的那个小和尚么?”封十二直接堵到了他跟前,娇软的身躯挡住了行空的整个视野。
行空疑惑地抬起头来,望着封十二,居然没立刻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封十二有点嗔怒,踱着脚喊,“喂,小和尚,上次在魔域小镇的小巷子里,你差点打到我呢!”
行空终于想起她来了。当日在魔域小镇里,遇到的这个极是“开放”、“热情”,的美丽女子。
她想干嘛呢?行空心想,没觉得当初的不打不相识也算是一场艳遇。他的目光从她涂脂抹粉的脸蛋往下移,落到了她的胸沟上。这么寒冷的天,依旧敞怀展露着无人能敌的曲线。她还能想怎么样?他心里一荡。
行空突然拔腿就走,不顾冬雨未停,身上的棉袄未干,急急地就朝荒野走去。把身后的封十二甩得一愣一愣的。
封十二反应过来以后,也拔腿追了上去。
这和尚什么人嘛?她忿忿地想,他望着我的眼神怎么像看到了一只母鸡?
封十二的征服欲望被彻底激发了。她
师从鬼笑婆习得的媚术是皮影戏么,她多年研制的迷药是狗皮膏药么,她出道以来到手过的男人是十个手指数得过来的么?
区区一个和尚,区区一个小和尚,不就是吃了两天素念了几声佛么,敢小瞧她。封十二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
大凡她搞男人,都得有个目的。要么采阳补阴,专找那些精壮的武林高手;或者打探消息打通人脉,只要是个关键角色就行;也有的时候,只是想找个俊气的或者傻气的调戏一番,权作消遣。
只有这次,且不管行空够不够资格,她都得把他弄到手不可。这是一场荣誉之战。
不然她封十二简直无地自容了。
封十二打定主意,不管不顾地就跟了上去。这一追,就是情劫难逃。
行空存了心思要甩掉她。大步流星地一路奔走山野间,恍惚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又走了一会儿,他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了,才放下心来。凄风苦雨的走了半日,棉袄更加湿了,穿在身上沉沉的像背了个水袋子。行空看四下无人,于是脱了棉袄,用牙咬着衣领,右手抓着下摆,用力地绞,拧了些许水出来。
哪知封十二片刻工夫就追了过来。这姑娘是着实疯了,提了轻功穷追不舍,一边娇笑着,“小和尚,你让我一顿好找哇!“
行空闻声,吓得把还没拧完水的棉袄往身上一披。来不及系好衣带,撒腿狂奔。
封十二哪里还能让他跑掉,紧追慢赶,死咬着不放手。一边追一边还浪笑着叫他,“你别跑哇,你等等我呀,和尚哥哥,弟弟,我的亲亲小祖宗……”
行空听得魂飞魄散。只觉得那笑声鬼魅似的一直在身后,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一时心慌起来,没留心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他动作一迟缓,背后紧追不放的封十二见机就伸出涂着鲜艳丹蔻指甲的纤纤玉手,一把就揪住了他没穿好的棉袄袖子。“可抓住你了。”她大笑着。
手里却一松,行空的棉袄居然被她扯了下来。
封十二呆了一呆。行空也顾不得问她要回棉袄,没命地跑远了。
封十二望着他半裸的背影,才看清楚,原来他的左臂是断的。这是为什么她能抓住他棉袄的原因。她揪住的,是空空的左袖。
天色已然昏暗下来。封十二环顾左右,只看到一片寂静的荒林。她拿着行空的棉袄,有些不知所措。如今这局势,可离她打算好的荒野激情场面差远了。
这和尚也着实怪了去了。这么冷的天,宁可不要棉袄,也不肯碰她一下下。“这什么男人啊?”封十二自言自语嘀咕
着,一边拎着行空的棉袄朝前走,循着他的足迹。
不过看来主动投怀方法不管用,她得想些别的招数了。封十二当然不是只有这么点小伎俩的人。只不过一千个男人都能用投怀送抱的方法轻易上手,她也懒得去用别的招式很久了。
既然这次出现了特殊的类型,那么她就要活动一下很久没用过的脑筋了。
不出所料,她走不多远,就发现了行空。在这种寒冷的傍晚,赤着身体狂奔,怎么可能走得远。
行空一时情急连棉袄都不要了,但跑不多远,就觉得夜晚的寒气侵人,他冻得上下牙齿格格打战。他是在很想要回自己的破棉袄。这棉袄并不值钱,封十二看起来也不想是个什么破烂都要捡的女人。行空决定好好和她商量一下,把棉袄要回来。
于是他藏在一个避风的山洞口,等着封十二过来。看到后者施施然提着他滴水的棉袄跟了过来,行空为自己精赤着身体有些羞赧。正要施礼念声佛,却听到封十二主动开口说,“哎,小师父,我刚才是和你闹着玩的。来,棉袄还给你。这么冷的天,怪可怜见的。”
说着她就把棉袄直接丢给了他,把行空给整糊涂了。她此时温柔和善,通情达理,和之前那个放浪江湖女子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孤男寡女
天色彻底漆黑下来,而苦雨不停。
行空拎着湿嗒嗒的棉袄,琢磨着该怎么穿。这么湿的穿上身,还是不行。他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山洞,数尺见宽,似乎能暂且容身。也罢,他身上也没钱住店,这荒郊野岭的,他打算就在这山洞过夜了。
而封十二也没走。看行空迟疑着,她又娇笑着说,“可是,小师父,天已经晚了。这个时候再让我孤身女子独行找店住,恐怕不太安全啊。小师父,你能不能让我也在着山洞将就一晚啊?”
行空浑身的血就“腾”地涌上了头顶:孤男寡女,我还是个和尚,她还是个风尘女子,在一个山洞里过夜?
封十二看他犹豫了,于是又柔柔地扮可怜,“哎,小师父,你莫不是怕我是母老虎吃了你?其实我也没啥能耐的,你看我不就逗你玩了一玩,你就把我当做极坏的女人,好像我存心要玷污你名声似的。”
行空想想也觉得这样不好。师父从小就教导过他,不可以因为一点偏见就把他人看做十恶不赦的人。虽然她之前的玩笑过分了点,可是就此认定她不是良善之人,心存恶意伤害他,这未免太偏颇了点。何况这个时候了,的确没法再赶路了。
封十二见他还不肯答应,但似乎神色有所松动了,于是趁势直接走过去,抢先进了山洞,一边嘟囔说,“哎呀,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可受不了了。”
她先进了山洞,行空也不打算赶她走。只是自己为难起来,到底能不能跟她呆一个山洞里呢、他犹豫着,畏畏缩缩地靠着洞口坐了下来。虽然挡了点雨,可是却挡不了寒凉的风。他将就披着湿棉袄,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后背,却渐渐感觉到了温暖。一片红通通的火光映照在了他身边的洞壁上。原来封十二麻利地生了堆火,烤得整个山洞开始温暖如春。
“小师父,你过来烤烤火吧。”封十二好声好气地招呼他。
冷得发抖的行空这次没拒绝就转过了身,一边感激地说,“谢谢你,封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友善地对她说话。封十一觉得有趣,问,“原来你知道我啊。”
“我,大略听说过您。”行空含蓄地说。
封十二对自己的那些江湖传闻却不以为意,“是吗?不过该怎么称呼你呢,小师父?”
这一问,行空的脸色却阴了下来。只因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被至善赶出了少林寺。他如今,还有什么颜面可以对外人道出自己的法号。
封十二也觉得有点奇怪,又看了看他残缺的左手臂问,“小师父,我看你单手不甚方便,你不是天
生单臂的吧。这好好的一只手,怎么就没了呢?”
嵩山恶战,十二怕被卷入是非,刚看了开头就跑了。而行空挡招断臂也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看真切的人也不多。何况他不过是无名小卒一个,除了寺中兄弟知道他的英勇壮举外,外面的人知道他的很少。
他不止一次联想起之前种种,却总是很迷惑,究竟他简单的修行人生中为何有这么大的转折和插曲,又想考验他什么。师父突然的暴怒,临走前意味深长的赠语,此时他都参不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