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心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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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日了,从小青离开那日算起,她已经待在百灵庄二十多日了。从来没有出去过,只是待在这里,每日每日安静地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出去?
不是不想,只是她知道,自己贸然出去,小白和孜羽会担心。因为在那个男人还未被抓到的时日里,她的处境太过诡异,没有人知道他何时又会出现,没有人知道她何时又会将她掳走。
在这个时空里,她显得那么脆弱,连自保的能力似乎都不具备。
窗外天色一点点变暗,当她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时,已有个熟悉的白衣身影走到了身侧:“下雨了。”
雨水混着绿油油的叶子缓缓地滑落下来,很多优美的弧线在空中亮晶晶地跳动。
阎芷惜回眸,只见白衣少年正凝眸于窗外那个雨雾缱绻的世界:“孜羽,每日在这里陪着我,你不会觉得闷么?”
夜孜羽长睫抖动;他伸出一只手承接窗外的雨滴,声音很轻,很柔:“闷?”
瞬间,一切安静了下来。
风轻轻地吹起,将雨丝也带入了屋内。
那个少年站在那里,任雨丝轻轻飘上脸颊,任轻风吹拂起发丝。他也只是站着,静静地站着:“怎么会呢,其实这样平淡的生活,也挺好。”
阎芷惜默默地看着他,此刻的他,他的话语,仿似一颗小石子,扔入了她的心湖,搅碎了平静无波的湖面。
只是淡淡的话语,却成了她心灵最大的抚慰。
不知过了多久,夜孜羽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听说小青已经到了西冷国,再过不了多久就能进到北夜国境内了。你不用太担心,她一路都好。”
“是么?”阎芷惜看了他几眼,然后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的雨雾之中,柳眼梅腮皆是笑意。
知道她一路都好,躁动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雨雾弥漫的景色中,一切都变的缥缈模糊,记忆中那个明媚可人的身影又恣意的霸入眼帘。火红的裙裳,明媚的笑颜,一切都那般的鲜活清澈,记忆中的她永远都是那样,像一朵怒放的野蔷薇,鲜艳耀眼,妩媚可人。
不觉间,又忆起了那个夜里她吹奏的那首曲子,阎芷惜将视线移到墙边,一架古琴安静地摆放在紫檀木琴桌上。
脑中是那个夜里动情演奏的身影,耳边是她吹奏的动人旋律,她缓缓地起身走到古琴边,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琴身。这把琴放在这里许久了,可从没见人抚过,她也没有心情去摆弄这些。
不可否认,这是一把好琴,不知道琴萧合奏会是怎样一种味道。
这么想着,指间已轻轻抚上了琴弦,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曲调从脑中一跃而出。她垂下眼睫,专注于眼前,十指飞舞,琴弦颤动,行云流水般的音调自她的指尖传出。
仿佛是天外传来的仙音,那声音清脆婉转,幻化成仙子在空中轻舞,自天际之处,散下片片云朵。
那琴声悠扬,缠绵悱恻,琴韵里流露出的恬淡清逸、清和淡雅,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它将心中的一切抚平,让人心如止水,意似闲云。
记忆中的萧音在这一刻悠悠响起,与这恬淡清逸的琴音缠绵缱绻,琴音萧音彼此纠缠,相交无隙。
夜孜羽回眸,只见那个女子正专注于眼前。她抚琴的样子极美,十指如飞,眉目却恬静淡逸。
这一刻,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干。她只是淡然地抚着琴弦,用琴音诉说着一切。
风轻轻地吹进来,扬起了她的乌发,舞动的发丝迷蒙了她的双眼,目光有些飘忽,思绪仿佛随风荡得很远。
那张被上苍眷顾的精致容颜,在此刻,呈现出一种虚幻般的晶莹。将她清雅恬淡的气息烘托的愈发绝俗,那般地高高在上,不染俗尘。
眼前的一切如若是一幅飘渺的画卷,那么的美丽却又不真实。
如果记忆就定格在这一刻,一切,是否会永存?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默默地看着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个女子的身影总是恣意的霸占着他的视线,霸占着他的思绪。
起初,他只是对她莫名落水感到疑虑,对她突然的失忆感到诧异。所以当他救活她之后,他选择了带她离开。
待在那个家里,他不知道杀机何时又会缠上她,而他不能让她死。
因为,他们命相系。
是的,命相系。
最初他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而想要保住她的性命,所以带着她来到了南阙国。然后一路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个女子与失忆之前相比,变了许多。虽然她依旧美丽的令人窒息,可她不再那么冰冷,她所知晓的那些东西,似乎一下又多了许多。
她会哼奇异的曲调,会舞惊人的舞步,脑中更有说不完的绝妙点子,对待他的态度更是变的离谱。
虽然他知道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一个人失去记忆,会连整个性格也改变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子,在不经意之间已经侵入了他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留下了些些不可抹去的印记。
如果说最初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保住她的性命,那么后来她被掳,一直到他看到被那个男人压身下的她时,一切就变的不那么单纯了。
他的心,乱了。
从来都平静如水,淡然冷漠的心,突然乱了。
第六十七章 或许是爱
如果说最初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保住她的性命,那么后来她被掳,一直到他看到被那个男人压身下的她时,一切就变的不那么单纯了。
他的心,乱了。
从来都平静如水,淡然冷漠的心,突然乱了。
那一刻,强烈的自责感与愧疚感将他的身心完全掩埋。
直到那一刻,他才蓦然发现,对于这个女子的一切,他早已不能用平静淡漠的心去对待。曾经不论哀伤,痛苦,他都会压抑自己的心,不允许心绪因为受到外界的影响而起伏。然而只要关系到她,只要牵涉到她,他的心就莫名地躁动,情绪激动也成了件很容易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致命弱点,而她,是否就是他的死结?
夜孜羽收回承接雨雾的手掌,静静地看着她。半年的相处,对她的了解越来越多,可当他知道的多了,接触的久了,他却发现,这个清雅如斯,恬淡如斯的女子,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心疼不已。她虽总是淡淡的笑着,温暖的笑着,可他分明从她的眼中读到了几丝别样的情绪——忧伤,淡淡的忧伤。
是的,她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让人心疼的忧伤。
虽然只是淡淡的,可正是因为这种淡,才更加让人心疼,更加让人揪心。
是什么让她忧伤?
又是什么让她这样掩饰自己的忧伤?
这个女子的心中似乎藏有很多秘密,却从来不讲。每次只有那张恬淡的脸颊,在那里看着,听着,笑着。而她那张在人前总是微笑的脸,就好似一张面具,一张只会微笑的面具。
可是她知道么?
即使她带了那张面具,即使她不论何时都是笑着的,他依旧能看到她的孤寂,依旧能感受到她的忧伤。
陪在她的身边,他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触摸到她的悲伤,感受到她的不安,可那都只是不经意的,都只是短暂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渴望拿掉她那张只会微笑的面具,他想要看看面具下呈现的会是怎样一张容颜。
忧伤?哭泣?或者是无助不安?
半年的朝夕相处,他总是默默地守在一旁,看着她将自己坚强的一面呈现在人前。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会坦然接受,在人前从来不会哭闹,再大的痛苦,再大的磨难她也只是笑着去面对。
其实他是知道的,真实的她,只是个脆弱的女子,她脸上那抹恬淡清雅的笑,只是一个遮挡真实的掩饰!
微风轻轻地拂来,舞动起他垂在额前的几绺发丝。
此刻,在他眼中,只看的见她,只想看见她,只愿看见她。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多好?
如果这一刻就是永恒,那么此生——无憾。
雨丝随风飘洒进窗内,几缕调皮的水雾跳进了他的眼眸之中,冰冰的,凉凉的,他下意识地闭起双眼。
当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什么呢?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个女子呵。
微笑的她,哭泣的她,悲伤的她,开心的她,全都是她,全都是那个霸占他心绪,霸占他眼眸的女子呵。
很多事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似乎已不得而知,只是在不经意间,那个人影总会那么鲜明地印在脑海中。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又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爱?
想到这里,心中竟开始释然,如果说最初是命运将他们牵绕在一起,不能离弃,那么现在就是他真心想要守护在她身边,不愿分离。
因为,他好像爱上了她,他似乎爱上了这个女子。
虽然,他并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爱。
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表面清雅恬淡,内心却忧伤寂寞的女子悄悄占据了他的心。
所以,即使他还不懂得这是否就是爱,即使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爱上自己,他也依旧愿意守在她身边,陪着她,看着她。
只要她回首,他便会出现在那里。
当她转身的那一刻,他会出现在她眼前。不论风雨,不论坎坷,一路披荆斩棘,只要她愿意,他便永相随。
是的,永相随。
因为他没有过多的奢望,只要能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一切足矣。
雨声渐渐小了,琴声却依旧悠扬飘荡。
这一刻,天地之间没有了寂寞,没有了哀愁,只有这琴声带来的古淡的清和,静远的淡逸。一切都显的不那么重要,唯有这空灵缥缈的天籁之音。
蓦地,一个陌生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悄然传入了夜孜羽的耳中。他警觉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容貌卓绝的男子正立在门边,手上执着一柄玉骨折扇,此刻正饶有兴味地盯着专心抚琴的阎芷惜。
冰冷的寒光猛然一闪,保护性的气息霸占了空气的全部重量。
夜孜羽的右手冷冷地拿着寒光乍起的剑,剑还没有被拔出,只是紧紧地被抓在手里,冷漠的目光警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站在那个男子面前,挡住了所有光芒,将陌生男子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可那个男子纵使站在黑暗处,他的全身却仿佛有着万丈不可遮挡的光芒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夜孜羽微微眯起眼眸,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他没有过多的好感。握住剑柄的手又加重了些许力道,指关节已微微泛白。
警告的意味已十分明显——不要进来。
可那个陌生男子却好似没有感受到从他身上穿出的冰冷寒意,只是微微瞧了他一眼,便将视线又一次移到了墙边抚琴的阎芷惜身上。
夜孜羽眉心微蹙,握住剑柄的手臂在空中抖动,警告的意味更加明显。
可陌生男子依旧选择了无视他的存在,眼眸之中仅有那个专心抚琴的身影。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姑娘家的闺房前驻足停留,绝对是个毫无礼数的举动。而面前这个男子,更是无礼的注视着房间内的姑娘,那神色不止无礼,简直到了放肆的程度。
再也忍受不了对方的无礼,夜孜羽一步迎上,剑已然在眨眼之间架在了陌生男子的颈脖之上。
第六十八章 陌生男子
再也忍受不了对方的无礼,夜孜羽一步迎上,剑已然在眨眼之间架在了陌生男子的颈脖之上。
空气变地窒息。
那双明澈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烁着摄人魂魄的冰冷寒意。
没有任何人说话,似乎一切就定格在这,唯有那琴声悠悠扬扬,随风飘荡。
陌生男子突然无声地笑了,那笑意浅浅,仿佛春日里独自飞扬的花絮,轻轻柔柔,撩人心醉。
夜孜羽眼中的寒意更甚,他猛地拔出剑,可是却未有听到丝毫金属碰撞的声音。剑锋已出,虽只露出四分之一,可是那把铸剑已经刺眼地令人畏惧。
刀剑逼近眼前,世人都会害怕吧?
可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好像不懂杀意为何物,不懂危险为何物,更不懂畏惧为何物。他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还是那抹撩人心醉的浅浅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在夜孜羽的眼中看来,特别的刺眼。
莫非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傻子,怎会在遇到这样的阵势时毫不畏惧?如果不是傻子,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的如此撩人?
可他如若是傻子,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