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心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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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你们两人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今儿个有事么?”见到她没事,单婉青也放下心来,可心中却又浮出了那个疑惑。
阎芷惜蹙眉浅笑,声音中带有几丝尴尬:“事情办完了,我看着时间还早,便拉上孜羽来到这里寻你们。谁知道还没寻到你们,却寻到了一条小蛇。”
站在单婉青身边的橘公子,面露浅笑,一瞬之间,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阎姑娘,你的脚”
话还未说完,搂住女子的少年,便蹲在了她的脚边,伸手向她的脚踝之处探去。指尖触碰到脚踝的一瞬间,竟感到了极端剧烈的痉挛。
“疼——”被触及到伤处,阎芷惜再也忍受不住,低呼出声。刚才被草藤绊到的那一瞬间,虽然人没有趴下去,可脚踝却被崴了。她怕小青担心,才一直忍痛没有说出来。谁知道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会儿被孜羽这么轻轻一碰,脚踝之处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
少年眉心紧锁,脸上露出一片不悦之色,他无声地站起,将女子打横抱在怀中,二话不说便向园外走去。
见到众人惊诧的目光,阎芷惜倍感尴尬,她烫红了脸,低声道:“孜羽,我没事儿,自己能走,你快放我下来。”
少年没有说话,丝毫不在意众人惊诧的目光,径自向园外走去。
阎芷惜眉心微蹙,被一个一直当做孩子的少年如此抱在怀中,又在一群思想封闭的古人面前招摇的走过,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她轻咬下唇,语气几中显出几分焦急:“我真没事儿,大家都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终于,少年停下了脚步,低下头来斜睨了她一眼,眼中竟满是怒色。阎芷惜心中一颤,相处了将近半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孜羽生气的样子。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的孜羽竟让她感到不知所措,只得安静的窝在他怀中,任他将自己抱起。
被留在原地的红裳女子起身追了上来,眉心微蹙,一脸焦急,道:“小惜,你受伤了?”
“我没事儿,就是刚才崴了一下,有点儿疼而已。”阎芷惜勾起嘴角,扯出一抹让人心疼的浅笑。
看着她勉强扯出的那抹微笑,单婉青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将视线移到了一脸愠怒的少年身上,道:“孜羽,你是要把她抱去哪?不会是要一路抱回家吧?”
“嗯。”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从少年唇中迸出,他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园外走去。
这时,一身白衫的橘公子也追了上来,他靠近少年身边,关切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走路比不得坐车,等到你将她抱回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不如找个地方先坐会儿,然后雇辆马车将阎姑娘送回去。”
单婉青快走几步,拦下了一路疾步的少年:“孜羽,还是先找个地方让小惜休息会儿,然后再顾辆马车送小惜。你这样将她一路抱回去,只会增加她的负担,不如顾辆马车,走起来也快些。”
少年停下脚步,斜睨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然后思忖了片刻,冷然道:“前面有处茶馆,你们在那里等我,我去顾辆马车,一会儿跟你们会合。”交代完,便抬脚疾步前行,直到见着了那处茶馆,他才放缓脚步。
从发现女子受伤,到将女子安顿在茶馆,少年始终没有与女子再说一句话。就在阎芷惜以为他要离去的时候,少年终于抬眼短暂地凝望了她一会儿,然后便从她身旁匆匆走了过去。走到她身旁时,阎芷惜注意到他的目光中似乎有某种灼烈的火焰在闪动。之后只听得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眼中是那雪白的锦袍飘扬在风中,然后消失不见。
“我瞧着孜羽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啊?”单婉青坐在桌边,看着凝望少年背影的女子,满脸疑色。
阎芷惜没有说话,唇边扬起了一抹不知是喜还是忧的浅笑。
正在这时候,一身白衫的橘公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端着茶水的伙计:“先喝点茶水休息会儿吧。”
橘公子在单婉青身边坐下,吩咐伙计将茶壶与瓷杯放在了桌边。他提起茶壶,为他们斟上两杯香茗,唇边扬起一抹让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微笑:“这里的茶水是由天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冲泡,品尝看看。”
单婉青将瓷杯拿起,看了一眼杯中清澄的茶水,放在鼻尖嗅了一下,浅品一口:“茶水清澄,香气清鲜扑鼻,味道甘甜爽口,真是好茶。”
阎芷惜眸漾浅笑,将茶杯拿起,一口饮尽。就在她喝下茶水的那一瞬间,橘公子的唇边漾起了一个不宜察觉的异样笑旋,眸中泛起的那些许光芒,仿佛是猎物落入陷阱时,狩猎者的得意神色。
“我怎么觉得脑子有点儿沉”单婉青放下茶杯,眼中泛起迷蒙的色泽。
“砰——”
单婉青寻声看去,竟发现身边的阎芷惜已然倒在了桌上,空掉的茶杯歪倒在桌边。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她竟发现自己的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这是怎么了”她撑起最后的力气,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橘公子,在她闭上眼的前一刻,竟看到了他唇边那丝诡异的微笑。
正在与车夫交谈的夜孜羽,突然心中一悸,一种不详的感觉从心底袅袅升起。他从袖兜中拿出二十两银子放在车夫手中,然后飞身上马,驾起马车向茶馆之处狂奔而行。
第四十八章 莫名失踪
当夜孜羽驾着马车赶回茶馆时,本该留在茶馆里等待他的三人早已不见踪影。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显的那般平常,就连伙计,也说未曾见过那三人,仿佛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
如若不是心中泛起的那股异样感觉,他当真会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正当他思考的瞬间,天地之间竟下起了瓢泼大雨,将路上的一切痕迹都洗刷干净。
雨下了一日,到午夜时分才渐渐小了。
阙凌王的别庄——百灵庄外,一个浑身透湿的少年飞跃围墙,翻身进到了阙凌王的厢房内。
当阙柏凌见到面前这个一身雨水脸色黑臭的少年时,他心中疑惑顿起。还未听完他的话语,心便‘咯噔’一下,沉到了湖底。
少年说,她一夜未归,她失去了踪影。
心中的焦急已无法用言语形容,阙柏凌随手拉了件外衣披上,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少年说,她昨夜跟踪小青去了花海园赏花,中途崴了脚踝,并被小青和同行的橘公子所发现。最后,在少年去顾马车回来之时,三人不见了踪影。
少年憔悴的眉眼中,显出几分自责,几分愧疚,以及万分的焦急。“请你帮忙寻她的下落。”说完,少年便转身离去,消瘦的背影无边蔓延出一股让人压抑的哀伤。
她怎会一夜未归?她们又怎会莫名失踪?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中泛起,他疾步回到凌王府,迅速召集了手下的暗部。
破晓时分,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来,这一场雨,淅淅沥沥,绕着几许烟雾。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缱绻。
依稀记得朦胧中有人轻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停的,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直到声音变的低哑憔悴,这一句话也一直没有停过。那声音很熟悉,清亮柔和却又夹杂着几分自责,几分愧疚,以及几分焦急。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很闷,想挣脱开来,却如何也使不上力气。隐约间听见有人在轻声诉说着什么,“小惜小惜”
挣扎着睁开双眼,视线所到处,是黄色的幔帐,上面一排彩色的流苏静静垂挂,这不是她熟悉的卧房,这是哪?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看见的是小青那张焦急而担心的脸。
“小惜,你醒了?”话未说话,便已哽咽出声。
听到她的哽咽,阎芷惜心中一阵焦急,“怎么哭了”气若游丝,竟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么?
眼泪已经落下,浸湿了她的衣襟。
“不哭,小青不要哭”想抬起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发现全身上下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最终只得放弃。
看到床上这样的她,单婉青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一颗颗晶莹的泪水,跌落在粉红的被褥上,化成一朵朵哀伤的红梅。
“小青,不哭”一个柔弱无力的声音幽幽响起,截断了她的泪滴。她转头看向床榻上那个苍白憔悴,气若游丝的女子,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阎芷惜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子,唇边扯出一个微微的弧度,“哭的好丑”她竟连笑的力气都已没有?
单婉青微微一怔,羞红了脸颊,娇嗔一声:“讨厌,我才不丑。”终于收住了泪水,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垂下眼来。
看到她平静下来,阎芷惜将盘旋在心底的疑问说出:“小青,咱们这是在哪?”四周不是她所熟悉的环境,不是家中,不是小白那里,那么这里会是哪?
闪烁的眼神,复杂的神色,单婉青躲过她疑惑的视线,不言不语。
“怎么了?”发现她的不对劲儿,阎芷惜心中的疑惑更甚。
窗外的小雨渐渐大了起来,千万条银丝,荡漾在半空中,仿佛迷迷漫漫的轻纱,在空中飘然起舞。
单婉青浓密的睫毛向下垂着,整个人透露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似忧又似怨,似悔又似哀。风轻轻地从窗外吹了进来,将雨丝也带入了屋内,她侧身看向窗外的雨雾,一声轻叹:“小惜,或许是我错了。”声音也是如此,虽看似平静,可那平静之中明明有些说不清的情绪隐藏于其中。
她突然走到了窗前,站在那里,任雨丝轻轻飘上她的脸颊,任清风吹拂起她的乌发。她也只是站着,静静地站着。
阎芷惜默默地看着她,此刻的她,她的话语,仿似一颗小石子,扔入了她的脑海,将她混乱不堪的思绪,搅的越发浑浊。
“我们喝的茶水里,被人下了迷药。你已经昏迷了一夜,现在药效应该依旧没有消散。”
听到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惊人的话语,阎芷惜微微一怔,想走到窗边去问清楚,可刚要挪动身体,脚踝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一个嘤咛声响起,单婉青倏然转身,看到她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心,疾步走了过来。她坐在床沿,凝眸于她肿起的脚踝,皱眉道:“小惜,脚还在疼么?”
“没事儿,不怎么疼了。”为了让她安心,阎芷惜努力扯出一抹浅笑。“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嗯。”
“那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孜羽在哪?橘公子又在哪?”
听到那个名字,单婉青蓦然一怔,目光闪烁稀碎。她静默不语,垂下眼睫定定地看着她高肿的脚踝。
就当阎芷惜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却将头抬起,凝眸于那双疑惑的杏目之中。“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我并不知道这是在哪。”媚人的容颜上是明媚可人的笑,可那双凤目之中分明是之极的哀伤“至于橘公子,我不知道——”
她怪异的表现,闪烁的言辞,以及发生的这一切,都让阎芷惜心感疑惑,内心深处,甚至有着丝丝恐慌。那种恐慌她很熟悉,每当她害怕失去某物时,总会出现这样让人心惊,让人心颤的恐慌。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单婉青蓦地上床,躺在了阎芷惜身边,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眯起眼眸,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吱哑——”
门,被轻轻的推开来,一个身着白色华服的男子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
第四十九章 蓄谋已久?
雾气萦绕的门外,阴霾的色彩通过开启的门窗扑散进来,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布置华美的屋内。
静,屋中一片静谧。
在那静谧之中,竟能感受到三个人交错复杂的呼吸声。雨,渐渐大了起来,哗啦哗啦地直响,仿佛这是整个世界唯一存在的声音
一个俊逸潇洒的白衫男子出现在门边。
雨雾中的他,像浮了一层飘渺仙气的无暇美玉。男子闪身进到屋内,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边,阴霾的色彩从他右边照过来,勾勒出那俊逸的轮廓。他的脸背着光,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只能依稀见到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正向下垂着,乌黑的长发无声地在风中飘荡。
当他抬起眼睫的那一刻,空气在静谧中凝结。
漆黑深沉的凤目。
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那般异常。
没有任何人说话,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定格,男子的气息诡异得令人畏惧。
他无声地走了进来,踱步到床边,垂目凝视着床榻上两个不同气质的女子。他那与生俱来的气势,在这一刻毫无掩藏的散发出来,让床榻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