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兵-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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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学的人可不能少,三千匹黑骊儿,要照顾周全了,可不简单。”曹牧絮叨着,给李昂讲着喂养黑骊要注意的事情。
“以前的人,个个都把自个的马儿当老婆,不,比对老婆还好。”曹牧年纪很大,人老了就爱絮叨以前的事情,在带李昂去驯马场替自己挑马的时候,说起了他年轻的时候大秦骑兵是多么的爱惜自己的战马,“这打仗的时候,这马儿可是能救你的命,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甚至肯为你去死。”
“曹大人,我会让他们好好爱护黑骊儿的。”听着曹牧最后那句话,李昂神情一振,‘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甚至肯为你去死。’谁能说不是呢,在战场上,骑兵的战马就是最可靠的战友,甚至比战友更亲密,当你骑着战马厮杀的时候,它就是你的一部分。
驯马场内,牧场的驯马师正在驯马,李昂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匹独自孤零零被关在马栏里的黑色骏马,“那匹是?”李昂看向了身旁的曹牧。
“那是小紫儿。”看着马脖子上夹杂着紫色鬓毛的黑马,曹牧喃喃道,说出了这匹被他唤作小紫儿的马匹来历:黑骊马是牧场的宝贝,向来看管得极严,可是有时候仍不时有公马不时跑到野外,和牧养的其他母马交合,这匹小紫儿就是黑骊马和场子里另外一匹母马生出来的,大概是继承了黑骊的暴烈脾气,小紫儿从小就在马群里不合群,在踢打撕咬了几匹同群的幼马以后,被赶出了马群,独自儿在外头游荡了起来。
“我找到小紫儿的时候,它浑身都是抓伤,不过才三岁的小羔子,就把山里的豹子给活活踢死了,在那里舔着血。”想到找到小紫儿的时候,曹牧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后来我把它带回了牧场,想把它放进黑里头喂养,哪想到黑骊群里,它也被赶了出来,后来它的脾气越来越暴烈,就只能把它单独关起来。”
“要是我早就发现小紫儿,说不定它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看着被关在狭小的马厩里,暴躁的黑马,曹牧喃喃自语,在他眼里,小紫儿不是一匹马,它和人一样,也有喜怒哀乐,没有马群肯要它,它当然脾气不好,他知道的。
“这匹马,我要了。”李昂看向了一旁喃喃自语,有些自责的曹牧,静静说道。
听着李昂的话,曹牧愣了愣,他身边牧场的其他几个人也都吃惊地看向了李昂,这匹黑马的力气大得惊人,就算黑骊马里头最雄壮的公马也不能跟它相比,而且脾气暴烈,以前马场里不是没人动过驯服的念头,可是到最后都是以重伤收场,后来还死了一个来挑马的世家公子,要不是曹牧,这黑马估计早就死了。
“我就要它,要定它了。”看着身上披着重铁链的黑马,李昂眼里露出了摄人的精光,看得四周的人呆了呆。
“让他去,说不定他能行。”曹牧挥手阻止了身旁想要上前拦李昂的牧场官员,喃喃自语道。
复苏的帝国之卷 第二百二十章 紫骊神骏
阴沉的天空下,李昂走进了被厚实的原木围起的马场,在知道有人要驯服那匹被重铁链锁住的黑马,马场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那些驯马的牧监立时下了正在驯服的马匹,把马匹赶回了马棚,他们以前实在是被那匹黑马弄得心惊胆颤,那黑马就是匹疯马,撒起野来,见人就踢,见马就咬,根本无人能制。
“把那些拿掉。”看着隔着厚厚的栅栏的驯马牧监,李昂让他们在开栏前,把那匹黑马身上盘着的重铁链取下。他的话让那两个壮实的驯马牧监都是呆了一呆,不过李昂冷冽如刀锋一般的目光让他们不敢多话,只是隔着栅栏拿棍棒挑掉了栏中黑马身上盘着的沉重铁链,方才打开了栅栏。
亮的马嘶声里,去了铁链束缚的黑马不等厚重的栅栏全部打开,已是一声嘶鸣,马头一顶将那厚重的栅栏撞开,如狂风一般冲了出来,在开阔的马场里放声嘶鸣,嘶鸣生高亢而狂野。
看着在长嘶的黑马,李昂看着那本该如丝缎般光滑的皮毛上的伤痕,目光中满是怜惜,这匹黑马,是为战场而生的,被关在狭小的马棚里是对它的侮辱,它属于大地,奔驰在风中才是它的归宿。
李昂扯掉了身上的大氅,飞落在身后的地上,这时那匹被太仆寺卿(即曹牧)唤作小紫儿的黑马停止了嘶鸣,看向了站在面前不远处的人,一时间,一人一马,四目相对,安静地看着彼此,只剩下北风吹过的声音。
看着场中一人一马对峙,那些牧场的驯马牧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次那个要驯服这黑马的世家公子也是被那黑马这样盯着,最后被猛地冲来的黑马扬起的前蹄踏碎胸口。一命呜呼。
年老的太仆寺卿看着始终不动地李昂,忽地觉得这个要买三千黑骊的年青人或许就是他的小紫儿一直在等的主人,太仆寺卿养了一辈子的马,从一个小小的马场牧监走到今天,靠得便是他对马的热忱,他相信每一匹好马,来到这世上都是在等一个能驾驭它的人,去驰骋万里,去建功立业。
黑马打着响鼻。盯着面前站着的人,忽地一声嘶鸣,四蹄飞奔而起冲了出去。看着朝自己疾奔而来地黑马。李昂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不过刹那间奔到他面前的黑马猛地止住了前冲地势头,人立而起,扬起的硕大马蹄在寒风中带着狰狞的气息。
马蹄落下的瞬间,站在马场外的驯马牧监们都是吓得脸都白了。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只有太仆寺卿仍是静静地盯着站着地李昂,他这一辈子在这马场里见过无数的将军,知道这个年青的将军绝非泛泛之辈,他身上的那种冷冽,让他想到了三十年前见过的那个人。
众人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他们根本没想到的一幕,原本在马蹄下地黑衣年青将军不知何时到了黑马的左侧,撮掌成刀,一掌切在了黑马的脖子上,都是心里发寒,能在这牧场里驯养战马的都是些有真本事的人,他们自然知道马脖子处是气血流转的地方,一旦被重击。再烈的马匹都难以承受,少不得要蹄子发软,跪在地上缓过气才能起来。可是那黑马却不是一般的马匹可比,这个能一掌把这黑马打趴下地黑衣年青将军是个不简单的人,那手上的功夫厉害得很。
见那黑马只是跪在地上,晃了一下就再次站了起来,李昂心中暗惊,他刚才手上的力道用了透劲,要是换了一般马匹,恐怕得在地上跪上一会儿才爬得起来。这黑马的强悍让他意外。不过方一起身,那黑马转了个身。撅起后蹄就朝李昂劈头盖脸地踢了过去。
李昂没想到这黑马的性子这般凶暴,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就被踢实了,只是他的胸口却被海碗大的马蹄子擦了一下,不过绕是如此,被擦中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可见那黑马蹄上的力道。
李昂再次闪到了黑马面前,出手快得如电,这次他下了重手,七成力道地透劲打在黑马的脖子上,顿时让那黑马双蹄一软跪在地上,哀鸣了起来。
见那黑马盯着自己,李昂走到它面前静静说起了话,也不管那黑马听不听得懂,“你要再敢撅蹄子,我就打到你不敢为止。”说完,他站在那黑马面前,等它从地上爬起来。
见李昂不趁着黑马跪倒地时候骑上去,那些牧场马监都是发起了愣,难道这黑衣的年青将军就打算跟这黑马耗下去,直到把它打服了为止,只有太仆寺卿知道李昂在想什么,他不想占它的便宜,要让小紫儿服气,他就得在马背上征服它,而不是靠着武功把它打服。
黑马起了身,它此时见面前的李昂有些发怵,不过仍旧不改性子,只是却不再敢扬蹄子去踢李昂,好像是听懂了李昂先前说的话,撒开蹄子就往边上跑。
见那黑马奔跑起来,李昂双脚发力蹬地,在黑马奔起的刹那,窜上了它的马背,双手紧紧环住了马脖子。动作干净利落,看得那些牧场马监也是一阵叫好,光这上马的功夫,他们就看得出这个黑衣的年青将军是个驯马的行家。
黑马暴躁地跳了起来,想要把背上的李昂掀下去,可是,任凭它跳得再猛再凶,李昂仍是稳稳地骑在它背上,没有给掀下来,看得那些牧场马监都是傻了眼,他们中不是没有驯过烈马的人,可是和那蹦得足有人高,毫无停歇的黑马比起来,他们以前对着的那些烈马就像是温驯的小猫咪一样乖巧。
尽管李严宗一向对李昂有种盲目的崇敬,可是眼下看着那暴烈的黑马没有半刻停歇,心里头也不由为李昂捏了把汗,这黑马实在是太凶了,敢打包票,就算是个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空手对着迟早被活活踢死,能像李昂这样骑上去的,估计整个大秦也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
伏在马背上。李昂只觉得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像是要给震散了,绕是他内外功都练得强猛,在这像是没有穷尽的剧烈颠簸中,身体也开始疲惫起来,有些支持不住的感觉。
十月的长安早已入冬,不知不觉间,阴霾的天空里飘起了小雪,在北方里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太仆寺卿看着在偌大地驯马场里化作一道黑影一人一马。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那个人驯服了当时牧场里最暴烈的黑骊。后来去了海西,打下了偌大的威名,也许这个年青人也会和他一样,成为一个英雄。
太仆寺卿最后记起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是夏侯家自第一代先祖夏侯惇之后的最强者。他的名字叫夏侯棠,那个时候他只是这马场里的一个小小的牧监,还做着哪一天可以骑马去战场建功立业的梦。
太仆寺卿始终看着在驯马场中咆哮腾跃地小紫儿,他脸上忽地开心地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以后再也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了。”
雪渐渐地掩盖了天地间地一切事物,马场的牧监们在落雪和寒风中打着哆嗦,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驯马,黑马的每一次腾跃嘶鸣都让他们为骑在马背上的黑衣年青将军担心,生怕他从马背上摔落,可是他们又希望他能驯服这匹黑色地烈马,他们实在很想知道当这匹黑马披挂上精钢打造的披挂具装。冲锋起来是怎样的场景。
李昂已经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可是他仍旧死死地环着黑马的脖子,骑在马背上,他知道这场较量比得是谁更有韧性,他胯下的黑马已经不像先前跳得那般高,嘶鸣声也黯淡了下去,接下去只是看谁能坚持下去,等到对方先认输。
李严宗看着在落下地雪中渐渐模糊的黑影,不由急躁了起来,他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要身旁的马场牧监进去,只是却被太仆寺卿阻止了。“这是公平的决斗。谁都不能去打扰他们。”太仆寺卿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一脸的凛然,让李严宗和周围的牧监们都是看得呆了。
驯马场中,黑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李昂伏在马背上,感受着安静下来的黑马身上传来地温暖,大笑了起来,笑声中他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倒在了雪中。黑马看着雪中的李昂,俯下了头,伸出舌头舔舐着李昂,赤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狂野,而是一片宁谧。
雪越下越大,李严宗视线里的黑影也变得模糊一片,终于他再也不管太仆寺卿的阻拦,跳进了驯马场,要去找李昂。就在这个时候,他忽地看到了和黑马一起走来的李昂,接着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主上。”回过神的李严宗跑向了李昂身边,不过还没有近身,李昂边上的黑马已是身子一转,撅起后蹄朝李严宗踢了过去,好在它先前已是几乎耗干了力气,不然的话李严宗未必躲得开这一蹄子,不过仍是把李严宗吓得够呛,不由朝李昂小声道,“主上,这马好凶。”
“它还有些认生,等以后熟了就好。”李昂安抚着黑马,朝李严宗笑了笑,接着看向了不远处痴痴盯着他身旁黑马地太仆寺卿道,“从现在起,它是我的了,它地名字叫紫骊。”
“紫骊,紫骊。我的小紫儿长大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了。”太仆寺卿看着紫脖子上紫色的鬓毛,低着头念叨着,过了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站在紫骊边上的李昂道,“你以后要好好待它。”
“我会的。”李昂朝太仆寺卿点了点头,他敬重这个把马当成了一切的老人。
李昂骑着紫骊回去了,一路上缓过劲的紫骊奔跑起来就像黑色的雷电一样,不但迅疾如电而且如雷一样猛烈,让跟着的李严宗叫苦不迭,他胯下的马匹根本跑不过紫骊,只能看着李昂在面前化作黑点,消失得无影无踪。傍晚时分,李昂回到了自家的庄子里,安置好紫骊以后,李严宗才骑着马赶了回来。
晚上,听着李严宗讲述李昂驯马的事情,赫连勃勃他们都是大呼遗憾,为自己没能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唏嘘不已,而李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