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峰航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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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小童
记录驼峰航线的历史,大量采访“飞越驼峰”的承担者——中国航空公司(CNAC)的现存中国员工,以翔实的史料结合大量珍贵的历史亲历者的口述真实地记录抗战时期“驼峰航线”这段影响了整个太平洋战区格局的悲壮历史——一段关于战争、勇气、友谊和飞翔的重要历史。
该书成为国内第一本对该段历史全面、真实、详细的记录。作者从中国人的角度记录这一悲壮航线,同时也追踪记录下中国参与者的历史命运,搜集了来自中国内地、美国以及中国台湾的可靠史料和大量珍贵的历史亲历者的口述实录。
第一部分
1945年,二战结束后,美国《时代周刊》这样描述驼峰航线:在长达800余公里的深山峡谷、雪峰冰川间,一路上都散落着这些飞机碎片,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这些铝片会在阳光照射下烁烁发光,这就是著名的“铝谷”——驼峰航线!
自序 我和我的“驼峰航线”
绵延千里、终年白雪皑皑的喜马拉雅山山脉、横断山脉上空,5000米高度。
空中,雪花在强劲的西北风裹挟下,打着旋地横飘。茫茫的冰川雪峰之间,一架老式的螺旋桨飞机发出沉重的轰鸣,挣扎在这飘忽不定的升降气流中。一会儿,它忽地被托升起来;一会儿,它又令人难以置信地快速下降。此时,强烈的下降气流如同一只看不见的魔爪用力把它向陡峭的雪峰压去,犬牙交错、如同钢锥一般的峰尖似乎随时都能刺破它那补丁摞补丁的机身,这架C…47现在遇到了比刚刚逃脱日本战机追杀还要严峻的挑战!尽管飞行员已经开足了发动机的马力,但在这变化莫测的狂风、骤雨、暴雪、浓雾和强劲的气流面前,这架C…47犹如一粒随风飘逐的微尘、一片飘弋在空中的小小落叶
C…47努力做着最后的挣扎,以延缓扑向冰峰的时间。蓦地,它的舱门洞开,随后,一件件物品被丢了出来
油桶、弹药箱、药品盒、食品袋、黄金
一切都犹如天女散花
这是我第一次读到的“驼峰航线”。
那篇文章只有寥寥一千多字。
那篇文章还是发表在一本科普杂志中。
于是,我第一次知道,在那个年代、那个岁月,曾有一群非常的英雄,用非常的胆略,飞越非常的“驼峰”!
那一年,我十四岁。
于是,从那时起,很多时候,当一天的喧嚣化为深夜的宁静之时,在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架穿行在冰峰、雪山间的螺旋桨飞机,全力挣扎着飞出那个冰封雪崩、狂风暴雨的世界。
发动机声嘶力竭地咆哮的声音常常让我从睡梦中惊醒。
每每在睡梦中遇见此情此景,我只有一个感觉——悲壮!
1于是,写那些穿越冰山雪峰间的飞机、写那些飞行员、写“驼峰航线”就成了一个渴望迅速成长少年的希冀。
光阴荏苒,当年那个十四岁少年已步入了中年,他开始了找寻少年时代常常让他夜不能寐的穿行在冰山雪峰之间的那些飞机之梦。 一连串的历史的谜团犹如驼峰航线中常常遇到的浓雾,使得我不知该怎样迈开第一步,同时,也更使我坚定了寻找最后答案的决心!
如同老人说的那样,说不明白的“驼峰”竟整整用了我六年的时间。六年间,为了彻底解开迷踪一样的驼峰航线,我不停地在成都双流机场进进出出,奔波在各省市,穿行于海峡两岸三地之间。六年间,仅是登机牌,我就积攒了厚厚一摞,平摊开来,犹如赌场上的发牌
所有的采访都是在极其艰难中进行的。
在历届政治运动中饱受苦难,那段历史或是在他们脑海中被冲刷、洗涤荡然无存或是不想再打开已尘封许久的记忆;多少次,很不容易让一个老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但讲着讲着,一看见我拿出采访本、录音机,正说到兴头上的老人马上闭嘴。
谈话戛然而止。
于是,我在后来的采访中,从未再用过笔记本、录音机,所有的与“驼峰”相关之事件,全部储存在我的头脑中。
于是,就有了这部《驼峰航线》
引子 “驼峰航线”
1945年,二战结束后,美国《时代周刊》这样描述驼峰航线:在长达800余公里的深山峡谷、雪峰冰川间,一路上都散落着这些飞机碎片,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这些铝片会在阳光照射下烁烁发光,这就是著名的“铝谷”——驼峰航线!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国政府为抗击日军侵略,先后通过各种渠道保持和外界的联系,以便获得战略物资供应。但随着中国进入了抗日战争最艰苦时期,部队在战场上接连失利,对外通道也被迫中断。到了1942年2月以后,日军转向缅甸发起全面进攻,切断滇缅公路,抗战中的中国到了一个四面楚歌的境地——战略物资运不进来、出口物资运不出去。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中国政府决定打破日军的封锁开辟新的国际运输线。同年4月,美国总统罗斯福正式致电中国政府,同意开辟中印空中航线,这就是后来闻名于世的“驼峰航线”。
经过勘察试飞,当时的航线只能从印度的萨地江、汀江再到中国的昆明、叙府(宜宾)、泸州、重庆等地。由于整条航路大部分是在喜马拉雅山南麓及横断山脉平均海拔6000米上空穿越,而当时最先进的飞机在满载情况下,最大飞行高度也不过是6000米,甚至还要更低,飞行艰险和飞行难度可想而知!由于要在起伏的连绵不断的山谷间穿行,无论是飞行线路还是所经过的地形都犹如骆驼的“驼背”,于是,“驼峰航线”由此得名。
在这个被称为“上帝的弃地”之地,“驼峰航线”又被飞行员们称之为死亡航线,它是“二战”期间,三条著名航线(阿拉斯加航线、北大西洋航线)中最具危险性的一条,飞行员们要在820公里(南线)和1150公里(北线)的航线上(由于南线经常遭受日本战斗机攻击,故飞行员们宁可绕远也要走北线,这就更增大了因恶劣气候所造成的困难和损失),要面对崇山峻岭、急流峡谷、强劲的升降气流和高空风,以及每年长达5个多月的雨、雾季节,加之受当时飞机性能所限,以及几乎毫无通讯、气象、导航保障,飞行员既要操纵飞机,又要时刻警惕日本战斗机攻击,“驼峰”飞行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悲壮!
1从1942年直至1945年日本投降,几乎每天都有近100架飞机穿梭往返在白雪皑皑的喜马拉雅山上空。不计成本、不计代价、不分昼夜、24小时换人不换机地飞行。
坠毁就坠毁,被日机击落就击落,谁能过去就过去。 一架飞机,一直要飞到最后的坠毁!
“驼峰”空运几乎每天都要坠毁几架甚至十几架飞机,使中国航空公司和美国陆军航空兵第十航空联队付出高昂的代价!仅在1944年11月25日深夜,日军空袭,为防止遭受更大的损失,在云南境内的整个盟军和中国空军导航站奉命全部关闭,此时,在“驼峰”上空共有14架飞机(其中美军12架、中国航空公司2架),已经经历万险穿越“驼峰”的14架飞机在喜马拉雅山的这一侧到了竟然比穿越“驼峰”还要艰险的境地,导航站的关闭使这些飞机犹如盲人失去了手杖,14架飞机无一幸免,全部坠毁!
这是世界战争空运史上持续时间最长、条件最艰苦、付出代价最大的一次悲壮的空运。在长达3年多的艰苦飞行中,中国航空公司总共飞行了8万架次,美军先后投入飞机2100架,双方总共参加人数有84000多人,共运送了85万吨的战略物资、战斗人员33477人,更加坚定了中国四万万同胞英勇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勇气、决心,为抗战取得最后胜利提供了有利的保障。
这也是整个“二战”期间,中美两国付出最大代价的一条航线,在整个空运期间,单是美军一个拥有629架运输机的第十航空联队,就损失了563架飞机,而总共在这条航线上,美军共损失飞机1500架以上,牺牲优秀飞行员近3000人,损失率80%!
而前前后后总共拥有100架运输机的中国航空公司,先后损失飞机48架,牺牲飞行员168人,损失率50%!美国“驼峰”空运总指挥滕纳将军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两个同盟国家间飞行,它的飞机损失率竟会超过对德国轰炸,这,就是驼峰航线!”
即便是现在,只要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如果沿着当年的航线飞行,会看到白雪皑皑的峡谷间闪烁着晶莹的亮点,这就是当年坠毁的飞机铝片反射阳光所致,所以“驼峰”又被称作“铝谷”!
2如果用电影镜头来表现从1840年起的中国一百年近代史,画面的组成将会如下:一场接一场外患内乱的战争,炮火硝烟下流离失所的百姓,汇聚成河、缓缓流淌的鲜血,撕心裂肺中的哭声,流淌成瀑布一样的泪水!
毋庸置疑,这就是饱受煎熬的炎黄子孙和虽然富饶却备受欺凌的土地的最真实写照!
当把这组画面剪接到1937年的7月7日,接下来镜头就是一场势头更大、力量更凶猛、手段更残忍的苦难再次降临到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上!
此时的中国,形同一位面容枯槁、正在苦难中呻吟挣扎的母亲,日本侵略者在她的肌体上烧杀淫掠已让她奄奄一息,她已经无力起身推掉身上那个肆意妄为的魔鬼!
西方的一位政客这样评论道:中国,更像一个正在被任意宰割、即将流尽最后一滴血液、却得不到丝毫相助、处于垂死的庄稼汉子!
记住,1937,中国即将流尽最后一滴鲜红的血液!
第一章 四面楚歌、摇摇欲坠的中国(1)
人类,进入了第二次空前的自相残杀。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相比,无论是交战国家、伤残人员还是屠戮手段,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洲,日耳曼人在那个留有一撮小胡子的元首挥臂征召下,在数不清的轰炸机、驱逐机的掩护下,地面上一支支用坦克和大炮武装起来的看似可以摧毁一切意志的部队在整个欧洲横扫一切!此时,他们并没有满足,在敦克尔克把一路丢盔弃甲杂七杂八的几国部队追到海里狼狈逃窜。看着对手的狼狈情景,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那个叫“大不列颠”的王国已成囊中之物,并漫不经心地把攻击的目光瞄准了那个盛产绅士的岛国,在准备用空中力量胁迫对方屈服的同时,又迫不及待地向着东部那片广袤的领土、那个有着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称号的国家开战。
摩托化、机械化武装起来的部队照旧用“闪电战”方式开进,所向披靡,深入到最先头的部队,曾经看到过克里姆林宫高高的尖顶
再假设,如果这个外星人环绕的地方恰好是在那个有着五千年悠久历史、血管里流动着“炎黄”血液、被称为“中华”国度的上空,他将会看到:一群群从一爿孤岛上飘洋过海挑着旗子的矮小“细菌”,“八格牙路”地一路嚎叫着践踏在长城内外、大江南北。
他们只有区区的几十万人,却可以一路烧杀掠抢,在这片广袤的、有着四万万质朴的民众的土地上肆意妄为,犹入无人之境
纵看,自1840年以后的一百年中国近代史,除了打、杀、抢、掠,在几代人的记忆中,很难再找到让人有“春风拂面”、“阳光明媚”之快乐的日子,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
外强来了,打不过人家,就是割地赔款,好不容易把诸强们哄好了,“内战”又开始进行——大大小小的草头王们悉数粉墨登场。
就不知道这些“王”们在列强跑到中国来割地赔款、在李鸿章摇摆着风烛残年随时都要倒下去的身躯,还得马不停蹄地为朝廷签下一个又一个“条约”的时候,他们,这些“王”们,都去了哪里?
手中拿杆枪就可以占山为王似乎是中国一个亘古不变的“规律”,从梁山好汉到后来打家劫舍的土匪,莫不以此为通途。一旦为“王”成功,接下来注定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大打出手:招兵买马、烧杀掠抢、占地盘、相互杀戮,今天你归顺我,明天我降服他。
这块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从来都是多灾多难!很多老人回忆起往事,都说,打从记事儿起,就从来没有看见过消停、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折腾!
时光转眼流逝到了1937年,随着宛平城里打响了抗日“七七事变”的第一枪,从“皇姑屯”事件算起,一场反抗侵略者的战争正式打响。
可一切哪有那么简单啊。
04驼峰航线 国殇边战边退“单打一”、“老套筒”、“毛瑟”、“汉阳造”、“三八大盖儿”、“民团土枪”、“鸟铳”、大刀、长矛单从武器配置上,这哪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