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大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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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作为一个诗词门外汉,林星在这妙龄少女面前,也变得诗兴盎然,遂欣然应允。
那少女扬起帽沿,招手示意林星登到她船上来。林星弃了小舟,上了那船,站稳之后,目光所及之处,这才看清那少女的容貌。只见她清丽娟秀,纯美动人,身上散发着一丝灵气,好像一弯清月照在山石之上那般闲适,令人心旷神怡。
那少女也是个清爽之人,不待林星问这问那,开口就道:“兄台,恕我直言,你刚才那首词,字是好字,文是好文,只是似乎不是现今文坛的流行之作!”
林星不解道:“姑娘何出此言?”
那少女对诗词很有研究,说道:“兄台这首词,对仗工整,行文流畅,句式又别具一格,且寓情于景,令人沉醉其中,单论词本身,确实难得的佳作。”
林星见她对陆游这首词持肯定态度,很是欢喜,但听她语气,知她必有下文,就问道:“不知何处尚有缺陷?”
那少女摘了草帽,露出清秀的额头,于船舷旁边半蹲下,轻轻地用手撩拨湖水,顺了顺发丝,道:“不足之处在于意境,此词过于伤感,于现下慷慨激昂的大气文风,颇有背道而驰。”
林星错愕道:“慷慨激昂的大气文风?”
那少女却不答反问道:“兄台可知词为何又叫宋词?”
林星还真是不知道,遂虚心请教道:“愿闻其详!”
那少女摘了一朵湖中的清荷,递至身前嗅了一嗅,道:“词,是诗歌的一种,因是合乐的歌词,故又称曲子词,乐府,乐章,长短句等等。早在唐代以前就有词流传于世,但真正大放光彩,却是我大宋朝。我们宋朝的词兼有文学和音乐两方面的特点,每首词都有一个调名,叫做词牌名。宋词之所以璀璨兴盛,在于形式多变和内容丰富。五代时期的《花间集》虽然也很出名,词藻华丽眩美,但这类诗词的题材大多是描写闺趣花柳,笙歌艳舞的生活,显得很小气。到了我朝,词则有了长足进步。题材更加广泛,比如边塞诗词的兴起,兄台可看这一首《渔家傲-秋思》: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这种描写边塞生活的诗词,就是前朝从未有过的。”
林星听她如数家珍,说起宋词来滔滔不绝,显然对宋词见解深刻,不由佩服道:“姑娘深谙词律,小生自叹不如。”
那少女淡淡续道:“除了题材的广泛。大批优秀词人的涌现,才是宋词空前繁华的根本原因。最早的词作大家有晏殊,晏几道,张先,欧阳修等人,他们在沿袭花间集词风的同时,大胆尝试,令词的内涵更加深刻。请看这首晏殊的《破阵子》: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再看欧阳修这首《采桑子》: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蒙蒙,垂柳栏干尽日风。笙歌散尽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兄台是不是觉得这两首词,风格清新,一扫唐朝五代时期的沉迷颓废之风?”
林星根本没有读过唐朝和五代时期的词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沉迷颓废之风,但这两首词的风格清新,他还是读得出来的,当下点点头道:“不错!两首都是好词,令人耳目一新!”
经过几番谈话,那少女早已知道林星有多少斤两,因此对他这“不错”的夸张,也不在意,道:“当然,真正将宋词发扬光大的,当属本朝大学士苏轼苏老头。此人脾气虽然不怎么好,但诗词却确实是上乘佳作。”
林星见她将苏轼称作老头,又说苏轼的脾气不怎么好,下意识问道:“姑娘认得苏老先生?”
那少女吃吃笑道:“谈不上认得,有过几面之缘。”
见她笑着不说,林星也不追问,道:“不知姑娘最喜欢苏老先生的那首作品?”
那少女想也不想,道:“我最喜欢的还是《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这是林星第二次听到这首词,第一次是在广州的江上,苏轼亲自念出这首传世名作。他那苍凉的声音和雄浑的气度,令林星记忆犹新。时过境迁,今日在这碧波荡漾的湖中,从这青春少女口中念出这首大气磅礴的词作,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林星叹道:“姑娘,你一个女子,怎会也喜欢这种气势磅礴的词作?”
那少女努了努嘴,道:“你看你,又媚俗了不是?谁说女子就不能喜欢这种豪放派的词?难道你觉得女子就只能喜欢那种伤春悲秋、哭哭啼啼的小词么?肤浅!真是肤浅!”
她又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你刚才那首伤春悲秋的作品,我看你才像是女子呢,嘻嘻!”
林星无奈苦笑,刚才那首钗头凤,确实是伤感得一塌糊涂,比起苏轼这首豪放大气的作品,确是云泥之别,其实林星只不过是随口念出来,不想却被这少女抓住了话柄。
那少女见他一脸无奈,笑得益发灿烂,道:“我看你就是个婉约派的风气。正好,前有柳永,现有秦观,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章 美女清照
更新时间2011…6…9 17:58:47 字数:3045
书接上文。
林星听到那少女将自己比作柳永和秦观,笑着摇头道:“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寒儒,哪里能和柳永和秦观前辈相提并论!”
那少女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道:“你当然比不上他们。但是你却有这潜质,我看你说话文绉绉的,虽是男儿身,却是一副婉约的风气,你不像他们还像谁?”
林星被她揶揄了一番,苦笑道:“姑娘是说我们娘娘腔吧?看来姑娘不但打趣了我,连两位前辈也一起骂了。”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想的!”那少女娇笑不已。
林星见她语笑嫣然的样子,虽被打趣,亦觉别有风味。
两人在这宁静的湖心畅聊渐久,那少女回想起什么,问道:“哎,兄台,和你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林星刻意斯文道:“在下林星,见过姑娘。”
随即又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少女依然不习惯他这不伦不类的斯文,娇笑着卖个关子,道:“我的名字藏在一首诗中,我念给你听,看看你能不能猜得出。”
林星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只觉和这少女在一起,每一刻都充满欢愉,她或娇俏,或可爱的姿态,令人心生喜爱。
于是欣然问道:“姑娘请念,我虽不才,也愿意猜上一猜。”
那少女悠悠地在小舟上轻移莲步,欢快地念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林星听完抚掌道:“这不是王维的《山居秋暝》么?怎么,姑娘的芳名藏在这诗中?”
那少女笑着点点头,仰望着林星,一副看你怎么猜的姿态。
见她满脸期待,林星不得不费尽心思努力去猜,只是依照这诗词中的字句,猜了几个,却都不是,这让林星犯了难。
那少女怕林星猜不出来,失了情趣,就出言提示道:“你只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句便可,看看猜得出来不?”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林星念了几遍,仍旧毫无头绪,茫然问道,“这也能藏名字么?莫非姑娘叫明月?又或是叫清泉?”
从林星那浑然不解的神色中,那少女算是看出来,林星是不可能猜出来了,一时有些失望,好像捉迷藏游戏玩到一半,最后自己跑出来解题一样,少了那么一份趣味。
无奈之下,她只好叹息道:“像我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子,怎么可能有个那么俗气的名字?本姑娘的名字和人一样,都是淡雅如菊,绝不会有什么花啊草啊,月啊水啊这些字眼。看你这样子也是猜不出来了。好吧,让我告诉你吧,本姑娘姓李,名清照。”
林星念了三遍,随即勃然跳起来,震撼道:“什么!你叫李清照?”
李清照被他吓了一大跳,这小舟本就小巧轻便,载了两人已是吃水甚深,此刻林星惊讶地跳起来,震得小舟摇摇颤颤,差点要翻下湖心。直到小舟摇摇晃晃了几下,安然停稳之后,李清照才轻拍起伏的胸口,俏声道:“林兄何以如此激动?”
随即又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名字藏在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句诗中么?清照,清照,很容易猜啊,林兄连这都猜不出来。”
完全感受不到李清照语气中的些许落寞,此刻的林星心中震撼不已。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与李清照这千古才女,居然在这青山绿水,碧波荡漾的美丽环境中,浪漫地邂逅了。
李清照,公元1184年生,号易安居士,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早期生活优裕,后期则身世坎坷。其所作之词,前期多写其悠闲生活,后期多悲叹身世,情调感伤,也流露出对中原的怀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径,语言清丽。论词强调协律,崇尚典雅,提出词“别是一家”之说,反对以作诗文之法作词。在以男性为主的古代文坛,李清照以其隽永的词作占据一席之地,被喻为“一代词宗”,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李清照是中国古代女文人中成就最高,作品最传世,流传最广的。
此时的李清照,正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妙龄,美丽的容貌和娇俏的个性,令人印象深刻。
见林星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李清照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始撩起小桨,慢慢地往回划,一边划一边道:“林兄,出来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你的娇妻还在家中等着呢,嘻嘻!”
林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知道我已婚?”
李清照笑着道:“林兄年纪不轻,行将而立,又长得一表人才,岂会还没有婚配呢?再说了,林兄自打上船之后,双眼就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掉似的,这种眼神只有已婚的男人才会有。要是未婚男子,哪怕再放涎不堪,也总归有些收敛。”
林星被她说得如此不堪,大感尴尬,干咳一声道:“这个既然李姑娘看出来我不是好人,为何还让我上你的小舟呢?”
李清照不以为然地笑道:“我最近词兴大发,见你好像对词作有所钻研,就想和你探讨一番。你虽不是好人,却也还算斯文,应该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我就让你追上来咯!”
林星忍俊不禁,笑道:“这么说,李姑娘是赌我会循规蹈矩,不会乱来了?”
李清照娇笑不已,随即努了努嘴,轻扬眉毛,道:“就算你敢乱来,我也不怕。本姑娘可是学过水性的,不是我自吹,我要是跳下这碧湖之中,你休想碰到我的衣角半分。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林星夸赞她一番,随即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李姑娘,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怎会来到杭州这个地方?”
李清照有些惊讶道:“你怎知我不是本地人?难道你从我的口音中辨别出来?嗯!不错!我的确不是杭州人,我出生于山东章丘,父亲在京师做官,我五岁的时候就随父母迁居汴梁,一直在汴梁长大。今趟是随父亲来杭州看望一个好朋友,我闲来无事,困不惯,就自己驾着小舟出来游玩,后来就遇到你了。”
林星暗叹原来如此,随即感慨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和李姑娘也算缘分一场了,如非李姑娘来杭州走亲访友,你我可能就无从相识了。”
李清照淡淡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一时间,两人默然不语,只有小桨划水的声音,清澈脆致。
李清照悠闲地在湖中嬉戏,划了片刻,词性大发,伸展双臂,好像要拥抱无边碧湖一般,欢乐地吟道:“淡荡春光寒食天,玉炉沈水袅残烟,梦回山枕隐花钿。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黄昏疏雨湿秋千。”
林星读过这首词,这是李清照写的《浣溪沙》,词中的景色幽美宜人,和此情此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不由赞道:“好词!好词!”
李清照似是被称赞惯了,习以为常,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划了一阵,渐渐离近水岸,李清照用衣袖擦了擦汗,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