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爱成婚-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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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整死你苏黛蔺,我泄一点春光又算什么!你不知道我爸爸打你的那一巴掌疼不?要不要我再补你一耳刮子?不然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人的车,你是撞不起的。只有我们能闯红灯,能撞人,你这种贱民只配给我们让道!”
几分钟前的一幕被清清楚楚的拍摄了下来,李湘湘当场僵立在原地。
怎么回事?她刚才对苏黛蔺说的那些话怎么被拍下来了?
教堂门口所有的人,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也全被这一幕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屏幕中的李湘湘,但紧接着,李副市长的脸在屏幕上出现了。
“第一书城的建设项目,我贪一点怎么了,抽出几百万,书城又不会垮。拨出一点教育基金给我买宾利,顶多就几十个孩子上不了学,上不了就上不了,没钱滚山沟沟里放羊去。锦城市里没人办得了我,那些贱民,就是我脚底下的蝼蚁”屏幕上,李副市长的嘴脸显得特别狰狞,张狂的声音是被配音出来的,并配了字幕,在教堂方圆十里回荡。
跟在邹书记身后的李副市长当场石化,大气不敢出。
这不是他在酒桌上说的话吗?怎么被播出来了?
邹书记、滕父、萧父,以及另外一些高官贵客全部被这一幕弄愣住了,与路人一起静静看着丑行被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李副市长。
李湘湘也嚣张不起来了,连忙往自己父亲这边跑。
“这是诬陷,诬陷!到底是哪个做的?”李副市长沉默了片刻,发起怒来,气得面红耳赤,“书记、部长,你们一定要帮李某彻查清楚此事!这是欲加之罪!”
女儿湘湘则被吓坏了,扯着父亲的手,使劲在她那短裙上拍,“爸,我身上可能被人安装了监控器”
一时间,情况陡转急下,没有人再去注意黛蔺,而是纷纷围观这对耍猴似的父女,被他们刚才那张嚣张嘴脸给震撼了。官场黑暗,官二代嚣张,大家都有见识,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电视直播?
萧父也一时没法从这种情况下反应过来,连忙派人去联系露天电视的负责人。
黛蔺也看到了这一幕,等到那两个守住她的保镖朝李副市长那边跑去,她伸手拦了车,顺利离去。
坐在车上,她看到路边的露天电视都在播放这对父女的嚣张嘴脸,没声音,被配了字幕,对口型对得上的;她赶在这情况混乱的时刻,匆匆回到了学校附近。
她没有直接在学校门口下车,而是坐在枫树旁边的公园里,听一群老人拉二胡,将头靠在亭子的红漆柱子上,闭上眼睛。
——
教堂门口,邹小涵是看着黛蔺离去的。
她从看到黛蔺的第一眼,冰冷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黛蔺那张脸上。当黛蔺望着萧梓离去的婚车,微笑着擦干眼泪的时候,她银牙暗咬,四处寻找滕睿哲的身影。
睿哲说出去走走,但不知走到哪去了!
这么精彩的一幕,怎么能少得了他呢?他应该过来看看,看看消失了三个多月之久的苏黛蔺,是怎样突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恋恋不舍的送别萧梓!
很突然,也很精彩的呵!
她四处张望着,却看到滕睿哲果真只是在外面散步,踩在教堂外的草地上,笑着打电话。
她看着一愣,小步朝他跑过来,柔声喊了睿哲,仔细端详他俊脸上的那抹笑。
非常柔和,俊美非凡,似乎事不关己。
“睿哲,是黛蔺。”她挽起他的胳膊,痛惜的看着马路边的黛蔺,听着萧父在记者面前的那番冷嘲热讽,带着担忧,柔柔出声:“黛蔺不应该来的,来了只会受伤。”
滕睿哲收电话,朝黛蔺看过来,则是掀唇冷冷一笑,墨眸幽邃,喜怒不形于色,眸底深处掠过一抹阴冷的寒芒。
黛蔺没有看到他们,也没有看到滕睿哲俊脸上越是沉静如水,深幽的眸子就越阴鸷寒冷,直勾勾盯着她。
黛蔺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送别了萧梓最后一次,然后不关心李湘湘父女的事,坐车快速离去。
邹小涵也目送她离去,作为一个朋友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看着滕睿哲沉静的侧脸,将他的臂弯挽紧。滕睿哲颀长伟岸的身板高大如山,一直巍然不动,直视着前方。
当黛蔺离去,他也只是安静收回目光,薄唇抿成无情的直线,将注意力放到露天电视屏幕的李副市长的丑恶嘴脸上,目露邪冷之光。
之后不久,李副市长实在没有脸待下去,被记者追赶着,拉着女儿匆匆离开,萧伯父则恢复笑脸,恭迎众人继续前往酒店开宴,将这一波三折的婚礼持续到尾声。
而金碧辉煌的酒店里,萧梓依然保持他丰神俊朗的模样,带着新娘子给客人敬酒,手指干净修长,端着酒杯,每一杯都为妻子代酒,已经是在心疼娇妻了。黛蔺的出现,就像在湖里荡起了一抹细微的涟漪,荡一荡就平静了,似乎没有出现过。
——
☆、101
黛蔺坐在公园里,坐到了傍晚夕阳西下。回去的时候,又在路上看到萧梓的婚礼现场重播,看到他给娇妻代酒,呵护有加,柔情似水。
而她在教堂门口被羞辱的那一段,没有被播出来,换上了李家父女的嚣张嘴脸,不断重播。
她看了一眼,独自走在路上。
深秋的夜好冷清啊,一个人走更加孤独,仿佛在这繁华都市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何时,她才能再有一个家,感受家的温暖呢?
路边的时尚餐厅里,情侣、夫妻、一家三口坐在窗边吃东西,他们不拘礼节,吃的很轻松惬意,一家人享受大餐;有个男子真像萧梓,正温柔的为对面的女孩挑鱼刺,并怜爱的刮了刮女孩的小鼻子。
女孩像个小公主,甜美可爱的笑起来。
她站在窗边看着,真把男子那张陌生的脸看成了萧梓的脸,而那个女孩则是自己。
出狱的时候,萧梓也是这样对她的,把她当做他一个人的公主,为她撑伞,带她去吃饭,带她去医院她感伤的笑起来,望着玻璃窗里的这一对年轻情侣,眼角酸酸的。真的很像当初的萧梓和她啊,尤其是男子那宠溺的侧脸,柔和而体贴,温柔注视着对面的女孩,怕女孩吃到了鱼刺
她收回目光,转身从玻璃窗前走过,来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大街上还在循环播放教堂里的婚礼,没有声音,但新郎新娘幸福的模样清晰可见,正在互相交换戒指,来一个甜蜜的浅吻。她仰头看着,竟笑了一下,眼角有泪光不小心渗出来。
她用手背轻轻擦干,低下头不再看,随人群一起过斑马线。
爱如果回到从前
错过的花开
是不是依然美丽如初
爱如果还要走下去
牵手的你我
能不能握紧
能不能握紧爱的温度
爱在路上
从来就风雨无阻
爱要幸福
哪怕从眼泪中流出
流出
【赵薇的《发现》,很适合黛蔺此刻的心情,可以听一听】
过斑马线,走人行道,她纤瘦的身影立即淹没在下班高峰拥挤的人潮里,缓缓消失不见。
——
她赶去酒店上班,因迟到三个小时,被扣掉半天的工资,取消这个月的全勤奖和住房补贴。她默然接受,开始工作。
三个月的时间,她正式注册成为大学的学生,也度过了试用期,被酒店正式聘用,有五险一金,有住房补贴;但是此刻的花开,已不是美丽如初,而是她在守望灿烂的孤独。
当她回头去望,才发现一路只是自己一个人,抓不到那灿烂的阳光,也握不紧爱的温度,从来是独身一人。当萧梓离去,她还是那个刚出狱的黛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一切要靠自己站起来。
她和萧梓错过了花开。
“小苏,考虑到你是勤工俭学,我把你的工作时间再调一调。”女经理将她叫到办公室,重新给她分配工作时间表:“你的工作时间改到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暂时不给你涨工资,就是把工作时间缩短,也算给你提升工时价值,给你涨了工资。你很能吃苦,人也灵巧,以后职位慢慢升,好好干。”
“我可以上班到凌晨两点,不想缩短工作时间。”黛蔺出声道,有些坚持。下午最后一堂课她可以尽量推,熬到凌晨两点也没关系,反正已经习惯了,她目前最紧要的是挣学费,涨工资。
“孩子,身体重要啊。”女经理语重心长看着她,“我是为你好,不想你累坏了。钱可以慢慢挣,但健康一旦没了,人的支柱就垮了。你脸色不大好,需要多休息,多调养,适量减轻一些肩上的担子。这样,如果你急需用钱,我可以让你提前领取两个月的工资,你现在是我们酒店的正式员工,可以通融。”
“谢谢经理。”黛蔺轻轻一笑,心生感激。
提前领取到两个月的三千多元工资后,她去atm机上把钱存了,查了查卡上的账,欣喜的看着那五千多的数字。还差两千块,就凑足一个学年的学费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插班生,不管她是什么时候入校,学费都是一个学年的交,七千多,还有课本费、班费、生活费工资已经提前透支了,那这两千块从哪来?
她把卡从取款机里退出来,走到附近一带的夜市市场。
晚上十二点多,他们还在通宵达旦的卖廉价商品,吃的、穿的、用的,新衣服就一大捆一大捆的放在地上,趁夜深一件一件晾开挂上,散发一股浓浓的劣质气味。
老婆孩子则围在箱子旁吃宵夜,一大锅子肉,就那么坐在一大堆衣服鞋子里津津有味的吃着。
她买了两双棉袜,拎了一碗汤面,回到住处。
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么?其实都是为了生活奔忙,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挣钱,养育下一代,不分高等低等的。李湘湘父女没有资格炫耀,蹲在路边真正行乞的老弱病残、失学孩子也不该自卑,蹲过大牢的人更有机会改过自新,大家只是命运不同罢了,没有谁能把谁当做低等蚁民,谁瞧不起谁。
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望着头顶的灯泡,一时恍惚,竟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脸,萧母的脸。伯母您请安息,萧梓现在过得很好,不会再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与家中父母翻脸。
他是一个孝子,也是一个好丈夫,一定会把【鸿宇】重新扶起来的,他没有让您失望。
而我,这辈子无缘做您女儿,就等下辈子吧。如果有那么一天,还有男人敢要我、娶我,我一定带着我的丈夫去给您上香,告诉他,这是我母亲。
她翻个身,打算去卫生间洗澡换卫生棉,但灯泡一下子烧了,让房间陡然陷入黑暗中。把开关按了按,灯泡还是不肯亮,看来是内部烧坏了,是常见的事。
于是穿上外套,顶着寒风去外面买节能灯,走到院子门口才想起忘记带钱和钥匙,刚才就那么浑浑噩噩把房门给锁了,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走到窗子底下,嘴里吐着寒气,望着黑乎乎的窗口,想着攀墙爬上去么?
如果家里有家人,有个男人,也能帮她换灯泡,帮她把月经期的衣物床单洗了,不至于让她在这特殊时期碰冷水;能在她卧床休息的时候,陪在身边说说话,照顾她;能在深夜下班的时候,接她回家,不让她每天走得胆战心惊,甩掉一些心怀歹意的男人;能与她一起筹学费,吃每一顿便宜却温暖的汤面
而这一幕幕,浮现的都是萧梓的脸,萧梓帮她换电灯泡,帮她冲洗、晾晒衣物床单,拥着她给她温暖、给她肩膀,下班的时候接她回家,陪她吃东西填饱肚子这些,不都是萧梓帮她在苏家做的吗?
为什么转来转去,思绪还是到了萧梓这里?
她吐出一口白茫茫的寒气,眼睛眨了眨,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脱掉脚上的鞋子,打算从一楼堆放的那些杂物上爬上去。刚才想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出来走就把门给锁了;
现在被寒风一吹,人清醒多了,清楚的知道,这些事儿需要靠自己解决,不能总活在过去,不然就算冻死在大街,也是无人管的。(自从上次张春喜私自开她的门,她就把门锁给换了,所以钥匙是没有备用的)
她穿着袜子爬上一楼住户放在院子里的早餐车上,打算继续往上爬,一楼阿姨的窗户突然开了:“喂,谁呢?”探出一颗睡眼惺忪的脑袋,定睛一看:“哦,原来是楼上的苏小姐。大半夜的怎么爬我家车子,是不是门被锁了?”
黛蔺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你先下来,我让我儿子帮你。”阿姨人还算和气,没有骂她,把窗户关上,去叫她家儿子。
不大一会,小伙子就披件衣裳打着呵欠出来了,浓眉大眼,非常憨厚,眼皮还没有完全睁开,瞧了黛蔺一眼:“苏小姐你把鞋穿上,夜里凉,小心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