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10番外 作者:云之风华(晋江vip2014.04.23正文完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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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送出去了,何景年才上前打头,恭喜岳父重获官身。饭是吃了半顿,但是现在又不饿,实在没有接着吃放的心情。思伊拉了何景年的衣袖使眼色,何景年会意,反正回家禀告后,还要来岳父家恭贺,今天就先告辞回家,不在岳家杵着了。
惟佑送大姐夫出门,左右街坊好奇的围了一圈,都是宣旨人走后才出来看热闹的。惟佑看着大姐夫上车离去,对着街坊笑着一拱手,就回屋了,一踏进丁氏院落正厅,便听丁氏焦急的道:“怎么哪里不好放人,非安排到荒芜偏远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能早点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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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
大梁改革大周的地方行政区划,把一级行政区“路”改为“承宣布政使司”,简称“省”。省下再设州,府,县。全国疆域划分为两京,十四布政使司。在一级行政区省府设三司,都指挥使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分管军事行政司法,原则上,三司相互独立,互不干涉。
贵州承宣布政使司的三司设立于贵阳府,丁氏把贵阳府称为“荒芜偏远之地”实在是说的严重了。但是,贵州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穷的十四个布政使司排排坐,贵州几乎年年排最后。同为省府,贵阳府别说和杭州府比肩,就是和严州府比,也是远远不如。这不是随便说说,有各省历年来的户籍统计和每年上缴国库的钱粮为依据。拿浙江,贵州做比,贵州的行政面积是浙江的一倍半,浙江人口两百二十多万户,一千多万人,贵州人口五万多户,三十多万人,不过这个数字少数民族和军户不在统计之内。每年缴纳给国库的钱粮,浙江□百万,贵州能自给自足,不要每年请朝廷调拨钱粮就很不错了。太宗年间,有人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贵州做官,最后,剥夺了进士资格也不愿意去贵州赴任。
沈家众人已经从封官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特别是老弱妇孺,长于大梁富饶繁华之地,对贵州那片子地方有着天然的轻视及恐惧。
“拿命拼了,安排了个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丁氏瘫坐在乌木春字八宝纹圈椅上,垂头叹道。去年六月儿子出远门的时候没有透露给丁氏是去干什么的,但是,丁氏又不傻,韩国公点为巡盐御史,沈葳跟着他干做了什么猜也猜的出来。如今圣旨以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外面日头西转,明丽温润的光线,透过新糊的浅翠色纱窗,流淌在沈葳浅绛色的长袍上,淡淡的落在他脸上,身上,英挺的眉目,越发显出坚毅之色,冷静道:“先太祖之子,平恩侯养子,天潢贵胄之身,尚能从征西南,平定贵州,云南,广西三省,镇守西南十五年,累功封为黔王,世袭黔国公爵位,世代镇守云南,沈家的晋升之路,也要从荆棘之地开始。”
黔王郭英,实为赵英,乃太祖与结髪之妻孝慈皇后之子,孝慈皇后娘家调零,唯一的兄长平恩侯无嗣而亡,太祖不忍孝慈皇后娘家断了祭祀之人,便把于皇后所出的三子过继在平恩侯名下。赵英出继,纵是太祖与孝慈皇后的嫡子,也是剥夺了成年封王的资格,硬是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挣下了一等亲王爵的功名。不过临终之前,上表至兄长太宗云:终是出继之人,无功非赵姓不可封王爵,逐我去之后,爵位应收回。太宗纳其遗言,改封黔王之子为黔国公。
丁氏不是不通情理的愚妇,相反,在家族大业面前的还相当的开明通达,之前只是纯属嘴上抱怨,圣旨已下,是从来没有想过抗旨的,看着一大家子,无奈的道:“如此大家都收拾起来吧,家里面仅剩的产业要安排上忠心的人手,好生经营着,府里仆人也要选愿意跟从的,还有随带行李,样样都多多的备起来,也不知道贵阳穷成什么样子。还要快点收拾妥当了,都说西南之路比蜀道还难行,我们又没有去过,这期限不到一个半月,这一群女人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定期走到。”
沈葳倏然跪下,其他人看到沈葳咋然跪了,哪里还有站着的,沈葳对丁氏道:“贵州之地群山环绕,土地贫瘠,物产匮乏,交通闭塞,便是省府贵阳,也是依山而建,进门是山,出门也是山,且西南之地,民族杂居,民风剽悍,此去一路山高路险。儿子不孝,不能给母亲挣得一个安逸之地,儿子怕母亲在贵阳府生活多有不宜,不如留在老家,儿子赴任后,把大姐接上来,与母亲相依为伴。”
厅内一时肃静,丁氏辛酸,抹抹眼角的泪花,道:“赵氏,把大郎搀起来,有话说话便是,一家子骨肉,跪着干什么。我儿一片纯孝,但是此事万万不可为。你们为官的,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一个寡居之人,夫死从子,你如今就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随你居住,和和离归家的女儿在一处,不是给别人留下攻讦你的借口,这种话万不可在说了。”的确,寡母不和独子居住在一起,难保没有好事之人给沈葳生搬硬套上齐家不清的污点。
“儿子多谢母亲体谅。”沈葳声音轻颤,已经站起来,丁氏让大家各回座位,接着商量大事。
丁氏叹了一口气道:“老三这次春闱也不知道能不能中个进士回来,我们只能在路上等消息了,给京城去封信,说说这里的情况。”
“是。”沈葳收敛情绪,平静道:“儿子再写几封给京城旧交的书信,若是三弟中了进士,这些信便用上,有岳家和几个世叔帮衬着,盼能早日授上官职,若是这科不中。科举文章的事儿子也不懂,让三弟自作打算,不管是在京城读书,还是回到老家来都随他意。”
丁氏点头道:“还有芯儿,你再给她送两个可靠的人过去。我们一大家子走了,此去贵州,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她一个独居之人,身上又有钱财傍身,就怕被人欺负哄骗去,山高路远的,也不能时时照拂她了。”
沈葳认真道:“此次承蒙皇上既往不咎,重新启用于我,也是沈家祖先庇佑之德,我想着,临走之前,我们还该去淳安县祖坟扫墓祭拜一番。到时候,大姐的事,我再细细为她安排。”
丁氏便直接多了,言道:“是该给你父亲道个别,好赖坏的,也一下子混上了六品的武官,老爷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之后又商量了一番接下来几天的具体安排方歇了。沈茁早就知道,沈家现在的能力,一次只能拱上一个人,现在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所以,也没有不甘心的,自己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还待多磨砺几年,大哥去贵州赴任,自己不用说也是要更着去的,在大哥身边做个亲随心腹,学学经验城府,伺机再挣个独立的功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电脑可能要坏了,我在山区的 修电脑很麻烦的 我想挺一挺 不然就要断更了 我不想呀
丁氏老太太不蠢 就是有点任性
☆、赴任
沈家小辈除了惟佑惟俊,其他人都没有去参加家庭会议。接旨之后,莫嬷嬷安排了思伽回右次间午睡。
阿芒服侍思伽卸衣梳洗,右次间静谧温馨,只听见阿芒温柔的在耳边絮叨:“没想到大爷这么厉害,一当官就是六品,淳安县太爷才七品,贵州在那里呀,离严州府远吗,我都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思伽想着阿芒是一定会带上的,就细细的说了印象里对贵州的概念,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阿芒听得懵懂,问:“那便是贵州比浙江人口少一点,山高一点,气候干燥一点,夏天凉一点,冬天暖一点,那不是都很好,奴婢家里,就是娘弟弟生得太多了,才把我卖了的,天干燥一点衣服还晾的快呢,不过,姑娘就不能躲懒了,要记得天天擦面脂了,天气就更好了,姑娘就不会嫌弃夏天太热,冬天太冷了。”
思伽内心对阿芒竖起大拇指,此乃神解呀!
沈家在严州府七年,为数不多的几个农庄铺子上的人手倒是多代的忠仆了,纷纷表示家主在外也不敢懈怠,一定尽心伺候。平时交好的人家闻得沈家重新录用,也争着给沈家设宴践行,别瞧那官小,别瞧那地偏,沈家总是有新兴的苗头了。沈葳在百忙之中,也尽量应酬。
大迁徙有过一次了,这次的规模还不如上次的,赵氏驾轻就熟,十来天就收拾妥当,还凑上一个宜出门的吉日,在酒楼里设下最后的席面招待一回沈芯,沈莹夫妇并正庭正庆,何家四口,便阖家大小出发了。
因是赴任为官,沿路的驿站都会提供下榻,行程也便利许多,出了浙江,穿过江西,途在湖广,便知道了会试的三甲榜单已传至各州府县,一个机灵的管事立马买了一份回来,沈葳沈茁左右一拉开进士名单,从一甲开始往后看,在二甲六十五名看到了沈节的名字。一甲三人,二甲七十八人,三甲六十九人,还好还好,沈节一次高中,还站在了二甲上。虽说二甲三甲都是进士,可三甲是同进士,所谓同进士,如夫人,其仕途一辈子受“同”字之累,几乎都止步于五品。虽然还有后面的殿试,名额是不会有大动的,基本沈家是要出第一个二甲进士了,众人悬着多日的心也可以放了大半了。
穿过湖广,过了铜仁府,思南府,在于贵州府相邻的平越府停了行程,五十多岁的丁氏,半夜里下痢不止,食欲不振,头昏乏力,实在不能接着起行了。自从入了贵州地界,官道弯弯绕绕的就多了,路面徒然也陡了起来,一路都是不断的上坡下坡,那坡度还不小,动不动就有三十度角,再好的马车,再好的车把式也不顶用了,不过十多日,除了丁氏外,还有不少人都生病了,大部队停在了平越府瓮安县羊场河附近的驿站休养,沈葳留下了沈茁照看好一大家子,自己带了几个随从先赴都指挥使司上任,沈葳是武将,都指挥使司行得是军令,逾期不到是要军法处置的。
祖母病重,十一岁的思伽也要排在名单里,随母亲一起去伺疾了,不过分派的事情相对的少一点,中午看着婆子煎好汤药,滤除药汁,端给祖母,看丁氏进了药就可以告退了。赵氏还要留下服侍午睡。
思伽睡了半个时辰,起床由着阿芒整理衣物,阿芒抱怨道:“贵州原来是怎么的,一叠叠的到处都是群山,平越府就是被两排山峦夹在中间,就长长的一条县道,都没有淳安县城一半大,怪道在严州府的时候,刘妈妈那机灵人揽了照看旧宅的差事,姑娘,贵阳府总是比平越府大多了吧。”
思伽摇头道:“我也没有去过呀,怎么会知道,不过省府里光各司衙门有多少,贵州这么大,总能找个平坦点的地方。地方大不大的也和我没关系了,哥哥们也不敢随便带着我出门。”
阿芒不好意思的笑笑,低头道:“姑娘多放我出去几回,奴婢看了外面的风物再来和姑娘说道说道。”在严州府里,思伽要在街头巷尾买什么东西,都是让阿芒出去买的。
思伽捏捏阿芒憨憨的脸蛋,板起脸道:“都多大了,还这般想着去外头撒欢,若是让莫嬷嬷听见了,定要罚你扫地去。”挑上阿芒的时候,娘曾经说,让阿芒陪自己一辈子的,这个一辈子,就像四婶婶身边的晚霞一样,自梳度日,或是娘身边的丰儿一样,给将来的丈夫做通房。两条路,思伽哪一条都不想给阿芒选。思伽,并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自己未来的丈夫,如果此事不能幸免,那个女人也不想是自己熟悉的人,再说了,眼前如此青春鲜活的生命,思伽并不想霸占一辈子,人一辈子,总该为自己活一回,阿芒,将来一定给她找个好男人当丈夫,有孩子会叫她母亲。所以,思伽并不把阿芒拘束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培养成不通庶务,连银子都不会称的副小姐,希望将来放她出去,能够过好自己的小家。
这时,竹帘响动,春燕笑着进来,后头跟着一个面庞黝黑,头戴黑蓝色三角头包,身穿一身灰黑色粗布,面庞发福的婆子进来。
“给姑娘们见安。”那婆子进了屋子,也不敢再往前走,就来门槛前跪了,给屋里人行礼,驿站的人,就是个扫地的,也学过官府的礼节,看着领着来的姑娘行了“起”的手势,才撮喏着起来,也不敢立直身子,弯着腰,垂直头等着询话。驿站里除了驿将,驿兵,文书差役,还有部分杂役仆妇,男多女少。思伽想找个当地的贵州人聊聊天,就让春燕去找了一个。
“姑娘,下头粗使的仆妇都不会说几句官话,这个余婆子是平民,就是驿站人多得时候来帮差的,说的话还能听的懂。”春燕道。
思伽点点头,不习惯她过分谦卑惶恐的姿态,让春燕给了她一条小杌子坐,让阿芒端了两个馒头,一碟子肉片给她。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