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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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大违本心之事?哈,够了罢?既然我在你眼里,就这等无足轻重,那还用我干什么?你大可以另去找一位合作者,或许他可以听你一句话,就将心挖出来给你。无论如何,那人不会是我。”说着长身站起,不愿再向她多看一眼。
沈世韵在他转身之际,同时紧跟着站起,冷笑道:“李盟主,您可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诺的大英雄,大豪杰。说出口的话,不能不算数罢?你亲口答应过助本宫夺权,交易未清之前,谁也不能反悔。难道你宁可终生受天下英雄耻笑,将来给人提起,都要说李盟主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说完这几句话,知道击中李亦杰心头软肋。带了胜利的微笑,向他傲然审视。
李亦杰缓慢转过身来,却并未如沈世韵所愿“摇尾乞怜”,淡淡一笑,道:“呵,‘一言九鼎’,我正是吃了这个‘一言九鼎’的亏,才给人弄得缚手缚脚,左右为难!我近来总算想通,有些无理的诺言,没有必要应承。对有些人面兽心之人的约定,根本不必去守!谁知你此时说得天花乱坠,等到事成之后,又将如何翻覆背约?你也用不着拿话激我,我要是当真答应了你,才会终生受人唾弃。”顿了一顿,问道:“汤少师现在怎样了?”
沈世韵听他提到汤远程,便知他心头仍有牵挂,对于朋友,他始终是无法抛开不理,而此时却是由自己占主导。满身傲气骤然回转,微笑道:“汤少师嘛,那个像你一样喜爱多管闲事的正义大侠,哼哼,真是笑死人了。他这么古道热肠,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一个羁押在宗人府,等待宣判的下场?现下是还没有事,但偷窃兵符一节,可大可小。万岁爷国务繁忙,本宫不愿再拿这小小盗窃案来麻烦他,不如就由我私下料理了罢只不过呢,如果你一再拒绝本宫,让我心情不好,也许就难以公正断案。最终会做出什么来,可是连本宫自己也说不清呢。”
李亦杰极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沈世韵,道:“你你倒也懂得说,你是混淆黑白,只凭一己好恶定惩处?”沈世韵笑道:“承认了又怎样?为这一句话,你去叫皇上杀我的头啊?官场之道,本就是如此晦暗。只要你有足够的地位,就可以玩弄权术,肆意操纵旁人命运。当你无权无势之时,即是身怀经天纬地之才,仍会给旁人弃如敝履,就如街角上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人人可欺。但就算你是个废物,能摆出光鲜的头衔撑门面,同样会有一窝蜂的人争抢着来巴结你。你的任何短处,在他们嘴巴里,都可以粉饰为旷古绝今,独一无二的长处。所以自古以来,权势才会是如此炙手可热,令万千人前仆后继也要追逐的东西啊。谈不上什么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说来好听,实则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争得你死我活,却又对自己的居心羞于启齿,百般戴高帽遮掩?在本宫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不敢面对自己,比我们更加低下百倍!因此你要想为那些卑微肮脏的贱民讨公道,在你身处其间之时,最好不要胡乱开口叫嚣。没有用的。但等你同样身居高位知道为何农民最初造反,满口宣扬着为民起义,真等荣登大位,最终都会与前任昏君无异?那是因为,他们已经摆脱受压迫者的群体,开始成为了统治者。人在任何时候,都只会为自身所处阶级的利益着想,所以,他们就再度走上了一模一样的老路实在可笑,李盟主,现在你别无选择。汤少师的性命,与其说由本宫掌控,不如说是决定在你的一句话上。你还是好生掂量着,究竟该如何答复我罢?他不是你最重视的兄弟朋友么?”
李亦杰心头震了震,但同时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耳旁大叫,要他别为片面之语蛊惑。这一趟既然前来,就是为将这桩荒诞交易解释清楚,怎能再度拖泥带水?毅然道:“那就随便你罢。但天道自有公理,我不信可以任由你一辈子嚣张下去。做那些事之前,先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所谓的英雄豪杰,我是不配做的。只是人最起码的一点,先应摆正自己的立场。若是给人牵着鼻子走,碌碌无为,不过是枉活一世。各人生死有命,我不欠他们任何东西,此前我全是在为旁人拼命。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你再威胁不了我。不错,感情是我最大的弱点,好比你最崇拜的那人,也为此冷嘲热讽过许多遍。当然在我而言,作为朋友一场,我不希望看到你偏离太远,最终无法回头。还盼你就此收手,留得善终。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忠告了。”
沈世韵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凭你也配命令本宫?什么天道公理?连老天也是向着当权者一边,你就别在做愚蠢的挣扎了。”李亦杰道:“不错,我的确没有资格命令你。我管不了你的闲事,但至少还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政见不同,再不必多言,我不必留在这里惹你的厌。不过我有义务告诉你,你的仇家已经正式成魔,这是我在场亲眼所见。你知道他为了暗夜殒之事,长年耿耿于怀。而我不过是你命令的执行者,已给他恨到非杀不可。推本溯源,还不是先由你从中挑拨,才酿成后日之祸?以他与你如此相似,锱铢必较的个性,你以为他会轻易饶过你?到时你手下的侍卫,根本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劝你早作打算,好自为之,告辞了。”
沈世韵瞪着他转身离开,突然双眼直瞪,目光阴狠,道:“慢着,李盟主,你以为本宫的地盘是江湖弄堂,给你闯进来口轻飘飘撂下几句话,就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既然你这么喜欢交待遗言,好啊,本宫就成全你!”话音刚落,忽然从房内冲出一群侍卫,手持刀枪,将李亦杰围在正中。李亦杰视线迅速扫视一圈,便知这群人中并无高手。双眼微瞑,虽然心头已有准备,但真到与朝廷正面为敌之日,总令人一时难以接受。苦笑道:“这算是鸿门宴么?你一开始就设下二手准备,我若是不答应,就算将我斩杀当场,也不容我再去相助皇上?你怎知,我还愿意插手你们的荒唐事?”
沈世韵冷冷地道:“与其待到他日,你与我为敌,不如当场动手,永绝后患。本宫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隐忧,这是我多年官场争斗下,所信奉的唯一真理。”李亦杰冷笑一声,道:“但你似乎也太小看我了。我堂堂武林盟主,你就拿这些下九流的货色来招待我?你以为他们会是我的对手?”沈世韵道:“不妨一试。”
李亦杰知道今日之事已难善了,唯有以武力杀出吟雪宫去。暗笑方才不祥预感果然成真,一面潜运内力,一道道真气在体内流转。随着功力加深,身侧缓慢形成一层内功护膜,既可自保,亦可伤敌。众侍卫长枪提起,呼喝声中,四面八方均有兵器刺来。李亦杰理也不理,双拳紧握,体内功力大幅度爆发,将屏障击得四面发散。这起初仅是将空气搅动变形,一等激发,却真正含有实质,一经击中众侍卫,无异于重兵刃加身。一股柔韧而又蓬勃至极的力道流转而过,枪杆立时断为两截,众侍卫呻吟声中,齐齐向外跌出。这些人围攻时正形成一个圈子,跌出些仍是保留固有方位未变,就连跌倒在地,也在同一时刻,当真是做到了有始有终。李亦杰回转头瞟了沈世韵一眼,冷冷一笑,抬手推开宫门,转身而去。
第三十九章(30)
这一脸轻蔑神情是在李亦杰脸上从所未见。沈世韵见着自己下属便这等不堪一击,几乎当场气炸。“啪啪”两下击掌,宫外又冲来一群奇装异服之人。因李亦杰全无动作,这群人几个起落,立时又将他围在正中。李亦杰此时真有些无可奈何,叹道:“你还想玩什么花样?当真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难道我与你,就有那般深仇大恨?”
沈世韵微笑道:“不敢。本宫知道李盟主武功高强,收拾我这几个家丁,不过是小菜一碟。就请你再陪他们玩玩,也好让我开开眼界。”李亦杰不耐道:“再来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手下的人真有能耐杀我,你又何必再软硬兼施,逼我合作?只不过你要是再让这些人挡我的路,或许我出手,再不会手下留情。”沈世韵沉下了脸,道:“话不要说得太满。这一些话,等你胜了他们再说罢。”
李亦杰双眼紧闭,听风辨形,将每人所处方位详查分明。先向右首尝试出手,仅为促使阵型运转,才能设法破除。不料第一招便感到一阵强大阻力,一惊睁眼,另一招后发先至,又已攻到面前。这与先前的寻常侍卫攻击,大不相同。李亦杰微感诧异,终于正视起对手来。但他要想认准一处进攻,突破空隙钻出,敌阵运转便会陡然加剧,与一人交手,似乎同时隐藏着无穷无尽之敌。即使打倒一人,下一刻也会立时涌上人手补足,就如永远也打不尽一般。而要寻找出路,仿佛处处都是敌人。即使跃到半空,也会同时有人跃至相同高度,再来与他交手。等他身形下落,底端便会再度有敌人迎上,趁他身在半空,无法还招闪躲之时,抢先攻他下盘。沈世韵双手抱肩,冷笑着观看场中形势,面上却无半分焦急。仿佛此战结果与她无关,又如早认准李亦杰必然落败,根本无须担扰。
李亦杰再度落回原地,踩中两人兵刃,艰难跃开,还剑逼退攻势。叹一口气,做个“停战”手势,道:“行了,这就是作为夏庄主交换的好处?”
沈世韵极是自得,微笑道:“本宫早已提醒过你,话不要说得太满。这阵势可是由夏家祖辈世代遗留下的精华,别看自各方面论来,夏氏一族未必堪居首位。但单就此阵而言,却是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原城主人也亲口说过,他破不了这个阵。传衍至今,夏庄主本人对机关算术一类又兴趣不小,经多年传承发扬,早已变得更为完美,无懈可击,即使是你李盟主,也难以从中脱身。本宫说得如何呢?”
李亦杰苦笑道:“看来,你就想借此阵困住大内高手,令他们不能再阻挠你果然计划周到。”没等沈世韵得意的神情维持多久,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真要说来,这阵势也不是破不了。只要先以极快的速度将守阵之人杀尽,自然也就无法再维持阵型。只不过是我不愿多造杀孽而已。”沈世韵神色微变,即复如常,微笑道:“原来如此,不愧是李盟主。可惜”那群人就如凭空得令,同时抬起兵器,自各处方位出手,制住李亦杰上、中、下三路,令他连微微抬手也难以挪动,更别提运用内力伤人。沈世韵悠然道:“现下却又如何?你的分析判断或许惊人,论武功,他们也及不上你,但可惜的是,你有弱点。即使到得最后关头,仍能被人反将一军。就为那无稽的感情,将自己落到如此被动,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强者,唉,你说,值得么?”
李亦杰道:“感情并非无稽,如果自己所要守护的人不在了,纵有再强大的势力,你也不会感到快乐。再说了,要是每个人都如你一样没有感情,你又如何再利用感情?若不是皇上当初错看了你,你到现在也不过是在沉香院一个弹琴唱曲的姑娘,因为你卑微的地位,由人欺压,是么?又怎能有今日给你玩弄权柄之机?”
沈世韵眼里闪过一丝忧伤,道:“本宫与你所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你是不会理解的。”李亦杰怒道:“既然知道,又何以强求我来理解你?还不放我走?”沈世韵道:“放你走不难,只是本宫不喜欢受人拒绝。”李亦杰怒极反笑,道:“我也不喜欢受人威胁。”
沈世韵瞪眼道:“你不喜欢有什么用?现在一切由本宫做主!连你也自己也正处于我的掌控之下,有什么资格来说愿与不愿?”李亦杰冷笑道:“韵贵妃,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贪生怕死,就向敌人妥协,那是你看错了我李亦杰。”说话时却为不经意间流出的词语暗吃一惊,接着只觉可悲,不知这个自己一心要保护的女孩,几度轮转,何时竟已成了最强大的敌人。沈世韵并未留意,道:“不错,本宫知道你不在乎自己性命,我也从没想过叫他们杀了你。不过若是对你那个‘最重要的女人’下手,却又如何呢?本宫尽可将你困在此处,再另行指派杀手,去对付南宫雪。唉,这种事,可不是做不出来你知道的,我正是一个‘颠倒黑白,公报私仇’之人啊,你要怎么办才好呢?”一面轻轻抚摸着指甲,好整以暇的瞟着李亦杰,一副早已吃定了他似的闲散。
李亦杰额前立时冷汗直流。他知道沈世韵与旁人不同,向来不会凭空唬人。她能怎样威胁别人,必然筹备已久,甚至一等对方做了否定答复,便将立即着手施行。此时唯有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反正自己的信用,在沈世韵面前早已不必讲究。咬牙道:“好,你算是将我逼到绝路上了,我还有什么取舍的余地?不过在行动之前,先允我到少林寺走一趟。”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