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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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哭了,是谁也哄不住的。偏偏到了你怀里,就会老实你若是真能做她的她的哥哥,也是她的福气。”她见玄霜相貌帅气,性格随和,直有将残颜托付给她之意。女儿如能做得他的妻子,今后生活,必将都有了一份保障。何况能治得住江冽尘之人,除他以外,或许找不到几个了。但她初为人母,心下虽有意给两人定亲,却怎么也无法说出那几个字来。
第三十六章(32)
玄霜正乐得抱她,除了程嘉璇,他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如此亲密。而这还是个小婴儿,不懂反抗,只是咿咿呀呀的蹬着双腿,更可让他趁机大占便宜。感到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满有种将手臂填满的充实感。逗弄了孩子一会儿,不敢力道过重,以免弄伤了她,就像捧着个易碎的珍宝一般,小心地交还到纪浅念怀里。斜眼瞪向江冽尘,道:“嘿,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没猜错的话,她是你的女儿罢?你竟然想杀了她?”
江冽尘道:“是又怎地?我从未承认过她,她的性命,根本就是多余。”玄霜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为何不说,你自己的命倒是多余?对人家始乱终弃,又想来害她的女儿?你既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就更没有资格伤害她。听到了没有?你不准动她一下!否则否则我就跟你绝交,再也不睬你了,你自己看着办!难道你的威风,只能向着一个没几月大的婴儿去耍?那也太差劲了罢?倘使给旁人知晓,世间至尊,七煞圣君大人,就只有这点分量,那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江冽尘犹豫片刻,相比之下,毕竟还是玄霜对他意义更重些。纪浅念曾说“残颜便是她的第二次生命”,对自己而言,全力培养玄霜,也正是为了让他继承自己衣钵,有朝一日,得能超越自己,成为顶尖高手。而一个小小女孩,即使放任她活下去,日后任何苦痛,自己都绝不会心软就是。真想杀她,随时可行,倒也不急在这一时。淡淡道:“好罢,看在霜烬面上,我就网开一面。带着她给我滚,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那就没有今日这般好运了。”
纪浅念轻轻一躬身,道:“多谢你的恩典。其实你并不是不喜欢孩子,是不是?看你跟这位凌少爷,也是如此亲近,却为何唯独对你的女儿就要这等绝情?”江冽尘道:“霜烬乃是本座义子,与那些来历不明的野种,自然不可相提并论!”纪浅念身子微微一颤,险些就要跌倒。玄霜听不过去,道:“你在胡扯什么?我才说过,她是我的妹子,你再骂她是野种,岂非称我来历也大有可疑?哼,我才不是你的义子哪!又说这种话,不怕大羞面皮!我我早晚是要杀了你的!”忍不住又转过身,捏了捏纪残颜脸蛋,道:“纪姊姊,以后你会常来么?我可真有些舍不得她。”纪浅念苦笑道:“我么,大概是不会再出现了。老实说,你对残颜这样欣赏,我固然求之不得,只可惜,有人总是不大欢迎我们母女呢刚才,你没有听到他说么?”玄霜随意一摆手,道:“那个疯子,尽说些疯话,却来理他做甚?不知你们住在哪里?等我有空,一定来探望你们。”纪浅念道:“还是不必了。你能有这份心,对我已是最好的礼物。我们么,此后自是居无定所,飘泊四方。有缘自会重逢,缘尽时那就各自散了罢。对你师父,还请多孝敬着些,别尽是同他顶嘴,其实其实他”想到江冽尘不愿受人同情,终于还是将话吞了回去。将女儿更抱紧些,默默转过身子,一步步地向远方行去。
玄霜迟疑唤道:“纪姊姊”纪浅念步履惟有片刻停滞,最终仍未回头,每一步踏下,周身都隐约掠过一阵颤栗,仿佛是踩在刀尖上一般。江冽尘见玄霜看得目不转睛,也漫不经心的转过视线。只见她身子在林木遮掩间,愈行愈是微小,更增几许朦胧恍惚。背影萧条,犹如承载了全天下的悲伤、不甘。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空,在她转身一瞬,大片乌云突然聚拢,不知何时,就将洒下一阵瓢泼大雨,彻底洗尽这污浊世间。黑云压顶,天地间更衬得她孤苦无依。一条长辫拖在脑后,因步伐缓慢,几乎是动也不动,僵挺挺的搁在背上。今后的人生,将是如何哀伤凄苦,颠沛流离,几乎已可想见,又能较这垂死般的长发好过几分?她既是一位初为人母,满心爱怜的少妇,同时却也是一位被心上人抛弃,失却真爱的可怜女子,正是“今生休矣,再世无凭,枉费思量!”
江冽尘恍惚忆起与纪浅念初识之时,她还是个极为活跃,喜爱打扮的女孩。头发永远打成几个卷儿,头发上插满了各式各样,晶光闪烁的头饰,穿着最漂亮的花裙子。苗疆女子的配饰是极多的,纪浅念更要将这份爱美之心发挥到极,时常换了各种花样,来向他打听哪种打扮更为好看。自己时常随口调侃她几句,虽然并无爱意,但也称不上如何讨厌,甚至常觉新鲜有趣。她就像一只最艳丽的花蝴蝶,五彩斑斓,翩翩起舞,又或是朝阳下最灿烂的一朵迎春花。记忆之中,还是她一脸甜蜜的笑容,在花丛中轻轻旋转,款步行来的情形。又记起她随手撒开彩带,犹如天女下凡,轻轻盈盈的走下。她是风光毕现的五毒教教主,始终都是最看重形象的一个,无论如何,总难将她同眼前这个步履蹒跚,沧桑悲凉的身影合在一起。这一切,自然全是拜自己所赐。一瞬间心头涌起愧疚,却也是转瞬即逝。日后玄霜与纪残颜另有一段故事,风起云涌,武林更添恩怨情仇,自然,那都是后话了。
当下玄霜望着她背影,一阵悲从中来,两人都沉默许久,才道:“师父,不是徒儿多嘴说什么。但你实在是太对不住她了。”江冽尘默然不答,许久才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算不得是我造成。”转向来路,道:“行了,咱们耽搁太久,这就快些回去罢。也不知那边行刑如何。”玄霜咬了咬嘴唇,不知他怎能如此无动于衷。对纪浅念遭遇,即使自己从局外人看来,也是忍不住地同情。但向江冽尘便算多劝,想来也不会有任何效用。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一面又回转过头,朝着纪浅念远去一路张望,心道:“她们真就这么走了?哎却不知几时再能见到残颜妹妹?”
第三十七章 声东击西(1)
江冽尘与玄霜从树林间走出,两人都绝口不提方才之事。到得刑场前,却见众人围坐一圈,指指点点,群情激愤,而被困在场中正心的又是那捣乱不断的木子循。玄霜只觉头痛,排众而入,大声道:“这会儿又出了什么状况?都挤在这里干什么?”
那一群世家子弟唯恐天下不乱,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玄霜全然听不清他们说话,就见一根根手指连连指向木子循,而这个受尽非议之人却是双手抱肩,面上一脸冷淡笑容,丝毫不以为意。玄霜倒也佩服他的冷静,相比之下,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家伙更令人烦厌。再加上他满心为纪浅念不平,碍于身份,又无法直截了当指责江冽尘,一肚子火正愁无处发泄,刚好一堆晦气事撞了上来,皱眉道:“吵死了!真不知你们前世是不是一群鸭子!要么推举一人好好说,要么统统给我闭上嘴巴,安静些!”
左护法上前一步,低声道:“凌少爷,这事儿也不怪大伙没了主意。您看那边——”遥遥指点。只见木桩上绑着一具尸体,半边人皮已被剥去,胸前插了一把匕首,显然在行刑完毕之前,已因此气绝。玄霜是极聪明之人,不用旁人提醒,已猜出此中原委。道:“怎么,木子循,这是你的杰作?”这一句话却比什么都管用,一众吵吵嚷嚷的富家子弟立时静了下来,纷纷伸长脖子,就等看一出好戏。
南宫雪昂首道:“不错,你们要怪罪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只不过,事情是我干的不假,我却从未认为自己有罪,更不会自愿领罚。”玄霜厉声道:“违背教主旨意,自作主张,便是有罪!如不严惩叛逆,如何能使旁人慑服,引以为戒?”南宫雪道:“英雄与胆小鬼,原有本质差别,不会相互转变。你们就算杀鸡儆猴的次数再多,只会给老实之人平添一层阴影,减损战力。有一层后顾之忧确是好事,但惊惧太甚,只怕适得其反。试想,让一个人成日里活在恐惧中,战战兢兢,总担心自己有何错处,还能做得好什么任务、提得出什么奇思妙想?更何况”并将自己关于刑戮生死之见,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番。真连几个世家子弟,都要佩服她的敢作敢当。
江冽尘面色僵冷,越过众人,直行至她面前,冷冷的道:“你自以为有几个才能,就可以自行其事,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意见,尽管一次说尽,别拖拖拉拉,时不时搅出点乱子来。”南宫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面庞却焕发出一种自信的神采来,道:“我没有什么意见,也不是对敌人手软。身为血煞教徒,就该随时以全教利益为先,以振兴本教为己任!如果咱们任由正派高高在上,却只能捡些蝼蚁之徒来施以折磨,出这一口怨气,岂不是降了本教身价?小小一点过错,何妨暂时隐忍?您可知敌明我暗,能在争斗中占得多少优势?”江冽尘神情稍有和缓,点了点头,道:“好,再说下去。”
南宫雪向来见人极准,听得出他如此发问,并非讥讽,倒是真心请教。道:“好比你先一步得知那正派探子身份,就该以他为工具。举例来说,尽可拟定战略计划,在其中做些手脚,有意给他听到,传达回去的,便是二手消息。待正派凭此为假想之敌,商议如何应付,种种考量,一概正中我等下怀。不单是料敌机先,更曾将敌人动向揽控于你股掌之间,收发随心,有何不好?如今你为泄一时之愤,胡乱将他处决。废了这颗棋子,给正派众人敲响警钟,提醒他们,我魔教是何等残忍,同时激化其愤慨、仇视之心。这尚且不提,令你自己失却一个大为有利的筹码,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浑然拿出了股久居正派的堂堂正气。
玄霜眯缝起双眼,仔细朝她打量,不知在考虑些什么。那一群世家子弟立时尖声起哄,叫道:“教主,这木子循好大的胆子!您说朝东,她就偏要朝西,同您对着干!属下提议,定要严厉处罚这小子,才能让他牢牢记着,我教中的规矩!”另一人道:“别的刑罚也是轻的,照我看来,这小子敢私放要犯,撤空了刑架,不如就拿他顶上去。好叫他尝尝,钻心剜骨,是个什么滋味。”一时间各种意见如潮涌起,都是将南宫雪置入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境地。另有尤为刻毒者,更提议掘了他的祖坟,将他祖宗十八代挫骨扬灰。假如提议者便须身受其戮,那人要属首当其冲。
玄霜玩弄了半晌手指,抬头喝道:“都给我闭嘴!吵什么了?一个个只懂得质疑他人是非,好玩还是怎地?如果我记性不差,那教中刑罚,只怕还不由你定罢?说什么端正规矩,看看你们自己,也不过是跟他同一天入教之人,怎么,自以为资历够足,做得教中元老,有资格跳出来指手画脚了?你们又懂得多少规矩?单是位高者说话之时,旁人不得插嘴,不得窃窃私语一条,又有几人做到?你们的舌头,要是不想被割下来,丢进油锅里煮,嘴巴就都给我闭紧些!”南宫雪明知他还是个小孩,但在发号施令之时,周身稚气尽脱,全像个战场上严格治下,指挥若定的将军。暗赞这气势浑然天成,又经环境磨炼,早已跌打得炉火纯青。这孩子来日必成大器,即使做不得帝王之才,也必然是在某处行当,极富建树的顶尖人物。却不知他此刻脾气如此火爆,还是为那“孀妻弱女”之故。
玄霜紧接着又道:“师父,我倒觉着,这木子循说的有点道理。咱们眼光确应放得长远些,最终目的,还是要使天下归心,万民臣服。至于那正派卧底,是来日施以重刑,还是封他高官重爵,扇正道一个耳光,就随您的高兴了。”江冽尘沉吟片刻,道:“不错,的是一条好计。与其全指望无人背叛,难免路数过于狭窄,不如主动拓宽势力,方为上策。凡是在教中的,都是服从任务的工具。你所要考虑,不是自身能否受到足够重用,而是如何将任务办得完美,令本座少操些心。说得难听些,作为棋子,没有资格质疑棋手所为。待本教蒸蒸日上,于你们自身,也可享得最高利益。倘使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如木子循一般,随时为本教切身着想,即使小有狂妄,也可宽恕。本座并不忌惮人才,与之相反,我尊重人才,甚至对于人才,可给与些格外优待。”玄霜补充道:“我师父所主张的,一向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你实力足够相当,就可以骑在他的头上。那些资质平庸之辈,用不着叽叽喳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