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断魂劫-第4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护得住她?带再多人手,在我眼里形同草芥。”陆黔淡淡道:“尽力而为。”手掌一翻,一道亮光激射而出。这正是当日李亦杰在吟雪宫所用的火器。江冽尘知道厉害,侧身避让,光球擦着衣袖,直直飞过,却在袖端燃起了一团火苗。江冽尘恼怒已极,随手扯脱了袖管,道:“狗胆鼠辈,不自量力,找死!”单掌一挥,也推出个光球。不同的是那火器是有形之物,而他却是以内力凝聚而成。
忽听半空中一声呼喝,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横剑一挥,将江冽尘攻势架开,散于无形,正是多日不见的李亦杰。换了一身的华贵服饰,身上平添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昂然而立,直令天地也要为之震颤。南宫雪喜叫道:“师兄!”
第三十五章(29)
江冽尘神情怪异,道:“李兄,你终于来了,本座还以为你当真不在意这个女人,错过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盛宴,着实可惜。”李亦杰冷冷的道:“江圣君诚心相邀,我若是不来,岂非不给面子?现在我已到了,请你也依照约定,放雪儿离开。”
陆黔有意搂紧南宫雪,笑道:“李兄,你来得太晚了!雪儿可是给我救出来的。”玄霜道:“睁眼说瞎话,也不害臊。”李亦杰看着三人一张张笑脸,心下极是温暖,笑道:“一切才刚开始,我正好赶上!其后如何,看你我的手段了!咦玄霜?”看到玄霜在此出现,一时大出意料之外。玄霜笑道:“怎么,我不能来么?救了你的未来老婆,我可是大功臣,你也不说几句歌功颂德之语,好生酬劳我一番?”李亦杰笑道:“好小子!今天就算你立下功劳,与你过错大可相抵,回宫以后,再慢慢同你算账。”
江冽尘看着众人在面前一派和睦,心中恼恨已极,道:“别忙着说笑,李亦杰,本座几时说过放她?我不过是大施恩典,让你们死在一块儿罢了。”李亦杰昂首道:“七煞魔头,你猖狂不到几时了!今日你是放也要放,不放也要放!”江冽尘道:“好大口气,你敢这样对本座说话?活得不耐烦了么?”李亦杰淡然一笑,道:“陆大人,请你带雪儿和玄霜先走,我知道七煞圣君一直挂念着同我比试一场,要是不满足这个愿望,他死也不会甘心的。”接着长剑一扫,转向江冽尘,道:“有本事的,尽管放马过来。”
江冽尘不怒反笑,道:“你一心求死,本座就成全你。”袍袖一拂,与李亦杰斗到了一起。双掌交击,猛觉一顾极强盛的内力蔓延而来,猛然催动真气,仓促化解。奇道:“你这小子,几日不见,功力何以进境如此神速?”李亦杰得原庄主指点,实力自不可同日而语,笑道:“要打败你,不进步得快些怎么成?如何,没有让你失望罢?”江冽尘冷哼一声,道:“也好,速战速决反而无趣。就让本座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能多接下我几招!”衣袖自底端卷起,击向李亦杰咽喉。南宫雪被陆黔拉着跑出几步,仍是一步三回头,叫道:“师兄!小心啊!”
李亦杰招架几招,逐渐摸清了其中套路。江冽尘武功固然极高,但与原庄主相比,究竟是差了些。李亦杰一留意到此,顿时信心倍增,招式间混杂入诸般旁系功夫,数合为一,江冽尘看不出他所用的是何剑法,既似华山武艺,又有祭影教剑术的神髓,时而两者兼而有之,时而交相错杂,又似全不相关。这一分神,又给李亦杰抢攻了几剑,一招直逼中宫而来。不得已腾身后跃,上了小楼房顶。李亦杰紧跟着跃上,攻势不停,半空中仍能见白光闪耀,叮叮声不绝。南宫雪挪不开脚步,看着师兄的身影飘舞来去,俊秀无伦,眼眶中一阵阵酸涩,竟有了想哭的冲动。长久以来,都是她伴着师兄,眼看他由一个武功三流的小弟子,逐渐成长为真正当得起职责、武功也是同等高强的武林盟主,这份改变,如何不令她喜极而泣?然身份越高,两人间的差距也就更远。喜悦中更有种朦胧的悲伤。
李亦杰与江冽尘两人从房顶直斗到地面,又在各处倏忽来去,谁也不肯轻易放过对方。李亦杰长剑虚引一招,江冽尘掌力击出,李亦杰脚尖点地,腿弯一弹,在间不容发的瞬间避了开去。砰的一声,攻势全击中对面房梁,一阵烟雾四起,砸下了不少细长圆木。李亦杰笑道:“江圣君,你到底是跟我比武呢,还是在拆房子?”江冽尘怒道:“少啰嗦!待本座下一招就了结了你!”一道道掌力击出,李亦杰时而横剑挡驾,时而侧身闪避,时而蹿高伏低,总能令他掌力尽数劈空。最终翻个跟头,一只脚踩上光秃秃的房梁,食指勾了勾,笑道:“喂,我在这儿哪!看来你的准头不成啊?”
江冽尘与人交战以来,即使吃过些亏,却从未如此窝囊过。双拳格格紧握,朝李亦杰虚晃一掌,另有数道掌力击往各个方向,不论他朝何处闪避,都必然中招。不料李亦杰似是一早看穿了他企图,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继续调侃道:“怎么了,你明知打我不过,又不肯认输,索性自己打着玩儿了?”向远处唤道:“雪儿,待会儿就是他被我打到趴下,跪地求饶,咱们给他留几分面子,别看啦!”实则李亦杰实力并无如此强横,不过是他刚开场时露过一手,其后又不断以言语挑衅,江冽尘行事谨慎,严加提防,不敢放手攻击,才会看似给他占去便宜。如以两人真实功力而论,李亦杰就算悟性再高,得自原庄主的指点,都是极其高深的武道至理,也难以在短短几天内融会贯通。
南宫雪笑嘻嘻的道:“不成,师兄,他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你代我报仇,我不亲眼看看,怎舍得走?”李亦杰笑道:“实在拿你没辙。”
这几句大不敬之言却是彻底惹恼了江冽尘,衣袖垂在身前,犹自起起落落,恨声道:“这都是你逼我的,李亦杰。这样就想救走她?只怕还太早了些罢?”袍袖一拂,将地上堆满的木桩尽数卷起,升至半空,喝一声:“去!”袖口外翻,在木桩底端重重一击。那数十根木桩登如离弦之箭,齐刷刷的向南宫雪击去。而经他掌力冲击,威力已远大于箭矢之效。玄霜叫道:“小心”但此时便再提醒,也已难于解救。南宫雪正全心观看师兄比武,全没料到忽有攻击朝自己而来,好一阵无知无觉。待得反应过来,木桩已射到面前,再无暇躲避。看着一根根黑漆漆的木桩,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永无止境的黑洞。
忽地身子一轻,已被人直推了出去,木桩在眼前一闪而过,却并未迎来预计的剧痛。南宫雪狼狈的跌倒在地,忽感脸上溅了几点温热,抬手一抹,满指鲜红。连忙转头向旁看去,只见陆黔站在她方才所立之处,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十数根木桩无一遗漏,全插进了他身子,从前胸直通到后背,胸前衣衫已是一片鲜血淋漓。陆黔脸上还挂着几分愕然,头颈艰难转动,眼睁睁看着鲜血从自己身上快速涌出,手掌刚一抬起,距伤口近处,便已染遍了血迹。这时才感到胸肺间一阵剧烈绞痛,几乎将一切的生命迹象都从体内抽干,全身一片冰凉。双腿虽已酸软的再不着力,然而木桩透体而出,突出的一截顶住了背后土地,仍托着他站立不倒。南宫雪恐惧的瞪大双眼,牙齿紧紧咬住手指,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方才千钧一发之瞬,若不是他及时推开自己,现在血肉模糊站立在那里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江冽尘起初也是一惊,但他对人命从来不放在心上,似此,也不过是杀了个意料之外的人罢了。冷笑一声,道:“活该!谁让你多管闲事!”向场中环视一眼,知道今日也讨不到便宜,身形急掠,一把拽起玄霜,道:“你跟我走!”说罢又是一道黑影闪过,已然不见了踪影。李亦杰怒道:“恶贼休走!”仗剑追了上去。交战时情势倒向自己一边,他大可轻松调笑。而今玄霜落到了他手里,自己回宫后,又该如何向皇上与韵贵妃交待?既然江冽尘不在,让南宫雪一个人留在原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些念头只在脑中闪过一瞬,而他的双腿却早已带着他追了上去。
南宫雪手指已咬出了血,忽然提手挥剑,将陆黔背后透出的木桩尽数削断。陆黔失却支撑,身子这才顺着意愿,缓慢委顿下来,像一摊烂泥一般倒在地上,四肢僵直,再不动了。南宫雪急冲上前,这时也不顾着避嫌,将他的头搂在怀里,让他贴在自己胸前,一叠连声的呼道:“陆师兄?陆师兄?你你醒一醒呀!”同时双掌按在他肩头,拼命想输送些内力。但她连经多日疲劳,还哪有什么运转得出的功力。过得许久,陆黔眼皮终于轻轻跳动,接着缓慢张开。南宫雪大喜,叫道:“陆师兄,你你一定要振作我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死的!”
陆黔一向荡漾着狡黠的眸子中,如今剩存的只是一片浑浊,吃力的动了动嘴唇,喉咙间扯出几个嘶哑的音节,吞咽几口唾沫,摸索着寻找南宫雪的小手,勉强连词成句,一字一顿的道:“雪儿,我实在抱歉得很,往日曾让你受惊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却总未曾当真死掉,这一回,却恐怕是,大限已至,咳咳”南宫雪大力摇头,双手握住了他探上的手掌,两相裹住,似是想维持住一点温度,垂泪道:“是啊,你福大命大,你你就是老古话说的‘祸害遗千年’,往日那许多难关,你都能安然度过,就连跌下昆仑山崖,都摔不死你,这一次也是一样,不会有事的”陆黔苦笑道:“我自己的身子状况,我清楚得很恐怕当真是撑不过去了。哎,人生在世,总难幸福如意,便是在还前世未了的债,还完了,他才能到天上享福。老天爷要肯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倒当真是在眷顾你”咳出大量血水,半边身子已冷得失去了知觉,道:“不过,有一句话,我总算是说对了。我的生命,就是为爱你而存在的,如果有一天,让我不再爱你,那除非是我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果然如此,我放不下手,终于,还是遵循了这个承诺,我好高兴”
南宫雪哭道:“你这个傻瓜,这有什么值得高兴?你还要活着,还要继续惹我生气,要说笑话逗我开心,要时刻陪在我的身边,让我厌烦,让我感动你还没有亲耳听我说原谅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我呜呜我从没有真正恨过你”双肩剧颤,只怕连带着将他震动太甚,勉强忍住抽泣,胃里却是七翻八搅,抽搐得天翻地覆。
第三十五章(30)
陆黔轻声道:“能听到你这一句话,我死也知足,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前的我,年少无知,冲动莽撞,只要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便会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实在是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伤害我自己,也伤害旁人,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补偿”南宫雪哭道:“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一直都待我很好,只是我自己的性子太强,是我一再的刺伤你。你对我的心意,我又何尝不明?”
陆黔艰难的抬起手掌,拇指在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上轻轻抚过,拭去几滴滚滚而下的泪珠,却又将血迹揉在了她白净的面庞上,吃力的道:“雪儿,你你知道么,其实我这一生,最不愿的事,就是见你难过。可偏偏是我,总成为使你流泪的那个人,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人,生前叱咤风云,自以为无所不能却只有在他死前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看清,自己的脆弱,可惜,一切为时已晚,都已经来不及了”南宫雪看着他面庞,指尖一处处轮廓的逐一描摹,想到这样熟悉的容貌,从今以后,只怕是再也看不到了,不由心碎神伤。刚想开口,言语便被汹涌而上的悲痛阻入咽喉,沁入肺腑。
陆黔断断续续的道:“我原本以为,还可以有很久的岁月,留在你身旁,甚至是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看着你与李兄,恩恩爱爱,夫唱妇随船头相骂船尾和看着你相夫教子,看着你的孩子,那么淘气,总是不肯听你的话,看你对着他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即使这些,不再有我的参与,只要能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你,对我也是一种满足。谁知,老天爷对我如此吝啬,连这点卑微的奢求,都不肯给我你们的幸福,我是再也看不到了,没有我没有的阻挠,你们一定会更恩爱”南宫雪含泪笑道:“谁说我的孩子很淘气?我我才不信呢他”抬起手背抹了抹溢出的泪花,吸了口气续道:“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可爱,最听话,最聪明的孩子。因为因为他是我的骨肉啊,而且,他的出生,有你的祝福你要是舍不得,那就不要早早便去啊,我会让你来看我们的小宝贝,如果你愿意,甚至让他拜你为师明知道跟着你,孩子只能学会些偷奸耍滑,可是可是只要是你喜欢,我都答应你”说到一半,又已泣不成声。
陆黔提一口气,道:“我这一生的爱,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