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鸣九霄-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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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都死了?”院子里太黑,除了远处几盏隐隐的灯光,到处都种满了花草树木,在夜晚显得尤其阴森
“没有!”夏薄栖简简单单回答道,“我的剑都还没来得及出鞘呢!”
“那它们是被你拍晕了?”
“没错!”
“可,一会儿不是还会醒来么?”
“放心,不到天明它们醒不过来的”
玉鸣想了想,又问,“你说它们的主人寻不到它们,会不会找来?”
“如果它们有人看管,这会子人也早该撵过来了,它们就是专门放养着护院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瞧那边好像是个柴棚,先进去避一避吧,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去雇马车离开这里!”
两人钻进狭小的柴棚,空暇的地方勉强能容身,夏薄栖抱膝守在柴门旁,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玉鸣则靠里侧坐在一堆劈好的柴块旁,刚刚发生的一切,还令她心悸犹存
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敢睡,在这种情况下也根本就没有睡意,闭闷地空间里只听闻一轻一重的呼吸声交替传来
玉鸣很想和夏薄栖解释,却又担心夏薄栖会愈发生气,因为落到这个地步,皆因她一意要去聚泉庄赌牌
夏薄栖似乎感受到玉鸣的心思,最终先开口道“噢对了,我差点给忘了,这是你的东西,拿去吧”
“什么?”玉鸣在黑暗里伸手一摸,竟然是自己的珠钗,“咦?你从那个粗陋的汉子手里抢回来了?”
“这也不算抢吧,我跳出来的时候他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只有哼哼叽叽之力了,我自然顺手从他怀中摸走了珠钗,你不是原本还打算赎回来的吗这下连二两银子都省了”
玉鸣轻轻失笑,“多谢你了夏兄!”
“谢我作甚?若是我真为你着想,就坚决不许你去赌了,唉,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既然有珠钗,干嘛不去当铺换点银子,日后有了钱仍是可以赎的,现在弄成这样,也不晓得有多狼狈!”夏薄栖很是郁闷的抱怨道这种狼狈可是他平生头一遭
“都怪我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去当铺,而且你看那大汉硬说珠钗只值二两银子若是真拿珠钗去换钱,怕也换不到几个吧?”
“唉,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这珠钗对你很重要吗?”
玉鸣叹气道,“也说不上重要吧,它原来地价也就二十多两银子,算不得贵重,只是”
玉鸣记得孑晔曾告诉她,这是他们俩离开家时,她头上唯一戴地东西,这么多年,就算有再漂亮的首饰,她也没舍得扔掉这支珠钗,最重要的是,这珠钗曾经掉过一颗珠子,不晓得落到哪里去了,孑晔硬是找回了一模一样的一粒,给重新镶嵌如初了,想想今夜差点失掉珠钗,玉鸣都有些后悔,原来不是所有的赌庄都像百万庄的
“嗯?只是什么?”夏薄栖回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玉鸣,又接着望院子
玉鸣苦笑,“只是,对我来说,有些特别地纪念意义吧”
夏薄栖没吱声,闷了片刻,转而问道,“小兄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我见你的赌技很娴熟啊”
玉鸣眨着眼睛,“娴熟?唉,还不是沦落到蹲柴棚的境地,夏兄,连带着你也受了牵累,小弟真地很抱歉呐!”
夏薄栖耸耸肩道,“难得见识一番,大开眼界,不过,小兄弟,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人家说你出老千?”
玉鸣耳根一红,恼羞地叫道,“胡说八道,他们才是出老千,我早看出来了,那副牌根本就不对路,他们早就在牌的背面做好了暗记,但作得颇为隐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而我不过是借验牌之际,改了他地暗记,让他把至尊牌发给了我,这样也算出老千?他们恶人先告状,哼!”
夏薄栖“扑哧”笑出声,“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想把满院子的人都喊醒啊,十赌九骗么,他出你也出,算是扯平了,以后记住,这种下三滥的赌场去不得,别说你出老千,即使你是堂堂正正赢了,他们也不会让你直着走出大门的”
“知道了!”玉鸣拍着胸口道,“有这些银两足够混一段时间了,那么可怕的场面,我也不想再来二回啊,再说了,下次可能连蹲柴棚的运气都没啦!”
“知道就好!”夏薄栖长吁道,“这还像句正经话,噢,对了,说起银子,你那么拼命抢到手的银票没问题吧,如果是只能在本地钱庄兑换的,可就麻烦了,搞不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放心,我对银票再熟悉不过,早看清楚,是全国通兑的银票,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地跟他赌啊?”
“呵,没想到,如此藏污纳垢地赌庄,银子倒是真资格的,等到了京城,你去把它兑换成百两一张地,分开来放,这样用起来方便,也免得丢了”
“嗯,多谢夏兄提醒”,玉鸣不好意思道,“不过,我担心,赌庄的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啊,万一他们守在镇口怎么办?”
“极有这个可能,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但我笃定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引来官差追究,谁也讨不到好处,他们最多只敢秘密的搜寻我们,将我们抓回赌庄处置,光天化日之下,未必能怎么样,何况搜寻一夜无果,他们多半都只好自认倒霉的”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二卷 风谙波涌 第十三章 落宿郊镇
听夏薄栖这么一说,玉鸣的心总算踏实下来,只要能熬过今夜,明天一早离开容华镇,就万事大吉了
趁着天色才刚现一丝微光,夏薄栖敲开车马驿的门,和一个看起来还算老实的车把式谈好价钱,接上玉鸣,一乘三人快马加鞭急奔京城方向而去
一口气奔波了半日,在下一个镇上,夏薄栖和玉鸣又换乘了一辆马车,继续朝前赶路,经不住颠簸,玉鸣终于昏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只觉浑身疼痛
快到傍晚时,玉鸣被喊醒,夏薄栖说,“还有半日就能抵达京城了,今晚暂时就在此处歇脚吧”
这是个比容华小得多的镇子,与其说镇子,不如说更像村落,但因为离京城非常近,所以路面宽阔,灯火通城,房屋格局比其他地方都要显得气派些,即便是最普通的人家,也有单门独户的小院,种了些自家的瓜果花树
整个镇子上没有专门的客栈,但不少人户门前都挂上了写有“宿”或“酒”的风旗,相当于私人的客栈和酒家,玉鸣望着夏薄栖道,“你还是非要另寻地方歇宿么?”
夏薄栖踌躇了半晌,才说,“我一直都是个很讨厌客栈的人,人多眼杂,吵闹喧嚣,不过这种单门独户的客栈,我也是第一回见识,想必纳客能力有限,应该不会像普通客栈那么嘈杂吧”
玉鸣笑笑,“我们不如进去问问,寻个没有客人的清净人户住,这样,你也不必四处露宿了”
夏薄栖吱吱唔唔心道若没有这丫头,他是决计不会入住什么客栈的,一个人靠在哪棵枝桠粗壮的树上休息,不知道有多爽,在夜晚的时候,不必看灯火陆离,不必听到凡人俗世地诸般嘈嘈切切,眼睛和耳朵,都会变得特别清灵与敏锐,难道就因为这丫头,自己就要改性了么?
俩人挨户走去,还真是找到一家尚无客人的小院,主人家是对中年夫妇女人白白净净口齿伶俐,男人则一直闷声不吭地,就着一盏昏灯在院落中做木匠活看样子,像是打茶几之类
看看这家宅院,比别家稍嫌简陋窄小些,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意清淡,但玉鸣环顾四下觉得小院处处都收拾的干净规整有条不紊,加之朴拙幽静符合夏薄栖的喜好故而甚为满意地订下两间屋子
好容易有了客人,女人很是殷勤,忙问两位客人用饭没有,没有的话,她马上就去弄,都是自家种的蔬菜,现摘现炒,新鲜嫩口
夏薄栖本想拒绝,但考虑到玉鸣好几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于是叫女人多弄几样来口味要清淡些女人应诺着,从屋里又多拿出一盏灯到院中小院登时亮堂许多,接着女人又忙不迭地摆好桌子,先给客人沏上了茶,自己就进进出出地弄饭去了
玉鸣在桌旁坐了,尝了一口沏好的茶,肚内暗叹一声,将茶盏重又放下,想在百万庄里,何曾喝过这等粗茶淡水,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幸亏女人的菜还做得不错,玉鸣没等多一阵,女人便手脚麻利地端上了饭菜,一一尝过之后,玉鸣赞叹果然脆滑爽口,咸淡适中,而夏薄栖则只是摆设一样看着,听到玉鸣说满意就笑笑,半点筷子也不动
玉鸣知道他性子,也不勉强,自己风卷残云般消灭掉大半,原本积郁的胃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行好了,直吃到再也撑不下
是夜,夏薄栖称自己要在院子里多坐一坐,一直没回房间,玉鸣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下,和衣而眠,刚刚安寝不久,却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玉鸣惊坐而起,辨别出敲门声不是来自屋门,而是小院地大门
玉鸣下床,凑近窗户朝外瞧了瞧,正看见那妇人边披衣服边去开门,而夏薄栖居然不见了影
院门打开,妇人手中的灯盏照出门外站着两位年轻男子,一个说,“啊哟,大婶,你这里还有空房吗,我们误了投宿时间,暂时在你这里住一宿行吗,明儿一早我们就离开,回京城去”
“这个,二位爷是”妇人惯例是要问客人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做什么的
“噢,我们都是大户人家里的奴才,到下面来办差地,大婶你就放心吧,看我们这样子,也不像歹人呐,若不是时间太晚,我们也就连夜赶回京城了”
另外一个口吻还算和气,可玉鸣竟觉得这声音哪里听过似的,妇人手中的灯太弱,隔得又远些,玉鸣怎么瞧也瞧不分明那两个男子地长相
只听妇人道,“哎哎,二位爷,小妇不是这个意思,小妇这里空房间倒是有,可”妇人回头,望向夏薄栖的房间,玉鸣赶紧避在窗边,生怕妇人又朝她望过来
“噢,是这样的,傍晚的时候住了两位客人进来,性子有些古怪,不喜欢有其他客人,二位若是真想住的话,就稍等,我去问问他们是否同意,行吗?”
“怎么这么嗦啊!”先前一个男子有些愠怒,说话非常不耐烦
“算了,出门在外地,就别计较这么多了,大婶,你快去问吧,我们就等在这里”,后头那个虽是劝阻前者,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内
“好好,二位稍等,稍等!”妇人匆匆忙忙朝厢房跑,玉鸣随即就听见自己地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啊,这么吵!”玉鸣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不满地恼凶道,她不想让妇人晓得她听到了所有谈话
“咳!突然间又来了两位客人,说是误了时辰,非要求宿,小爷,你能不能通融一下,都是出门在外的人,彼此行个方便,就当多交个朋友也好啊,他们待不了多久的,这都快二更天了,明儿一大早他们就走,出门办差的人,不敢耽误的”,妇人为了说动玉鸣,不吝口舌地嗦着
玉鸣道,“我没什么可计较的,不过,我那位同伴我劝你,还是把刚才那番话说给他听去吧”
第一卷 深云出岫 第二卷 风谙波涌 第十四章 苦恼的差事
“哎哟,小爷呀,我哪敢去找那位爷啊,我早看出来了,还是小爷你脾性好,处事又周到又体谅,我还正想求小爷去和那位大爷说和说和呢,您说,谁出门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啊,咱做客店生意的,不就是为了客人落脚歇宿行方便么,如今深更半夜的,硬是撵客人走,说不过去呀!”
玉鸣心知妇人纯粹是想多赚些银子,面子上说得好听而已,可转而想想人家也没错,有哪家做生意不想赚钱的,何况外面的客人赶路到现在,想必已很乏累了,硬是强霸独家别户,确实不太好,遂向妇人道,“既然都这么晚了,我看也别去打扰我朋友了,我做主,你就让求宿的客人进来吧”
“哎哎,我就知道小爷通情达理,我替外面那俩客人谢谢你了,多谢,多谢啊”
妇人离开,玉鸣掩上房门,心中却忽然产生一丝忐忑不安,夏薄栖会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吗,为何连自己都被吵醒了,他的屋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胡乱坐在床上,准备躺下时,却听闻由远及近的声音,“那我们得去答谢一下那位公子才是”
玉鸣又腾的一下坐起,心道这些人怎么如此麻烦啊,你要住就住吧,深更半夜答谢过来答谢过去,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门口传来脚步,玉鸣抢先一步,还未等人家敲门,便一把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两个年轻后生立时都愣住了
妇人执着灯盏跟上来,灯光一下照亮了三个人的脸,玉鸣惊叫,“你?怎么是你?”
岂知为首的男子反应比玉鸣更大,瞪圆了双眼一手指着玉鸣张口结舌道“你,你,你不是百万庄里的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