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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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份地大婚,她还是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出如此直白地情愫。将四下所有的人遣退,繁锦抿嘴一笑看着他,“宸王。”
他自动忽略她的微笑,开门见山,“真的要册妃繁素吗?”
她点头,“嗯。”
“可是,为什么?”
“宫中女人有了皇上的孩子,怎么能如此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下去?而且,”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他,“你也不是不知道,皇上子嗣少,因此,更不能有闪失。”
“可是,你能过的去这个坎么?”他问她,眼睛灼灼生亮,“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笑话,你们未归之时,就曾费劲心思控制宫内传言地扩散,一直觉得是有人有心生成这些东西,没想到”
“没想到竟是真地是吧?”她唇角抿出一笑,却是如此惨淡的一弯,“我也希望是假地,可是事不遂人愿。宫中若皇上临幸宫女让其生孕都要册封,何况是早已登名在册的夫人?”
“可是你可以用别的理由压制下去,身份,地位。不管怎么说,总是您的理在上。不过,”他的眼睛半眯,“我听说竟然是您主动要求册妃的?”
“是。”她点头,话题谈到这里已经到了无力应付的地步,纵然是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每次谈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觉得是有人在揭自己伤疤,“这事儿不说了,我心意已定。不管怎么着,我都要对得起我姐姐。我就这一个姐姐。”
听闻她如此无奈的慨叹,眼前的男子却突然凑前一步,“你好好想清楚。”
“你对她如此,觉得对不住她要用身份补偿,可是你想没想过这整件事情?万一有所不同呢?”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就算是被害无意识是真,可是以后那?皇兄早就下了命令去了那个孩子,而且太医也会隔几天就去看看她的孩子有没有流掉。可是为什么那个孩子还能保存至今?那就说明她潜意识的想留下那个孩子,甚至想以此作为上位的砝码!”
“宸王景略!”繁锦突然觉得他的话恐怖之极,不由大喝,“本宫命你住嘴!”
他知他这一番话必是伤了她,慢慢的降下语调,“繁锦,我只是担心你”
“我只是担心你才说这么多,这宫中原本就是没有姐妹没有兄弟的地方”他深深的看着她,“我只是担心你,等到有了一日尝到被自己姐妹背叛的滋味,那样的痛苦,堪比凌迟”
“既然你决心已定,那就由着去吧。只是,若你在册妃这几日有了想法,随时可以找我。我宸王景略必会相助。”话说到这里,看到她因惧而惨白的脸色,他倏然转身,行至门口又再次回头,“我真的希望你想清楚,至少能为自己,谋条后路。”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繁锦猛地坐回在榻子上。即使是因为景陌的事情对景略有了些异议,可是他对她,却是一百个真心。他刚才的眸中盛绽的是很急迫的担忧,那种焦灼,一下子烧到了她的骨血里,生成一种很尖锐的疼痛。
难道繁素真的是有心导致事情如此吗?她努力掐着自己手心迫使自己清醒,一遍一遍的回想起她平日的表情,可是事情却总是伴着小时候她呵护她的美好出现。那是她的姐姐,是她在这夏唐唯一的支持与依赖,甚至是为了她自己而承受恶人强幸之灾的女人!而今,只是因为恶人计谋不幸卷入一场谋局,成为冤家对付她泄恨的工具,她这个做妹妹的,到底还有什么立场纠结这
若不是她对王芸楚的反手痛击,这一切痛苦终究不会延续,话说到此处,只是她的自作自受罢了。
王芸楚说的很对,她用最后一招狠狠的报复了自己。而她自己,只是拼命维持大体颜面,退后一步,便是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她这才想起自己竟许久没有去过玻颜阁。那个原本自己最喜欢呆的地方,经过这一场变故,倒像是成了宫中的禁地。她已经将事情做至如此,若是一味纠葛冷僵,怕就是给了她身份,繁素的日子也会很难过很难过她不会将景杞让给她,可是却必须保证她安全无虞。
若她不去,始终对这个姐姐生疏。宫里那些见利眼开的人还不知道会对繁素生出如何卑贱的想法,到时候,她将会更加举步维艰。
繁锦挥手招来宫女,“去,给我拿来外袍,我要去玻颜阁一趟。”
行至玻颜阁,这里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模样,原本浓郁的药香也淡了很多,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她以前送给繁素的那只鹦鹉在那里飞来飞去的扑腾。回宫之后,她虽然来过玻颜阁,但是却没有一次仔仔细细坐下来看看周边环境,于是这一次看到那只鹦鹉,她便先停在门口先逗弄了会鹦鹉,随手拿了在旁边放着的瓜子儿放到指尖。
却没料到那只鹦鹉在看到她手间的瓜子儿之后,突然用别扭的声音说了一句,“锦儿。”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拿了瓜子儿靠近它,饶有兴趣的逗弄它,“再说一遍。”
“锦儿,锦儿!”
第一四二章 一语成谶…
闻声,突然有人说了一句,“那鹦鹉说皇后娘娘,难道是皇后娘娘来了?”
接着便听见繁素在内殿理的声音,“不会的。”
那种无奈至心底的声音,似乎还夹着一些心灰意冷的味道。繁锦突然觉得心酸,扬声踏入内殿,“为什么不会?偏偏我就来了呢!”
她的到来显然让玻颜阁的众人一惊,一时间所有宫女太监尽数跪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她看着尚坐在榻上怔愣的繁素,上前一步制止住她即将行礼的身子,“我来看自个儿姐姐,还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这么一说,殿内众人表情各异。繁锦一挥手,将他们都遣了下去。
“锦儿”繁素看着她,像是要说很多话,但终是只是说了个名字便噤声,反倒来了无关紧要的一句,“怎么没通报?”
“天天吆喝着这驾到那驾到怪烦的。”繁锦强作微笑的坐下,“吓了你一跳是吗?”
“这倒没有。”她低头,声音呐呐的。
两人坐在一起,再也恢复不了往日那般畅所欲言的情境。相反,仿佛有一块石头压于她们的颈端,只觉得惊人的窒闷。好一会儿,还是繁锦先开的口,“姐,后日册妃。从后日起,你就是素妃娘娘了。她一惊,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头。散在耳边的头发均匀的落了下来,在阳光地配合下洒出微暗的阴影。她看着她。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成为素妃,地位身份固然高了,可是规矩也是严格了很多。皇妃和现在的夫人完全是两个位置,你以前是皇亲,现在是皇上的妃子,自当有个轻重之别。虽然我能护你的自然会护你,但是身份一下子如此高,还是要有个准备才是”
“在这宫里,以后就真的要什么都当心了。”她微微一笑。声音轻轻的,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给自己听,“大家表面上都是姊妹儿,关系和睦的很。但是私下里的针眼子,却比实刀真剑还要可怕,姐”
像是要将所有地事情都嘱咐详细,她罗罗嗦嗦的说了很长时间,直到那边传来低低的吸气声,“繁锦。x君x子x堂x首x发x”
“锦儿,是我对不起你。”繁素抬起头。看得出是强自忍下泪水,黑眸漫上朦胧雾气,“我”
“别说了。”她只觉得再说一句她的心就要被再次撕裂,勉力自己作出笑容,“姐姐,你前半生都在护我。现在也让我护你一次。”
话音刚落,她一如往昔那般伸手去拭去繁素将要落下的泪珠,胳膊却突然一痛,被人断然拂下。回头一看,景杞正定定看她。明明与繁素隔得很近,他却眼睛也不看向她一下,只是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怎么来这里了?”
声音很低,但是明显的有着不满。繁锦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又一看繁素就在旁边木然的看着。不觉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挣脱他地禁锢,“我没我只是来看看我姐”
“看也看完了,安园夫人既没饿着也没渴着,现在你就跟朕回去。”他用力一拉,不等她反应,便将她拥在怀里半抱半拖的拽到门外。连向繁素招呼的工夫都没有,就这样被迫离开。
渐渐与玻颜阁越来越远,他方才放松对她的禁锢。她的手因为他的紧握而泛出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景杞将之细细摩挲。眼里腾涌心疼,“怎么不说疼?朕没当心。”
她却是很柔和的笑。任他抚着她的手掌,“你要是这样心里能好受些,这也没关系。”
他的动作一怔,眼睛里漾起那么温柔心酸地痛楚,“朕只是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朕难受。”
又发现她愣愣的看着前方,像是失去了神志,不由得一怔,“你在想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我说过的话?”她转头,抬头微笑看他,“那时候你问我繁素怎么了,我告诉你。前半生是我负了繁素,她用一辈子的幸福换了我的现在。||首…发www.||所以,现在我要护她,她在我在,她死我死。”
想想那时候,真的像是冲动地戏言,却没料到竟会一语成谶。
明日便是册妃礼,原本景杞要草草颁诏便完毕,可是繁锦不依,事情已经做出来了,便一定要做地漂亮,一定要让人无话可说。
虽然,这样做下来,让她难受至极。
她在这宫里毕竟还不是自己一人,随着从册妃日的日益临近,景陌常常来看她。倒是景略,自从那一次和她起了争执,就再也没来。她想,大概是他生气了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她好,她反而那么对他。
无意中和景陌说起这件事,却没料到他竟是以一声轻嗤回应,“按照他的说法,大家一拍两散便是解决之道了?”
“如果要免除后患,当时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应该把这一切做好了,在那些流言蜚语四起的时候就掐断这些源头!而不是现在才想起永诀后患。”景陌看着她,“若是咱们在宫外的时候就将事情截至,那么现在,咱们什么事儿也没有。”
“可是不行,等我们回宫了,等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才想要去除一切,这样已经晚了。”景陌愤愤不平,“事情走到这一步,别说你放不下你姐姐,就算是放下了我们能那么决绝吗,现在要是痛下手去,无异于杀人灭口,更加堵不住天下流言。”
“所以,还是主动迎击。这才是上策。”
繁锦听了只是一笑,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她想到的,只是护住那个誓言而已。只要她在,她便要护住自己地姐姐。
痛苦至今,只有这个早已立下地誓言,能成为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动力。
“你和月容怎么样了?”繁锦轻笑,“先别光说我,你地事儿呢?”
“能怎么样?”景陌勾起唇角,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眸瞳立时归于黯然。“我现在和她说话,还不如和你方便。”
“我很奇怪一件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繁锦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月容仿佛对王家也有仇恨,这是为什么?王怀远也招惹了他们吗?”
那时候她尚没有对王家痛下杀手的决心,月容就在一边劝她行动,而且说可以与她联合。这一直便是她的疑惑。一个玉蕃公主,就算是母亲是夏唐人氏,能与首辅大臣有什么纠葛?
“大概是嗒穆尔安排的吧。”景陌看她一眼,看了看四周才轻声说道。“她一向只听他哥哥的话,真地像是他哥哥给她下了蛊似的。为了他哥哥,什么都可以做。关于与王家的恩怨,从两个方面考虑,第一,玉蕃虽然已臣服夏唐,但是比较还未完全归属。这样说来,玉蕃和夏唐随时有可能成为死敌,而以前的时候,王怀远是掌握兵权的人。兵部很多将领,都是她的门生。第二,听说你已经知道了月容与景略的关系,这样说来,其实她是景略的表妹,而王家与景略背后的陆家”
他的话只是点出了背景。而她却已经恍然大悟。
原来竟有这方面地原因。这宫里果真没有很单纯的事情。纠纠缠缠,全是利益纠葛!
什么与王家有仇恨,只是想借她的手除掉王家而已。王怀远虽然与她有仇,但是不得不承认,此人在官场浸染已久,运筹帷幄,护卫社稷却别有一手。玉蕃与夏唐的每一次战役,王怀远都是背后的谋略大家。所有将中能才。也多少他的门生。他为人险恶,狡猾多疑。这在处事上是最让人痛恨的一点,到了兵场,反倒成了莫大的胜利资本。
所谓兵不厌诈,没有人会批判你在疆场上多么游移阴险,只要战争能胜,不管如何神不守舍,都是受人尊重的赢家。
而这一点,对于势力较弱的玉蕃来说,阴晴不定地王家便成了最大的隐患。在保障自己势力的同时,祸起萧墙,让夏唐内部先起火,便成为他们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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