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清1864-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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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后阵,鲍超听着前方密林之中传来无数惨叫之声,正在担心,忽然从前方狂奔而出一支清军小队,他们血透衣襟,装束凌乱,奔到鲍超马前放声长哭。听完了毅字营残兵的报告,鲍超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栽下马来。这毅字营可是他的子弟兵啊!就这样全完了,叫他如何不心痛啊!!
但他毕竟是鲍超,静静地呆了半晌之后,立刻下定了决心,自己再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了,如果望前、左、右三方进攻,情况未明之下,不知还有何等埋伏!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拼命一搏,后撤与曾帅会合,再来报此仇!纵使被长毛追击,但后路没有陷阱,对于一心求脱的清军来说,相比较而言会将损失降到最低程度!决定了!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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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博弈(上)
更新时间2007…6…30 12:02:00 字数:2341
血影近几日偶染热感冒,实在昏沉。。。更新次数减少,希望看我书的兄弟们见谅,马上还要去点滴。。。郁闷。。请兄弟们多多支持下。。血影在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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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是鄂南第一大郡,人口有四十余万,咸宁有六城,现在已失赤壁。太平军大败鲍超军之后,并未趁胜追击,而是迅速集结人马,主力正在全力扑渡陆水,一路杀向官塘驿、汀泗桥。按照先前太平军的作战计划,一旦刘植能击败鲍超,所有人马立刻向东南进发,力争在曾国藩合围之前,冲破官塘驿、汀泗桥一线,跳出这个包围圈。
至于跳出包围圈之后的行军计划,更是计议周密,按照作战计划,太平军从官塘、汀泗两处突围之后,立刻作势佯攻咸宁,予清妖以己军欲东进急与安庆之军汇合之假象,实际上则由咸宁远逸,飘忽西进,来个大迂回,绕到清妖背后,打清妖个措手不及!
而下一步进攻的战略目标,经过遵王赖文光、捻军首领张宗禹、任化邦以及刘植等人的反复磋商,最后大家都把目光盯在了湖南岳阳、汨罗两城上。这两城处在湘军老巢——湖南省的最北端,岳阳控长江之口,位于战略要冲,自古就是兵家水军必争之地,战略意义十分重大。此处屯有湘军大批水军,自岳阳、常阳、湖阳和洞庭湖当地驻防的陆军和水师,是曾国藩经营长江防线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而且此处物资丰盈、军备充足。能拿下岳阳,一则能让曾国藩实力大损,失去用以控制长江的水军基地,二则嘛,则可以以战养战,补充己军的军需及给养。
而汨罗北接岳阳,南通长沙,是进攻长沙的必经之地,从目前来看,义王的中央太平军立足安庆正在休整,而其他各路友军也在搅乱清妖向中央太平军围攻,在各地将清妖的军力拖的死死的,令其疲于奔命。己军若能牵制湘军,在湘军的根基之地闹他个天翻地覆,不特能极大地削弱清妖势力,更能从最大程度上保证义王中央太平军的安全,以僧格林沁一军之力,想将机智百出的义王大军吃掉,无疑是白日做梦!从战略的长远来看,突袭长沙也未尝不是一招好棋!
陆水渡口。密密麻麻的太平军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列队于岸边,等待渡河。太平军士兵们一律身穿锁金褂,头扎红头巾,精神奕奕,手执战刀长矛弓箭火枪等各式武器。各部军帅一级的将官穿着明黄战袍,站于己部之前。
沿陆水策马而立的几位头领,正指挥着部队加快渡河,刘植与张宗禹一左一右,立于遵王之旁,遵王赖文光年在四十许,身躯魁梧,长脸长须,颧骨高耸,浓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是这支由太平军、捻军、川滇义军的组成的远征军最高统帅,此刻他正满脸笑意地和刘、张两人探讨着渡过陆水,佯攻咸宁的计划。
“汉生!还是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吃掉鲍超几万人!看那个鲍超以后还敢不敢再小瞧咱们圣兵!”立在刘植旁边的捻军首领任化邦由衷地赞道。
“任兄客气了!此次竹林一战,若不是鲍超以为我军欲在官道设伏,又眼高过顶、自以为识破我军之计,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贸然入林,兵行险着。我又哪能干掉他!”刘植谦虚地道。
“嘿嘿!俺任柱佩服的就是汉生这种毫不张扬的性子!哪象他郭大花脸(因郭正武是捻军大花旗旗主,是以有‘郭大花脸’的诨号),平日里就会避重就轻,打起仗来又畏敌如虎,要是打了个胜战,都能吹的山响!老子看他就来气!不对付!”任化邦是个心直口快的淮北汉子,本来在霍山那次军前集会时,他与刘植闹了个小别扭,但当他随军连战连捷,将曾、李两支清妖主力耍的团团转时,他彻底服气了刘植,是以越看刘植越顺眼,口中对郭正武不屑之辞显而易见。
刘植听任化邦如此说,心里着实有些感动,伸出手去在任化邦的肩头重重地拍了拍。两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之情溢于言表。两人抬眼向前方看去,那里,奔流不息的陆水河翻腾着浪花。在浮桥之上,是身形矫健的太平军们,他们正飞快地渡过陆水,向着官塘、汀泗纵深跃进着。。。。。。
匆匆率着败军仓皇撤退的湘军霆字营统带鲍超正飞马急奔在通往龙口的大道之上。他的心里充满了沮丧和悲凉。他沮丧的是,枉自己一向以果敢勇毅、机智多谋自诩,竟然中了长毛贼匪的抛砖引玉之计!当真是后悔莫及!而悲凉的是,自己自咸丰三年投军曾帅帐下,跟随曾帅纵横疆场多年,一直凭借自己过人智谋战无不胜,想不到今日一战,竟如此凄惨!所有霆字营老底子几乎在这一战中尽折!三万余人在逃出竹林之后,所余不过两千多人!想想就令他悲从中来!
好不容易从竹林中逃出生天,鲍超全无喜色,眼前这残酷的现实令他几乎无法直面。环顾四周,尽是惊慌失措的残兵败将,半日之前,他率军南来之时,欲一鼓将贼匪全歼的豪情壮志现在也早已全然飞散化为乌有!留在他心中的,只有这半日来的震动和井撼!
一想起那竹林中始终未能与之接战的长毛匪首,和竹林中疯狂、血腥的追击战,鲍超的脑后就忍不出沁出冷汗,这些个长毛着实厉害,虽巢穴已破,但乱势日炽,先前常州城下的那个张帅,还有今日这里不曾与之谋面的匪首,均是强劲之敌。怪不得当初以曾、左、李三公齐集,数十万兵马的实力,竟而连遭败仗。就连朝廷最精锐的满蒙铁骑也是屡受挫折,难道,这些长毛真的要得势了?
以前长毛内讧、格杀石贼、四眼狗之大胜早已经不复再现了,现在这些长毛贼寇死灰复燃,其军事实力和作战经验比之长毛最盛之时犹胜三分,这打起来就更困难了!本以为攻下贼巢,这些长毛就会不攻自乱,可眼下竟然闹的四面开花,各方大员自顾不暇!这仗要打到何时啊?!
鲍超颇感灰心丧气,一路上督军急行。两千余残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拼命地加快速度行进着,龙口官道上,烟尘滚滚。遮天蔽日的沙尘一路向东北蜿蜒开去,渐渐隐去了飘飞的旗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博弈(下)
更新时间2007…6…30 17:03:00 字数:2257
夜色如水,笼罩着滚滚东去的大江,月色映在江水中,粼粼地漾着轻影,龙口城头,高高挂起的灯笼,发着细微的红光,与夜幕、月色融为一处,江风徐来,水波不兴,一派和煦安详的气象,可谁有曾知道,在这如诗如画的江边,在这龙口江城中,屯积着十余万枕戈待旦的虎狼之军?
曾国藩的临时中军大帐内。数支儿臂粗细的巨烛将整个大帐照的彻亮,曾国藩跌坐在帅椅之上,就着烛光,看着帅案之上的一张战局地图。曾国荃陪在他身旁,而鲍超则跪在他的帅案之下。
曾国藩体态高大,器宇凝重,年过五十之后,微微有些发福,但也未至臃肿的程度,反而使他愈加显得修硕魁梧,微长的脸庞之下飘着一蓬浓密的胡须,宽大的额头显出他超人的睿智,双眉之下深邃的眼眸,不时地透出精光。
他听了败阵而回的鲍超所禀告的消息,面色凝重的似要结成冰,如果春霆(鲍超字)所说属实,那对这股贼寇万不可掉以轻心!春霆虽读书不多,但久经沙场,临敌作战之能亦是湘军中数一数二,竟然能将自己手下第一员虎将耍得团团转,看来这股长毛匪首绝非等闲之辈!这贼寇竟然能猜忖人心,绝不可小觑!
“春霆,此战非你之过,乃是长毛奸狡,以你之忠厚难免为其所乘,你起来吧!”曾国藩看了半天的地图,抬起头来冲着案下长跪的鲍超道。
鲍超满脸愧色,不敢抬头,朗声道:“恩相与春霆有知遇之恩,这许多年来,春霆跟随恩相出生入死,早已经将己身荣辱系于恩相,今日赤壁之败,为恩相污面,春霆愧不能当,还请恩相治春霆不力之罪!”
曾国藩自湘军成军以来,甚是偏爱鲍超,此次虽大败,但仍不忍苛责,当下笑道:“春霆,古人曾有激浊扬清之志,我辈身处乱世,更应将之做为一生之大事来做!江宁虽复,但中原未靖啊!若是一战之败,便要论罪,当年本帅湖口之败于石贼之手,安能活命?大丈夫有用之身,当思为国,为何不戴罪立功,以雪前耻?!春霆万不可自暴自弃,只恐令亲者痛仇者快!”
鲍超双目含泪,显然是曾国藩一番话说的感动心肺,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曾国藩看了看道:“春霆,不必有此儿女之态!眼下顶要紧的就是要死死将这股长毛围在咸宁、赤壁之间,勿使其祸及我湘军根基,湘、鄂两省,为我之重地,若是任由长毛猖狂,只怕于大局不利!”
鲍超站起身来,抹起脸庞之上水痕,凑至近前道:
“恩相容禀,这湘、鄂之地是我湘勇之根本,不仅军民供养充盈,而且战局军情得来也快,消息也非常可靠。我军立足根本,不惧与贼寇决战。贼亦知扬长避短,眼下这股长毛贼匪已扑渡陆水,直逼官塘、汀泗桥,看着势头,这股长毛是要破咸宁东进与日前破袭安庆之贼首汇合!”鲍超的脸上显出凝重的神色。
曾国藩点点头,道:“这长毛知我势大,又为我军‘坚壁清野’之计所累,急欲东进远遁,若我军欲将之狙杀于鄂南,必定要拖住其主力,令这些贼寇欲退不得。但我军多为步军,欲拖住善骑行奔袭的长毛主力,只怕不易!而且,此股贼首又善猜忖人心,若是料知我军意图,定会全力奔逃,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兄长勿忧,沅浦曾听兄长论说历代国事,汉时,西北大漠之上匈奴人屡屡寇边,动辄几万甚至十几万铁骑挥军南下,汉凭险而守,或固守城池,或屯粮清野。将之拖入泥潭,欲退不得,欲进不能,终为大汉所败。况且近年来兄长经略苏皖,靠的亦是步卒为主的湘军,将四眼狗的骑队击散,可见骑、步两军各有长短,兄长何不扬我之长,克敌之短?只要应用得当,完全可以战胜这股贼寇。”
曾国藩看了一眼信心十足的曾国荃,不由得笑了起来。
曾国荃接着说道:“兄长,以弟之愚见,我方不妨双管齐下,一方面,请少荃调度淮军驻守黄石、阳新、九江、湖口一线,将长毛去路截断,然后檄令各军则由临湘、云溪、通山、崇阳一线全面压近,我部再由龙口挥军直下,使其弹压在狭小地域,骑兵不得施展,逼其与我军短兵相接。到时候以我步兵之精锐湘军三十万人,对付他不足十万贼寇,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而且武装和实力都差一截,凭借众多的火器,想消灭他们应该没有问题。现在的关键是时间,我们拖不起。如果想将这股长毛尽数全歼,眼下我们就必须加快布置。只要能够依计而行,我们将和贼寇在咸宁城下直接对决一战,而战则必胜!”
曾国荃的一席话说的甚为有理,但曾国藩向来谨慎,他不无担心地道:“这股长毛势弱,他们又非常狡猾,估计不会任由我军摆布,眼下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出人意料地回师北上,攻江下、汉阳。乘武昌空虚之时,再度避实就虚,飘忽远遁。若我预料的不错的话,长毛绝不会被我大军压制在鄂南狭小之地。他们定会取道汉阳,再度北窜,极有可能会挥师入陕,与西北长毛汇合。”
曾国荃和鲍超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当下问道:“兄长(恩相)为何有此一说?我湘军在武昌仍有十万大军,北上之路尽为湘、淮两军掌控,长毛又岂会自寻死路?”
曾国藩缓缓地道:“这股长毛的目的就是以攻武昌来拖住我军鼻子走,先前正是以围魏救赵之计,令我等回防,才使得湖州长毛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