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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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碧玉姐的心意,根本不在金笔秀士身上。”小孤脸红红地说:“而在而在”“胡说八道。”逍遥公子笑骂:“我看,你的鬼心眼是愈来愈多了,一定又是蕙芳在搞鬼,两人都得重罚”他双手一张,分别抓住两女的手臂向外猛地一振。
两女毫无防备,倒地滚出丈外,大吃一惊,这种重罚未免太重了,滚了个满身泥。
这瞬间,破空的锐厉啸声,把两女因被责罚而引起的失惊,转转成毛骨悚然的惊恐。
“爷”小孤狂叫,一跃而起,她看到倒地的逍遥公子。
这瞬间,她感到心力交疲,几乎站立不牢,但也感到激动后的兴奋和快慰。
逍遥公子正缓缓站起,身上也有泥污,毫发未伤。
身后的巨大树干上,八寸径的法轮锲入六寸以上,露出两寸锋利的齿轮,发出刺目的冷光。
“你还剩下最后一个法轮。”逍遥公子阴森森地说:“阁下偷袭的手法,高明极了。
你浊世威麟能有今天的成就,确曾花了无穷的心血和精力来暗算强悍的对手。”
右侧方卅步外的草丛中,升起范堡主威猛魁伟的身影,手中硕果仅存的一只法轮,作势发射却又迟疑难决。最后一咬牙,拔剑出鞘。
双方握剑在手,相对逼进,气势磅礡,一个江湖巨霸,一个宇内名公子,终于正式面面相对,却将展开一场决定性的生死决斗。
第三十三章
蓦地人影暴起,暗器漫天飞舞。两位姑娘起而复仆,着地急滚隐身树后。逍遥公子的身影破空疾射,有如电火流光,暗器远拋在身后,无法追及他淡淡的激射身影。
枝浓叶茂的白杨树上,暗器后迅疾地飘落甘锋夫妇。树后不远处,抢出卓勇、小羽、黑衫客。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众人同声大喝。
威麟堡除了范堡主远在卅步外围,以法轮偷袭,再现身诱敌之外,其它九个人皆同时从十步外的草丛中冲出,先用暗器攻击,再随在暗器后发起急袭。
没料到逍遥公子的人,分别躲在树上和树后,也以牙还牙用暗器回敬,再现身迎击。
都是一等一的功臻化境高手,所使用的暗器也是可怕的阎王帖子,谁下错一步棋就全盘皆输,先机一失大事去矣!
威麟堡的人,暗器以逍遥公子和两位姑娘为目标,全盘估计错误,反而成为甘锋几个人的暗器标靶,等发觉错误,己身陷绝境无可挽救了。
两位姑娘从树后滚出,一跃而起。
“你不死,大乱不止!”蕙芳尖叫着,拔剑向已冲近的范梅影攻去。
小孤找上了花花太岁范豪,范豪的左肩井,贯入古媚的一枚霸道暗器夺魄神梭,正在咬着牙卸除暗器,小孤来得太快,梭未拔出剑已化虹而至。
掌里乾坤方人杰,发狂似的接了甘锋两剑,第三剑便招架不住,剑锋从不可能透入的几微空隙中,破空而入刺在右胁下,深入内腑八寸以上。
“你你是个可可怕的剑剑手”掌里乾坤嗄声叫,剑失手堕地:“你是是谁”“魔剑甘百霸。”甘锋拔剑急退三步。
“我呃”掌里乾坤支撑不住了,扭曲着摔倒。
冲霄凤刚架住古媚的一剑,没料到贴地射来的小羽,从身后贴地掠过,尺八匕首砍断了它的左脚胫,被古媚再一剑贯入酥胸直透心坎要害。
好快速的一面倒搏杀,凑手不及的一方,注定了被毁灭的命运,有如暴雨打残花,好惨。逍遥公子向范堡主冲去的速度,比袭击他的暗器要快些,所有的暗器包括范梅影的小法轮在内,是从他的侧后方射出的,远出三丈外便毫无危险可言,即使是从正后方射出,也无法赶上他。
范堡主已料定他必定冲来,却没料到他竟然提前冲上,所安排的袭击妙计落空,心中一急,猛地大吼一声,左手唯一的法轮同时出手,向电射而至的蓝影发射,两种绝学狮子吼与法轮,行致命的雷霆一击。
范堡主内功之浑雄不言可喻,不然岂能用狮子吼绝学杀人?这一全力施为,威力石破天惊。
逍遥公子虽已运功防范,仍被这以十成功力所发的狮子吼所撼动,感到脑门一震,身形一顿。
他也全力卯上了,百忙中双手运剑马步疾沉。
“铮!”法轮挟风雷而至,剑在法轮雷霆一击下崩断了八寸剑尖,火星直冒。
法轮也失去大部份动力,以小角度的偏差斜飞而逝,传出一声撕裂护身先天真气的怪啸,法轮间不容发地贴逍遥公子的左肋飞过,衣裂肌伤,好险。
鲜血是沁出的,可知道逍遥公子的伤并不严重。
一声动魄惊心的异啸,从逍遥公子口中发出,不像是人类的声音,而像鬼哭神号。
接着断剑发出强烈的闪光,与蓝色的身影在异啸声中扑上了。
范堡主再一次狮吼,剑涌重重剑浪。
风吼雷鸣,电耀霆击。
第二次狮吼因第一次用了全劲,而致威力减弱了许多,再被逍遥公子的异啸震散了部份劲道,音波四散。
内功对内功,功深者胜,此消彼长,取巧不得,一接触胜负已判。
“铮铮铮”断剑以雷霆万钧之威,强行突入剑浪中心。
似乎,蓝色的身影如虚似幻,并无实体存在,而是附在断剑中,人与剑浑如一体,这才是传闻中的地行仙,以元神驭剑的无上绝学。
一声惊号,范堡主的身影向右方流泻飞射,远出四五丈外,身形重现双手伏地支撑住衣袖破裂的身躯,幸而稳住不至于摔倒。
剑也断了八寸剑身,仍在的剑身出现十余处缺口。
逍遥公子朦胧的身影重现,脸色略泛苍白。
“你本来可以和我早作公平了断的。”逍遥公子举断剑的手稍现抖动:“内功修为你的火候仅差半分,所以你能肆无忌惮地横行天下,真要光明正大地决斗,你足以支持三百招以上,可惜你贪生怕死,避免和我公平决斗,今天输得毫不光彩,我可怜你。”
“你你年纪轻轻”范堡主站稳了,气色灰败,“不不可能击凿破本堡主的密宗苦苦行禅神功”“你还不认输?”
范堡主衣袍凌乱,胸、腹、肋皆有裂缝与断剑所造成的点字诀剑孔,有些地方已出现血痕。
“本堡主仍可一一拚”断剑对断剑,彼此机会相等。
“你还有三成劲道。”逍遥公子向前逼进:“在下却仍有七成。”
“本堡主四四十载修修为”“假使你不用法轮先攻,耗去三成神功,不至于如此狼狈,你是间接断送在法轮上的。”
“我咦!我的人呢”
范堡主本已泛青的面孔,突然泛起灰色,举目四顾,这才发现九个同伴都不在了。
而大白杨树前,甘锋等七男女,冷然肃立远观斗场的变化,并无上前相助逍遥公子的意思。
“你的人都死光了。”甘锋大声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在草丛中找找看。”
草丛茂密,高及肩际,所以威麟堡的人才能利用草丛,接近向白杨树下的逍遥公子,发动破釜沉舟的、雷霆万钧的反击。
如不拨草寻找,不可能看得到尸体。
“儿子”范堡主厉叫。
花花太岁的尸体躺在草丛下的血泊中,是被小孤杀死的,事先挨了古媚一针,再被小孤补了一剑。
“女儿”范堡主仍在厉叫。
不远处,八表天曹摇摇晃晃站起,想张口大叫,却叫不出声音,反而重新跌倒,再也起不来了。
范堡主终于相信了,崩溃了。
“赶尽杀杀绝,你”范堡主凄厉地叫号。
“是你带着亲友,前来向我袭击的。”逍遥公子沉声说:“你毫无一代霸家的风度,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来,你简直无耻。”
“你”
“你在下孟镇,搜了在下五天,那才是赶尽杀绝。”
“你是布下的钓饵,引引我来来上钩的,你好好阴阴毒”“彼此彼此。”
“银票的藉借口,也也是你逼逼迫我的手手段之之一”“不错,银票本来在我身上。”
“天啊!你你好恶毒”
“彼此彼此。”
“你你到底要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拳取代我”
“本来在下是有意取代阁下的,现在不了,你走吧!你的江湖霸业已经成空。”
“我给你拚了”
举起了断剑,发狂地前冲,面貌因肌肉扭曲而狰狞可怖,形如疯狂。
逍遥公子转身便走,懒得理会。
“你你别走”
逍遥公子哼了一声,一跃三丈。
砰一声大震,范堡主被草根跘倒了。
逍遥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向大白杨树下走,速度并不快,举步从容不迫。
范堡主狂乱地爬起,恶狠狠地挺断剑冲上,到了逍遥公子身后,发狂般一剑急砍。
逍遥公子似乎背后长了眼睛,断剑临头才向左疾闪,反手就是一剑反挥,断剑无情地割裂了范堡主的左胁,肌肉裂至肋骨。
范堡主踉跄闪了两闪,吃力地稳住马步。
“你”范堡主的嗓音完全走了样。
“你这人愚蠢已极,再三再四往在下布下的圈套钻,你是怎样混到号令江湖的地位的?”逍遥公子将断剑丢在脚下:“要不是你天生幸运,就是江湖无人,所以你才能获得一代豪霸的名位。”
“你”
“你应该知道,以背向敌是在下对你布下的最后一个圈套,你却愚蠢地最后一次钻进来,给我杀你的借口。”
“天碍”
“但我不杀你,免得你说我赶尽杀绝死不瞑目。”逍遥公子大踏步离开,在三丈外再转身说:“你最好乘手上还有三两分力道时自杀,这是你最好的下场;一个满手血腥的枭雄,最好的下场就是自杀。”
“你少做梦!”范堡主举断剑厉叫:“我不会自杀让你逍遥,我会号召所有的道上朋友,用尽所有的恶毒手段,务必送你下地狱才甘心,你等着好了,我会再找你,我会誓报此仇,我会”逍遥公子不加理睬,大踏步走了。
范堡主向相反的方向走,一面走一面咒骂不绝,鲜血染湿了胁衣,似乎丝毫没感到痛楚。八个人开始挖掘土坑,用刀剑挖土极为吃力,事倍功半,但他们不以为意。
所有的九具尸体埋在一起,大坟前插了死者留下的兵刃,这是代表坟中人身份的标记。
覆完最后一抔土,黑衫客举目向北望,那一带冈陵起伏,林木青郁,正是范堡主所走的方向,那位一代之雄已不知远出多少里以外了。
“你不该放他走的,纵虎归山,后患无穷。”黑衫客不安地说:“百足之虫,死而不殭;他那些爪牙实力仍在,日后”“张兄,不会的。”逍遥公子肯定地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那些黑道凶袅朋友爪牙,都是利害结合的小豪小霸,不会重新接受他的号令,会自己撑持局面,或者举出新的司令人来做领袖,威麟堡算是完了。你怎么找来了?舍弟他”“令弟已动身南下,派我来催请你们赶快南下会合。你们的踪迹很好找,在前面我就碰上一位朋友,他请我转告一件消息。”
“什么消息?”
“离魂门的人已不足为害了。”
“也好,我用不着追踪前往找他们了。”
“那就走吧!我们抄小道绕过汤阴。”黑衫客说:“司空姑娘和金笔秀士一些人,还在府城等你呢,他们要和你结伴遨游天下,不绕道你摆脱不了他们的。”
“我赞成把碧玉兰花也邀来做公子爷的侍女。”蕙芳姑娘笑说:“那丫头鬼点子多,在一起很好玩的”“你已经够令人头疼了,再加上她那个闯祸精,那还了得?”逍遥公子说:“赶快绕道。张兄,咱们走,到江南逍遥去也!”
范堡主孤零零地向北走,希望能找到道路或村落。伤口已用腰巾里扎停当,近期内伤口不至于恶化。
但如果在近期内找不到村民抬他,这样走下去,可就凶多吉少麻烦大了,创口即使不恶化,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远出三五里,他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双腿不争气,似乎要拒绝支撑他那沉重的身躯。
他不得不坐下来歇息,往回看,远处冈上的大白杨树林清晰可见。
“要我自杀?姓乔的,你别妙想天开。”他向远处的白杨林厉叫:“我威麟堡还有上百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江湖上我还有数不清的朋友弟兄,我会召集天下群雄,和你清算这笔血海深仇,你等着瞧,我会卷土重来,我会”一阵晕眩,一阵奇痛,把他的厉叫打断了,干咳了几声,吃力地喘息。
口说的狠话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
他并不愚蠢,心中明白得很,真正的忠心耿耿爪牙已死伤殆尽,亲友皆亡,留在威麟堡内的亲信爪牙为数有限,他东山再起的本钱有限得很。
召集天下群雄谈何容易?那些人不乘机打死老虎已是难能可贵了。这段时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