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劳二堡主深深吸入一口气,昂然向左邻的晒麦场举步。
“祝福你。”范堡主沉静地说,伸手扣住劳二堡主的右肩,有力的一扣,尽在不言中。
“我真的需要祝福。”劳二堡主低声说:“堡主,全力突围赶到成安,进了城便安全了。牺牲在所难免,但总比全军覆没好,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准备吧!我会尽可能拖延制造机会让你们脱身的。堡主,各自珍重。”
“在下申明在先。”逍遥公子声如乍雷:“谁要是妄自接近,杀无赦。这是绝对公平的决斗,绝对不许可有人干扰。”
邻舍的晒麦场远在卅步外,这里的人如果想冲过去协助劳二堡主,决不可能一跃即至。唯一能迅速相助的人是范堡主,用法轮攻击卅步外的人,正是法轮威力最可怕的距离,晒麦场也有容许法轮发挥特性的空间。
逍遥公子这一面,距邻舍的晒麦场,同样有卅步的距离,想救应极为困难。
一剑一刀面面相对,横刀而立的卓勇像天神。
“阁下不是车夫。”劳二堡主沉声说:“气概风标不同凡俗,一举一动皆有慑人的威势。”
“在下确是逍遥公子的车夫,如假包换。”卓勇傲然地说:“当然,偶或也充任公子爷的随从。”
“只要阁下肯点头,敝堡主可以委任阁下号令赵燕的江湖好汉,独霸一方。”
“谢了,卓某不是号令江湖好汉的材料,而且卓某没有野心,对能替逍遥公子驾车深感愉快满足,平生无大志,活得十分快乐。阁下号称神剑,亮剑吧!请。”
“卓兄,人往高走,水往低流”
“哈哈!阁下不必浪费口舌了,我告诉你,家公子身边的人,都是从阴曹地府重回阳世的万劫余生者,只有一个目标。”
“什么目标?”
“为家公子的荣辱而拋头颅洒热血,不问其它。阁下如不动手,卓某可就不客气了。”
“卓兄”
一声沉叱,卓勇挥刀疾进,人与刀浑为一体,但见人影无畏地压到,却看不清刀的实体,太快了,见光而不见刀,只感到澈骨的刀气如排山倒海般涌来,利刃破风的尖锐厉啸令人心胪俱寒。
劳二堡主大吃一惊,一剑急封疾退丈外。
剑没能封住刀,刀尖以分毫之差,掠过劳二堡主的左胁,刀气澈体生寒,假使退慢一剎那,最少也得肌裂骨伤,甚至会断掉三两根肋骨,刀气分割护体先天真气的波动,呈现气爆所引发的震撼异象。
“噗!”劳二堡主左胁下的百宝里,被砍断系带跌落在润湿的泥地上。
劳二堡主的内家先天真气,也抗拒不了刀,百宝囊更禁受不起刀尖高速掠过的切割,这一刀危极险极。
“闪电邪刀!”劳二堡主骇然叫:“你你是电刀门的门主卓云扬”“碰上一个识货的。”卓勇扬刀待发:“电刀门两年前已经倒了山门,川汉两地的黑心肝混蛋,联合汉中贼一举里应外合,把电刀门小仓山的根基连根拔除,五位门人三死两重伤,门主被逼落小仓河,身中三剑两刀一矛,顺水漂流至澜沧坝,三雄两邪七悍寇堵个正着,从此同在江湖除名消失。”
“但你”
“我不是在这里吗?但闪电邪刀卓云扬,世间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为什么?”
“因为三雄两邪七悍寇,不该不讲武林道义,向一个垂死的人同下毒手,恰好碰上一个游山玩水的人打抱不平。他们都死了,闪电邪刀也死了。”
“那个人是逍遥公子?”
“有追究的必要吗?”
“卓兄”
“你不要怕。”卓勇嘲弄地说:“所谓闪电邪刀,意思是说,那是一种没有用的刀法,像闪电一样,闪电决不会击中同一处地方,一击便没有用了。所以,你不要害怕左肋被剖开,闪电决不会第二次击中同一处地方,放心啦!”
“卓门主,你听我说,威麟堡与川汉同道从无往来,贵门被毁的事与敝堡的朋友无关”“我知道。”
“红花白藕青莲叶,没有必要同道相残”“去你娘的同道!电刀门亦邪亦正,那像你们这些黑道枭雄这般横行霸道?你配与在下认同道?休走”劳二堡主不是走,而是扭身着地急滚。
二只法输电旋而至,快得肉眼难辨。
另一角度,两枚拳大的、经过精细研磨的石球,几乎同时从斜方向飞到。
法轮飞行的路线走弧形,圆石却走的是直线,直线必定此弧线短。只要事先估计出法轮所定的路线,高手名家就可以准确地截击。
“铮啪”暴响震耳,石层纷飞。
两只法轮震堕出丈外,变了形劲道亦荆这瞬间,长啸震天,刀光疾落。卓勇飞腾两滚翻,第一滚翻刀下似雷霆,将滚势未止的劳二堡主拦腰砍断,第二滚翻腾便远出三丈外,双脚沾地立即身形倒飞而回。
第三十二章
化不可能为可能,不像人而像一头大鹞鹰,没有人敢相信一个这么雄壮魁梧的人,竟然轻灵得像鹞鹰,简直骇人听闻。
“谢啦!公子爷。”卓勇抱刀遥向逍遥公子行礼,然后大踏步隐入屋角。
圆石是逍遥公子所发的,神乎其神。
“范堡主,你还有两只法轮可用。”逍遥公子大声说:“在下说过,已经完全摸清你的绝技是何底细,没骗人吧?经过多日的揣摸,在下的结论是:你的法轮只能唬人,毫无用处,用石块就可以轻易勾销,事实证明在下的估计完全正确。”
屋角转出小蕙芳姑娘,她的剑青蒙蒙冷电四射。
“我单挑范梅影。”她阴森森地叫:“你出来,把你那晚你兄妹虐待我的威风摆出来,接我几记剑中藏箫邪招,看你的小法轮到底是不是比你爹高明。”
范梅影好半晌才踏出大门,脸色不正常。
“阴魔只接了我两剑,我没用箫。”蕙芳开始拉开马步:“如果你的小法轮杀不了我,我保证用箫剑送你下地狱,发轮吧!我等你。”
对方已经知道如何克制法轮,在心理上已经占了优势,范梅影难免心中发虚,明显地信心已失。
走了五步,便心虚地发出第一只小法轮。
小法轮体积比范堡主的小一倍,速度却减弱三成。小则不易看清,何况轮中藏钉防不胜防,手法相差不远,威力却倍增。
所以逍遥公子说小法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确是不假。
第二只小法轮衔尾飞出,两轮同时从右面绕飞急旋,有如驭电排空,飞至弧形顶点,折向时第二只小法轮竟然后发先至,与第一只小法轮并合成一个,旋转的速度却各异。
蕙芳马步沉稳,剑护身前,左手袖口箫影倏然,蓦地向小法轮的飞行轨迹迎去,碎步斜走,后一剎那恰好与小法轮飞来的轨迹,形成奇妙的单偏向小角度。
箫向前一伸,箫管内突然吐出一把小铁伞,径仅五寸,就在箫向前伸的剎那间伞弹弹而开,一拂一扔,巧妙地轻触斜飞而至的一双小法轮。
“铮!”清响铿锵,伞轻旋,小法轮顺旋势猛地分弹斜飞,一向上一向下猛然急分。
两枚小毒钉正好相反,一向左一向右飞开。
“嚓!”向下的小法轮没入泥地下。
两钉失效,另一只小法轮飞起三丈高,旋势中止轮也升至顶点,斜飘堕地。
“公子爷,这小伞真管用呢!”蕙芳兴奋地大叫,小铁伞回折收入箫管内:“公子爷所教的手眼心法步,更是神妙绝伦,匪夷所思。”
范梅影大吃一惊,信心全矢。
“不要分心,你该打!”逍遥公子急叫。
要不是他叫得快,蕙芳输定了。赌注是命,一输就什么都完了。
“铮铮铮”蕙芳的身形巧妙地轻转,小铁伞重新自箫中吐出,随势徐旋快抖,三只小法轮被触及,分向三分飞走了,三枚小毒钉也贴着蕙芳的腰胁掠过,危机间不容发。
“有多少法宝,全放来吧!”她欣然娇叫。
范梅影花容变色,突然倒飞而起,急急退入大门,大门闭上了。
范堡主与慕容门主,已先一步退入。
“胆小鬼!”屋角转出的小孤大叫:“芳姐退!这一场是我的,我单挑范少堡主,那个不要脸的花花太岁,你给姑娘我滚出来。”
花花太岁范豪怎敢出来?门窗闭得死紧。
“没有人敢出来了。”逍遥公子说:“这些人只敢在那些三教九流混混中称雄道霸,在咱们这些人面前却挺不起脊梁。咱们先歇息养力,慢慢收拾他们。”
天色不早,死守的人不出来,逍遥公子也不愿冒险攻门破窗杀进去,与困兽斗得不到好处的,范堡主这些人就是困兽,凭河的暴虎。
天黑了,雨也止了。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有人在屋左发出叫喊。
“五湖四海,任我逍遥!”屋后也传出叫声。
“五湖四海,任”
叫声此起彼伏,把躲在屋内死守的人叫得心慌意乱,胆战心惊,一个个斗志全消。
屋有两进,前进由威麟堡的人占住,后进由离魂门的人把守,闭上了门窗,唯一可侵入的地方是小院子,从麦仓厩房柴屋皆可越顶跳入。
因此,人手分配十分吃重,所有的人都休想安逸地睡大头觉,随时皆可能受到无情的袭击。
两方的人数相当,离魂门只多了一个人,白天在后面戒备挨了一飞刀的女人,刀伤及下腹腔,只拖了半个时辰便死了,比劳二堡主当堂毕命要幸运些。
其实,所有的人都心中有数,谁也不会有幸运,幸运之神已舍弃了他们,死神的阴影正一步步向他们逼近,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谁也难逃此劫。
生死关头,必须自作打算,尤其是因利害而结合的人,也将因利害而分开各有打算。
他们已经发现,逍遥公子占住前面第二家农舍,因为那座农舍是唯一有灯光透出的地方,根本不怕有人偷袭,这一面甚至可以听到笑语声传来。
他们也发现逍遥公子不曾派人监视,似乎主动休战了。
范堡主派了两个人,悄然接近有灯光的农舍,这才证实逍遥公子的确不曾派人监视,甚至不曾在住处派警戒,颢得颇为反常。
派出的人能平安地去来,就完全证实逍遥公子晚上不会有行动。
听完回来的人叙述的情势,范堡主立即召集所有的人,但不包括离魂门。
“小畜生以为吃定我们了,在打如意算盘。”他向九个硕果仅存的人说:“故意摆出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大意疏忽姿态,以引诱咱们前往袭击送上门去。”
“姐夫打算怎办?”掌里乾坤关切地问。
“咱们将计就计。”范堡主已下定决心:“要引诱咱们上当,所以不派人来监视咱们的动静,咱们正好利用机会,尽快撤离远走高飞。目下人数少,脱离要快得多,等小畜生发觉,咱们已远出百里外了,谅他也无法找出咱们的去向。”
“能悄悄撤走吗?”
“有离魂门的人留在此地,咱们当然能撤走。”
“哦!不通知慕容门主?”
“通知他,谁也走不了,全部撤走,会过早被小畜生发现的。”
掌里乾坤当然明白利害,这里有人留守,脱身的机会大得多,可以拖住逍遥公子在原地逗留。
众人秘密商量片刻,一致决定事不宜迟,早走早好,迟恐生变。
不久,第一个人爬窗外出,伏地沿墙脚蛇行,隐入屋旁的杂草野蔓中。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不久,后进有了动静,第一个人影也从后窗爬出,然后是第二个威麟堡的人是从西北角出村的,离魂门的人则走东面村角脱身。双方的人,都以为自己见机溜走,留下对方挡灾,让对方与逍遥公子拚个死活。
慕容门主对这一带的地势不陌生,走的是正东丘陵区,那一带可以找得到小路,可至广平府的广平县。
没有路,夜黑如墨,地面草湿泥泞,杂林又不能通行。十一个人一脚高一脚低,埋头急走狼狈万分,男的还熬得住,女的可就大感吃不消。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反正一个个成了泥人,大有筋疲力尽的感觉。
丘陵的走势向东,愈走草木愈稀疏,终于,他们发现降下一处小河谷,河水浑浊湍急,一天的两,把这条本来快要干涸的小河注满了滚滚浊流。
十一个人傻了眼,河面宽廿丈以上,滚滚浊流十分危险,即使谙水性,晚上泅水可不是好玩的,水中的流石与漂木浮草,都足以构成致命的威胁。
“糟!这条鬼河怎么涨了这么大的水?”领路的外堂总管罗七,瞪着湍急的浊流叫起苦来:“这条干沟河即使是春天,也没有多少水。该死的!连河都找起麻烦来了。”
“罗总管,往下走试试。”慕容门主说。
“愈往下游河面愈宽,直到漳河镇会合漳河,岂不是往回走了?”
“那你打算”
“往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