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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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出现在屋顶,是从屋后飞登的。
“小姐,不见人影。”车夫不安地说:“这个出声警告的人,可能已练成幻形遁影轻功无上境界,比一僧一道更高明,再不走,恐怕会会栽在此地呢!”
“不!”范姑娘愤怒地取回法轮:“我非把他们毙了不可,我的人不能白死。”
“小姐”
“你少说些没出息的话!这些浪得虚名的往昔风云人物,如此而已,我有把握制他们的死命。”
“嘻嘻嘻嘻”第三座木屋的屋角,传出饱含讽刺意味的怪笑声。
水湖绿色的人影闪出,是一个脸白唇红、丰神绝世的出色小书生,宽大的长衫飘飘,好俊的美少年。
所穿的水湖绿长衫,确与姓乔的公子爷相同,但人却不同,年纪与身材有异,一看便知不是同一个人,化装易容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改变成高矮不一的人。
“你你是谁?”范姑娘一怔,愣住了。
“我就是我,不是鬼。”小书生轻摇著名贵的描金折扇说:“我知道你是威麟堡范堡主的女儿范梅影,这就够了。”
“你原来是你用飞蝗石,打了我的车夫”“是呀!”
“你”
“因为你美呀!我忍不住要追求你呀”范姑娘气往上冲,粉脸涌起一抹嫣红,一声娇叱,身剑合一突然急袭。
小书生一声轻笑,人似电火流光,出现在斜方向三丈以上。
车夫一声不吭,自天而降,手脚箕张有如怒鹰下搏,控制丈余空间,凶猛地下扑。
小书生像是头顶上长了眼睛,描金折扇向上一挥,身形随即出现在原来现身的屋角。
“呃”尚未着地的车夫闷声叫,被扇劲在八尺上空击中了。
“砰!”车夫张开手脚平摔而下,像是巨石下砸。
“小娘子,嘻嘻!”小书生用轻薄的口吻说:“你压箱子的本领,我已经先后全部看到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拥你入怀好好亲热啦!不要回堡吧!我陪伴你再在江湖遨游双宿双飞”“该死的!你休走”范姑娘火冒三千丈。
小书生飞掠而走,脚下似乎不沾草木尘埃。
“有我陪伴你,保证你不会吃亏。”小书生一面掠走一面口上占便宜:“威麟堡的所谓龙凤八卫,其实是你老爹的帮凶。你所带来的八卫,只是唬人的货色而已。我一个人,就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有胆你就不要扮兔子逃命。”范姑娘一面狂追,一面怒叫:“胆小鬼!站篆”“今后,你到处加倍闯祸闹事,都不必怕有人干涉问罪,我不允许任何人招惹你。”
小书生不加理会,说得快意已极:“因为那是我的责任;保护心爱的人不受欺负,是男子汉的责任。”
后面四卫与车夫,已经落后了百十步,快看不见前面的人影了,而且天快黑啦!
范姑娘有点悚然心惊,看小书生的轻功与养气蓄劲术,自已相去有一段距离,不可能追得上了。
“我发誓,一定要捉住你剥皮抽筋。”她不追了,止步发誓咒骂:“本姑娘遨游天下两载,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这小狗”“嘻嘻!我是小狗,你岂不成了狗婆了?”小书生不走了,回头反唇相讥:“小娘子,我也发誓,一定要把你抱在怀里。你一身媚骨,正是做妾的好材料。娶妾娶色,你的色够条件”范姑娘咬牙切齿左手一挥,法轮再次出手。
“已经知道特性的老把戏”小书生嘻皮笑脸,描金折扇运足劲道,一扇引出发出神奇扩导引力,要像不了僧一样吸引法轮折向斜走,身形则向相反的方向闪避掠出。
法轮受外力一激,立即侧转、折向、加快旋转。这瞬间,法轮凸起的中心,飞出一枚构造精奇的小针,也像是钻或钉,粗如绿豆长仅两寸,太快了,事出突然,即使能看到,也无法闪避。
小书生根本不曾看到,也没料到,太近了,小针一发即至。
生死间不容发,小书生斜掠而出,没留意身旁的草业中有人潜伏,感到脚踝一紧,可怕的拉力传到,被人拖倒急拉。
这瞬间,发觉利器击破护体神功的波动,知道要糟,但已失去任何应变机会了。
要不是被人及时拖倒,无坚不摧的怪针,将贯入体内要害,太幸运了。
右胁一震,怪针贯迹任何神奇的内家气功,也抗拒不了这种旋转加速的神鬼难测霸道暗器,法轮飞行的劲道已经够可怖,轮中释放弹出的针劲道更是空前猛烈,针入肌气散功消。
四丈外,范姑娘咬牙切齿飞跃而来,剑上已运足内劲,似乎真要一口气砍上十七八剑,才消心头之恨。
由于小书生的倒势有异,所以她还不能肯定轮中藏针是否中的,因此谨慎地要用剑下杀手。
一旁草深及腰,树林茂密,夜色朦胧看不真切,人倒下便难见形影。
真不妙,人不见啦!沿拖动的痕迹钻前三丈,便发现一条宽有两丈、杂草小树纠缠的山沟。
没错,人溜下山沟了。
沟下必定有蛇虫鼠类,深有丈余,她怎能跳下去追搜?黑暗中钻出一头小兔也会把人吓一大跳。
“你们快来,给我下去搜!”她亮声招呼同伴:“夺命针一定击中他了,他走不了多远的,快!”
片刻,同伴方气喘吁吁赶到。沟下,已经不易看清景物了,如何搜?
天一亮,小书生被一阵鸦噪所惊醒,惊慌地一蹦而起,感到头有点晕,几乎摔倒。
这是山脚下的茅草坡,草深及肩,两三百步外才有树林,睡在草中相当不安全,因为这种草坡,正是猛虎最喜爱的游戏埸所与猎食区。
但对人却安全,因为这里反而不会引人特别注意,躲藏的人,大多选择树林内幽僻茂密的草丛隐藏,不易被人发现。
一旁,公子爷以手作枕,星目炯炯,似笑非笑地向他注视。
他脸一红,低头察看身上,脸更红了。不错,水湖绿长衫是完好的,没少了什么。
但他知道,腰间里了伤巾,缠得实实在在,所以腰部显得坚硬臃肿。
“你你”他脸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个小姑娘,不害羞,追逐那位女少堡主,尽说些连男人都感到脸红的轻薄话。”公子爷躺得四平八稳,脸上有邪邪的怪笑:“我看,你也是一个很坏的不安份捣蛋鬼,甚至比她还要坏。”
“这不能怪我,你知道这妖女有多坏?”
“喝!不能怪你?好象你还理直气壮呢!”
“那妖女藉威麟堡的声威,挟霸道的兵刃和超人的武功修为,带了大批狐群狗党,在江湖招蜂引蝶的两年期间,专门勾引良家子弟,稍看不顺眼就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简直就可恶透顶,令女性蒙羞,我”“所以你扮英俊的男人戏弄她,为谁主持正义?为谁打抱不平出气?”
“你少管”
“我才懒得管别人的闭事,救你只是凑巧而已,顺手牵羊并不费事,一方面也是为了报复她向我施展诡计。”公子爷挺身而起,伸手拋过一枚两寸长螺旋形怪钉:“这玩意淬有令人麻痹,毒性并不猛烈的毒,是浑钢铸造的,铸工之精,世无其匹。留着做个纪念吧!哈哈”长笑声中,他飞掠而走。
“喂!等一等”假书生急叫,拔腿便追。
“我有事。”公子爷头也不回高声答。
“我姓司空,你你贵姓呀”
公子爷一头钻入树林,蓦尔失踪,根本没听清她的话。
假书生本来轻功出类拔萃,但与公子爷相较,却又相形见拙,何况腰间不便,眨眼间人便不见了。
“这冒失鬼”假书生跺脚大骂。
山径向东面的山峡蜿蜒而下,平时很少有人行走,有些地方已被杂草野葛所掩覆,只能概略地看出是路而已。
日上三竿,盛暑的丛山中依然带有凉意。不了僧与无亏散人,一双中年夫妇,四个人背了小包里,洒开大步向东行。
“该死的!又得另找地方隐居避躲了。”不了僧一面走一面口出怨言:“无影刀其实与咱们毫不相干,那小泼妇打上门行凶,未免太过份了。”
“法兄,咱们真不该在有强邻的地方隐身的。”无亏散人苦笑:“躲了两年而平安无事,已经够幸运了。哦!法兄真对付不了那小泼妇?”
“不行。”不了僧自认不如。
“咱们四个人也”
“她们人更多。”不了僧摇摇头:“浊世威麟有一子一女,不但家传绝学青出于蓝,而且另有明师兼具秘学。就她那神鬼莫测的法轮,贫道已经难以应付了。要不是早知她的底细,贫僧岂能忍受她的侮辱?哼!我不了僧可不是好相与的活佛。”
“她真敢肆无忌惮使用空灵香?”
“大概会的,所以才有人及时警告我们,她一定曾经使用来对付无影刀那些人了。
唔!昨晚向我们提警告的人,很可能是无影刀的同伴咦!”
前面的一丛灌木后,幽灵似的飘出一个碧衣裙美妇,美得令人目眩,廿余岁的成熟女人,那种美几乎是无可比拟的,明艳照人,风华绝代,加上高贵的气质,蓦然出现,真可令人觉得是仙子下凡。
异香入鼻,劈面拦住了,小蛮腰上的长剑装饰十分华丽,可不是摆样子的佩剑,而是可以杀人的利器。
气质与风华确是令人目眩,但美丽明艳的面庞,却罩上一层浓霜,可就不怎么可爱动人了,而且令人心寒而非心跳。
“这表示你们的确是无影刀的同谋。”碧衣美妇显然已经完全听清不了僧的话:“不打自招。”
四人一惊,悚然止步。
“女施主是”不了僧定下神警觉地问。
“范梅影是我的甥女。”美妇冷冷地说:“我是从威麟堡带人赶来接她返堡的人,来晚了一步,你们意然不知死活,竟然下毒手杀死她的六个从人,罪该万死。”
“女施主明鉴”
“住口!和尚,你还有什么好辩的?你们唯一可做的事,是乘乘就擒听侯发落。”
美妇盛气凌人,态度横蛮自负:“我知道你们要弃家远走高飞,必定走这条路东下。小丽,把人赶过来。”
“小婢遵命。”西面三二十步传来女人的回答声。
“不必赶,在下自已走就是。”另一个男人的语音接着传到。
不了僧一怔,心说:是昨晚提警告的人。
昨晚提醒他们小心空灵香的人虽然不曾现身,但语音一听便知。这人不但提警告,也造成供他们逃走的机会,所以和尚认为是无影刀的同伴。
小径前后都有树木遮住视线,人接近至十余步,方能看到身影。
公子爷急步而来,水湖绿的长衫下摆掖在腰带上,纸折扇仍握在手中,在犹有凉意的早晨山林中,这把折扇派不上用埸,只能权充装饰品。
他后面,两个美丽的绿裳俏侍女,两把剑冷气森森,押解着他亦步亦趋,随时可能一剑刺穿他的背心,绝对可以有效阻止他逃走。
“你为何跟踪他们?”美妇颇感意外,冷森森的目光在他身上搜索。
“这些人很可疑。”公子爷镇静地说:“有僧有道,有男有女,一看就知不是好路数。在下心中好奇,所以想跟来看看究竟,没想到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反而落入诸位的埋伏中,真是冤哉枉也,这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栽定啦!”
“哼!看你文质彬彬,身上没带兵刃,居然敢跟踪不了僧这种宇内恶煞凶神,定不简单,我会刨出你的根底来。站到一边去,我先处治了这四个坏蛋,你千万别打逃走的主意,以免枉送性命。”
“在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无所谓敢不敢跟踪。”公子爷硬着头皮说,脸上有惧容:“夫人,你这两位侍女好厉害,像无形质的幽灵,突然出现在身后,委实令在下心中发毛,真以为碰上了狐仙呢。”
“你少给我贫嘴!”叫小丽的侍女冷叱,剑尖已经点在他的背心上了。
美妇放了心,认为他已经被制住了。
“放下兵刃包里,你们。”美妇向不了僧四个人下令:“一个一个过来受制。”
不了僧的兵刃,是佻着包里的山藤杖;无亏散人是拂尘;中年夫妇全佩了剑。
“女施主,不可欺人太甚。”不了僧硬着头皮说。
一个范姑娘已经够可怕,碰上范姑娘的舅母,那还了得?落在她们手中,那有好日子过?
威麟堡的人,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凶神恶煞,从来就不饶人的江湖豪霸。
“不了僧,你想反抗?”美妇声色俱厉。
“贫僧”
“你该死!”
“生有时,死有地。”不了僧丢掉杖上的包里,虎目怒睁:“我不了僧英雄一世,不是怕死鬼。就算我该死,死也要死得英雄些。女施主,贫僧希望公平相决,不要用鬼蜮技俩使威麟堡蒙羞。”
“你是说,你不了僧不使用解脱禅功,冯真材实学,与本夫人公平一决而不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