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汉群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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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模糊景物,隐约可以分辩出躺在地下的两具莫糊尸体。
这位冷眼旁观的青衫客吃惊了,八个高手气势汹汹入侵,怎么没看到激烈的搏杀,片刻间就结束了?
只走了一个,显然是房中的逍遥公子有意放走的,看铁臂熊逃走的狼狈相便知道大概了。
“喂!你两个婆娘还打些什么?你们要的人,恐怕已经被二君一王的人带走啦!”
青衫客终于放弃旁观的立埸,在屋脊上大叫:“这叫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们怎么这样蠢?”
两女当然知道发生了意外,但双方皆志在必胜,剑术同样凌厉,险象业生,生死关头,谁也不敢分心留意其它的事,无法撤招自陷死境,难解难分。
身后,突然出现逍遥公子的身影。
“你知道房中的结局,为何要骗她们?”逍遥公子冷冷地问。
“其实还无法了然。”青衫人也冷冷地答,并未转身察看,镇静的工夫到家。
“应该猜想得到。”逍遥公子直接点破。
“也许。”
“那又何必分她们的心?”
“心中存疑,所以希望她们进房察看结果。”
“你自已为何不下去看看?”
“在下没有冒险下去察看的必要。”
“那你来干什么?”
“看热闹。”
“阁下倒是怪冷静的。”
“坐山观虎斗,看群魔乱舞,不冷静就会自陷死境,成为众矢之的。我是很聪明的。”
“今晚来的人,都不够聪明,看热闹尤其愚蠢。”
“不见得。”
“现在,你可以准备自保了。”
青衫客冷然徐徐转身,手落在胁下所佩的笔囊上。那是一枝魁星笔,笔囊是金色的,十分抢眼。
穗饰也是金色的,金丝流苏不像是丝制,长有八寸以上,与传统的六寸长一半,长了就碍手碍脚。
“咦!是你?”青衫客讶然轻呼。
“我该在房里等死,是吗?”逍遥公子笑笑:“那朵什么无情花放无情浮香时,你就来了片刻了,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你是她一伙的呢。”
“虽然不是一伙,但目的相同,殊途同归,我不想操之过急。”
“哦!你也想带我走?”
“对。”
“道理何在?”
“以后你就明白了。”
“你最好先说明白,我逍遥公子下手不留情,如果失手宰了你,岂不是永远不知道阁下的来意了吗?”
“你还宰得了在下吗?”
“不久自有分晓,亮名号。”
折扇唰的一声抖张,立即涌出一道浑雄的劲流,风雷隐隐,远在丈外的青衫客袖扬袂飘,抖张时似乎并没用劲,竟然有如许强劲的气流涌发。
星光下,金芒隐隐,金笔出囊,虽在黑夜中,依然可以感到迫人的磅礡气势,象浪潮般汹涌而发,似乎空间里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青衫客郑重地撤兵刃了。
“原来是你,金笔秀士敖世纶。”逍遥公子大感意外:“好家伙,武林新秀江湖年青菁英,今晚都前来赶集了,真定府城有祸事就不足为奇啦!你一个侠义名宿的子弟,居然扮起强盗掳人恐哧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侠名何在?饶你不得。”
不由对方分辩,逍遥公子愤然挥扇抢攻。
强敌一而再来来去去,闹了一天一夜,委实令他愤火中烧,屠杀二君一王的爪牙便是怒火爆发的前兆。
“啪啪啪!啪”连封五笔,暴乱的人影合而后分,罡风四射,劲气袭人。
但易碎的屋瓦,每一片都是完好的。这表示双方以雷霆万钧的声势拼搏,并没从脚下借力,完全凭凌空的意志力拼搏,避免脚下失闪陷入死境。
大地是力之源,脚不借力而能行雷霆似的连续攻击,双方的内功修为,确已修至化境不需借助外力了。
电光石火似的接触,一合即分,看两人飘退的方位,可看出双方的修为半斤八两,棋逢敌手,一笔一扇攻防之间,完全以神驭刃妙到颠毫,每一击皆凶险绝伦,丝毫差错皆可能丢掉老命。
“阁下出道三年,名动江湖号称年青一代高手中的高手,果然名不虚传,一枝金笔出神入化。”逍遥公子一面重新逼进,一面神功默运:“公子秀士第一次相逢,看谁今后在江湖除名。”
金笔秀士不敢再托大,不再在原地等侯挨打,神色肃穆地开始移位制造进手好机。
“你是在下行道三年来的第一个劲敌。”金笔秀士沉静地说:“事实上阁下已略胜一筹。”
“是吗?”
“阁下的竹制纸扇,硬碰在下的可破内家气功,可接宝刀宝剑的金笔,扇却毫无损伤。来吧!各为所事各有目标,势将作最后了断,正好今晚一决生死,上!”
“掏出你的绝招点龙三笔来!”逍遥公子气吞河狱沉喝,招发指天划地狂野地抢攻,扇使笔招,居然深得笔招的其中三昧。
电芒连续吞吐,金虹漫天澈地激射,双方都是短兵刃,一接触只有一击的机会,稍有瑕疵必须立即闪退,不能被贴身缠住迫攻。
“啪啪!铮!”最后所发的是金铁接触的交鸣声,按理不可能有这种声响传出,因为折扇竹骨。
人影疯狂地乍合急动,再次倏然中分。
响声表示金笔受到金属的撞击,但确是与竹骨扇接触,没有火星溅出便是明证。
“咦!”震飘出丈外的金笔秀士讶然惊呼:“阁下已修至化绕指柔为金钢的不可思议境界了,可能吗?阁下有多大年纪了?”
“天下间,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江湖道上都可能发生,你少见多怪了。”逍遥公子第三次主动逼进:“你已经攻了点龙三笔中的两笔,还不够神奇。不要藏私,不然就没有机会施展了,打!”
扇与笔同发,蓦地风吼雷鸣,扇影怒张,斜沾上电射而至的金笔,猛地移劲疾旋。
“大罗天绝!”传出逍遥公子的沉叱声。
金笔的劲道被震得扭曲斜逸,笔尖前所发袭向右期门的神奇异劲走偏,接触护体气功迸发出异啸,掠过逍遥公子的胸口,无法击实,第三笔绝技走空。
同一瞬间,扇上的可怕劲道突然增加三倍。
“蓬!”扇劲被金笔秀士的左掌接实,双方变招移力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啪!”逍遥公子脚下破了一块瓦。
金笔秀士贴着瓦面飞退丈外,再飘退了三步,几乎跌下院角。
瓦片破裂声震耳,金笔秀士每一步都踏破了几块瓦,身形不稳。
一声怪啸,金笔秀士倒飞而起,象一头怒鹰,疾落在三四丈外的院墙外,青影一闪即逝。
“不许追!”逍遥公子急叫:“危险,你们不是他的敌手,他并没受伤。”
在屋脊暴起追赶的小孤,闻声折掠而回。
“公子爷,他竟然在大罗天绝绝招下没受伤?”小孤讶然问。
“是的,他的掌功和护体内功极为神奇。”逍遥公子苦笑一声:“他将是我最强劲的对手。”
“公子爷”
“我对付得了他。哦!那两个女人呢?”
“走了。”小孤向左面一指:“夏姑娘几乎得手,扮老太婆的无情花知道取胜无望,见机撤走。夏姑娘不甘心,穷追不舍,走了片刻。”
“她们会再来的。你们把尸体弄出去,荆东主会派人迅速处理。天快亮了,下去休歇吧!”一早,城北关的灵官庙。
老庙祝替寄居客院的四位香客张罗早膳,自已也参加进食。
“所有的人中,逍遥公子是最可虑的劲敌,甚至比二君一王更具威胁,虽则二君一王狐群狗党众多。”人才一表英风超绝的金笔秀才向同伴说:“以往这家伙虽然名气日盛,但也只能聊算二流名人,好象从没听说他曾经与什么超等的高手名宿较量过,比起二君一王这种一代豪霸,有如小巫见大巫,可是”“敖贤侄,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坐在上首的中年灰袍人似乎听得浑身不自在,语气不豫:“一个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花花公子,贤侄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杨叔,小侄用不着灭自已的威风。”金笔秀士苦笑:“小侄的点龙三笔,事实上全被他的折扇封住了。他那招什么大罗天绝,主攻在左手,突然间从扇影中探出,真象一具罗网,然后化为一点长驱直入,气功内劲皆阻挡不住,及体时又猛然扩张,象在收网。要不是小侄见机敛神内聚,借力撤身,恐怕必定伤在他的手下呢。”
“也许他真的身怀秘学,愚叔总认为他强不到什么地方去。这样吧!你负责留神其它的人,这个逍遥公子交给我对付好了。愚叔发现了九灵箫张家的人,这个邪道煞星十分可怕,他为何也来趁热闹,委实令人不安。贤侄碰上他们,要特别小心才是。”
“小侄理会得。九灵箫张老邪多年来没在江湖走动了,杨叔所看到的张家人”“黑衫客张兴隆,九灵箫张老邪的儿子。这小子在江湖横行了七八年,是年青一代中声威最盛的几个人之一,比他老爹张老邪更阴狠,改用剑而将箫藏在袖中,与人交手时,箫出其不意吐出,令人防不胜防。”
第五章
“小侄见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左手箫。好象心怀叵测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迎上去,在路上动手。”
“贤侄,千万不可鲁莽。”杨叔断然反对:“真定以北,各地卫军与亲军神武三卫,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京卫指挥中心设在保定,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
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在真定以南下手。真定是分途站,京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二君一王人手众多,他们也不敢往北走,我们岂能冒此万千风险?你不想官府行文抄你的家吧?”
“小侄耽心二君一王人手众多,抢先下手”“别忘了,狗官的保镖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二君一王那些人参予抢劫,我们能从中取利吗?贤侄,放心啦!来的人皆志在狗官的赃囊,我们要的是人,双方利害并不冲突,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金笔秀士眼中杀机怒涌:“小侄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狗官,不手刃狗官小侄于心不甘。”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会有机会的。狗官造孽太多,这次他死定了。
咱们赶快进食,加紧打探,按行程,狗官这两天该到了。”
已牌末,西关外城根的一座农舍中。
三个人出现在农舍的厅堂中,一僧、一道、一俗,都是年约半百,象貌威猛的人。
农舍主人是一双三十余岁的兄弟,穷苦的佃农家无长物,自已都养不活,所以都没成家。兄弟俩躲在屋后,害怕得象是大灾祸临头。他们不该贪图一些银子,接纳姓张的兄妹俩暂住几天。
张家兄妹成为临时的主人,在厅堂接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僧道俗。
张兴隆穿了一袭黑衫,连鞘剑抓在手上。
十年,不是一段短日子,黑衫客张兴隆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不小的名头来。他老爹九灵箫张威,一个邪道中佼佼出群的风云人物,提起九灵箫张老邪,黑白道的高手名宿都感到头疼。
黑衫客闯道,并没藉乃父的声威余势抬高自已的身价,他很少用箫,箫藏在袖中,比乃父的箫更辛辣更阴狠,但很少使用,所以闯道的前几年,知道他是九灵箫的儿子的人没有几个。
他的妹妹叫蕙芳,十七八岁一个美丽灵秀的大姑娘,也不用箫,用剑。
兄妹俩对三位来客似乎颇怀戒心,厅堂中气氛一紧。
“两位昨晚戴了鬼面具隐起身份,去找逍遥公子,没错吧?”中年僧人冷冷地问。
“虚云和尚,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黑衫客的语气也冷森森地。
“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咱们兄妹是扮白脸鬼前往的,戴鬼面具的另有其人。”
“哼!敝长上有眼线在五福老店,消息绝对正确。戴鬼面具的一男一女,其实同是你们两位扮的,你们想否认也没有用。”
“在下用不着否认,反正在下兄妹确是去了。”
“逍遥公子答应与你们合作吗?”
“没有。贵眼线应该知道,在下兄妹是被逍遥公子的随从接驾的。我黑衫客横行江湖十年,敢说水里火里都可以去得,但在一位随从面前,在下竟然不敢递剑,诸位肯相信吗?”
“有求于人,你当然不敢递剑。”虚云和尚冷冷一笑,离座而起:“幸好你没与那小辈谈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贫僧此来之所以没有恶意,就是知道你们并没谈妥合作事宜。那小辈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贫僧奉敝长上之命,来向阁下提忠告的。”
“贵长上沧海君,管不着在下的事。”
“是否管得着,你心里明白。敝长上的忠告是,狗官的行囊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