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2-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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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淡道:“都是借口。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要什么照应。我去什么地方后面都有四个人跟着。很好玩吗?那我去茅房你们也要跟着?”
那四个弟子里有男弟子,听她这样反驳。脸都红了,奈何掌门地命令他们不敢违抗,眼见璇玑大步踏出房门,就算真是要去茅厕,他们也不得不跟着了。
璇玑见他们真地像牛皮糖一样跟上来。心中又恼又郁闷。想到他们说的昨晚奸细混进来刺杀要犯,她顿时联想到了钟敏言他们的“伤口崩裂”问题。难怪司凤昨天晚上说话支支吾吾,原来是他们做的。居然把欧阳大哥给杀了又是这样,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种被排斥在外面的滋味,很多年前她就尝过了,很不好受,想不到如今又要再次体验。
她忽然停下脚步,后面四个浮玉岛弟子也急忙停下。璇玑回头瞪着他们,只觉气恼得不行,真想拔剑将他们赶走。
正想得杀气腾腾,却听后面有人叫她:“璇玑,你在做什么?”
原来是钟敏言他们,璇玑正要过去和禹司凤诉苦,却见他们每人身后也跟着好几个浮玉岛弟子,大家都尴尬地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什么。
“原来你这里也”钟敏言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声音中带着浓厚的鼻音,听起来疲惫无比。他也是一夜没睡,眼中布满血丝,不知有没有偷偷哭过。
禹司凤叹了一声,“大概是怕我们一时冲动跑到不周山,居然派人来看管真没想到。”
若玉见一堆人站在庭院里发呆也不是个办法,便道:“我们进去看看玲珑,可以吗?”
璇玑默默打开门,钟敏言在门口怔了良久,终于慢慢走了进去。其他三人都很有默契,把门关上,三人站在门口和其他弟子两两相望,大眼瞪小眼。
钟敏言这两日遭受的颠覆,比以往十几年来的都多,他有些无法承受,肩上仿佛被人一层层加了许多东西,压得他气也喘不过来。
他一直深深信赖的,引以为豪的某种东西在那个晚上,被轻轻打碎了。他一直深深爱恋地,舍不得伤害的宝贝,在无意间丢失了。
现在他好像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
存在好像也变得毫无意义。
屋子里有些阴暗,床上躺着一个红衣少女,半旧的绸被搭在她的身上,漆黑长发散了一床,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钟敏言慢慢走过去,眼怔怔地望着她,心中好像被人用刀锋狠狠擦刮着,痛得他缓缓跪了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些勇气。
很久很久,他沙哑地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响起,“玲珑都是我地错”
他不该在高氏山丢下她一个人,更不该最后放弃搜索跑来浮玉岛。
记忆里那个如花少女,乌溜溜的眼珠,似嗔似喜看着他,面上红晕乍现,最后一咬牙,嗔道:“钟敏言,你倒是给我一个交代!”
是的,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喜欢她,很早以前他就在幻想,以后一辈子都与她一起过。他应当早早就告诉她,抓着她的手,不管她如何挣扎,也要轻声而且坚定地说给她听,他喜欢她,这辈子也不会离开她。以后成婚,他们要生很多孩子,他喜欢女孩儿,要长得和她一样。
修长的手指拂过少女木然地脸庞,有几滴水轻轻落在她衣服上,很快就晕染开来。
“玲珑,你等着我。我们很快会再见地。”
钟敏言吸了一口气,起身拉开大门,璇玑三人还在门口等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进来说。”他低声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那些浮玉岛弟子。
四人一起走进屋子,将门关上,禹司凤见他脸上还有泪痕,便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说什么是好。
钟敏言沉声道:“这样不行,每天都有人跟着,一直到离开浮玉岛。想必师父也不会让咱们再继续历练了,必然押着一起回少阳峰。我们得想个法子把这些人甩开。”
璇玑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当即道:“直接杀出去吧!”
禹司凤按住她,“冷静点,这时候不能暴躁。无论如何,这也是各位掌门地好意,怕咱们白白送死,闹僵了反而不好。我想,这些人也不可能一整天都跟着咱们,总有换班疏忽的时候。咱们等到夜深人静,他们都乏了,再偷偷溜出岛。”
“那他们要是一直不疏忽呢?咱们就一直等着?”璇玑近来被这些事弄得脾气很大,倒有点玲珑那种不顾一切的鲁莽劲了。
“璇玑。”禹司凤叫了她一声,没说别的,只静静看着她。
她垂下头,半天,才低声道:“我我知道啦。我忍着就是。”
禹司凤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孩子。很多事情急躁了反而办不好。咱们在屋里呆久了,他们肯定也会加强提防,不如出去走走。”
若玉点头道:“确实,省的让他们知觉咱们商量着逃跑的法子。对了,说起来谁知道不周山在哪里?我只听过,却从来没去过。”
众人都摇头,看来谁都是听过不周山的大名,但没事谁会往那个地方跑。
“我有地图。”璇玑赶紧取出地图铺在地上,谁知四人看了半天,几乎看成了斗鸡眼,也没在地图上找到不周山三个字。
若玉揉了揉额角,叹道:“上古神话里,水神共工不敌火神祝融,撞倒了不周山,所以人间兴起灭顶洪灾。那不周山既然能顶天,想必是极巍峨雄伟的山脉,怎么地图上居然没有。”
“你说的是神话啊。会不会其实根本没有不周山?或者它现在不叫不周山了?”璇玑还在地图上一点一点搜索着。
禹司凤沉吟道:“听说那地方和阴间连通,更有神荼郁垒两员神将守护阴间大门。传说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我以前听师父说,不周山是在西方大荒地附近,咱们不如一路西行,到时候再打听吧。”
众人商议完毕,这才开门出去,那些浮玉岛弟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上,笑道:“世兄们要用早饭么?”
钟敏言老气横秋地嗯了一声,还补上一句:“上回吃的那个紫米粥不错,麻烦世兄们帮忙说一声。哦,还有,浮玉岛腌制的那个什么小菜味道不错的。”
那些人面面相觑,心想难道我们是当下人的么。然而师命不敢违抗,只得答应着去办。
璇玑见他们一脸郁闷地走了,忍不住噗嗤一笑,钟敏言出了一口恶气,舒坦地伸了个懒腰,一旁的禹司凤和若玉两人只有苦笑摇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琉璃美人煞》 第三卷 无心璇玑 第十一章 花后语
闷归郁闷,说到底这事和浮玉岛弟子也没关系,吃完不好总聚在一起,便各自散开了。
璇玑本想去北面山头那边看看风景,但后面总有四根尾巴黏着,甩不甩都不好,只得沉着脸往回走。过了桥对面是一座杏花林,她记得上次和司凤在这里听见东方夫人唱歌,只可惜才两三日,就已经物是人非。
她正看得出神,不防对面也浩浩荡荡来了几个人,正是禹司凤。璇玑一见到他眼睛就亮了,急忙招手,待看清他后面是那些负责看守的浮玉岛弟子,那脸又垮了下来。
“傻子。”禹司凤笑吟吟地走过来,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去看看杏花?”
璇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抬眼看看他身后跟得死紧的浮玉岛弟子们,越发觉得没兴致了。
禹司凤回头道:“我和褚小姐想去杏花林中赏花,不劳诸位世兄陪送。”
立即有人反对道:“这不好吧,杏花林中岔道多,万一迷路”
然而更多的人早知道禹司凤和璇玑的亲密关系,心想人家小两口大概要找个幽静的地方说情话来着,自己跟着也没什么趣味,当真是吃力不讨好,于是另一人笑道:“两位请,我们在外面等候就好。”
璇玑一听他们不跟着,立即笑开了花,抓着禹司凤的手,掉脸就进了花团锦簇的杏花林,一面走一面回头,见他们真的没跟上来,便哈哈笑起来:“司凤你好厉害。怎么只说一句他们就不跟着了?”
禹司凤但笑不语。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拧,低声道:“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迟钝的。”
她真地很迟钝吗?璇玑用眼神问他。禹司凤勾起唇角,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忽见她耳后地玉簪花有干枯的迹象,他四处看了看,回头对她笑道:“你等着。”
他握住一根树枝,轻飘飘地纵身一翻,从树顶上摘下一串开得最艳的粉色杏花。
璇玑怔怔地看着他走过来,抬手将自己耳后的玉簪花拔了,将那细细的花枝插在她发髻上。柔声道:“还是这种颜色适合你。”
她脸上又莫名其妙地红了,眨了眨眼睛,垂头低声道:“别把那花扔了我、我留着做书签。”
禹司凤握着她的手,两人在杏花林中慢慢走着。入眼满是盛开的粉色杏花,斜里横里缭乱枝头,云蒸霞蔚一般的艳丽色彩。似乎要蔓延到天边去,做天上无边无际的云。他们就在那云中漫步。身体和心都是轻飘飘醉醺醺。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但嘴里地话就是停不住,随便找点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说个半天。
是不是所有少年都曾经历过这种傻瓜似的阶段?有时候他们自己都觉得傻,于是便不说话了。只看着对方微笑。仿佛用眼睛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最后走累了,就靠在树下歇息。璇玑见四下无人,便道:“咱们不如趁着这时候偷偷溜走。肯定没人知道。”
禹司凤摇头:“那敏言他们怎么办?何况杏花林这里岔道众多,万一走错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璇玑只得放弃这个想法。抬头看着他,只觉他身量似乎又高了不少,司凤本来就长得很好看,修眉星目,平日里神色冷冷的,加上他肤色苍白,令人觉得很不好亲近。不过她知道,他笑起来十分温柔,不管她怎样胡闹,他都不会责怪,更不会暴跳如雷。
她有些看得痴了,心中不知怎么的,很慌,当下的沉默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地感觉,只得干笑道:“那个天气真好啊”
他见璇玑睫毛微颤,脸上红红的,知道她是没话找话讲,心中不由一荡,忍不住抬手抚向她地脸,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他如今就在岛上,怎么不过去与他说话呢?”
这声音清亮柔和,很是熟悉,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璇玑和禹司凤互看一眼,都蹲下身子,探出脑袋去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浓密的杏花将他二人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然而一红一白,红得犹如烈火,白的仿佛新雪,一看就知道是翩翩和玉宁两人。
难道他们也来这里谈情说爱?两人又互看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谈情说爱四字,各自心中都有些慌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
玉宁怔了半晌,忽然冷道:“你总在我面前提他干嘛?你要是钟情与他,怎么不自己去说!”
这话很有些赌气意味,对面地翩翩立即笑出了声。她急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地?”
翩翩悠然轻道:“我笑一个傻瓜,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好几年,却始终不敢与他说上一句话。”
玉宁涨红了脸,急道:“和你有什么干系!”
翩翩忽而正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和我没有什么干系,但我会担心。那一年你失手伤了端正,心中懊悔不堪,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敢去看他,只能偷偷留了伤药在他房门口,面对他的时候又刻意做出一付高傲的模样,让众人说你自恃傲慢,让他恨你入骨,又是何苦?”
玉宁被他说得几乎站立不住,抬手狠狠地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第二次与他比试,你故意败在他手下,成全他地好名声,令他扬眉吐气,你又是何苦?”
玉宁挣扎了半天,毫无效果,只得颓然放弃,良久,方道:“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吧!你你应当把你自己的事情管管好!少来烦我!”
翩翩正色道:“错!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双剑合璧,你却总是这般自作主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难道你以为我什么事都应当顺着你不成?”
玉宁无话可说,心中忽然觉得无限委屈,忍不住垂泪道:“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是我错了。以后我、我再也不会强你。你若觉得不甘,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要打要骂他眯起眼睛,眼前这个白衣女子,总是傲慢倔强,就连哭的时候都昂着脑袋,死也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