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朵梅花剑-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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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进仍是平板着脸道:“公子唯一能帮忙的方法,便是利用所学的剑招,大展神威,从速将冰姑娘救出险境”
林琪不解地道:“救费冰是我应尽的责任,至于大展神威又作何解?”
连进平板的脸上不透一丝表情地道:“这很简单,公子此刻在江湖上,已有赫赫声名,今后自不免有人来找公子较量,到时希望公子不要太谦虚,尽量发挥所学,一展神威!”
林琪一头雾水地道:“江湖上的武师多如牛毛,是否每一个人都要我跟他们打一场!”
连进这才透出一点笑容道:“那倒不必,普通庸才,自有奴才打发,真到奴才招架不住时,才需要公子出手一搏,到时希望公子不必心存顾忌”
林琪连忙道:“你要我杀了他们?”
连进摇头道:“不必!能胜就胜,不胜则退,反正公子有那四式剑招,足可自保!”
林琪听他口气与花燕来说得差不多,不禁摇摇头道:“这真稀奇,花前辈若是希望这伏魔四大式扬名江湖,她自己早就可以办到了,何必要等我来代劳呢?”
连进笑笑道:“此一时被一时也,公子若是顾念小姐的一番恩情,便请照奴才的话去做!”
林琪只得不说活了,策马向前行去,连进徒步相随,走了一程,林琪回头看看他,只见他黑色衣服上全被蹄尘沾染成一片土黄,心中颇感不安道:“大叔也找一匹马骑吧!”
连进微笑道:“奴才天生的劳碌命,两条腿跑路惯了,骑在马上反而不舒服!再者公子请注意这一件事,奴才就是奴才,公子不必客气称呼”
林琪怫然道:“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原非主仆,你总不能跟在马后面吃灰呀!”
连进笑笑道:“奴才受小姐之命侍奉公子,绝不敢乱了身份,公子还是直呼奴才的名字吧!否则奴才听了反而受不了,如果公子开恩的话,就请容奴才走在前面吧!”
林琪尚未答话,连进已越过马头,伸手抢了他的缰绳,拉着马向前飞奔,脚下未见如何用力,那匹马却被拖得四蹄翻飞,急奔不已!
林琪知道他的功力非比寻常,倒也不感奇怪,也未加阻止,由得他在前跑着,只是问了一句道:“我们上哪儿去?”
连进边行边道:“当然是去救冰姑娘!”
林琪又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连进埋头急行道:“不晓得,不过总会碰上的!”
林琪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但是看见前面尘头蓬起,尘头中飘扬着一面红旗招展,知道是镖局的镖队,乃顾不得继续追问,连忙招呼:“慢一点,前面有人!”
连进却像没听见似的,一径迎上去,速度反而更快!两头眼看着快要撞上了,连进将手一格,居然将迎向奔骑上的一个大汉掀倒在地,那匹马却擦着他们过去了。
连进脚下不停,继续前进,一面伸手连挥,推倒了三四个人。
林琪看出他在故意闹事,不禁怒喝道:“你这是干吗?”
连进突然收步,同时用手一推马胸,硬将奔马煞住,笑笑道:“奴才替公子开路!”
林琪怒声道:“你知道冲散大家行镖行列是最大的禁忌!”
连进一笑道:“奴才知道,不过以公子的威望,总不能让路给这些江湖末流!”
林琪哼了一声道:“我们也不能仗技凌人!”
连进陪笑道:“路是大家的,他们不讲理,我们自然也免客气,各走各的路,怎能算是仗技凌人!”
林琪不禁语塞,这时身后蹄声杂乱,两骑飞速追来,连进笑笑道:“公子不要管,由奴才应付!”
说着来骑已赶到附近,猛然勒缰,奔骑奋鬣长嘶,人立而起,马上飘下两个中年武师装束骑士,连进已先叫道:“好骑术,好身手!”
一个中年人已经走过来,怒容满面地叫道:“混帐!你是哪一路的鼠辈,走路不带眼睛”
连进笑笑满不在乎在道:“我的眼睛很好呀!”
那中年人又怒叫道:“那你怎么会看不见我们中州镖局的红鹰旗!”
连进微微一笑道:“我眼睛又不瞎,怎会看不见,红鹰旗不是铁掌盖中州易原的记号吗?你们当家的在哪里?我跟他有点交情!”
这时另一个中年人也走过来了,神情显为威猛,一拱手道:“阁下是那一路朋友,易某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
连进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就是易大镖头呀,那可太失敬了,大镖头亲自出马,想必这一趟镖一定保着什么重要的红货吧!”
铁掌盖中州沉着脸道:“在下一向少会,不知道在何处得罪了朋友?”
连进笑笑道:“岂敢!岂敢!大镖头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我们不是在贵地同桌喝过酒吗?”
易原两眼直翻,似乎记不起有这么一会事,他开设镖局,自不免要与顾客互相酬酢,当然无法记起每一个顾客的脸!只有顾客认识他,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连进只是在听他自报名后,才说出那种话,先前可能也不认识,这段话分明是胡扯!因此将脸色一沉道:
“易某虽然靠着大家照顾,赏一口饭吃,可是也凭着性命赚来的,朋友冲散镖队,而且连伤了我几名手下,不知有何见教?”
连进仍是笑嘻嘻地道:“大镖头是越来越得意,居然连老主顾都忘了,两年前兄弟也是一个大老板,一连照顾了贵局好几笔买卖,最近因为时运不济,蚀尽了老本,才落得替人家拉马过日子,好容易碰上您上镖头”
易原听他连篇鬼话,不禁怒道:“易某走南到北,也保了十几年的镖了,光棍眼睛里不揉沙子,朋友是什么来意?不妨说个明白,何必还打哈哈呢?”
连进也将脸一沉道:“那好极了,兄弟穷极无聊,想请大镖头帮衬几文!”
易原冷笑一声道:“行!只要朋友开出价来,易某没有个不好商量的!”
连进哼声一笑道:“大镖头如此慷慨!兄弟也不好意思多开口,就要三分之一货色吧!”
易原脸不改色,冷笑一声道:“朋友真够义气,居然还有替易某留下一大半!”
连进笑笑道:“大镖头太心急了,兄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兄弟要一股,家主人要一股,我们大家交个朋友,替大镖头留下一股吧!”
易原哈哈大笑道:“易某既然吃了这行保镖的饭,迟早都是在准备遇上这种事,朋友既然已经开出了价钱,易某倒要问问朋友凭什么伸手!”
连进微微一笑手指林琪道:“就凭家主人这块抬牌,大镖头可曾听过金箫狂魔这个名号吗?”
易原为之一震,马上的林琪也是一震。
金箫狂魔四字原是梅华杀人之后,嫁祸于自己才得来的一个匪号,这连进看来与江湖十分隔膜,消息却十分灵通
易原把眼睛扫了林琪一眼,讶然道:“原来阁下就是新出江湖,名动天下维扬名士,金箫狂魔之名,铁剑无敌谢长风老哥已经代为洗刷了,想不到阁下自已仍在引用!”
林琪又是一震,没想到自已的事会传到这么快,闻言刚想表白,连进已超至他身畔低声道:“公子若想帮助小姐恢复功力,便请将一切交给奴才处理!”
林琪只得止口不言,却低声地问他道:“这有什么用呢?”
连进又低声道:“绝对有用公子放心好了,我们并不真的要他的东西!”
林琪无可奈何,只得由着他去。这时易原又问道:“林公子宦门世家,怎应会当起劫镖的强徒来了!”
连进却大声叫道:“别废话了,你只说给不给吧!”
易原冷笑道:“给!当然给,只要先把这只铁拳给砍了下来,别说两股了,就一起拿去,我也没话说!”
连进哈哈大笑道:“关中三铁,就是大镖头这对铁掌还在江湖上叫字号,今天只怕台端这点盛名难以保全了!”
易原连错数步,双掌交于胸前,掌心掌背已变成了铁黑色,拉开架势道:“朋友请!”
连进微微一笑,滑步进身,劈面击出一拳,易原运掌上迎,砰然一响,双方的身子都是一震,易原不禁大叫道:“朋友如此身手,应非无名之辈,留下个名字来!”
连进笑笑道:“大镖头猜错了,兄弟刚好是个无名之辈,今天假如能在大镖头掌下逃生,说不定倒能创下一点微名!”
易原睑色微变道:“照朋友的情形看来,似乎不是为了想出名,那么存心是与兄弟过不去了?”
连进点头道:“不错!大镖头一帆风顺多年,也应该受些波折!”
易原怒声道:“那是为什么?我们既无宿怨”
连进哈哈大笑道:“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我们之所以要照顾大镖头,当然是因为大镖头身上确有动人之处!”
易原本已准备再度出招,闻言突然收住势子道:“阁下能先作教示吗?”
连进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而且那道理很简单,关中三铁,江湖齐名,铁剑无敌谢长风与铁笔千秋莫怀古俱已封技归隐,我们想知道一下何以铁掌盖中州还在江湖上恋战不已,再者中州镖局的红鹰旗走南闯北,遍及天下,从无失闪,俨然有君子镖之雅称,我们也想知道一下大镖头到底凭仗着哪一点!”
易原脸色一动,忽而哈哈大笑道:“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说着双掌一错,又拍了上来,连进这次不攻硬架,身形微侧闪开,运掌反逼回去。
双方的动作快逾闪电,顷刻之间,已经交手了十几招,林琪在一旁观战,心下不禁大感惊异。
中原成名武师中,地位至高如铁剑无敌谢长风,丐帮掌门浊世林龙童天月等的身手,他都目睹身试过,若论掌上造诣,这易原的确可以称为顶上之选!
连进的拳如飘风,用招一如其名,着着连进,不让对方有一处喘息之余闲,然而易原的掌下却把握住一个稳字。
人稳,掌稳,脚下稳,身形姿势无一不稳。
他双掌齐挥,却能一心分作二用,两掌分出不同的招式,一掌将自己的门户封得滴水不漏,另一掌却尽量找对方的弱点进攻!
相搏约四十合,连进反而被处在劣势,林琪忍不住叫道:“连大叔!还是由我来吧!”
连进拳式尚未乱,微喘地答道:“用不着,奴才还对付得过去!”
易原哼了一声,掌功突然加猛,一手拨云见月,分封住他由顶上袭来的两拳,另一手却猛拍连进得右肩,招沉力猛,势在必得!
林琪正自暗呼不妙,忽见连进的肩膀突地往下一沉,竟是自动地缩进身体里半尺宽厚!
易原眼看着必中的一招,却被对方以怪异的功夫闪过了,心中微一吃惊,招式亦已用老了,一时撤不回来!
连进却乘机回拳反掏,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的击在他的胸膛上!
本来高手过招,一着之失,立致杀身之祸,然而连进这一拳的劲道却用恰到好处,沾肤即收,口中微笑道:“大镖头,您歇歇吧,让人把镖车推过来!”
易原一跤跌坐在地上,脸黄如蜡,憋了半天,才跟着他吼道:“把镖车推过来!”
这时整个镖队都折了回来,易原那一声自是对着他手下人面喊的。
与易原同时追来的那个中年汉子想是易原的副手,见易原中拳倒地,神色中露出不服气的样子,回身要到鞍旁去抽兵器!
易原坐在地下叫道:“老二!算了!你那几手不露也罢,人家比咱们高明多了!”
那中年汉子顿了一顿,才寒着脸挥挥手!
一个大汉应命推过一辆镖车,易原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镖车旁边,猛地一掌,切断车盖上的钢锁揭开铁盖,寒着脸道:“东西都在这儿,随你的意思拿吧!”
连进装模做样地在里面翻了一下,见不过一些古玩珍珠之类,价值虽然不菲,却也没有什么特别起眼的东西,乃冷冷一笑道:“就为了这点东西,也要劳动镖头亲自押送吗?”
易原睑色一变道:“朋友还想要什么?”
连进目光四下一扫,忽地落在一匹马上微笑道:“大镖头可能还保着暗镖吧!”
那匹马正是另一个中年汉子的坐骑,马鞍旁用丝绸包着一个小木盒,看见连进的目光移到那儿,身不由主地靠近了两步!
连进又是一笑道:“那绸包中东西能让兄弟过目一下吗?”
中年汉子突然抽着鞍下的长刀,横在手中怒叫道:“不行!这是我的东西!并不属于镖货!”
连进欺身近前笑道:“我就看准了这一样!”
中年汉子刀光一扬,迎头劈了下来,连进身形略偏,转到他的身后,伸指轻戳他的腰问道:“你躺下吧!”
指劲已经点中了,那汉子却一无所伤,回身又是一刀横扫,连进虽然缩头躲过,脸上却露出讶色道:“看不出阁下倒是深藏不露!”
中年汉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