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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怜寻-第34部分

小说: 怜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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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衣遥反应过来:“你怕打雷?”

“不、不要”花以怜双目紧闭,唇哆哆嗦嗦,凝了层霜似的白,又一声惊雷震动天地,近乎失控地尖叫。

“你们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她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两手用力夹住头,恨不得给活活挤碎。

“小梅”封衣遥忍不住唤出她的名字,想要扳开那双手,“你看清楚了,是我!”

花以怜神志不清,对方越要阻止,她越是挣扎,长发凌凌乱乱地散了满肩。

封衣遥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

黑暗里,两具身躯紧密的相贴,没有一丝缝隙,仿佛是融合了,急促的呼吸,分不清是谁的。

封衣遥抱着她,只觉这般孱衣弱骨,好似完美精巧的瓷偶,稍微用力,便会碎了抑或坏了,天生,就该是让男人捧在手中爱护的。

她像只柔软的小动物,在怀里哆嗦不止,封衣遥一点点拨开她脸侧散乱的秀发,完全脱现出的脸容,是未经雕饰的清丽,恍若闪闪发光的珍珠,那五官本生得精巧秀致,拼凑在一起,无端端就多了份我见犹怜的娇弱,哪怕是思念间的一个眉颦,便有落花惆怅,惹人望而生怜之感。

内心泛起异常柔软的疼惜,封衣遥摩挲着她略微冰凉的脸颊,以前他的小怜也是最怕打雷的。

轰隆隆的雷鸣从顶头上滚过,她抖得快要碎裂,封衣遥把她打横抱在怀里,用袍子裹得严实,更觉那蜷缩的身体娇小到不可思议,轻轻拍了拍,哄小孩子似的:“你别怕是我”

花以怜隐约听得那声音,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熟悉的有些迟疑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腰,男子温热的气息以及孤冷的幽香萦绕在周身,好暖、好安逸那样的温暖与热度,突然就惊起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纵使没有睁眼,也是知道的,是自己在梦里寻了千遍万遍不是别人,是他、是他的花以怜本能地搂得很紧很紧,激动得直想哭泣,害怕那个人瞬息间就消失,再也不回来了

“谁?!”窗外依稀有条影子,封衣遥凝神运气,目中迸出犀利的光。

大雨狂然,天穹近乎支离破碎,银白色的闪电像蛇一样在云层里肆走扭动。

是幻觉吗?封衣遥暗中生疑,欲探个究竟,怎奈被怀里人死死搂住不放。

想到她害怕脆弱的样子,是不舍还是不忍,封衣遥终究放弃了离去的念头,靠在墙角,抱着她,哄她。

屋外雷雨交加,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万物皆陷入混沌迷离中,似乎要将天地搅乱才肯罢休。

“好了,别害怕我在呢”发觉她依附得更厉害,封衣遥竟不由自主地笑了,眼神里闪烁着疼爱与宠溺的光绪,像是被世界抛弃的两个人,紧紧相依相偎在一起。这一刻,他仿佛忘却身份,卸掉冷漠的面具,变回曾经的少年郎觉得怀里,就是那个小小的娇儿,嘴里轻轻地哼吟起来,是那首小曲,以前小怜害怕的时候,他经常唱给她听的:“哥哥考个秀才郎,推车哥,磨车郎,打发哥哥上学堂,哥哥学了三年书,一考考着个秀才郎,先拜爹,后拜娘”

耳畔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魔力,淹没风雨,柔和得催人入梦,花以怜在他怀中变得安静,眉头舒展,唇角斜扬,恍惚是在微笑着,又往那温暖的臂弯里钻了钻,是七年前的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犹自撒着娇

滂沱大雨,将周围景物冲刷得一团模糊,祈云修慢慢走在暴雨里,浑身上下被淋得湿透,他知道师妹自小最怕打雷,这种时候,最需有人陪在身边。

那个人,对她很好啊

回忆方才的情景,祈云修脸上露出淡淡的笑,眼神却是落寞的,每呼吸一下,就牵动着肺腑,跟针扎似的。

他停止脚步,仰起头,冰冷的雨水砸下来,淋得他睁不开眼睛。

原来就算停止呼吸,胸口那个地方还是很痛很痛,犹如这一场瓢泼大雨,汹涌的要把什么吞噬,怎么也停不下来。

41方悟

雨是在夤夜停的,当花以怜醒来,已是翌日清晨,窗外黄莺飞上枝头,恰恰啼。

她带着初醒的慵意睁开眼,随即某个情景逝过,突然惊觉起身,周旁无人,而自己躺在床上,还穿着之前衣物,身上却多了一层薄衾。

脑子里有些模糊的印象,不真实,总感觉像梦。

她转过头,出神地望向那个墙角,空气里有透明的东西游离着,触及不到,却可以感受到,是他的气息,他的残香,缠在身上,余温未冷。

“哥哥考个秀才郎,推车哥,磨车郎,打发哥哥上学堂,哥哥学了三年书,一考考着个秀才郎金打锁匙开银箱,新娘房里一片光。”耳边仍然萦绕着他的歌声,花以怜抱住膝盖,小小声地重复着,只是声音越来越低,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最后俯下首,用牙齿咬住指尖,抑制着心头的阵阵颤栗。

他居然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一旦害怕,他常会唱这首歌来哄自己的。

为什么,还会有这样温暖的怀抱?

总觉得哪里被忽视或是遗漏了,花以怜匆匆起身梳妆,仿佛急于见着那个人,一直跑到大殿,可惜没有他的身影,这才恍然,此刻时候尚早。

她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到厨房,替青羽煎药。

青羽气色依旧不大好,神容间是掩也掩不住的憔悴,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变得奄奄病态。

她一口接一口服下花以怜喂来的药,想了想,握住那只手:“这些时日真是难为你了,除了伺候尊使,还要忙着照料我。”

花以怜微笑:“姐姐说的哪里话,平日姐姐对我一向关怀有加,如今你病了,自然该换我来照顾姐姐了。”

看着她容光焕彩的脸容,青羽几次欲言又止,喝完药,状若无意地问了句:“尊使近来,还好吧”

回想昨夜光景,花以怜一时也沉默下来,若有所思。

青羽紧张:“怎么,难道尊使不好吗?”

花以怜因想心事,未曾察觉她语调里的担忧,回神后忙答:“没有”

青羽松口气。

花以怜内心百转千回,半晌,慢慢启唇问道:“尊使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羽颇为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视线从她脸上投向窗外,蝴蝶弄影,繁花锦簇,景致虽动人意,却抵不过那人唇上的那一抹艳色。

“尊使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青羽像在回忆,如是说着,“与宫主不同,从没打骂过我们这些下人,平素里做错事,也没对我们施予过残酷的刑罚,尽管少言寡语,冷着一张脸,但对我们而言,倒算是好事吧?”

花以怜不明意。

青羽解释说:“尊使若是个风流好色之人,以宫主的性情,只怕我们早已死上千次万次了。”

花以怜起先愣住,继而冷笑:“因为他的心中,只有宫主吧,否则又岂会整日守着那些梅花。”

青羽古怪地瞅了她一眼:“据我所知,宫主生性冷傲,绝非爱花之人,又怎么会喜欢梅花呢?”

花以怜陡然一震,这怎么可能,那个人曾经亲口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喜爱红梅,全是因为他的妻子!

模糊的念头闪过,总也抓不着,花以怜抚上额角,头有些痛,像有无数的线头拧成死死的结。

青羽自顾自地讲:“有件事说出来,或许你不会相信,我以前偷偷看到过”

那人一直背对着身,蹲在花丛里,青羽不知他在做什么,也躲在树后很久很久,后来,他终于直起身,一头黑如乌檀的长发如轻云流水一般从背后滑开,他的脚下,出现一只雪白银狐,一条腿上绑着绢带,它跑了几步,回头又望望那人,依依不舍的意味,才跃入芳草中消失不见。

听她说完,花以怜浑身莫名其妙地震抖:“可是他明明,明明杀了好多的人。”

青羽淡淡一叹:“是啊,杀了很多的人,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当时别说是你,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为何,花以怜脸色越来越白,脖颈被绳子勒住似的,呼吸显得急促艰难,她仿佛想竭力让自己稳定下来,手指颤巍巍地摸索上桌面,却险些碰翻药碗。

“梅妹妹”青羽发觉她样子不太对劲。

花以怜垂落眼帘,平静的表面下,一对幽黑睫毛却在挣扎般地颤抖着:“姐姐,那你先好好歇息,等我有空闲再来看你”

寻了借口出来,花以怜走在回廊里,是急迫的节奏,耳畔不断回响着青羽的每句话。

为什么,他不是冷漠无情,杀人如麻吗?为什么青羽还会认为他是个很好的人?

不爱笑,不爱说话,心肠都似硬的,可是居然肯停下脚步,为一只受伤的狐儿细细包扎?当时他的表情,又是怎样的?

放走乔臻对红梅念念不忘偶尔流露的迷惑神情言辞冷酷仔细听来又含着担忧抱着自己唱那首儿歌

似乎只差一点点、一点点了有什么蕴在脑际,即将破茧而出

花以怜重新回到殿内,想到那人经常出现的地方,慢慢举步向偏阁,冷不丁的,忆起他当宝贝一般对待的檀木小匣。

浮香阁地方虽大,但封衣遥贴身留用的也就一两个人,其他侍婢都是打扫院子忙些杂活,因此殿内极少见得人影,总是冷冷清清的。

偏阁是禁地,别说普通侍婢,就连她与青羽都不能擅自进入,推开两扇精巧的雕花漆门,面前悬垂一帘轻薄幽幔,其缀的珍珠明晃晃地略微刺眼,隐约可见其中的绣锦摆设。

身体仿佛被吸引着,血液因某种激烈的情绪而沸腾,花以怜决心一下,毅然入内。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案几抽屉小柜能找的地方统统翻了一个遍,可惜都不见那个木匣。

花以怜内心焦急,想着既是重要物件,肯定会放在一个隐秘位置,她不死心,又把每个椅垫都翻开查找,连犄角旮旯都未放过,同时观察墙壁摆弄过桌上的瓷器,留意是否有机关暗格,但始终徒劳无获。

难道被他随身放在身上?!

花以怜满脸失望,颓然地坐在一旁,窗外红梅开得如火如荼,沉静中又孕育着疯狂的艳娆,美得诡异刺目,忽然就觉得,像极了那个人。

几片花瓣破窗落在锦缎地毯上,仿佛碎洒的胭脂,衬得那朵牡丹愈发鲜艳呼之欲出,花以怜眼神呆呆的,最初只是无意识地看着,到后来逐渐转变成暗色的沉思,似乎是种直觉,她突然犹疑地伸出手,轻轻掀开那层锦毯,铺落平整的地砖,仔细观察下,有一块竟是松动的。

花以怜神经绷得一紧,迅速凑近,用手指撬开,果然如预料的,地砖下面放置着那个檀木小匣,精细别致的做工,正是自己寻了半晌的东西。

她有些紧张,把木匣捧在手里,不知不觉屏住呼吸,将盖子打开,取出绢裹小包时,一张陈旧纸笺掉了下来,有几行墨色小字,花以怜来不及瞧,把绢布一点一点地打开,随即,目光彻底凝固住。

粉底红花的荷包,颜色已经黯旧,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那朴素的针线,熟悉的绣工,以及六瓣梅花

分明分明是

手抖得很厉害,神经被损坏了一般,连如此轻薄之物都拿不稳。

花以怜发着傻,表情呆滞,是不敢置信的,注视着那枚荷包,想到当年自己为了它,一针一线绣得是那样认真。

被他视如珍宝的东西居然是这个。

眼睛里含着什么,很脆弱的就要落下来,脑际的画面模糊了,眼前的荷包也模糊了,花以怜不禁把双目睁得大大的,近乎倔强的,努力撑到最大的限度。

手指摸索着地面,把那张纸笺拾捡起来,花以怜觉得自己还能呼吸,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颤巍巍地念起那几行小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忆吾妻花花氏以”

她捂住嘴,因震撼,瞳孔凝缩到近乎破碎。

山谷红梅,勾手约誓。

——为什么会喜欢红色的梅花?

——因为我的妻子,她也很喜欢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伏下身,攥着信纸,犹如蜷在叶子下的小虫子,瑟瑟不止地颤抖。

当时自己意外闯进来,他显得如此怒不可遏

这么多年来,一直痴痴守护着这片梅花

突然间,全都明白了。

没有忘记,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她的!

幡然醒悟后,究竟是懊悔还是悲伤,身体快被一股狂痛的力量摧垮!

她又爱又怜地将信纸贴在脸颊磨蹭,亦如那人一次次,孤独而哀倦地用手反复摩挲。

泪水夺眶而出,是激洪骇浪冲破了堤坝,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那一刻,她只想撕心裂肺地哭嚎!



“谁?”惊觉里面有人,封衣遥旋即冲进去,掀开纱帷,发现花以怜跌坐在地上,形如木偶。

“你”他显然一惊,随即眉宇蒙起一层浓重的阴霾,“你怎么在这里,谁准你进来的!”

花以怜晃悠悠地抬起脑袋,娇容上泪痕斑驳,当目光触及他的脸,猛地打个哆嗦。

封衣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毫不怜惜地拎起来:“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闯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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