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武侠修真电子书 > 怜寻 >

第28部分

怜寻-第28部分

小说: 怜寻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似受到刺激,花以怜忽然轻轻地笑起来,却是笑得人心惊肉跳,脸色苍白剔透,呈现出一股诡异之态:“但他已经不是当年我所认识的衣遥哥哥了”

祈云修瞧她这副样子,简直比遭受千刀百绞还要难受,摇晃她的肩膀:“师妹、师妹,你别这样!”

花以怜咬着唇:“七年了,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留在西月宫这种妖孽毕聚之地,人又怎么可能不被染浊呢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罢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她抖索不止,一种极致的痛苦,像惨白月光蔓延上了美丽的脸庞,“他竟然迷恋上了那个妖女!”

祈云修瞳孔因震惊而迅速扩大,想她苦苦煎熬七年,志矢复仇,对于存在心中的少年念念不忘,可到头来,却得知对方不仅沦为西月妖人,更与仇敌发生暧昧不清的关系,儿时最宝贵美好的记忆,顷刻被摧毁得灰飞烟灭,如此巨大打击,血淋淋的事实,足以击垮一个人!

花以怜神情脆弱而迷惘,像盛夏里一朵漂浮半空小小的白花:“师兄,今后我该怎么去面对他?”

祈云修一颤,心绞着似的痛起来,一下子将她搂入怀里。

花以怜露出哭泣般自嘲的笑容:“难道将来真的要让我亲手杀了他吗”

浓浓的怜惜之情,已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祈云修抱紧她,或许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个怀抱,片刻温存,动作带着安抚,一遍遍流滑过她柔软的秀发,似乎不晓得何为疲倦,最后,祈云修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师妹,先不要想了”

他身上有幽谷的清香,给人温暖而安逸的感觉,恨不得就此睡去,可惜,终究不是那个人。花以怜合眸一刹,泪水顺沿两腮滚落。

就像凝积了半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不知过去多久,花以怜情绪终于有所缓和,从他怀里离开,怎料脸庞很快被祈云修捧起,端详着上面的泪痕,一点点替她抹去。

那样温柔的眼神,仿佛蕴藏着一生一世的认真。

花以怜看得一怔,内心就生出不自在的慌张,闪避开:“师兄,没没事的。”尔后又握紧手,脸上带着歉意,低低说了声,“谢谢”

两个字敲在心上,令呼吸变得生硬,祈云修停下动作,笑容有些涩然:“师兄照顾师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我也没能为你做些什么日后,你打算怎样办?”

花以怜心乱如麻,摇了摇头。

想她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祈云修满是疼惜地道:“我先去打盆水来,把脸净洗一下吧。”

花以怜点头。

随即见她从袖中掏出一枚绢帕,祈云修脸上竟是焕起光彩,流露出几分怀念与欣喜:“ 这帕子你一直都留着呢

这还是当年他们第一次相见,他送给她的。

“嗯”回想往事,花以怜也翘下嘴角。

祈云修把她的手握紧:“师妹,你别难过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那一双浅色明净的眸子里闪烁着柔和深挚的光芒,花以怜突然就觉喉咙用上一口苦涩,到底说不出自己已经服下毒药的事,低下头,就像反复念着经文,声音木然而单调,低不可闻——

“为了报仇,就是死我也在所不惜,在所不惜了”

回到浮香阁时,已是日近黄昏,残霞暮色,宛若一团凄艳浓丽的火焰在背后燃烧,花以怜看到门前有人翘首张望,急忙加快脚步。

青羽见她平安无恙地回来,松口气:“跑到哪里去了?找得我好生着急。”

不等花以怜解释,青羽就拉住她的手往里走:“先不多说,快进去吧,尊使正在里面等着呢。”

桌上摆满琳琅满目的膳肴,封衣遥却不曾动过,只是凭窗遥遥望着天外,殷红如血的余晖斜洒在一张冷漠的脸容上,好似苍白的画卷被蓦然渲染上色调,意外地妖冶绝美起来。

听到脚步声,封衣遥抬眸斜睨,恰好就映入花以怜匆匆赶来的身影,启唇问:“去哪里了?”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34迷绪

视线交触瞬间,极快地摩擦过疼痛,花以怜呼吸微窒,有些吞吐:“我、我只是出去走走”

封衣遥目光一凛,像尖锐的刀锋划破水面,视向旁边,青羽惊惶跪地:“是奴婢教导不善,请尊使责罚!”

意识到严重性,花以怜也迅速跪地:“与青羽姐姐无关,是我一时觉得好奇,才想着四处走走!”

封衣遥盯她半晌,沉色漠然的眸底阴霾甚重,却又仿佛掺混着无穷复杂的情绪,随即,吐出几个字:“记住自己的身份!”

冰冷冷的语调,直欲把人拖入地狱深处,花以怜肩膀抖动,两只青葱般的小手揪紧袖边,指节一点点渗出青白。

青羽却知这次是有惊无恐了,连忙替她应声,起身后,花以怜呆立一旁,半点反应也没有,青羽叹气,轻轻扯下她的衣袖:“还不快去”

封衣遥正一个人用膳,唯独杯盏的是空的,花以怜经她提醒,才明白这是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移步至桌旁,执起酒壶,替对方慢慢斟酒。

一股如花似蜜的芳香沁了过来,比美酒更易令人沉醉着迷,发觉是她,封衣遥不动声色地略抬眼皮,一截雪色皓腕就平白出现在视线里,真是天生的一双曼妙的手,玉琢似的,莹若珊瑚,白得剔透,指骨微微曲着,纤巧而灵细,又带着点花瓣的脆弱不经,总觉得连个酒壶都握不稳。

花以怜在他面前本就敏感,感受到那暗中投来的视线,手尖活像被烫着一样,玉腕一偏,酒就斜着从杯口倾洒而出,刚好溅到封衣遥的手上。

青羽暗念糟糕,忙举步上前:“念她初来尚有不适的地方,请尊使莫要怪罪。”

封衣遥也不吭声,用帕子擦掉手背上的水渍,眼神却慢慢移向花以怜,由低到高的角度,忽然发现她眼圈通红,亦如哭过一般,正觉得奇怪,她已经侧过脸去。

青羽赶紧接过酒壶:“还是我来吧。”

花以怜郁郁地点头,转身退下时,听得青羽向对方问道:“尊使,菜都有些凉了,让奴婢拿去热一热吧”

花以怜想到菜肴是早已经备好的,他却直至刚才动用几口,一股怪异的念头就浮了上来,但很快又觉得荒谬,摇摇头打消。

事后,花以怜被青羽拉到角落说话,也谈不上什么训责。

花以怜满脸歉意:“姐姐,这回都是我不好。”

青羽覆上她的手:“也不怪你,头回做事难免慌张,况且有些规矩也怪我没及时与你讲清楚,你别看尊使这样,其实对我们这些下人从未真的严惩过,西月宫各处都设有机关陷阱,以前常有新人乱跑为此丢掉性命,你突然就不见踪影,或许尊使也在担心呢。”

担心花以怜嘴角扯出个弧度,略微讥嘲地笑了:“尊使怎么可能会替我这样的人担心呢。”

青羽听得一愣,自己不过是说些安慰话,以前发生类似的事,也不见尊使怎么追问过,然而这次,想到那桌放冷的饭菜,却也说不出个究竟来。

晚膳过后,封衣遥径自回到房间,不唤人,也没有任何动静,整整就是一夜过去。青羽说这不过是近来的事,声音里也透着一点迷惑。但白日大多数时间,封衣遥还是会出现在偏亭,极少说话,只静静坐着,像落寞的烟火,一点点等待生命的耗尽,却又执着的,守着那一片总也开不败的梅花。

仔细说来,在这里当侍婢其实很清闲,有个沉默寡言的主人,规矩自然就少,平素也没什么吩咐,庭院打扫的小婢在檐下动辄打着盹,只有青羽,即使封衣遥不需要她,也会默默呆在一个离对方不远不近,却随时可以唤到的地方,实在闲得无趣,便取过针线刺绣,她似乎没有自己的想法,只一心效忠着这个人,绣的都是与封衣遥有关的饰物。花以怜想她如果不在西月宫为婢,嫁户好人家,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姐姐,这里由我守着就好,你去歇息会儿吧。”花以怜端来茶水,却瞧青羽一阵飞针走线,正忙得停不下手,歪过脑袋问,“姐姐在绣什么呢?”

青羽终于放下线活,端详手里的图案,有些愁眉苦脸:“这是绣给尊使的帕子,可惜鹊儿衔花这块,总是绣不好。”

花以怜目注她手上的图样,其实她的绣工称不上好,针脚不够匀细,只是一针一线绣得十分认真,花以怜看了几眼,笑道:“姐姐不如让我试一试。”

青羽惊咦,但还是不加犹豫地把绣件递去,花以怜坐下来,把原本穿好的花线从针眼里拆开又重新绣,动作竟是轻快熟练。

青羽大出意外,惊喜道:“平素我绣些物件,也不见妹妹有个反应,没料到却是深藏不露,拥有这么一手好女红。”

花以怜垂下眼睑,动作虽还在继续,但神思却如同回到某个时候,有一些恍惚,过去一时半霎,才醒神,结结巴巴地回应:“啊嗯”

青羽见她若有所思,没有多说的意思,便笑:“我去摘些花瓣来,等日后晾干了再做枚香包。”

“嗯,姐姐去吧。”花以怜答完,又继续专心地绣着手中物件。

小时候,母亲经常靠在床头,挑灯做着针线活,神色平静而安详,在淡淡的烛光映照中,总能让人感到一股春风煦阳般的温暖。而她,天生就继承了母亲的一双巧手,学得快,绣起东西来十分上手,连母亲看后都夸赞不已。那时候她便想到了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幻想着将来,他在外面劈柴捕鱼,她坐在家中绣花,彼此携手白发,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似乎从那时起,心中就认定这是将来肯定会发生的事。

可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她的亲人,她的温暖,她的期望,都随着那一场大火而毁灭殆尽。

生命仿佛扭曲了一般,这一双手,再也无法用来绣花绣鸟,而是握住剑柄,朝夕不停地练习,注定将来,要沾满鲜血。

她本以为,今后再不会有拿起针线的机会,也本以为,自己会变得生疏、甚至忘记了但那长在骨子里的东西,就像沉眠的种子溘然苏醒,开始无穷无尽地蔓延,身体很热,近于激动而兴奋的,几乎能感觉到每根血管都在汹涌膨胀

尖亮的银针在缎面中上来下去,是一贯紧密的针脚,怎么那图案被她绣来,便是栩栩如生。

背后有脚步声,轻似落雪飘花,几步后突然停下来,再没有动静。

以为是青羽,花以怜笑着转身:“姐姐来得正好,这里我已经绣”手指一松,绣件滑落至地。

艳得浮华的衣袍,美得惊魄的容颜,肌色是雪凝成的白在光线中快要化掉,薄唇毫无温度的抿着,连带眉梢棱角都透出几分冷漠来。

他的存在,就像一场镜花水月,美到有些不真实。

如果不是与记忆中那人有着相同的脸容,花以怜简直以为他会是另一个人了——

很痛,看到时还是很痛,恍若中了那种戒不掉的毒,发作起来,就会喘不过气,快窒息的感觉。

封衣遥伫立原地,一双深如沉水的眸子静静映入她,不禁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似已经这样看着她很久很久了

“尊、尊使。”花以怜低下头。

究竟是眼睛,是眉毛,是嘴唇,还是哪里总觉得实在太熟悉了,仿佛最珍惜的东西,时隔多年,又回到身边一样。

封衣遥凝固的目光一破,移向地面:“你在做什么?”

花以怜慌张地正要去捡,他却已经走近,慢慢弯下腰,发上的紫玉簪流苏华辉闪耀,一头黑似乌檀的长发流泉般地倾泻而下,随着他俯首,玉白的脸庞被覆住,宛如惊鸿照影。

他拾起绣物,眼波微然一漾:“怎么,你会刺绣?”

花以怜两手绞紧,点头:“这本来是青羽姐姐绣的,我只是暂且代手。”

不知想到什么,封衣遥长眉深颦,凝眸望定她,仿佛要从她身上寻出什么熟悉的痕迹来,显得复杂而难以名状神色间,又好似隐匿着激烈的痛苦与留恋,对着那张脸,只觉不是看她,而是再看着另一个人

花以怜被那目光看得浑身滚烫,恐他生疑,忙寻借口解释:“我自幼跟着爹爹习武,爹爹常说我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模样,所以才请来绣娘,教我学习女红”

封衣遥闻言,用力握下绣件,低低地道:“是吗”兀地嗤笑,垂落眼帘,“以前也是绣得一手”声音轻忽飘渺,好像还没逸出口中,就已经破碎了。

浮动不稳的情绪从心头逐渐褪去,他只觉可笑地耸动一下肩膀,然而摸着柔软的缎料,上面精绣的一针一线,却让他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他冷不丁开口:“这条帕子,还是重新绣好了。”

花以怜一惊:“怎么”

封衣遥简明扼要:“这个图案,我不喜欢。”

花以怜抿了抿唇,她的唇皮纤薄,微微用力就生出滟红的色泽:“是,我会去跟青羽姐姐说”

封衣遥眼睛斜斜地瞥过来:“你不是也会绣吗?”

花以怜诧愕,目中闪过一丝矛盾的忧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