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惑君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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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爱卿,朕的提议如何?”
“草民恭敬不如从命。”萧迦傲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反倒让厉衡阳一愣,他看着萧迦傲展露淡淡笑容的样子,眉细细,眼盈盈,似春日的一弯新月,不由地心神也随着这个笑容微微荡漾起来。
第二日,萧迦傲和陈关河就拿着包袱,带着朝廷的驾帖,前往城南的范府。
陈关河跟在萧迦傲后面,从城东一直唠叨到城南:“贤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就去参加了一次曲江宴吗,陛下怎么会心血来潮,将前任范丞相的府邸让给你住?虽然范大人如今不在咸阳城,但是他的府丁应该还在那里,我们就这样进去住,岂不是尴尬?”
萧迦傲一路走在前面,疾步如飞:“你要是有意见,你亲自去和陛下提呀,这主意可是他出的。”
“我哪有这个福分见到皇帝陛下。但是陛下这么做,难不成另有用意,他疑心你”
陈关河话正说到这里,萧迦傲已经来到城南范府的门口,相比起其他官邸来说,那是一座十分朴素的馆舍,黛瓦白墙,一溜的水粉青壁,里面种着高大的梧桐,在秋风中半染青黄,摇摇欲瑟。
萧迦傲在门口站了好久,然后上下打量这这座府邸,不由地感叹:那位范大人才去了多久,这府邸怎么就变得如此萧瑟起来?
萧迦傲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好似传来吵嚷的声音,不由地一愣。
范府的老管家陈升,正在里面,拿着一柄秃了半截的长柄扫帚,就要冲出去。
“你们谁也不要拦我,我要出去将那个不要脸的新科状元打出去。”
拦住他的是厨娘徐妈和家丁陈宝,一个是他的老伴,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抱着他的左腿,一个抱着他的右腿。
“老头子,你可不要乱来呀,这可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你要是将新科状元打出去,你就是欺君之罪呀。”
“是呀,爹。昨天宫里的林公公不是来说了吗,圣上亲自下令要新科状元陈关河来住的。还说,老爷如果在,必定会十分欢喜的。”
“可是老爷现在他不在。陛下,陛下怎么好把老爷住的地方让给别人住,这简直是鸠占鹊巢,人心不古,人走茶凉,忘恩负义”
陈升读书不多,没什么文化,懂得的成语也就那么几个,如今随便拿来泄愤,也不管是不是合适。
萧迦傲在外面听了有趣,忍不住敲门说:“在下就是那鸠占鹊巢的新科状元,快点开门!”
萧迦傲此言一出,里面顿时静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突然响起一阵挣扎的声音,然后府门就打开了。
陈升极为勇猛地带着半截秃扫把冲了出来,正要朝萧迦傲头上砸下去,然后看见了一双极为熟悉的碧绿色眼眸和与范廷方酷似的俊脸。
“啪嗒”一声,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陈升泪眼婆娑地跪下来,抱着萧迦傲的腿说。
“老老爷、您终于回来啦。这一阵子,老奴天天心惊胆颤,总是觉得您要遭什么不测。您终于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太好了,老天保佑。”
陈升痛哭流涕,紧紧抓住萧迦傲不肯放手,陈关河在一旁目瞪口呆:“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萧迦傲虽然已经料到会如此,但是依旧哭笑不得,便问:“这位老伯,你怎么称呼?”
陈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老爷,您失忆啦?我是陈升呀,从小看您长大的陈升呀,我在范府已经有四十年来,您怎么不认得我了?”
萧迦傲拍拍陈升的肩膀,然后回头对陈关河说:“陈伯,贤兄,你们跟我来。我们一起去书房,在下有话要和你们说。”
三日一起来到范廷方的书房,里面书香四溢,清雅幽静,花梨木的书桌上面用清水汝窑大花瓶供着遗书雪白晶莹的菊花,花瓣丝丝垂挂,如银瀑泻地。几案上都堆着累累的书籍,墙上都挂着诗词水墨图画,书桌上的砚台里还有半池香墨,旁边搁着一管半旧的羊毫笔。
陈关河环顾四周,叹为观止:“好一个清雅悠闲的所在,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的书房。”
陈伯为萧迦傲和陈关河各沏了一碗清茶:“老爷,您走了之后,老奴天天到这里来打扫。连书都是照您最后走的那天那么放的,老奴就知道,您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萧迦傲见房门紧闭着,四下也没有旁人,便正色道:“陈兄,陈伯,实不相瞒,我的真实身份是缙云国的长女帝姬,因抛玉而来到贵国,因我不想被纳入后宫,所以才冒名前去应试。不好意思,陈兄,这次借用了你的名号,不过这件事,在下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萧迦傲话以说完,陈关河和陈升好似石化了一般,半天没有声响,然后陈关河清醒过来:“你你是缙云国的公主?”
“正是。”
“你那你是女的?”
“没错。”
“那你说你姓肖”
“在下姓缙云的国姓,草字旁的萧。名迦傲。”
“你我”陈关河想起这几月以来,他几乎日日与萧迦傲相处,有时候兴致来了,还秉烛夜谈,直至通宵,原来原来
陈关河的脸不由地主地红了起来,他明白,知道了实情之后,他理应很气愤,但是却气愤不起来,只好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那您不是老爷?”陈升很紧张,也很失望:“那您怎么和老爷长的一模一样,老奴可是看着老爷长大的,老奴都分辨不出来。”
“我在前往苍澜国的路上,曾遇上贵国的使船,看见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衫,长的与在下十分酷似,想必就是你的主人范廷方。”
“那么说,老爷还在缙云国。”
“照我的猜想,他应该还在秋波宫中。”
“陛下说,他会将老爷弄回来的,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都没消息。” 陈升的话语中透着掩藏不住的失望之情。
“我倒是有个办法。我的妹妹萧易殊是缙云国的永乐帝姬,极受母帝的宠爱,我修书一封让她帮忙,应该可以成事。”萧迦傲此时,还不知道此时萧易殊因为宫殺一事被行云帝打入冷宫。
“那还等什么,萧大人你快点写吧。”陈升听了很激动,马上为萧迦傲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在范大人还未回来期间,还劳烦陈伯你不要轻易动那个扫帚。在下毕竟是陛下派过来住的,要是被范府的家丁赶出去,总不太好。”萧迦傲笑意盈盈地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升尴尬地搓了搓手:“萧大人,我一见到您,就觉得面善。您和我家老爷生的如此相似,想是前生有缘,如今又正巧住到老爷的府上来,不是老天的安排是什么?萧大人您慢慢写,老奴去给你准备可口的饭菜。”
“老太婆,老太婆,没看见有贵客驾到吗?快点去准备一点像样的饭菜来,记住,就要以前老爷喜欢吃的那几种。”
陈升的大嗓门,震得内外几个屋子的人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房檐外面的锦衣卫。
此时,厉衡阳正在御书房中,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一天,萧迦傲手腕间温润的触感好似还留在他的手掌之中,鼻端好似还淹留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
若她是个男的,也就罢了,若她是个女的
“陛下,您没事吧?是不是手掌不舒服?”厉衡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他的贴身太监小林子甚为担心。周登不在,他就是厉衡阳的御前太监,错个一点半点的,可是九条命都不够杀的。
厉衡阳收回自己的手掌,漫不经心地问:“派人到范府监视了吗?”
“小的已经派锦衣卫去了。”
“回来怎么说?”
“锦衣卫回来说,原本范府的管家陈升听说新科状元要住范大人的旧宅,哭天抢地的,还拿扫帚要赶人。谁知一见了新科状元以后,就抱着他的腿大哭,说是老爷回来了。后来还吩咐他的老婆徐妈煮饭,拣范大人喜欢吃的菜烧,欢天喜地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是吗,连陈升都看不出来?难道是朕想错了,还是那人演技太好”厉衡阳喃喃自语。
“陛下,您到底怎么了?”
“小林子,如果有一人,朕是说如果,你怀疑他是女扮男装,但是又不好强行点穿。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动声色地就分辨出来?”
小林子黑白分明的小眼睛转悠了两圈,然后说:“小的倒有一个妙计。”
刚说完,小林子就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但那是个馊主意,太后老佛爷知道了,一定会宰了小的。”
“你说吧,怕什么?有朕护着你,谁敢动你?”
“陛下您若是觉得谁女扮男装,就把他带到殷红楼去,若是女的,保准原形毕露。”
“殷红楼就是咸阳城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厉衡阳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呀,陛下您想,像这种风月场所,都是寻欢作乐的男子和烟视媚行的女人,寻常女儿家,不管怎么胆大,到了那种地方,还不面红耳赤吗?”
“不错,是个好主意。” 厉衡阳不禁摸了摸下巴:“想他这么高洁清雅的人物,一旦到了那种地方,还不知怎么有趣呢。朕一定要见识一下。”
第十八章 嫣红销魂地
萧迦傲入住范府不久,就正式成为朝廷的翰林编修和工部员外郎,白日上朝,夜晚在范廷方的书房里面博览苍澜国自古以来的文辞典籍,生活倒也颇为惬意。
范廷方的府内藏书颇丰,特别是些有关苍澜国自古以来的民俗文化典籍等,让萧迦傲受益匪浅。
自那日之后,陈升并未再对萧迦傲下过逐客令,反而端茶送水,伺候的十分殷勤。萧迦傲也未食言,亲自修书一封,托苍澜国出使缙云国的船队,传给缙云国内务总管辛袁景,让他转交给萧易殊。
就这样,不知不觉半月有余,一日深夜。
“开门,开门,给我开门!”小林子穿着樱草黄的薄绸便装,使劲敲着范府的大门。
“谁呀,都怎么晚了?”陈升睡眼朦胧地前来开门,显然是很不情愿。
小林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门口,格外威风:“是我家老爷来了,还不开门?”
陈升一看,门口站的原来是宫里的御前太监,他的老爷,不就是皇上吗?
陈升傻眼了,当日范廷方住在范府的时候,厉衡阳经常会在下朝以后前来串门,如今范廷方不在,他如何也来了?
小林子沉声道:“傻眼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家老爷?新科状元呢,还不快喊他出来接驾?”
厉衡阳笑眯眯地从后面踱步出来,用一柄湘妃竹的折扇抵住小林子的肩膀:“你这小子,怎么狐假虎威起来?陈升可是范府的老管家,连我父皇都见过好几次,周登在他面前也不敢耀武扬威,你倒先吼起来?”
小林子转过头来,眉清目秀的小脸立刻变戏法似的露出献媚的微笑,双目盈盈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圣上息怒,小的不是从没有出过宫吗?如今出来了,小的兴奋哪!”
厉衡阳不再理他,低声问陈升:“新科状元如今何在?”
“启禀陛下,陈大人如今还在书房读书呢。”
厉衡阳英挺而充满阳光的面容笑容可掬:“他倒是用功。不过也是,要是他不博览群书就有如此文才,朕岂不是要被他呕死?”
“陛下,您”
“好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出宫。叫我郑公子就可以了。”
“那郑公子,您这是”
厉衡阳淡淡吩咐道:“带我到陈大人的书房里去吧。”
萧迦傲正在八宝薰花烛的烛火下面读书,忽见书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位身着蓝衣的翩翩佳公子,手拿一柄湘妃竹的折扇,眉眼含笑,雍容典雅。
他怎么这时来了,莫非是想寻我的晦气?萧迦傲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不愿失了礼数。
“陛下” 萧迦傲站起来就要行礼。
“唉,贤弟,你我兄弟一场,何必如此客气?”厉衡阳笑嘻嘻地拦着萧迦傲,不让她行礼。
谁跟你是兄弟,脸皮真厚!
不过萧迦傲还是在厉衡阳眼神的“威逼”之下说:“兄台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厉衡阳点点头,甚是满意萧迦傲的配合:“贤弟,如此良辰美景,何必窝在书房看书呢?听说近日西市有花灯,何不跟愚兄一起出去逛逛?”
去西市逛花灯?
萧迦傲听陈升无意之间提起过,咸阳城的西市是烟花聚集之地,每到深秋,必有花灯游宴,热闹非常,届时也会有众多达官贵人前去观赏,只不过,连一国之君都要去
萧迦傲清澈见底,明如秋泉的明眸望着厉衡阳,见他英俊的脸上笑意盈盈,好似一个老奸巨滑的猎人看着一只已经掉入陷阱的小兽,就等着她的尴尬与拒绝。
也不知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