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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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大牛说又要去城里请什么张大夫,更是好笑,毒手观音下的毒,什么张大夫,王大夫,就算再来二十个,也是未必能看得出来。听得那大牛语声哽咽,必是兄弟情深,心上颇为同情,又想到这二牛之祸,推源究本,乃是由自己引起的,若自己不将这清灵香洒在二柴夫背上,二牛便无此横祸了。想到这里,忙施展轻功,一个飞跃,已落在二柴夫身前,然后双手一伸,已将二柴夫拦住。
郭浪所使的轻功,不过是普通的少林派轻功,又加之他专浸毒术,对这少林轻功也不怎么重视,疏于练习。现下一使出来,着实差劲。任何一个会轻功的人见了这手飞跃多半都会大皱眉头,鄙视不已。
可这两个柴夫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哪又见过什么世面。见这人突然间从头上飞跃过来,只道是神从天降,已吓得呆住了。
那大牛昨日听得村里人说自己兄弟二人撞上的是女煞星,早就吓破了胆。这会儿又见这少年从头而降,大模大样的拦住了路,更是大惊,只道自己又撞上了什么男煞星,惊骇之下,哪顾得上细看,呆了一呆,忙卟通一声跪下,大叫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郭浪一怔,随即明白了这柴夫也把自己也当成了什么煞星,更是好笑,笑问道:“下面跪的可是大牛!大牛,你可知道我是哪一方的仙长?”
大牛道:“这个。。。。。。小人识字不多,也不识得几个仙长,实在不知道仙长的名字。”
另一个柴夫也道:“仙人定是大有来头,小人们有眼不识仙人,还望仙人莫怪!”
郭浪笑道:“我只听过有眼不识泰山,可没听说过什么有眼不识仙人?”见两柴夫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仙人,也懒得向他们解说,又说道:“即是如此,本仙长便告诉你们,我便是八仙之一的吕洞宾,你们听说过没有?”
大牛忙道:“是,是!小人听说过!”
郭浪又道:“本大仙昨日在此追捕一只。。。。。。一只四十岁的老妖怪,可惜被她逃走了,你们两人可曾看见?速速答来!”
素梅在溪边见他拦住柴夫,自称吕洞宾,又听得他说什么四十岁的老妖怪,自是知道他骂得是杜三娘,虽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多半也有深意,便在溪边静静观看。
那大牛忙道:“是,是。小人看见了!那老妖怪还打伤了我兄弟。我家二牛现在还躺在家里,还望大仙救命!”说完,边边磕头,咚咚有声。
郭浪道:“你那兄弟是不是昏迷不醒,脸色发黑?”
那大牛忙道:“是,是。大仙神。。。。。。神仙妙算。”
郭浪适才听他说过,自然知道。哪又是什么神仙妙算了,又问道:“你兄弟脸有没有浮肿?有没有吐黑血?”
大牛忙道:“是,是!我家兄弟正是不停地吐黑血,脸也肿得象南瓜,求大仙救命,大仙救命!”
郭浪微微一笑,已知道杜三娘下得是什么毒了,他身上刚巧也还有这种毒的解药,当即拿了出来,道:“这些仙药,便是我吕洞宾炼制的解毒治伤的仙药,想当年我被恶狗所咬,用的便是这种仙药。嗯,今日我便大发慈悲,赏赐于你吧!”
那大牛忙道:“多谢大仙,多谢大仙!”
郭浪向素梅一指,道:“那你还不快谢谢何仙姑,是她让我救你兄弟的。”
大牛又忙道:“多谢何仙姑,多谢仙姑!”
素梅忙道:“不要谢我,我不是什么仙姑!快起来,快。。。。。。”她这么一使劲,又牵动伤处,疼痛之下,便说不下去了。
郭浪见素梅眉色间颇为不乐,知她对自己的作法有些不赞同,便道:“这药就。。。。。。”忽然看到大牛腰间有个水壶,又转口道:“就赐与你吧。不过本大仙可不作无酬之施。”
那大牛没识过几个字,哪听得懂什么无酬之施。
旁边那柴夫识字较多些,便说与他听了。
大牛从怀内掏出几两碎银子,道:“大仙。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仙别。。。。。。别嫌少。”
郭浪一怔,随即佯怒道:“岂有此理!本大仙已经修成仙体,要你银子何用,快快收起来,别坏了本大仙的名声!”
大牛见他发怒,忙道:“是,是!”却还没想到用水壶来换,又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小人身上没别的东西了。。。。。。”
郭浪道:“本大仙见你腰间的水壶倒也不赖,若炼个‘紫金八宝无敌专捉老妖婆的八卦宝壶’,那老妖怪便无处可逃了。”
旁边的柴夫忙道:“大牛,快,快献上水壶!”
大牛这才醒悟过来,忙解下水壶,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郭浪伸手拿过,想到以后便可以为素梅打水了,不由大喜,口中却道:“嗯,这壶也太小了些,捉小妖倒行,捉老妖婆只怕装不下。。。。。。”
大牛忙道:“那。。。。。。那大仙便稍等一会,小人再回去拿个大点的过来。”
郭浪笑道:“胡说,你以为你家的水壶个个都能炼成宝贝吗?”
大牛忙道:“是,是。小人胡说。那。。。。。。那怎么办?”
郭浪将水壶抛了一抛,道:“算了,小是小了一些,但也可以将就着对付。这样罢,你们回去之后,每日都得焚香祈求我与这位仙女长命百岁,知道了吗?”
那大牛一怔:“长命百岁?”心下大是纳闷,好像没听说过哪个大仙只长命百岁啊。
郭浪脸一沉,喝道:“怎么!不肯答应?”
那大牛忙道:“答应,答应!大仙长命。。。。。。这个万岁,万万岁!”
郭浪呸了一声,笑道:“我是大仙,又不是皇帝。什么万万岁的。行了,这仙药便赐与你,和水和泥,涂在你家兄弟的脸上就行了,快回家去救你家兄弟罢!”
两柴夫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这才伸手接过药,飞跑而去。
第八章:正邪之分3浪子心魔
郭浪回过头来,笑道:“素梅姑娘,以后就可以。。。。。。”忽然见到她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忙又问道:“怎么了?”
素梅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忽又转过头去,望着远处,过了一会,才道:“我是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浪笑道:“我就是这样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一个平平凡凡的江湖浪子,那又有什么好想的。”
素梅的眼光从他脸上掠过,道:〃你以浪子自居,那你认为的浪子,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郭浪一怔,“浪子就是浪子,还分什么人么?”
素梅道:“那你说说,怎么样才算是一个浪子?”
郭浪脱口而出:“随随便便,不拘小节,轻浮。。。。。。”他本想说轻浮浪荡,但一想这四字在素梅面前说可不雅,忙改口道:“轻浮无束的人就叫浪子了。”
素梅又问道:“那你认为浪子是好人呢还是坏人呢?”
郭浪一怔,这个问题他可没想过。
他生性轻浮无束,为人随随便便,行走江湖又是躲躲藏藏,神神秘秘,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英雄大侠好汉豪士,再加之名字中又有个“浪”字,便以浪子自居。至于浪子是好是坏,是褒是贬,他可从来没有去认真想过。一听得素梅问起,不由得瞠目结舌,半晌答不上来。
素梅摇了摇头,道:“你要救你家性命,那自然是好意,可为什么又要自居仙长,还要吓得人家心惊肉跳,你方才高兴呢?”
郭浪咄咄道:“他。。。。。。他既然认定我是仙人,我也只好顺水推舟,当仁不让了。这也没什么吧?”
素梅正色道:“难道你定要人家对你大叩大拜,大称你为仙长,你才会赐解药相救吗?”
郭浪道:“那也不会,我只不过。。。。。。”他本想说:“只不过想逗你一笑罢了!”但看见素梅一脸正色,知道这句话若说出了口,必定会招来她一顿义正词严的训斥。
素梅和杜千金虽是年龄一般大小,相交又好,但性子却极不相同。杜千金生性好事,行事依性而为,和郭浪差不多。因此,在来锦绣门的途中,才会有同捆明楚和尚和洁雨尼姑于同一马上之事。倘若这溪边坐得不是素梅而是杜千金,那这戏弄柴夫一幕,便会更加热闹了。
但素梅性子温和,处处为别人着想,和杜千金和行事方式背道而驰,自是觉得他冒充仙长,骇吓柴夫是极为不该了。
郭浪呆了一呆,又道:“我只不过想换个水壶而以。”话一出口,便知道又说的不妥。
果然听素梅道:“你若要以解药换水壶,跟那柴夫明说便可,那柴夫必然会满心欢喜来换。为何你却要吓得人家胆战心惊,大叩大拜呢?难道人家越是怕你,你便越高兴吗?”
郭浪忙道:“那也不是!偌若这世上人人都怕我,那又有什么味道。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逗一下那柴夫,其实并无恶意!”
素梅正色道:“我自然知道你并无恶意。可那柴夫呢?他心里又知道吗?你只顾自己做戏做乐,却又何曾看见人家的担心和害怕?你只顾自己得意洋洋,却又何曾看到人家的惶惶不安?你这种想法,和寻些只顾自己不知为人的自私小人又有什么两样?你自己想想罢!”
她重伤在身,说话语气虽轻,却仍是疾言厉色,便如一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
郭浪心头一震,不由怔住了。
素梅轻轻的几句话,便如几个数千斤重的大铁锤般,重重地敲在郭浪的脑袋上。
这番义正词严的话,那是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的。
以前在山上时,师父只给了他一本毒经,让他刻苦钻研,一年中也难得有一两次见到师欠,他师父自然也从来没对他说过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更没有说要他做好人还是坏人。哑叔虽然疼他,常替他求情,但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不语,也从来没跟他告诉他做人的原则和道理。虽然有时候哑叔对师父的命令也有些不满,但也只是隐藏在眼里,化作了一丝丝的无奈,而在这无奈之下,自然也无法去教他什么叫为人、什么叫为已。
后来行走江湖,他也只知道按师父的指示去办,按师父的命令去做,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只要是师父说的,便是对的。师父交待下来的,自己必需去做,并一定要做好。从来没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对还是错,更没想过什么事是为人,什么是为已?
后来师父避走,再没下什么命令,他与杜千金千里奔波,两人一个刚出家门,年少无知,一个是非曲直不分,两人更是依性而为。一路上象这样戏弄别人的事情数不胜数。两人都是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何时又去想过是对是错,是为人还是为已。
因此,郭浪也渐渐的以为了,只要是依自己的性子去作的事,那便是不会错的了,至少自己心感欣慰。
好在人心本善,他和杜千金还未入岐途,依两人的性子也只是做些恶作剧而已。否则以这种想法,两人若是觉得杀手放火也是心感欣慰的话,那两人早就入魔道了。
世人入世,一般都有人父母师长教导。什么忠孝仁义信,廉洁荣耻谦,大多在少时皆已深入人心。虽有些人成魔成邪者,但其少时心地绝不坏。多是由后天的一些经历所至,
但郭浪少时滇淳流漓,后又无人教导,依自己的性子行走江湖,大多数是神神秘秘,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更是见不到什么人来教导他。他也渐渐的对自己的行为不足为异,还以浪子之性深以自居。没想到自己所至认的人生道理竟然被素梅指为“与那些只知为人,不知为已的自私小人没什么两样”,教他如何能不惊?
郭浪为素梅的几句话一震,又沉思了下去。“你只顾自己高兴。。。。。。”“你只顾自己得意洋洋”只觉得素梅这几句话字字在耳边回荡,突然之间,也确实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些不对了,也确实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事有些过分了。第一次对自己所认为的人生道理产生了动摇,一时之间,惶惶无主,脑子里杂乱无章,思绪纷至沓来,回忆象额头上涔涔而下的汗水,一滴一滴地从眼前滴过。
他忆起了小时候滇流时看到一个汪洋大盗临死时的干嚎:“我没有错,我没错!我抢来的东西就是我的,谁叫他们没本事呢。。。。。。”
他忆起了郭家村中人人痛恨的那些土匪们抢到东西时的哈哈大笑:“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干?老子们发财要紧。。。。。。”
他忆起了那用长枪指着郭奶奶逼她交税时的狂状:“什么叫王法?军爷说的话就是王法。。。。。。”
他忆起了儿时的惨状,儿时的憎恨,儿时的咬牙切齿。。。。。。
儿时的经历在这一刻突然间全都被记了起来,想到郭奶奶由于交税而无钱治病以至于病发身亡之状,泪水一下子狂涌而出。
他连忙闭上眼睛,不让泪水再流下。脑海中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那些江洋大盗、土匪、贼军官们的脸忽然融成了一片,一张张脸在脑海里不停的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