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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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蠢猪才会逞匹夫之勇,站在这里等他们合围,等候任人宰割。”他大声说。
“你是说”
“挡我者死!”他突然大喝,声如沉雷,震耳欲聋,声出人动,鱼于反跃闪电似的倒飞至亭前。
他身形再起时,以不可思议的奇速穿越凉亭,从亭后方向突围。
亭后只有一名骑士扼守,听到令人耳膜欲裂威力惊人的沉喝,便看到快速的人影飞腾而至,还来不及拔刀,人影已经近身。
“吹!”骑士也沉喝,百忙中双手齐出,一记推山填海攻向扑来的人影,反应已经是相当神速惊人了。
舒云的双手,正好向前抄抓,奇准地搭住了对方双手的腕部,身形残缩成团,手一接触,双腿已向前蹬端而出,双脚凶狠地端在骑上的胸口上,发出奇异的震响如中韧革。
左右两名骑上相距在八尺外,反应也极为惊人,同时拔刀往内聚,一闪即至,刀气彻骨生寒,凌厉无匹。
可是,仍然晚了一刹那,被舒云瑞中胸口的骑士重重地倒摔而出,胸骨尽折,口中鲜血狂喷。
而舒云的身影已远出三四丈外去了,身形再起时,去势更似电火流光,冉冉隐没在西面的青纱帐内失去踪迹。
“这怕死鬼!”吴市吹箫客怪叫,向西冲,大吼一声,一杖震飘一位出剑截击的骑士,也突围走了。
“追!”为首的骑土怒吼,回身飞跃上马。
刘长河也见机乘乱脱身,也看出寡不敌众,再不走岂不真成为蠢猪了?
两人都是从舒云突围的方向走的,十二匹健马狂风似的衔尾穷追。
一名骑士再也起不来了,当时便断了气。
冲入无边无际的青纱帐,等于是已获得安全的保障。
远出三里外,他脚下渐慢。
后面,首先跟来的是刘长河,由于他脚下放慢,三里路刘长河落后了百步以上。吴市吹策客更糟,落后更远。
要不是起初他全力飞掠,不想掩起形迹,这两位高手,决不会沿留下的遗迹跟来:高粱被踏毁的痕迹。
奇怪,居然听不到马蹄声,想必定那些人知道无望,不得不停止追搜,以免浪费工夫。
三人终于又走在一起了,漫无目标地排梗拨叶而走。
“你这胆小鬼!”吴市吹箫客走在右首向他埋怨:“为何匆匆逃走?你不是说与他们有死约会吗?”
“死约会不是不可以更改的。”他一面走一面揉动着双手:“他们又不是与武林朋友讲规矩的约会,犯得着用鸡蛋去碰众多的石头?”
“你把他们看成可怕的高手?”
“一点不错。”他说:“我还以为是一些高明的谍探,没料到却是最高明的顶尖儿人物,他们已调集空前强劲的精锐来对付我,委实大出在下意料之外。”
“哦!你与他们有深仇积怨?”
“没有,管闲事管出来的麻烦。”他身形一晃,似乎脚下失闪。
“宋兄,你怎么啦!”走在左首的刘长河问,注意到他的异状。
“没什么。”他说,一面更用劲地援动双手。
“要往何处走?”刘长河转变话题。
“先走远些。”他说。
“再逐一铲除?”
“得看情形才能决定。”他脚下又是一晃。
“你是有一点不对,宋兄。”刘长河关切地问。
“先歇歇脚。”他答非所问。
恰好这一带地势最高,附近是起伏不定的平野,虽然高度有限,但站在最高处,从苗梢空隙中,可以看到附近数里内的景象。
他坐下了,作深长的呼吸,双手加快地用力搓动,脸上不住冒冷汗。
“他们很可能会搜来。”他说:“两位大可先走一步,赶快脱离险境。”
“咦!你”
“他们要的是我,与两位无关,脱身容易,只是在下与他们的事。”
“已经露了面,怎说与我和化子无关呢?噎!宋兄,你是有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样啦?”
“老弟,你的脸色是有点不对。”吴市吹箫客的观察力与武功的修为,始终比刘长河差了一段距离:“说吧,到底怎么啦?”
“脚有点发软,被一种可怕的护体奇功反震所致。”他在地上活动双脚。
“奇功反震?你是说”
“被我端倒的那位仁兄,具有一种外门护体奇功,反震力阴柔诡奇,像万缕钢针猛然回头反撞。
要不是我端的劲道比他强三倍,躺下的将是我而不是他,强两倍的人也伤不了他。”他摇头苦笑。
“咦!那是”
“极像传说中的黑煞真气,那家伙已有六成火候。”
“黑煞真气?一种邪门毒功”
“不错,他的手更毒,我不该扣抓他的脉门,双手与他直接相贴。”他探动双手不断加劲:“手麻脚软,黑煞其气已渗入气血。”
“哎呀!”吴市吹策客与刘长河同声惊呼。
“两位如果不走的话,可否替在下护法?”他分别向两人注视,脸上没有其他表情流露。
注视吴市吹箫客要久些,眼中有另一种神色。
吴市吹箫客是个老江湖了,应该可以领悟他的意思:他要吴市吹箫客留意刘长河。
“护法?你要”吴市吹箫客可能懂得他的意思。
“行功退出黑煞真气。”他平静地说。
“咦!你你有这种能耐吗?”吴市吹箫客大感惊讶的说道:“这可是性命交关的事呢!”
“总得尽人事试试,不能坐以待毙,是不是?”
“我不希望你冒险,宋兄。”刘长河放下小包裹在一旁坐下,语气是诚挚的:“也许你真的已修至可以行功迫毒的境界了,但是他们很快便会循踪授来的,你能安心行功的机会不多的。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你的武功,实际上在咱们三人中是最高的一个。你只和他们一个次要人物交手,便两败俱伤,目下是二比十二,我和吴前辈能胜任护法吗?这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不能冒险。”
“这刘兄的意思”
“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赶快回县城,到安全的地方才可安心行功迫毒。”刘长河站起举目打量四周:“十里亭距城仅十里,咱们刚才从西北走的,转往东北走,最远不会超过十里。你如果支持不住,我和吴前辈轮流带你走,误不了事。”
“往城里逃?”吴市吹箫客冷笑:“刘老弟,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他们那些人都是傻瓜?他们必定料想到咱们会往城里逃,现在没听到马蹄声,可知他们已经从东面拦截,阻止咱们往城里逃啦!简直是睁着眼睛往刀坑里逃,活腻了。”
“前辈一定很聪明罗?”刘长河英俊的面庞上有不测的笑意:“那么,依前辈之见,又待如何?”
“往西走,出敌意表。”吴市吹箫客摆出老谋深算的神态:“既然他们往东截,就不会循踪追搜,短期间不会搜到此地来。宋老弟必须善用好机,将黑煞真气驱出,等他们追来时,至少也可以放手一拚,总比坐以待毙痛快些,宋老弟意下如何?”
“吴前辈,行功排毒可不是三下两下就功德圆满的事,需要多少时辰只有天知道。”刘长河反对吴市吹箫客的意见:“在这里等,只有一件事可做,等死!”
“哼!年轻人”
“年轻人不见得就不如老一辈的人。”刘长河一直就对吴市吹箫客不怎么尊敬:“神机妙算的人,失算的时候多着呢!”
舒云一直就对刘长河的身份感到可疑,在心理上就存有先入为主的歧见。对侠丐吴市吹箫客却是绝对信任。
因此,他的想法和作法皆倾向于吴市吹箫客。
“我准备冒险,在此地行功迫黑煞真气。”他断然地说:“吴前辈说得不错,总比坐以待毙痛快些。两位如果不愿留下,赶快离开还来得及。”
“愚蠢!愚蠢!”刘长河摇头苦笑。
“你打算离开了?”吴市吹箫客冷冷地问。
“在下要看看结果。”刘长河脸色阴沉:“但在下不能答应宋老兄充任护法的要求。在下不轻于言诺,也从不作力所不逮的许诺。
连自保都成问题,岂能奢宫保护别人?”
“在下仍然感激不荆”舒云突然对刘长河有了两分好感,不轻于言诺的人值得他尊敬:“情势难料,生死存亡各负其责。”
他放松全身,以五岳朝天式打坐,吸口气试试气机,三呼吸之后,气纳丹田。
刘长河摇摇头,退至西面文外,虎目炯炯向四周凝神搜视,拉长耳朵留心所有的声息。
吴市吹箫客则退在东首丈余,也全神戒备。
片刻,舒云的手脚开始出现痉挛现象。
刘长河脸色突然一变,变得阴森森煞气怒涌,将饱袂报在腰带上,六合帽摘下纳入怀中,剑挪至趁手处,整个人呈现高度的警戒神色。
“刘老弟,你怎么啦?”吴市吹箫客冷然问,相距将近三丈,比人还要高的高粱乱了视线,但这位武功了得的江湖名宿,居然看到了刘长河的神色变化。
“有人接近,南面。”刘长河放低声音,用手向南面一指,随即向下一蹲,小心地、缓慢地向南面移动,手已按上了剑柄。
吴市吹箫客意似不信,但仍然凝神运耳力倾听,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不安。
“果然有人。”吴市吹箫客也低声说。身形下挫以减少暴露,而与在神色上,表现得沉着老练从容不迫的刘长河,在镇静工夫上,似乎差了一截,谁说年轻人沉不住气?这位老江湖就没有刘长河稳定。
叶梢籁籁而动,正北方出现一位绿衣绿裙,清丽灵秀的十七八岁大姑娘。
刘长河吃了一惊,怔住了。
“你怎么可能在北面出现?”刘长河惊疑地问:“分明是从南面接近的。”
“你们怎么啦?”绿衣姑娘也狐疑地问:“鬼鬼祟祟地躲在地里,存心吓唬人吗?”
“原来是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吴市吹箫客脸上戒备的神色一扫而空。
“你以为来的是什么人?”刘长河语中带刺:“这位姑娘不是那些响马密谍的十二人中的一个,就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事。小姑娘,你是怎样找来的?”
“三二十步外,是西行的大道。”绿衣姑娘往北一指:“我听到这一带有不寻常的声息,所以进来察看。哦!你们好像有人受了伤。”
小姑娘的确是个行家,目光落在正在行功的舒云身上,眼中有疑云。舒云呼吸不正常,全身在冒大汗。
“小姑娘是行家呢。”刘长河颇表惊讶:“是的,咱们有人受了伤。”
“哦!也许让我看看,看能不能帮助他?”小姑娘说着,便往舒云走去。
吴市吹箫客看清了舒云的表情,这位老江湖才是真正行家,知道舒云似乎聚气有困难,聚不了气哪能行功?早着呢。
“你不能惊动他。”吴市吹箫客打狗棍一摆,劈面拦住了:“小姑娘,不要管闲事,这位小兄弟自己办得了事,目前不需任何人帮助。”
“除非小姑娘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刘长河却不以为然:“比方说,有药物。”
“你们不能帮助他?”小姑娘指指舒云向两人问。
“不能。”刘长河坦率地说:“每个人所练的内功各有不同,有些相生有些相克,不能胡乱相助。天下间内功流派甚多,各有所精,也各有缺憾。这位老弟的内功。动法很古怪,坐式与众不同,想帮助池也无从着手。姑娘”“唔!是有点不同。”小姑娘柳眉深领。
“还好,他自己可以处理。”刘长河说:“所以姑娘还是不插手为妙。能请教姑娘贵姓芳名吗?
“唔!他真的可以自己处理。”小姑娘自言自语:“先天真气已纳聚丹田,等气机一发,真气直上重楼,便不妨事了。”
“这位姑娘真了不起。”吴市吹箫客急急地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请吧。”
“也好,他真的不需要帮助。”小姑娘点点头,清澈灵秀的明眸中,有欣慰的表情:“两位好好照顾他,这时不能再让人打扰他了,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小姑娘说完,向两人善意地嫣然微笑,轻盈飘逸地由原路走了远出三丈外,人影似乎突然消失。
两位高手居然没听到足音,也没听到高粱擦动的声音。
旧雨楼扫描,jy校对旧雨楼·云中岳《女浪子》——第七 章绿衣媚女云中岳《女浪子》第七 章绿衣媚女“这位小姑娘像狐仙。”刘长河不胜惊讶:“来得诡奇,去得神秘,幸好没鲁莽得把她当作响马密谍,不然咱们麻烦大了。”
“那可是你的看法。”吴市吹萧客不再回到原来戒备的位置,就站在舒云身前约八尺左右,有意提防刘长河接近,打狗棍随时准备攻出。
“咦!吴前辈,你像在提防在下呢。”刘长河终于看出气氛不对了。
“宋老弟不信任你。”吴市吹萧客沉声说。
“他如果真的不信任我,就不会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