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云二十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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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说:”为什么”。
他缓缓的说:”医疗条件只要稍微好一点点或者医生只要用心一点点;我的手指根本不需要截”。
二狗无语;那天又是大年三十的下午;。距离上文提到的事情;已经整整二十年;窗外,同样飘着鹅毛大雪。这二十年;二狗从一个刚记事儿的傻孩子变成了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在他乡为理想而奋斗;赵红兵由一个身背战功与荣誉的退伍军人变成了全市最恶名朝著的流氓头子。那时的二狗应该和二十年前的赵红兵同岁;不同的是:二狗的24岁时对人生充满着憧憬与希望;而赵红兵当年则因为断指满是悲观和绝望。
而赵红兵这二十年来所发生的这一切一切,那个庸碌的军队医生是不是要为其负责?三根手指头的重要程度难道不值得这个庸碌的军医认真一些?手指头是父母给的,在战场上为保卫国家伤了,难道为了图省事直接截了就是这些庸碌的军医的工作和职责?他们难道没想过眼前这个年轻的战士要为他们的草率付出大半生残疾的代价吗??他们对的起头顶那颗鲜艳的五角星吗??他们对的起谁?!
春节过后的大年初一,二狗又认识了和赵红兵同时复员的三个战友费四、小纪和李四。他们所谓战友并不是在同一个连队的战友,而是在我市同一年入伍然后在同一个集团军里参军。由于市区里当兵的名额有限,所以即使不在同一个连队也倍感亲切,而且这几个人在高中时就是一届的同学,所以来往比较多。
李四和赵红兵一样是侦察兵,费四和小纪都是炮兵,虽然这四个人都不在同一个连队,但是却都参与了老山的轮战。费四又高又壮,个头足有185cm,长的不怎么帅但是比较有男人的味道,他复员后分配在工商局开车,春节前已上班。李四则专业在市政府做勤务员,他黑黑瘦瘦,显得较为精干。小纪则由于家里没什么有权势的人,被安置到离市区近30公里的一个小镇的政府工作,他不愿意去,所以在离赵红兵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废品回收战,不但收些废铜铁,也收一些从工厂机器上偷下来的零部件和文物什么的,此人总是一脸坏笑,让人看了总觉得这个人总是不怀好意。
说实话,二狗虽然从小和他们一起玩,但是基本都是只知道昵称,知道他们的大名都是后来在看到市法院门口贴出的“XXX因为XX罪被判有期XX年”的告示才知道的。
正所谓,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二狗算是见识了赵红兵的这几个战友究竟有多能玩。
大年初一那天,费四和小纪先来到赵红兵家拜年,赵爷爷由于是领导干部,大年初一一早上就去市宾馆参加团拜去了,家里就剩赵红兵自己。当时能玩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并不像现在的花花世界,春节时的烟花炮仗是当时年轻人最爱玩的东西。二狗所在的城市大年初一讲究“迎财神”,就是一早上放鞭炮和双响。费四、小纪和李四的到来让二狗所在的家属院着着实实的开了眼。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费四是怎么放“双响”的,正常人放双响是把双响立在地上,点燃捻子,转头就跑。但我市民风自古以来都比较彪悍,大人小孩都把双响拿在手里,轻轻拈住双响的上方,点燃引线后在手里响了一响后,双响自动弹上天,在天上响第二响,这也是火箭的原理。这样干虽然比较危险,但是一般情况没什么大问题,除非双响炸底。
可姓费这位爷怎么放双响呢?他右手牢牢攥住双响,左手点燃引线,双响第一响在手里爆炸,他不让双响飞出去,还是用力牢牢的攥住,直到第二响快响前2秒左右,像扔手榴弹一样把剩下的半截双响扔出去,基本都会在他五米之内就会爆炸,响声极大。别人都吓的看都不敢看,而费四则哈哈大笑。可能在费四这样的炮兵眼里,那根细细短短的双响实在是不足为惧。
二狗爸爸给了他一句简短的评语:“牲口”
。
费四这样干顶多就是胆子大,不遵循规律,而小纪的作法则是异常血腥。那时赵红兵家新养了一只黑背狼狗,小纪一进赵红兵家就对这只狼狗产生了兴趣,直到赵红兵说:“放鞭炮去”。小纪一个箭步就抓起一挂500响的大地红钢鞭,牢牢的系在了狼狗尾巴上,还没等狼狗明白是怎么回事,李四已经把这挂鞭给点燃了,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那挂钢鞭特别的响。狗受了惊,开始狂吠着奔,先在院子里跑了大概10几秒,然后不知所措的上了墙,从墙上又跳上了二层楼的楼顶,又开始在二楼的楼顶上惊吠着狂奔。这只可怜的狗无论怎么跑,也脱离不了尾巴后绑着的那挂500响钢鞭。足足在二层楼的楼顶上来回奔了2…3圈鞭才停。
鞭炮的巨响,狼狗在房顶上狂奔的凄惨嚎叫,小纪的狂笑这组镜头给二狗今生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正在这时,参加完团拜的赵爷爷回来了,推开门时正好看见了自己的爱犬在防顶上尾巴挂着一挂鞭狂奔的那一幕,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进来直接朝小纪走了过去,上去就是一脚,小纪笑嘻嘻的躲了过去。二狗不得不佩服赵爷爷,因为他根本都没看见是谁往狗尾巴系的鞭,但他就直接朝小纪走了过去踢了一脚。看来赵爷爷对赵红兵这几个朋友是了如指掌。
在那天来拜年的赵红兵的三个战友中,只有李四一人没在鞭炮上玩什么花活,二狗当时认为这个叔叔比较老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但是没到5天,二狗就彻底改变了印象。
那是大年初六,赵红兵带二狗和小波去李四的单位玩。按我市的风俗,秧歌队该出来了,先是在大街上吹吹打打,然后挨个单位的去拜年,说是拜年,其实就是变相的要钱,我市那年好象是有5,6支秧歌队。挨个的要钱,的确是烦都烦死了。而当时李四则负责给这些秧歌队发钱。
李四也特烦这些简直是逼着人家给钱的秧歌队,虽然领导给了李四钱让他打发这些秧歌队,但是李四就是不想给。不给怎么办呢?人家当然有高招。他先拿出一个装复写纸的圆桶,这个圆桶大概有70…80cm长,直径30cm左右。他用这个做芯,外面用牛皮纸糊了一层又一层,糊成直径和长度的比例大概和普通双响的样子。外面用春节写对联剩下的红纸包着,又在这个东西下面钻了个孔,塞上了用废牛皮纸做的假捻子。这样:一个人类历史上最大号的双响诞生了,虽然是伪造的,怎么点都不会响。
但就是这个假双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大年初六上午11:30左右,也就是李四刚把这个特大号的假双响做完了以后。一支秧歌队进了市工商局大院,进来就敲锣打鼓的开始扭秧歌,扭个没完,看样子是要一直扭到这个单位出来给钱为止。可是这次,他们等来的根本就不是钱,而是一个特大号的伪造双响。
只见李四搂着这个半人高的大双响从单位的楼门里冲出来后直接冲向了秧歌队,冲的姿势极其像是尖刀班在突击,而抱着那个特大号假双响的姿势则像是英雄王成抱着爆破筒。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几乎每天都有新生的事物,秧歌队里的人看见这个特大号双响都觉得很好奇,边扭边盯着这个双响看。
哪知李四一直冲进了他们秧歌队里,把这个假双响就戳在队伍当中,扯出捻子然后就点着自己嘴里的那根香烟,作势要拿香烟点这个双响。
试问:谁见到一个半人高,比人的大腿还粗的双响不怕啊?
当他作势要点那一刹那,秧歌队的队员们发出齐声的惊呼和哀号。队伍马上乱了,由于秧歌队里人人都踩着“高跷”,走路并不是十分的方便,有摔倒的,有往院外冲的,一时间,人仰马翻。而李四则始终扶着那个特大号的假双响,一次又一次的作势要点,而且每次都做出点但是没点着的架势。
等他大约第7次作势要点这个双响的时候,秧歌队全体队员都冲到院外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心悸不已,各个捂着耳朵,惊恐的看着院内。再没一个人敢进来。因为都知道院里有个大号炸药包。再也没人敢进这院,更别提要钱了。
这招屡试不爽,大年初六那天,市工商局一分钱都没付给任何一个秧歌队。
二狗现在分析:赵红兵、费四、李四和小纪这群衣食无忧,游手好闲、一个比一个鬼点子多的退伍兵成天聚在一起,不惹出点事儿那才是怪事儿呢。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惹出了如此之多的大事,他们中后来活下来的人都成为了有自己的码头的黑社会大哥。
二、你别侮辱军人
春节过后不久;赵红兵就安排转业了;赵爷爷全家和二狗家都为这件事儿高兴;惟独二狗和赵红兵的哥哥的儿子赵晓波高兴不起来;因为成天带着二狗他俩到处拿个弹弓打麻雀和堆雪人的叔叔要去上班了;只能周末陪二狗和晓波玩了。赵红兵的弹弓准极了;用土制的弹弓打麻雀;三发必有一麻雀落地。小时候玩过弹弓的应该知道;这个成功率相当高了;因为有很多麻雀被弹弓打了以后不一定落地;被打到以后飞走也十分有可能;只有打麻雀的头才可以一击落地。不怕大家笑话;二狗玩了9年弹弓;玻璃不知道打碎了多少;但是楞是一只麻雀都没打下来过。
赵红兵被分配到了我市的银行工作;人民银行的办公室。所谓办公室就是负责招待客人;帮领导安排安排活动啊什么的地方;是个肥差。由于赵爷爷已经当上组织部部长的原因;加之小伙子长的精神;穿的利索;虽然当了几年的大头兵;但是人看起来还是温文尔雅;身上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匪气。人民银行的行长一眼就看中了他;心想把这小伙子放在办公室;肯定提高银行的形象啊!
可接下来的事情可能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
1984…1986年的社会变革所带来的动荡可能根本不弱于90年代的国企改革时中国社会的变革;经历了几十年公有化改革的社会又在向私有化方向改革;中国这艘巨轮在海上航行了三十几年以后又掉转方向向另一个方向驶去,整个中国变得生机勃勃的同时许多腐败现象也滋生了开来。
发生的这件事;放在现在肯定不算腐败;如果有人现在去纪检委或反贪局去告状说谁谁谁因为这事儿腐败;那肯定被人家纪检委或者反贪局的人说这告状的人有病。
1986年我市就有这么个有病的人;这个有病的人就是赵红兵。
赵红兵所在的办公室经常需要招待一下其它银行来的客人;省行来的客人之类的。几天下来;赵红兵已经十分看不过眼了。这些人来了下面号称视察工作;其实来这里就是吃吃喝喝;烧鸡什么的人家根本不愿意动;只爱吃当时流行的什么”焦溜里脊””糖醋鱼”什么的;喝酒只喝茅台和五粮液。上午来视察工作;中午就喝的烂醉;下午连班都不上;直接睡在银行的招待所里。但是到了晚上又生龙活虎的大吃大喝;一桌子10几个菜基本没人动;90%都是废品。
然后这个叫赵红兵的病人有点受不了;他心疼了。心疼国家的粮食和肉。
这个病人开始琢磨:我才当兵出去几年?走的时候很多人可是连饭都不上。才这几年咱们国家啥时候富到这地步了?整盘子整盘子的肉都倒掉?一个领导下来就要十几个人陪?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病人可能没想到:他去当兵这几年;国家是比以前富裕了点;但是也没富裕太多少。他所见到的现象不是因为富裕了;而是因为腐败了。
赵红兵上班第十二天的中午;又是省里的领导下来开会。开会半小时然后山吃海喝3小时。一直折腾到下午3点他才回到办公室。主要负责接待的办公室主任姓李;叫李树森。也是他的直属上司;回到办公室时醉意更浓;而赵红兵由于也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所以也去陪着喝了点;没喝多。当然;这只是据赵红兵说他没喝多;根据二狗对他的了解;二狗认为他那天肯定喝多了;因为他这人不喝酒正好;一喝就多。二十几年来无一例外;没人知道他的酒量是多少;有人说是八两;有人说是一斤;还有人说是两斤。因为他极少喝酒;但只要喝酒则只喝白的;至少一斤;多则四斤;唯一不变的是他每次都喝多。
二狗最清楚;他的酒量是五钱;也就是半两;还得说是38度的低度酒。
赵红兵这个自称没喝多的病人踉跄的走进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他就看见办公室的李主任正在拿着”绕把子”电话在打电话:当时咱们国家还没有程控电话;起码我市是没有。所有电话都是”绕把子电话”;先接邮电局话房;然后告诉她转哪里;人家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