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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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样不好吧,搞特殊——”见余成志和林大猷特意给自己和程盈秋单独安排了个山洞,黄历故作姿态地谦让道。
“山洞足够了,何必非要挤到一起。”余成志看着黄历等人背来的装备物资,笑得咧开了嘴,“武秀兰,把你们队里手枪都交上来,换上老三带来的新枪。”
二十多枝崭新的驳壳枪,烤蓝在火光下发出柔和的光,让人实在忍不住触摸的冲动。两匹白布,几小袋咸盐,一些药品,还有一个皮箱子。
“哇,都是好东西呀,这个是——”余成志指着那个皮箱问道。
“英国产的野战急救器械。”黄历有些得意地说道:“还有两套,取回来送到游击队去。”
余成志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旁边的程盈秋含笑不语,表面矜持,心中却自豪非常,自己的男人,就是有本事,花钱买不到的东西,他就能给搞到。
武秀兰挑选好枪枝,促狭地冲程盈秋眨了眨眼睛,笑道:“谢谢你啊!”
“谢我干什么?这些又不是我弄来的。”程盈秋疑惑地问道。
“呵呵,那是冲你面子弄来的。”武秀兰坏笑道:“我本来想谢谢他,可一想啊,这应该是你的事情,今晚你可得替我们好好谢谢他啊!”
程盈秋嗔怒地上前拍打着武秀兰,“你胡说什么,看我不撕你的嘴。”
武秀兰嘻嘻哈哈地跑掉了,程盈秋也跟着出了山洞,余成志突然拍了拍黄历的肩膀,笑道:“我也累了,咱们明天再商量具体的事情,老三,你早点休息?”
哦,休息,黄历连连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四下瞅了瞅,没见到程盈秋,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山洞。
林大猷想得很周到,洞里的火堆已经生起,不时跳起一个火花,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照耀下,程盈秋坐在旁边干草铺成的再加了条褥子的席地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上的戒指,听到响声,回头看了黄历一眼,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
黄历咧了咧嘴,坐在程盈秋身旁,这心里有事,便有些放不开,一手搂住程盈秋的腰,一手拉住她的小手,轻声说道:“在想什么,戒指是有了,我还欠你一件婚纱,一个婚礼呢,是不是着急了?”
“才不是呢!”程盈秋将头斜靠在黄历肩头,幽幽地说道:“这回你能呆多长时间?要是能长久地在一起,该有多好。”
“你想和我长久在一起?不分开?”黄历的心头浮起希望,在程盈秋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当然。”程盈秋没有意识到黄历语气的变化,微微闭着眼睛,带着甜蜜的笑,说道:“怎么,怕我天天看着你,不能找别的女人胡混?”
“呵呵,我就希望你看着,要不老管不住自己。”黄历轻笑着,“你知道,我是个心软的人,要是有女的看上我,主动投怀送抱,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还真硬不起心来拒绝。”
“有吗?谁象我这么傻,被你甜言蜜语地哄到手。”程盈秋抓着黄历的手指,伸到嘴里,轻轻咬了一下。
“盈秋,我,那个,要到远方去工作了。”黄历定了定神,缓缓说道:“我想带你一起走,这回,就是来领你走的。”
嗯?程盈秋愣了一下,慢慢地坐直身子,歪着头看着黄历,微皱眉头说道:“带我走?这个时候?不行,当初我就说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国难当头,哪能光顾着儿女情长。那里更需要你,你便去吧!我的心永远是你的,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着再相聚的那一天。”
“话是这么说,可你非得留在这里吗?抗日工作有很多,你跟我走,也不是就什么事情也不干了,在别的地方照样能为抗日作贡献的。”黄历的脸有些发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可你知道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更喜欢亲手打鬼子的感觉。”程盈秋反驳道:“我听出来了,你所说的抗日工作,应该是比较清闲,不,不是清闲,而是比较安全,不会亲临战场的那种吧?”
黄历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又有什么,岗位不同而已,你不能否认某些工作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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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火征程 第四章 冲突
程盈秋停顿了一下,将语气放得和缓一些,“我当然不否认其他工作的重要性,但各司其职也要量才而行吧,我是不适合干那些工作的。wWW!”
黄历有些上火,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可我让你跟着我,怎么就那么费劲,非得可着你的性子。”
程盈秋吐出一口大气,强压火气说道:“不是可着我的性子,是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大家伙也需要我,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安安全全的,这我也明白。可你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选择嘛?”
“不能。”黄历突然很大声地断然拒绝,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得不在山洞里来回走了两趟,调整了下情绪,低沉地说道:“尊重你的选择,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战场上枪子不长眼睛,这种担惊受怕的心情你能理解嘛?”
“我能理解。”程盈秋同样用低沉的口吻说道:“我也有同样的担心,你本事大,但到底不是铁打的,你以为我会不惦记你的安危吗?”
“你看,咱们都有同样的心情,为何不作一下改变呢?”黄历抿了抿嘴,和颜悦色地说道:“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抗日大业少几个人,也没有妨碍。再说,我们——”
“停!”程盈秋的脸色严肃起来,说道:“你不觉得这话有点说得可鄙了吗?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你的思想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且是令人极为失望的变化。在北平的时候,你不是也经常为那些苟且偷生的人感到悲哀吗?现在,他们的想法和你有什么区别,抗日,对,抗日是别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还能活着,还能勉强填饱肚子,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呢?鳝鱼,我记得你是这么形容那些人的,一动不动,死气沉沉,要不是放进两条泥鳅,就都在大盆里被压死。”
黄历张了张嘴巴,强辩道:“我与他们不同,我杀的鬼子还少吗?我经历的危险也没人赶得上。我还——”
“你还杀过鬼子的中将,还训练过很多勇敢的士兵,还弄到花钱也买不来的物资。”程盈秋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接着黄历的话说道:“瞧瞧,多了不起,该功成身退了,该去享享清福了。吃饱喝足之后,再跟人讲讲自己的光劳历史,真是舒服啊!”
“你什么意思?”黄历生气地说道:“好嘛,你伟大,你高尚,有资格嘲笑我?在你看来,任何事情只有和国家联系起来才有意义,不然都可有可无,都可以忽略。得了吧,我不是圣人,也没你那么崇高的思想,你还想说什么,来呀,尽管说,我才不在乎呢,胆小鬼,逃兵,懦夫,你的词汇不会那么贫乏吧!”
程盈秋瞪着眼睛,象是不认识似的看着黄历,然后慢慢转身,有些蹒跚地向洞外走去。
“你——”黄历手抬到一半,又无力地放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坐在火堆旁,火光忽明忽暗,映得他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走出山洞,程盈秋停下了脚步,旁边的树上挂满了雪片,在月亮下闪闪发光,一阵风吹过,雪花飘飞,有几点撞上了她的脸,伸手一抹,竟然是湿湿的泪水。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是去女兵们住的山洞,还是——,缓缓走到树下,轻轻摩挲着树皮,她感觉到心很冷。
没想到盼望中的相聚会是这个样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程盈秋努力想停止流泪,但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出,她想大声痛哭,却又强自压抑。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程盈秋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也没敢转身。
“盈秋,怎么了?”武秀兰关切地问道:“和我回山洞,呆在外面会着凉的。”
程盈秋慢慢回头,眼泪又止不住了,扑到武秀兰身上,哽咽出声。
“别哭,别哭。”武秀兰象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劝道:“和老三闹别扭了?来,和大姐说说,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去叫姐妹们都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他,他变了。”程盈秋泣不成声,将她和黄历的冲突经过讲述了一遍,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倾诉,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
“原来是这样啊!”武秀兰轻轻舒了一口气,搂着程盈秋的肩膀向山洞走去,边走边说道:“咱们到山洞说话,放心,她们都睡着了,没人听得到。”
热热的水喝进了肚里,程盈秋的情绪才缓缓稳定下来,双手捧着茶缸,汲取着其中的温暖。
“其实这算什么呢?”武秀兰半搂着程盈秋,笑着低声说道:“还值得你哭天抹泪,象天塌了似的。”
程盈秋瞅了瞅武秀兰,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味却是很明显。
“你呀,就是脾气太倔,不懂得变通。”武秀兰继续说道:“你想啊,老三要带着你走,并且亲自来,说明他心里有你,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情深意重了,对不对?”
“可我不能接受他的想法,太让人失望了。”程盈秋闷闷地说道:“你知道——”
“我——知——道。”武秀兰特意拉长了声音,说道:“你呀,就是恨铁不成钢,对谁都是如此。老三呢,本事够大了,所以,你对他的期望才更高,而且对自己的要求也太严苛了。一旦不顺你的意,你就觉得不能接受。其实象老三这种想法,也没有太大的毛病,想让你安安全全的,两个人能高高兴兴地在一起。”
“现在不是能安乐生活的时候,个人的幸福远没有国家的前途和社会责任那么重要。”程盈秋轻轻摇头。
武秀兰沉默了一下,苦笑道:“这是你个人的想法,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加得太多,压得太重了。老三呢,你想想,他经历了多少危险,干成了多少大事,你的本事还是人家教的呢!要说他觉得功成名就,倒不如说他是累了。要是依你的想法,他那么大能耐,就应该努力努力再努力,象个神人似的不知道累,不知道苦,不知道害怕,干哪,干哪,直到打败了日本,才算是可以休息,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程盈秋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他撂挑子,想安逸是不对的。”
“那你也别硬顶他呀!”武秀兰好笑道:“他一句,你一句,泥人也给激出土性了。你可以换种方式,既不惹恼他,又能让他留下,哪怕是暂时的都好。有了缓冲时间,你再多做些工作,他的想法说不定就会变过来呢!”
程盈秋犹豫地问道:“能吗?换种方式,怎么换?”
武秀兰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开颜笑道:“我想到个主意,这么说”
“这样啊——倒是可以试一试。”程盈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是试一试,而是一定要成功。”武秀兰握了握拳头,鼓励道:“想想,谁给咱们买来了崭新的盒子炮,谁给咱们弄到了医疗器械,谁能带着咱们立稳脚跟,在这冰天雪地里打出一片天地。他是爱你的,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没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嗯,那我明天去说说看。”程盈秋点了点头。
“别明天呀,生了一宿闷气,等你去说,黄瓜菜都凉了。”武秀兰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现在就去,好好哄哄他。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儿打架不记仇。没事儿的,不会连怎么说,都得我教你吧!”
“嗯,你还是教教我吧!”程盈秋很认真地望着武秀兰。
“今夜又下着小雪
小雪它一朵一朵片片
一朵朵一片片它飘来飘去
想去年那场相遇
那天也下着小雪
雪中的你是那样美丽
我问你是否喜欢和我一起
你笑着无语
那一天这世界是多么美丽
尽管天上的小雪一朵一片片
空气中飘荡着你那芬芳的气息
任小雪落在我的头顶
今夜里我又站在雪里
任感情在小雪里飘来飘去
我问我自己是否还在爱着你
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今夜又下着小雪
仿佛又看到你的背影
我想要告诉自己不在爱你
但奈何这片片小雪”
站在洞口,程盈秋驻足倾听,低沉伤感的带有磁性的歌声丝丝缕缕地飘来,进入了她的耳中,她不由得痴了。她没听过黄历唱歌,而这首改编过的歌曲,却恰好契合了现在两人的心境。
歌声停了,洞里一片寂静,程盈秋有些怅然若失,正象歌中所唱,她自问,还是深爱着黄历的,所以,不能够轻易地放弃。
停顿了一下,程盈秋撩开用破毯子做的临时门帘,慢慢走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