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帅承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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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在这里与开国名将徐达比试起棋招来。结果徐达胜了,朱元璋便把莫愁湖赐给了他。为了纪念这件事,便在这里修建了这座‘棋胜楼’。这就是这个楼名的来厉了。”
帅上敬说到这里,沾了一沾茶,接着说道:“后人为此,还曾写下两副对联,不知你读过没有。”
帅承瀛说道,“父亲大人走的地方多,见的事情广,定会知道的,我哪里晓得,还是说给我听听吧。”
帅上敬说道:“好,这也便于吾儿长长见识。”接着,他便指出了其中的一联:
世事如棋,一局争来千秋业;
怀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
帅承瀛听了,非常欣喜,说道:“这话也确是,朱元璋一下子夺得了天下,创立了千秋业,这不是一局定乾坤吗。这话,正好点明了上联意思。江宁,南宋初称建康府,明代改名应天府,到了本朝改为江宁府,五代南唐时又叫金陵府。它是三国的吴、东晋、南朝的宋、祁、梁、陈六朝的故都,明初朱元璋也曾定都在那里,前后历九百余年。这些,在下联中也嵌明了。同时,这副联也表达了岁月悠悠和无尽沧桑之感,甚有情味。”
帅上敬听了,也不去评论他话语的深浅入时程度,接着道出了其中的二联:
钟山东峙,长江西来,地势壮金陵,登斯楼也,喜时局揪枰,一着棋高凭秀手;
霞黛南屏,清凉北依,天安悬紫塞,忆彼宇兮,注波光云影,千秋旨胜重华村。
帅承瀛听了,马上想起,这联乃是父亲帅上敬所作。在今年春天来信时,还曾提过此事。于是,他说道:“家父谦逊了,此乃出自大人手笔。不屑说,这联是何等雄浑,正显示了父亲的胸怀。”
帅上敬听了,也没有去辩明自己作这联的所思所想,接着他又说下去,道:“也确是在今年春上,我曾去杭州一次。在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景观处,有一酒楼,名曰‘仙乐处’。此名为酒楼,实际上还备了棋弈,因此也有弈楼之说。那里也有一联,我看了,以为生趣,便记了下来。”,随即,他道出此联:
翘首仰仙踪,白也仙,林也仙,苏也仙,我今赢醉湖山里,目观棋局,非仙也仙;
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冬时寻诗风雪中,面对弈盘,不乐亦乐。
帅上敬夫人瞿云鹤,也是个读书人。她本以为老头子与儿对弈,是要动用些训子之言,万没想到,竟说出些棋联来。尤其是后一联,颇有放荡、行乐之怂,便有些不高兴。而帅承瀚夫人赵彩凤,却似乎是看出了一些高低。帅承瀚,则更好此道,只是一昧观棋子。不过,这些人,看是看,想是想,思是思,却谁也没有出声。只有赵彩凤,不时地填茶倒水,倒多了一点儿走动。
帅承瀛却也是年浅气盛,总好在老爷子面前卖乖。这会儿,他听了帅上敬所讲述的联后,说道:“这联尤妙。妙就妙在,它将四时和四客都囊括进去了。”
帅上敬问道:“都哪四客?”
帅承瀛说道:“白乃白居易,林乃林和靖,苏乃苏东坡,我乃棋客酒客诗客也。”
帅上敬听了,说道:“这话,说的也不差。”蓦地,他将话题一转,说道:“以上所言,都是身外话,现在咱来个眼见为实的。承瀛,你能不能面对着这盘棋子,自制一副联,让为父听来。”
帅承瀛一听,说道:“你是说这棋子上的字吗?”
帅上敬说道:“当然。”
正这时,赵彩凤打茶回来。她看了棋盘一眼,说道:“这副联可有点不好成。这红蓝双方棋子,是:将、士、相、帅、仕、象、车、马、炮、兵、卒,共有十一个字,要联成上下一副联,却分得不会均衡了。”
不料,帅承瀛却说道:“这有何难,看我将它掰开。接着,就听他说道:
马走斜,车走纲,小卒过河象对相,帅到最后还呼帅;
包半炮,火半炝;轻兵渡江士出仕,将临归终仍唤将。
赵彩凤一看,十一个棋子上的字只用了十个,还缺一个,便问道:“你这是为了好分,竟丢一子。”
帅承瀛问道:“哪个?”
赵彩凤说道:“炮。”
帅承瀛说道:“炮打隔山罩,掰的就是它。你看,‘炮’的一半不有‘包’吗,‘炝’的一半不有‘火’吗,火、包合起来不是‘炮’吗!”
大家一看,都有些骇然,感到帅承瀛这孩子确实是天资过人,聪敏无比。
见到这个场面,帅上敬认为是到了该要说话的时候了。于是,他说道:“学彼之长,攻己之短,这是世人所常说的话也。水深流且慢,人贵语尚迟,这是世人所积累的谚也。近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言行,见浮荡而有余,稳健则不足。前日,我会见了你的执业塾师瞿学富老先生,他说,你们曾东门试骏,在对答中曾引用过韩愈《师说》中的话。现在,我想将《师说》中的话再引到这里,并说之于你。《师说》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每先平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这话流传了八百余载,应该说不无道理吧,你当细玩味之。”
帅上敬说罢,想了想,又道:“我离家千里,眼看着又要走了,不能总在你身边。父不在,母大;母不在,兄大;兄不在,嫂大。你应该很好地听你母、兄、嫂的话,严求自己,以锤炼出个人才来,也是我帅氏家族的几代愿望了。”
接着,帅上敬又说道:“严求自己,努力进取,不等于争强斗胜。越是优势者,越应有海涵才是。纵览今日棋局,我倒有一作结楹联,不知你如何体会了,让我先来说说看。”
随即,他吟哦出这副楹联来:
世事如棋,让一着不为亏我;
心田似海,纳百川方见容人。
帅承瀛一听,晓得这是家父要自己配上一联,以表达自己的心计,也算要了个口供了。他想了想,当场说道:
喻语同灯,亮一点即明慧胆;
警言若闪,动几弯便彻惊雷。
过几日,帅上敬休假期满,便踏上赴任归途。他临走时,将帅承瀛叫到跟前,没有说得太多,只给他留下一道算术题,让他细细演求。这道算术题是:棋盘上,纵横共有六十四个方框,从第一个方框做起,先填两粒米,以后成倍递增,看到第六十四个方框时,能填有多少粒米。
他初听时,觉得容易,当即答应下来。待家父走后,他即行演算。哪想,他演算到第三十二十方框时,就演算不下去了,那米粒的数量就已足能装两麻袋了。他概算一下,要推算到第六十四个方框,唯恐米粒都要把天下的大地覆盖上一二寸厚了。他没有再往下演算,把这事当他二嫂赵彩凤说了。
赵彩凤说道:“三弟,看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你道老爷子真是叫你去演算吗?这是让你喻理,从中找出个道道来。”
“什么道道?”帅承瀛问道。
“它说明着世上的知识无尽焉,让你努力去探取。遇事,不要看其表面容易。往往是越容易的事,竟是越艰难的事。此当切记。”
帅承瀛一听,茅塞顿开,说道:“是了,老爷子在家日曾问过我:世上是金子贵重,还是银子贵重。我曾答曰:金子贵重。老爷子说:错了。最后告诉我:‘仁义’二字最为贵重。
看来,这都是同出于一理的了。”
帅上敬走后的一天晚上,赵彩凤将帅承瀛唤到自己居室。
那居室里,点着一盏带红罩子的灯。
帅承瀛进屋一看,见赵彩凤正坐在灯前看书。再一看,赵彩凤的脸被那灯一照,显得红扑扑的。常言“月下观鲜花,灯前看美人”。再加上赵彩凤年轻,长得又俊俏,这可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于是,他灵犀一动,话又来了。但是,又一时地找不到相应的话,正这时,他见赵彩凤在看书,便说道:
“二嫂读的可是《闺秀家训》,还是《女儿经》之类?”
赵彩凤将书一亮,说道:“别没话找话,自己看去。”
帅承瀛一看,见是《百家姓》和《万事不求人》。于是,帅承瀛吃惊道:“啊呀,就凭体这名门闺秀,大家才女,还读这个!”
赵彩凤道:“这个怎的,你以为它浅白,低下,不值得一读吗?好,现在我就就这二书问你两个问题。你知道《百家姓》是谁作的?”
这下子,可把帅承瀛难住了。他自幼开始读书,念的就是《百家姓》,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然而,关于它是谁作的,却还未曾想过。不觉,有些语迟。
赵彩凤看了,小嘴一抿,说道:“三爷,怎么样?还夸海口不!告诉你吧,《百家姓》的作者姓钱,钱塘人,这本书产生于宋初。其首句‘赵钱孙李’就点明这个意思了。宋乃赵氏天下,故‘赵’为一姓;‘孙’,乃宋太祖赵匡胤的正妃忠懿;‘李’,则其又一妃子,江南李氏;‘钱’,则是作者姓,置于赵姓之后,孙李之先。你不要以为《百家姓》是社学村书,当以日用之。”
帅承瀛听了,也只好点头称是。
赵彩凤又问道:“你知道《万事不求人》是本啥样的书?”
“不是一本家喻户晓的凡事读本吗?”
“它里面包含哪些内容?”
帅承瀛又一时答不出。
赵彩凤说道:“《万事不求人》,除包含着人人必读的《百家姓》、《三字经》而外,还有平时简用的楹联、家书范例、请帖范例、算盘归除、卖契文约、典当合同、李淳风地亩经、文武官职封赠、夫人诰命封疏、大清律小条、乡村趣话等。这些虽为浅显,实则居家必用也。”
一席话,又将帅承瀛说个哑口无言。
不过,赵彩凤又接着说道:“三弟,你也算问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读这些书吗?我告诉你,这不是我读的,而且还等着你当先生呢。”
“谁?”
“你等着。”
赵彩凤说着,便走了。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帅承瀛还以为是赵彩凤回来了呢。待他抬头一望,竟把眼睛睁得挺大。
原来,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年他在寻阳城里天然居酒馆喝酒时认识的那个周姑娘。
这时节,周姑娘已经出脱成大姑娘了。变得更加妩媚、动人和漂亮了。
他仍记得着周姑娘,名叫琴。
周姑娘的这次来,全是赵彩凤一手安排。帅上敬在离家赴任前,曾给赵彩凤留下话。他说道:“承瀛,年龄已经不小了,婚事也该办得了。你在家里,相应地照看一下。见有合适的,可以给选择一个。只要是品貌相当,知书达理,就可酌情办理。”
这事,正好说在赵彩凤的心上。关于承瀛与琴姑娘的事,她早有所闻。她借丈夫承瀚去寻阳城的机会,曾委托他了解过,认为人还可以。于是,她便将周姑娘接了进来,也好成全他们的姻缘。周姑娘来到家里,她搭眼一看,更是相中了。因此,在这晚上便将承瀛唤了来,让他们相见。她灯下放的《百家姓》和《万事不求人》,也是为琴准备的,也好让她多识些字。
承瀛见了琴姑娘更是高兴,便甜甜地看个没够。赵彩凤更会成全事,她当下决定将琴留在府里,先作佣女使用,让她负责承瀛书房及桌上桌下的事。琴明白,这是赵彩凤别有用心的,更是千恩万谢。
琴姑娘,是个穷家出身,本来就勤勉,再加上生的乖巧、伶利,只讨得满家人的喜欢。
一日晚饭后。赵彩凤将琴唤到跟前,说道:“镇北豆腐浆岭下,婆母娘家需要一壶豆腐浆,我看,你就给送去吧。”
琴闻声,向外一望,用手提了一下衣角,想出声,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赵彩凤一看,心里明白了,笑道:“你是嫌天头快黑了,有些害怕,是不?”
琴笑了笑,仍未出声。
赵彩凤说道:“不要怕,我给你找个做伴的。到时候,你还嫌这机会不多呢。”说着,用手一指窗外,“你看谁来了?”
琴搭眼一看,见是承瀛,心顿时跳起来,脸上也像有些发烧。
赵彩凤催促道:“你俩还不快走。”
琴这才将壶拾起,回了回头,对赵彩凤说道:“二嫂,你这人??”
“真坏,是不?”赵彩凤接腔道。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琴说着,便同承瀛出了院子。
由风水沟屯里到豆腐浆岭下,也只在三里地左右,不消一袋烟的工夫便到了。待他俩将豆腐浆壶放下往回走时,天头已经黑了下来。琴要承瀛快些走,承瀛却放慢了脚步。其实,琴也只是嘴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