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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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笑道 没事 没事
毛泽东拉着陈伯钧的手说 好险 幸亏你们及时赶到 公秉藩那部大电台缴到了没有
缴到了 陈伯钧兴奋地说 搭帮早到一步 再晚一点 就被公秉藩抢了先 我们将卡子一堵 兄弟部队几个军再一压 嗨 就包了他的饺子 可惜我们不认识公秉藩 这家伙平时又爱兵 竟无一个俘虏揭发他 结果让他混在俘虏中 发了三块钱路费给放走了
可惜 可惜 不少人跺着脚说
毛泽东遂对朱德说 老伙计 我看可以总反攻了
朱德欣然赞同 下令反击
于是红军全线出击 打郭华宗 打郝梦龄 打高树勋 打胡祖钰 打刘和鼎 从赣南一路向东扫去 南京军闻风而逃 红军则马不停蹄夜以继日争先恐后一个劲地向前追击 因连日大雨 路上泥泞不堪 一路上不知跌到多少人 为了追上南京军 跌倒者顾不得叫痛 爬起来又跑 许多人走着走着突然倒在地下 仍旧鼾声不止 旁人大喊一声敌人跑了 快追 那人又猛地爬起 半睁半睡地跌跌撞撞地又跑 每每接近预定目的地 一听说南京军跑了 所有能跑的人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 顾不上休息吃饭 撒开两腿继续奔进 进展之快令人咋舌 以致炊事员眼睁睁看着一路上南京军后方补给站丢弃的堆积如山的大米白面和副食品却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做吃的 只能挑着担子撵部队 好在地方政府动员沿途群众做好干粮摆在路边 供给过往红军 疲惫不堪而又斗志旺盛的红军指战员接过群众递上的干粮 半睡半醒地边走边吃 南京军沿途丢弃的物资连同散兵游勇 全都留给游击队去收拾 就这样 中央红军从江西兴国出发 沿着南京军后方补给线一直向东横扫 五战五捷 直达闽北 歼灭南京军三万多 击毙师长胡祖钰 缴获物资无以数计 红军乘胜转入战略反攻 向外线大举出击 连克大小县城八座 势力直达闽江上游
与此同时 蒋介石对其他几大革命根据地的军事大围攻也被当地的红色军民打破 革命根据地辖区与红色武装均有扩大
中央红军大获全胜 毛泽东不失时机地分散部队 组成许多个宣传小组 深入到村寨镇乡 大力开展群众工作
不料红军刚刚分散 忽报蒋介石亲率30万嫡系精锐部队直奔南昌 开始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三次军事大围攻 正张口大笑的毛泽东得此消息 倒抽一口凉气 急令总参谋长叶剑英发布命令 火速集拢部队 准备迎敌
当何应钦惨败的消息传到南京时 蒋介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独自一个在办公室里狂吼 毛泽东 毛泽东 你是什么搞法 动不动就吃掉我一个师 你到底有多少人哦 这次我亲自出马 倒看你毛泽东有多大能耐
当即带上一大批精悍无比的嫡系部队风呼火急地跑往江西 亲自挂帅主持进攻共产党中央根据地
一到南昌 先是将鲁涤平调往浙江 任命熊式辉为江西省主席兼南昌行营主任 然后一一召见众将询问战况
当公秉藩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诚惶诚恐地走进蒋介石的办公室时 蒋介石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 而是热切地拉着他的手说 你受惊了 你能虎口余生 实为万幸
公秉藩感动不已 几乎是哭着说道 总司令的恩情卑职永世不忘
蒋介石又讲了几句安慰的话后 特别关切地提议道 你曾习过心理学 我看你还是干本行吧 去别动总队任职 好吗
公秉藩忙点头应承 千恩万谢地去了
等到何应钦来进见时 蒋介石的态度就大不同了 直截了当问道 朱毛用的是什么战术呀 连你都对付不了
何应钦哭笑不得 又不能抵蒋介石 只好痛苦不堪地甩着脑壳说 朱毛用兵变化无常 战术无法琢磨
真是见鬼 蒋介石大怒道 难道毛泽东有三头六臂不成 这次等我来看看
军委办公厅主任朱培德说 总司令 我军新败 士气不振 卑职以为还是等半年后再发动好一些
决不能等 蒋介石说 我们要乘朱毛红军苦战未歇之机 立即发动第三次军事大围攻 打毛泽东一个措手不及
杨永泰极为赞同蒋介石的决定 说 总司令英明 突然袭击 必出毛泽东意料
蒋介石听了杨永泰的奉承话 也是极为快畅 问道 依你看 此次围攻当用何策
杨永泰说 仍可像第一次围攻那样 集精锐于一个纵队 长驱直入 分进合击 但其动作要比那次更凶更猛 力争三个月内消灭中央红军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 环顾众将 问谁愿打前锋
我愿打前锋 第十八军军长陈诚立身而起
蒋介石看着手下第一心腹爱将 惬意极了 于是亲任反共总司令 以陈诚为中路纵队总指挥 何应钦为前敌总司令兼左翼集团军总司令 陈铭枢为前敌总指挥兼右翼集团军总司令 卫立煌为总预备队总指挥 毛邦初为空军总指挥 调集23个师又3个旅5个航空队 总计30万人 并聘请英日德等国军事顾问随行参与策划 此时距第二次军事大围攻结束仅仅才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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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军出征这天 蒋介石亲自为陈诚送行 看着威武雄壮的嫡系部队 身穿陆海空三军总司令服的蒋介石心花怒放 骑上心爱的久经沙场能征惯战黑灰马 随着官兵热烈的掌声 缓缓进入主帅位置 身后紧跟着两翼司令官何应钦与陈铭枢 更衬托出春秋正富的三军主帅的气宇轩昂和威严万千
陈诚英俊威武地站立队前 向蒋介石报告人数毕 请求检阅
蒋介石自左向右徐徐而行 高级将领分乘战马紧随其后 行至直属队前 礼宾指挥官昂首挺胸高呼敬礼 官兵立正 背枪 敬礼 动作齐整 天衣无缝 不料士兵背枪时 枪刺反射阳光 发出刺眼的光芒 正巧扫过黑灰马的眼角 黑灰马受惊 一声长嘶 撒腿狂奔 蒋介石正举手行礼 不防坐骑狂跳 把握不住 瞬息之间便翻鞍坠地 手脚朝天 但右脚还插在脚踏蹬里没有抽得出来 任由惊马横拖直拽 左右睹状 大惊失色 不知所措 只晓得乱叫乱嚷 危急时刻 人群中冲出儒将方理圆 抢到马前 一手揽住马头 嘴巴对着马耳轻轻一吹 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拍着马屁股 黑灰马立时停步 十分温驯 蒋介石仰卧地下 满脸血痕 陈诚方理圆抢步上前 一道扶起蒋介石 蒋介石惊魂未定 气喘吁吁 浑身沾满泥土 鞋帽均已掉落 白手套成了黄手套 贴身副官与侍卫赶紧过来为蒋介石拍灰
士兵窃窃私语 都说这次围攻肯定凶多吉少
陈诚已整好马鞍 欲请总司令上马 被方理圆悄悄拉住
这细小的动作并未瞒过蒋介石 他看看众部属 把牙一咬 坚定地走到队前 咧嘴一笑 说 我由空坠地 正是消灭红军的征兆
陈诚忙朝官兵们挥手喊道 好征兆 好征兆
官兵们纷纷跟着欢叫 好征兆 好征兆
蒋介石满意地看看陈诚 忍着疼痛 振作精神 一颠一跛地将阅兵式进行完毕 最后走到主帅位置 朗声说道 你们是百战百胜的第十八军 希望你们发扬历次战斗的勇猛战斗作风 坚决消灭中央红军
陈诚振臂高呼道 灭此朝食
第十八军三万官兵齐声高呼道 胜利凯旋
陈诚随即上马 率队出发
送走了第十八军最后一名士兵 蒋介石方才一拐一扭地回到住所 见到夫人宋美龄 不由得嘴巴一歪 哟哧哟哧地叫唤起来
哎哟 你怎么啦 宋美龄吓了一跳 赶紧走过来
蒋介石哼哼唧唧地把事情讲了
宋美龄反倒扑哧一笑 说 恭喜你呀我的总司令老公 有道是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你尽管放心
看到妻子那柔蜜蜜甜津津清粼粼香喷喷的一双好眼睛 蒋介石舒心多了 浑身疼痛烟消云散 笑道 嘻 还是你们女人强
贴身侍卫蒋孝镇进来 报告说 湘军一个连偷偷到韶山去挖毛泽东的祖坟 折腾了好几天 祖坟没挖到 参与挖坟的人却被雷公打死好几个 说来也怪 就在同一天同一个时辰 响雷还打到了湘军的指挥所里 嘻
怪呀 蒋介石甚感惊异说 韶山长沙差那么远 这个雷到底有好大哟
蒋孝镇笑道 我也是这么说咯 当时一些人正在开会 太阳旺旺的一个大睛天 突然一个霹雳 屋里好多人都被雷打在脸上 一两天脸还是木的 嘻
丧德呢 蒋介石看着宋美龄 轻轻说道
蔡孟坚来了 问道 总司令 你找我
是啊 我找你 蒋介石说 进攻已经开始 你们特务处如何配合呀
蔡孟坚说 我已派了许多特务潜入各个根据地 有几个特别行动组还打入了他们的要害部门
不错 不错 蒋介石显得很高兴 嘱咐说 派去的人 一律享受少将待遇 发双份工资 按月寄到他们家里
是 蔡孟坚答应着
蒋介石又呵呵笑道 这一次毛泽东绝不会想到我们的行动有这么快 定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嘻嘻嘻 宋美龄蔡孟坚蒋孝镇几个人都跟着笑起来
此刻毛泽东确实被蒋介石搞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次反围攻胜利后 毛泽东虽然预见到了蒋介石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蒋介石在惨败之后竟这么快地又发动了新一轮军事大围攻 以致分散做群众工作的红军还来不及集中 便面临比以往更强大的蒋介石的嫡系部队的强大压力 对此毛泽东还真有些急了 面对着军用地图不停地说着失算了失算了的话 不过这种情况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几分钟 毛泽东便很快从焦虑中解脱出来 当他嚼过一把茶叶之后 心里更是有了主见 但在军事会议上仍不动声色地听总参谋长叶剑英介绍敌情
叶剑英介绍完敌情后 说 上两次诱敌深入 打发颇妙 这次我们可以改一下 换个拖牛战术 先敌进我也进 向西作大踏步后退 然后
搞错了吧 方面军总政治部主任杨岳彬插话说 应该向南吧 西边是蒋介石最强大的嫡系部队 有十几万人马 向西 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确是向西 叶剑英很肯定地说 与东进之敌相对而进 待擦肩而过便背道而驰 陈诚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有这一手 等他搞清情况再回头时 我们已休息多日了 那时敌已疲乏 我则迎头而上 于敌人合围线上择弱而歼 各个击破 可大获全胜
朱德完全赞同叶剑英的部署 说 陈诚这人很傲 同他对着来 既出蒋介石的意料 又可挫挫陈诚的锐气
林彪轻轻地说 这叫杀鸡儆猴
彭德怀大声说道 这叫敲山震虎
你们还不知道吧 毛泽东笑道 昨天我收到陈诚送来的一封挑战书 他约我在某一个地方摆开阵势好好干一场 哈哈 癞蛤蟆打哈兴 好大的口气
挑战好哇 彭德怀嚷道 老子就摆开架势跟他干一场 谁怕谁呀
项英却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脸上充满忧郁之色 说 天上鲤鱼斑 晒谷不用翻 如今正是三伏天 太阳晒得人死 千里回师 战士们是否受得了
罗炳辉扯过毛巾擦着背上的汗说 南京军走得 我们更走得
朱德说 军情紧迫 不能不走 好在大家都苦惯了
红军就是这样 毛泽东对项英说 无论酷暑寒冬 无论什么艰苦环境 都有办法对付 你放心吧 后勤部长杨立三同志早已准备好了凉茶暑药 保证不让一个战士中暑背痧
风 热辣辣的
地 滚烫烫的
火炽的太阳射下千万根亿万根金针 刺得长途跋涉的红军汗流浃背 越靠中午行走越艰难 石板路被太阳晒得冒青烟 脚板烙得钻心地痛 地面的热气烘得人直喘粗气 泥土路则灰雾尘天 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额上的汗水流个不停 土灰凝结在眉毛上 眼睛雾起雾起看路不清 行军极为艰难 朱德与毛泽东叶剑英合计 决定改走林间小道 且午休延长时间 早行晚歇 这样一来 情况就好多了
走过十多天后 气温降了许多 行军难度有所减弱 因为前面快接近迎头逼来的南京军 红军仍旧多在早晚行进 白天隐蔽于密林深处
这天红军正在林中休息 山下突然传来枪响 不少红军立刻忐忑不安起来 纷纷涌到林边 伏在草丛中向山下张望
毛泽东静静地坐着 安详地闻着一根纸烟 缓缓问道 哪里打枪
有人遥指山下说 报告毛委员 是那边山下
毛泽东走到林边一看 大路上黄尘滚滚 人嚷马嘶 正对着红军匆匆涌来
五六起侦察员飞报 山下的队伍是陈诚的十八军 每个人都把湿毛巾捂在嘴上坚持行军
杨岳彬惊讶说 陈诚有蛮霸啊
毛泽东看了一会 微微一笑 道 大路通天 各走一边 等陈诚过完 我们就起身
嗒 嗒嗒 忽然南京军朝山上打起了机枪 嗍嗍的枪弹击打得头顶上的树叶纷纷下落 紧接着一小队南京军搜索部队开始向山上运动
红军立即紧张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