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 作者:老茅-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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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相斗,没得闹笑话,都给我下去。”
“哼!”两人互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不得不卖多铎的面子,退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风雪让淮安赢得了一息喘气之机。 只是风雪也严重影响到了羽林卫的行军速度,从扬州城行进三十里,王福就不得不下令全军安营扎寨。 若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至少需要十天才可以到达淮安。
从淮安出现鞑子的日子算起,现在已经过去六天时间,虽然扬州曾派出援军,可是五千援军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且何刚已传来消息,他无法突进城中,只能在外围作出一些骚扰,淮安城等于还是只能靠原先地五千老兵和城中组织的青壮来防守,眼下淮安城地消息还可以陆续传出来。 只是能守住六天就算奇迹了,哪还能再守十天。
不过,无论淮安是否失守,王福增援淮安的决心却没有变。哪怕淮安被夺走,大不了再拿回来就是,淮安的丢失不足虑,最主要的还是徐州,若是能与徐州明军形成合力,或许这次鞑子的轻敌冒进就要吃一个大亏。
近卫军这次出兵。 虽然有点略显仓促,可是京城物资丰富,又有船队可随行,各种物资都带得充足,不长时间,营帐就扎了起来。
站在宽大豪华到极点的营帐,王福擦了擦已经快要冻僵了的手,自己有船不坐,坚持骑马简直是自讨苦吃,连忙指挥几名内侍将炭火生起来。 白色地木炭很快熊熊燃起。 让大帐内变得温暧如春。
半响,王福才终于感觉到全身暧洋洋起来。 这时帐门一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阎应元带着数十名将领一起进来,顿时将大半个营帐挤满,各人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
“好了,都免礼吧,大家烤烤火。 ”
“是,末将等遵旨。 ”
说是烤火,可是谁也不可能挤到火盆边与皇帝坐在一起,只是略为迈步向前一点。 各个将领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雪花,被火一烤,反而化成了雪水,让人感觉到特别不舒服。
“阎爱卿,将士都可都已扎好营帐?”
“回皇上,除了值守人员,大家都已进入营帐,绝不会有受冻之人。 ”阎应元回道,他知道皇帝关心什么。
王福点了点头:“那就好,派出的斥候可有消息?”
“回皇上,斥候已经派出五十里范围,目前一切正常。 ”
又与众将聊了几句,王福已经开始赶人:“诸位爱卿辛苦了,如果没事就都下去休息吧。 ”
“是。 ”众人轰然应到,见没有什么大事,众人也不多耽搁皇帝的功夫,掀起大帐一个个鱼贯而出,又是一股冷风吹来,让王福的脖子都缩了一下。
等众将出去,又暧和了一下,王福才吩咐田成将自己的大衣拿来,田成一边拿大衣一边不解的问道:“皇上,外面寒冷,若是要见人,吩咐一声,奴婢马上将人叫来就是。 ”
王福笑道:“朕要巡营,你怎么叫?”
“啊。 ”田成大惊:“皇上,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将士们在外面辛苦守哨,朕只不过巡一场营,又会如何?”
在半年前,王福只是一名普通人,只不过命运突然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竟然成为了皇帝,在外人面前,王福努力做着符合皇帝身份之事,只是他自己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多么高贵,如果将他头上这个皇帝的光环拿去,他并不一定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眼下就要与鞑子交战,能否取得胜机全靠这些士兵拼死苦战,王福碍于身份,无法做到与羽林卫“推食食之,解衣衣之。 ”不过,能拉近羽林卫之事,更好的为自己卖命,再难也要做到,不然,有舒服地船不坐,为何硬要骑马。
“可是皇上,你还没有用饭,不如用过饭再去。 ”田成建议道。
“不用了,眼下各营的将士也没有吃饭,朕巡完营回来再吃饭也不迟。 ”王福说完,将大衣披起,走出营帐,从刚充满炉火的营帐出来,尽管披上了大衣,王福还是打了一个冷颤,几名侍卫连忙围成一圈,替皇上挡住风雪,王福却不领情,将前面的侍卫拨开:“朕要走在前面。 ”
“是,皇上。 ”侍卫悄声向后,看着皇帝在风雪中的身影,眼角不觉湿润起来,跟着如此主君,虽死无憾。
营内才刚刚建好营寨,所有将士都没有用过晚饭,空地上到处都有架起来的大锅,大锅下面炊烟袅袅,喷香地米饭味道从锅内飘了出来,尽管有营帐可以歇息,大部分士兵还是围在火锅旁,等待着饭菜熟的一刻。
王福并没有打搅这些等着用餐的士兵,只是从旁边经过,一些人眼尖,认出皇帝的身影,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揉着自己的眼睛。
“大山哥,你眼睛瞪这么大干吗?”一名羽林卫推了一下杜大山。
杜大山已经从孙克咸的亲兵成为了一名管着五十名士兵的队正了,羽林卫扩召,军官奇缺,王福不愿意从其他部队抽调军官带坏羽林卫的风气,所有军官都是根据训练成绩从基础提拨上来,杜大山身体壮实,又有一手好箭法,被提为队正也不稀奇。
“皇上,刚才皇上就在旁边经过,他还对我笑。 ”杜大山激动的道。
“皇上,怎么可能?”其他人连忙朝王福地方向看去,只是风雪已经挡住了众人地视线,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白影。
杜大山曾数次从皇帝手上接过赏银,这也是杜大山为之自豪之事,整队人马都知道队正地光荣事迹,要说杜大山认错人根本不可能,杜大山又素不善撒谎,那么刚才杜大山说的话无疑是真的。
“什么人?”离寨门越近,岗哨越多起来,王福一行人不停的被查问,当得知是皇帝亲自过来查哨时,不少哨兵都大为惶恐,王福一一拍着哨兵的肩膀进行鼓励,刚刚才惶恐的哨兵马上就变得激动起来,满脸喜色,就算是皇帝要他们现在跳入冰冷的水中,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王福大为感慨,若是后世,自己这样做只会让人感觉到做秀,非但起不到作用,还会引起人的反感,可是现在,自己确实是在作秀,却可以赢得这些人的真心,是古人太傻,还是现在人太精明?
阎应远的岗哨布置的非常周密,整个营帐内外都分成了明暗哨,王福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巡完,等到再返回时,军士们都已经用完了晚饭,整个大营安静下来。
钻进大帐,久违的温暖才重新回到王福身上,田成等人已经将饭菜摆放在桌上,每个菜碗下面都放着一个大盆,里面盛满了热水,防止饭菜变凉,只是到底是放久了的菜,虽然热气还在却失去原先的滋味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风雪已经停了下来,羽林卫的行军速度陡然加快,赶了五十里地后才安营扎寨,到了晚上,王福又一次巡营,这次各个岗哨都有了准备,见到皇帝时不再惶恐,只是依然激动难言。
连续三天之后,差不多整个军中都知道皇帝竟然每晚亲自巡营之事,许多人都大为感动,原先最为艰苦的岗哨工作一下子成了香饽饽,能得道皇帝亲口鼓励和称赞,哪怕冻个半死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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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血战中原 第四十一章淮安攻防(三)
第四十一章淮安攻防(三)
一杆明黄色的旗帜飘扬在淮安城头,旗帜上面布满了尘土,中间还有一个破洞,只是这杆旗帜却清楚的表明,淮安城还在明军手中。
这座满人本来以为至多两天就能拿下的城池,现在已经坚守了四天,每次在城池快要破时,城中的军民马上又会爆发出最大的力量,将进入城内的清人赶了出来,攻城的清军甚至感觉到城池越来越难攻入,哪怕是被大炮轰击的缺口,明军也象钉子一样钉在上面,让攻城的清军寸步难行。
看着每天的伤亡,多铎、舒克萨哈、谭泰、勒克德浑等满清贵族心都要出血,大部分收编的汉军都在徐州城下防备着明军,来到淮安城下都是满人的中坚力量,汉八旗、蒙八旗固然伤亡惨重,光是满八旗丢弃在城下的尸体就有二千多具。
多铎早已下达了屠城的命令,他要以淮安全城人的鲜血来杀鸡骇猴,汉人在南方至少还有数百个城池,只要其中有十分之一能象淮安一样坚守,就可以将大清的血流干,只有将汉人都杀怕了,大清才可以一统天下,至于汉人投降官员那一套少杀,多收拢人心的话,早让多铎丢到脑后。
可是这个屠城令一下,攻打城池的清军固然士气大振,淮安府上下也自知没有了活路,原先城中的一些殷实人家还打着投降的主意,这一会儿也大有破家抵抗的架势,不但拿出大量钱粮供军用。自己地护院子弟也派了上去守城,淮安府十数万人齐心协力,竟然将城池守得更加稳固。
短短四天城头的拼杀,叶羽已经成了一个老兵了,他身边正跟着四名刚刚加入军队四名青壮,说是青壮,其实只有一人算得上。其余三人,一人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半大小子。 二人却足可以当叶羽的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四人,只有那名年龄比叶羽大上几岁的青年手中握着一支长枪,其余三人手中拿的都是自己自制的武器,两名老者手中都握着一把锄头,锄头前面已经磨地蹭亮,少年手中的武器好一点。 那是一把鱼叉,四根利齿发出寒光,若是被叉中,足可以在人身上叉出四个血窟窿。
眼下这四人正在用崇敬地眼光看着叶羽,听他讲守城的技巧。
“席大哥,江娃子,你们两人站在垛口两边,只要有鞑子上来。 就用你们手中的兵器狠狠剌过去,记住,你们两人要同时刺,鞑子厉害着呢,一个人刺他就要躲过去了,若是让鞑子上来。 我们都会有性命之忧,记住了吗?”
“大人放心,我们记住了。 ”姓席的青年和姓江的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
“席老爹、江老爹,你们的锄头暂时不好用,就放在身边好了,等下鞑子开始爬城,你们就将城头上地石头和滚木往下丢就可以了,如果敌人太多,可以喊后面的席大妈,江大妈她们赶快把热油端上来。 向下面浇去。 然后把火把丢下去,烧死这些狗鞑子。”
席老爹、江老爹两人也连忙点头。 将手头紧握着的锄头丢到一旁,一人抱起了一块大石,叶羽连忙摆手:“不必这样急,有力气也要等鞑子攻城时再用,眼下先休息。 ”
“是,大人。 ”席老爹、江老爹两人这才讪讪的将手中石头放下,不好意思笑了起来,席姓青年和江姓少年脸上却是一红,替他们父亲害燥起来。
“对了,守城时千万不要把身子伸出去,鞑子的箭厉害着呢,一不小心中箭就要没命了。 ”
四人这次连忙一齐点头,这几天,城头守城明军死伤没有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死在鞑子的利箭下,他们四人都组织过抬伤员和尸体,自然都知道。
“大人,不把身子探出去,又如何能看到鞑子攻城?”席姓青年问道。
“这你们不用管,我会小心察看敌人的动静,总之,只要你们听从命令,就可以多杀鞑子,自己也安全。 ”
“是,大人!”
一阵铁甲磨擦的声音传来,十余名亲兵拥着一名武将和一名文官并排而行,看到这两人,附近地官兵都连忙行礼,叶羽和他的四名手下也不例外,待那名将领走过去后,叶羽才道:“看到了吗,那就是总兵刘大人和知府许大人,有总兵大人在,我们淮安必定是稳如泰山。 ”
“那是,那是。 ”席老爹和江老爹都拼命的点头,他们平常能见到官府的人多半就是衙役,总兵官有多大,两人都说不上来,不过,他们知道,眼下整个淮安城的主宰就是这位总兵大人。 高高大上的知府大人也要暂屈于总兵大人之下。
许鸿远任淮安府知府不过数月,他原先只是河务同知,淮安经常水患,许鸿远在淮安曾组织人力浚湖七十里,水落田出,又引百姓归业,在淮安百姓心中,许鸿业无疑是一个好官,刘泽清余部据城作乱,黄得功将淮安攻下后,原先淮安官员死地死,贬的贬,许鸿远因为专注水务并没有受到牵连,又因治水有功,反而升迁知府。
“大人,城中军心民心皆可以用,能护住淮安,皆总兵大人调度之功。 ”
“哪里,哪里,没有许知府的协助,本帅可无法组织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此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