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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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长雷朦也不禁队伍说笑,有时还凑上前去和周路拍肩搭背。
周路感觉这样的日子滋润极了,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听他吹牛,这让他的小小虚荣得到了极大满足。
不过周路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打败了胡彪与钱姬那件事的基础之上,都建立在他在丹田里边修炼成了蛮气旋,一身实力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之后。
“牛逼的感觉真爽啊。”
周路混在这些猎人中间洋洋得意。
骑队踏过茂密的荒野,又穿过幽深的森林,这一日又行在一条崎岖迤逦的山路上,山险路陡,马蹄不时踩落碎石子,从山路溅起一阵石雨滚落到山涧中。
连日赶路的劳累让大伙都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控马,警惕地沿着盘山路越上越高,
翻过这座山,再有一百余里就能赶到西矿山天蚀矿洞驻地了。
几天的行军赶路,对行军生活那种新鲜感慢慢消退之后,周路感觉笑闹也没什么太大意思了,一个心事不可抑止地涌上心头,让他心中渐渐充满了焦急与忧虑。
丹田中的那簇火焰,因为是在天妖节献祭中召唤到的,周路一直管它叫妖火。
这簇妖火自从那夜燃烧炼化他的功力后,就一直病怏怏地打不起精神,火苗噗噗的跳跃,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一不留神就会熄灭一样。
显然燃烧炼化功力是要消耗妖火自身能量的,而周路又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给火焰补充能量。
周路现在的一切虚荣都是那簇妖火给的,如果妖火要是出了三长两短
一想到这些,周路浑身的肉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小妖、小妖,你醒醒啊,你是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路一遍一遍地呼唤后也没有得到回答,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试验,他先是通过蛮气旋吸收天地间的蛮元能量炼化修行,有了蛮气旋,周路的修行速度比以前明显快了许多。
可是,他的功力增长了,妖火却一点起色也没有,显然妖火的能量不是他的功力上涨就能补充上来的。
周路又想到,平常生活中,火需要燃烧木柴来维持不灭,那么是不是他的“小妖”也缺木柴了呢。
周路一狠心,甚至偷偷拨下几株草,剥开几片树皮混在军粮中艰难咽下。
那些不就是“柴”吗。
可是,明显的那簇火焰不领这个情,那些“补品”其实也根本就没到丹田中,顺着周路的肠道就向下走了。
到后来周路实在无计可施了,骑在马背上忧心忡忡暗暗自责,他真后悔初得妖火那夜,他试验的太过兴奋,让他的“小妖”元气大伤。
在痛苦的自责中,经过连日行军,这一天,西矿山终于遥遥在望。
这是一座高耸的荒山,深褐色的岩石粗糙地裸露在外,奇陡,险峻,让整座山势看起来森险逼人,落日的余辉从山那头斜照,将这座山渲染了一层壮阔的气象。
宽宽的山路一路向下铺陈。
盘旋的山路上,几辆牛车排着队缓缓驶来,牛车后都装着满满的碎矿石,车辙在山石路上压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最前头的牛车车辕上,坐着一个面容黝黑苍老的族人,看见迎面而来的威风凛凛的鹰翼大队,老人满脸皱纹中露出亲切的微笑,一只手抚胸,另一只手高高上举,高声喊道:
“扎兰图勒!”
扎兰图勒在土语中是祝福的意思,百夫长雷朦骑在马上,脸上也露出笑容,一支手抚胸,另一只手高扬,向老人高声喊道:“扎兰图勒。”
细碎的车辙声中,牛车车队与鹰翼大队交错而过。
西矿山地处天妖族边界,再远处,荒野中充斥着多如牛毛的沙匪,还有一股尚未开化的血蛮人组成的蛮族部落。
在以遍布乌金著称的西矿山矿区,若是没有鹰翼军这些年浴血奋战,哪会有这样和平景象。
周路骑在马上,怔怔地看着牛车车队走远了,心中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
周路的性格天生就与迂腐、陈旧、墨守成规那套东西格格不入,他对部族中那些毫无理智的勇士精神严重地呲之以鼻,但是,他又天生容易被一些情怀所感动。
在他身边,那些洒脱的汉子们无拘无束地说笑着、放浪形骸,他们现在想到的不是什么成为名留荒原的勇士,他们走向最艰险的部族边疆,他们要用自己的热血甚至生命去守卫的,是那里的部族族人。
从方才牛车上老人的亲切招呼,周路就能看出,鹰翼军与这里的族人关系是多么紧密亲切,就如看见了同一猎场的老爹
周路突然感觉,有一种责任悄然压在了肩头。
。
第十四章 矿场女孩
天妖阁那方山谷中,山青水秀,柳绿桃红,涧水清澈缓流,柔风细细,一派安静详和,而在山谷腹地一间木屋中,此刻却满室杀机纵横。
木屋中央摆着好大一座沙盘,四周围满了那些战魂猎人。
乌拉苏蹲在沙盘一头,另一方向,一个一身彩裘,长眉细目的少年靠坐在一张木椅上。
彩裘少年嘴角边有一抹隐隐的不屑微笑,眼中露出凌厉的精芒,顾盼之间极有威势。
乌拉苏已经额头见汗了。
战局推演,是这些战魂猎人们必上的一课,胸中若无如此宏观,将来长老阁安能放心将一方势力交到他们手里。只不过此刻,乌拉苏已经被对手犀利的攻势进攻的几无还手之力。
乌拉苏目光闪烁,头脑中激烈地思考,手中执五枚令旗,逡巡了半晌,终于毅然咬牙,将令旗一字摆在了南隘口处。五枚令旗相当于五千精锐骑猎,这一手布置,南隘口那里顿时兵强马壮,而对方在南隘口只布下一千老弱,这样一来,防守之势瞬间易帜。
乌拉苏从无限压力中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对面的彩裘少年一脸不屑之色,从木椅上站起,毫不犹豫,毅然将七枚令旗齐齐插入长百坡与洪河谷的中路位置,精锐大军从中路中宫直入,一路杀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周围同时响起低低的惊呼。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那个彩裘少年手中还留有如此强劲的力量,这下子乌拉苏的大军全都调开,几乎等于让人家直取老巢。
乌拉苏脸色顿时胀的通红,额头上溢出细密的汗珠,愤愤然用力站起,伸手指向对面大声喝道:
“铁幂涛,你、你好狠的心,难道你在南隘口那一千族人就全然不顾了吗?那一千多性命,你就让他们这样无辜惨死?”
铁幂涛原本有十足的力量去救那批族人的,就是动用大军救下那批族人,也仅是延缓了乌拉苏的败局,最后大军汇合一处,乌拉苏仍然守无可守。
可是乌拉苏万万没有想到,铁幂涛竟然置那一千族人于不顾,毅然采用了最凶狠、最犀利的进攻方式。
乌拉苏眼前仿佛看到了腥风血雨的画面,以及那些伤者在森寒的刀刃下肠穿肚烂的惨嚎之状。
乌拉苏眼睛都变的通红。
“妇人之仁!”
铁幂涛将手中的石令“啪”地摔到地上,满脸冷笑地看向乌拉苏:“十一长老让我指导你们军马战略,就是为了去你们这些狭隘的小家子气。”
“乌拉苏,难道这些日子了,你还没有培养起上位者意识吗?你还没有做好成为掌权者的准备吗?”
“我告诉你们,在大局博弈中,有时候成群的族人,对于我们来说仅是一组数字,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放眼全局,争取利益最大化”
乌拉苏被骂的面红耳赤,但是他心中仍然极为不服,垂头丧气地在那里嘟囔着:
“可是、那可是活生生的族人啊,那一千多条性命,里边没准就有我们的朋友、亲人”
铁幂涛一脸讥讽之色,缓缓走到乌拉苏面前,低下声音淡淡说道:
“乌拉苏,如果你最终都无法将你同那些卑微的族人们区分开,你、将永远没有资格成为上位者!”
铁幂涛冷着脸扬长而去,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的少年。
骑队终于赶到了天蚀矿洞驻地。
雷朦与原来驻守在这里的鹰翼三队交接完,领着人马安顿下来,雷朦给周路单独安排了一间上等榆木套瑙营帐,营帐中有一条细柔兽皮做的铺垫,奢华的铺垫从帐口直铺到最里边。
帐内硬木桌案,马鞍刀具一应俱全,桌案上还端端正正放着一张细腻虬劲的破甲弓,以及三縠锋锐的破锥箭。
兽皮铺垫的最里边,还放着一套干干净净的鹰翼软甲。
所有的一切,已经相当于百夫长级别的待遇,看来雷朦对这位胖乎乎的神勇骑射已经当做心尖子一样重视了。
周路开开心心地将鹰翼软甲换上,自己都感觉一下子精神多了,平凭了一种战猎的铁血杀气。
虽然软甲穿在身上稍显的臃肿。
外边,百夫长雷朦正和几个心腹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周路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雷朦转头,看到胖乎乎的周路将威风的鹰翼甲硬是穿成了卖萌的感觉,嘴边用力抽动了一下,憋了半天点头道:“挺威风”
那几个猎人看样子忍的十分辛苦。
周路洋洋得意地转头四顾,打量着这个新环境。
他们所处的是一方宽阔的山坳,左侧几里路远,转过一座山包就是著名的天蚀矿洞,一条平整的山石路从矿洞那里曲折地延伸出来,通向离山坳不远的矿石场。
一群赤膊上身的汉子,背着装满碎矿石的筐,吃力地从山路那边走了过来。
采矿的族人们大多劳苦,不过只要每日都平平安安的,他们的收入也并不少。
矿场那里,一个头发梳成发髻的少女正帮父亲从肩上卸下沉重的石筐,然后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少女面貌微黑,衣着喑旧,一看就是矿场家儿女,但是那身青春之气却绝非旧衣所能掩饰。老旧的皮甲下,是惹火的身材与活泼泼的朝气。
在荒山之中能看到这样的颜色,周路眼睛又有些直了。
那边的少女明显感觉到了山坡上那道目光,转过头看向远处眼睛冒光的周路嫣然一笑,然后低下身收拾水碗去了。
周路激动地转头,看向雷朦一干人兴奋地喊道:
“百夫长,你看、你看,她冲我笑了,你说是不是那女孩看上我了啊!”
雷朦被周路的厚脸皮逗的忍俊不禁,伸手接过一个斥侯递过来的军情图,拿在手中指出一个位置再还给斥侯,转身向周路走去,脸上神色变的郑重,低沉着说道:
“周路,在这里以后可不要胡闹,人家看你笑,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名字叫做——鹰翼军。咱们鹰翼军在这里驻扎多少年了,与那些族人们早就产生水乳亲情,那些族人就是我们的亲人,希望你以为不要丢咱们鹰翼军的脸”
雷朦是怕周路的一肚子坏水发作,特意过来提醒。
周路听到“你有一个名字叫鹰翼军”这句话时,明显深深感动了,转头又看了山坡下那个女孩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坚毅之色,用尽力气地点头,坚定地说道:
“百夫长,你放心吧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我不会去调戏那个女孩的。”
“我靠”
雷朦一下子哭笑不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周路在三十七猎场会落下小混蛋的名声了。
他现在真不知带上这个小混蛋在队伍中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
第十五章 火妖
六大队下设三个小队,三队轮流警戒休息,雷朦最终将周路分到了三小队,今晚,三小队负责巡逻矿山外围。
西山脚下一片茂密的树林,借着朦胧的新月,隐隐可见那座庞大的荒山投下硕大无朋的阴影,就如休眠中的洪荒猛兽,寂静里充满了危险。
周路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
巡逻的队伍从山脚出发向西数里,然后绕过野猪岗、鬼羽林,巡视一大圈后再回山脚。暗夜林中,当耳边一道尖锐的箭风声将那头山獾钉在地上时,周路这才突然明白了出发时,小队那些猎人们为何一脸喜容。
原来例行巡逻时可以打猎打牙祭啊,任谁吃了无数日干巴巴的军粮,重新见到烤的滋滋冒油的山中美味不会食指大动呢。
周路和旁边的猎人们低低欢呼了一声,一个猎人从马上向下俯身,一把将那头犹在血泊中抽搐的山獾捡到了马背上。
得得的马蹄声中,整个队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有了先例,周路就有些无所顾忌了,丹田中的蛮气旋生生不息地流转,让他与整个树林仿佛融为了一体,在这片黑暗林中,周路几乎拥有了野兽一般的直觉。往往是别人还没有察觉到,周路的箭就已经将藏在林中的猎物一箭贯喉。
整支小队的猎物一下子丰富的让人啧舌。
一次一次的低低欢呼之中,身旁那些猎人们看向周路的眼神慢慢地带上了敬畏。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