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涅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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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五个人出来,便转身提着灯笼进了乌衣巷。陈宣沉吟了一下,身边充当护卫的游击队小队员不解地说:“他说错了,谜底是蜘蛛,谜面应该是:小小诸葛亮,独坐中军帐,摆成八卦阵,专抓飞来将。”
天际冷冷清清,明月如钩,繁星点点,一片乌云慢慢吞下明月的身影,乌衣巷口老槐树枝头,似是为了回应更夫的梆子声,传来数声鸦鸣,在这酷夏里,无端使人有些寒意。陈宣脸上尽是愁苦之色:龚勇说的谜面,不是小小诸葛亮,是今有诸葛亮;不是飞来将,是飞起将啊!
不能起,一起便抓,龚勇应该是师父打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钉子,师父的手段不得不服,便是自己对龚勇推衣解食,到了此刻生死别离之际,也仍不过一句谜语而非交心。
但他不想在身边这些人面前透露这种问题,强笑点头道:“对,他说错了。”解开外面的长衫,露出一身官府衙役的服饰,翻身上了用布包了马蹄的骏马,对其他人说:“上马。”这一行身着衙役服饰的马队,到了揭阳地界分出四人,到了三河坝又分出两人,到兴宁、五华地带分出四人。直到陈宣到达河源县的荒山和王国栋会合时,身边已只有四名警卫,他匆匆对王国栋和大刀江二说:“佛罗里达参谋部送来的方案,是建议潮州无险可守,只要我们有海上优势,可以不战而得;应从先取群众工作做得好的梅县入手,转战惠州”
“教官,相隔万里,他们是半年前做的方案吧?如何赶得上瞬息万变的战场?”王国栋激动地说:“再说参谋部以招娣为首,她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骗骗番鬼就可以,如果要我按招娣的瞎指挥,我请求辞去两广前指总政委兼总指挥的职务!潮州府兵力空虚,而且如果有必要,我们的三艘铁甲舰应该可协助南澳义军控制南澳,然后可以给潮州府以支援,拿下潮州府,控制出海口,北美的援助”
陈宣抬起眼,盯了王国栋一会才说:“铁甲舰在方案送来时还没出发,估计最快两个月前才从佛罗里达出发,起码也得一个季度左右才到,并且我们不能老想着新式装备,校长以前不总强调,人和武器最佳配合吗?关键是个因素!”
王国栋毫不退让地反驳陈宣:“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毕竟自己马上要回北美,干涉过多也不太好,陈宣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你要慎重一点。”便抽调了一些人手护卫,马上就奔广州去了。
王国栋送走陈宣,马上对大刀江二说:“通知部队,一级战备!”江二用力地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跑步出了帐蓬。本来这是王国栋的副官或传令兵做的事,而不是身为副总指挥的江二的职责,但江二对王国栋实在服气,陈宣是能说,开会上政治课每句话都能写成字的,但队伍越说越少;王国栋到来以后,提出:“到群众中去。”的口号,通过访贫问苦,一旦发现有被地主压迫的农民,马上通知洋行办事处,办事处的汉群成员,就以洋行买办的身份,组织人手支援衣物,照料孤寡,从而在农民们心中感觉到洋行的人是贴心人;而多次劝止了愤怒的农民准备武力反抗地主的企图,也给地主们留下较好的印象,认为这些喝多了墨水的学生就是败家子,好图个名。
新发展的加入汉群的群众,都多次写血书要求起事;有不少地主,也多次对上门造访的洋行买办提到不要管泥腿子,泥腿子们不值得可怜,应该杀一儆百。
由于宣传中,有北美的哭墙的广告效应,所以发展汉群秘密成员的活动开展得相当理想,有的县甚至有三名汉群成员,可以成立支部了。
而民愤极大的地主恶霸,王国栋带着他从安南抽调的那些基干军士,进行清除。这些地主恶霸的死,表面大都看起来死得很自然,要不是抽风死的,就是小妾和奸夫私奔杀了家主等等,这要归功于在北美研究的一系列暗杀方案和化学药品了。而在农民中,都传闻是被汉群干掉,当然农民们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作为消息源头的那些好心的洋行先生或是他们身边的邻居,就是汉群的成员。
于是实在无路可走的农民,不断有人通过汉群成员的推荐,投向江二的麾下。现时在广东不少农村,汉群一旦起事,绝对可以压过天地会。
所以江二在方才王国栋对陈宣的辨论中,绝对无条件站在王国栋的立场。并且在起事之际,要离部队回番邦参加什么选举的陈宣,实在也很难让江二有贴心的感觉。
王国栋在地图上把潮州府圈了起来,他手上的兵力,主要是前身为第三游击队的第一旅。现在第一旅下辖部队中:
一团大部已潜入南澳,余部潜伏在樟林口;
二团一营盘踞在凤凰山;二团二营和旅直炮兵连盘踞在澄海县塔山上。
他在地图上推演了几次,觉得没有问题,于是让警卫员把地图挂了起来,通过上面王国栋作的标识,可以看出:决心先拿下南澳,然后交由当地义军控制局面,一团大部百帆渡过海登陆饶平三百门,配合义军控制饶平,然后一团主力急行军到樟林口和一团余部会合,连同二团一营、旅直炮兵连会师,扑向潮州府。而二团二营则在塔山监视澄海方面来敌,二团三营开赴三河坝监视梅县敌人。
拿下潮州,然后再经揭阳出兴宁、五华取惠州!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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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取升龙,于我何益!这不符合大明的利益。”秦剑毫不犹豫地拒绝第三次来请战的二营副营长,对他说:“士兵们有斗志是很好,但这不应该左右指挥员的战略决心,去抚慰士兵才是你要做的。”
二营副营长不情不愿地敬礼回到二营的阵地,夷籍兵团的士兵正在做战前动员,已经被提升为军官的原蓝小铁的身边警卫员——现在的夷籍兵团团长李五魁中尉,挥舞着拳头大声地叫喊:“为什么我们会做为一波攻击力量?”
“汉人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安南人的事,必须由安南人带头处理!”有点稀稀拉拉的声音,但大都语调中都十分激动,这些已被洗了许多次脑的士兵,面对远胜于他们当兵前的伙食,和在大明陆军志愿军眼里都认为少得可怜、但对他们已是做梦也没想到的薪水,大都数人都自愿地信被灌输的东西,而有一些有见识的安南人,意识到自己在当安南奸的安南人,刚刚已被明军的迷你炮撕成碎片。
“记住,只要你立了足够的战功,我就可以给你写申请,让你拿到和大明陆军一样的薪水!”李五魁扯着嗓子喊着:“解放安南!结束安南的军阀割据,还给安南人一个没有战火的安南,兄弟们,历史的重任就在你们的手中了!有没有信心?”
“有!”
天空渐渐布满了几乎让人窒息的乌云,风,骤然的大了起来,在夏夜里把沉闷闷热气,扇得更浓了,毫无疑问,一场将到来的夏雨在酝酿着,几声闷雷在天角炸起,在升龙城头引起了欢呼,他们认为这是天神对升龙城的佑护,让对方众多的火器部队无用武之地。
炮兵大队开始射击,第一簇火焰从炮口迸出,实心炮弹划过空气,带起让夷籍士兵和升龙城守军心颤的呼啸,砸在前方的城墙上,古老的城墙被击裂了几条石砖,抖动了一下,弹着点附近的砖缝间,陈年的尘土飞扬。
没有等升龙的守军因为城墙的无碍而欢呼,第一炮群其他九门火炮的观测手,已根据弹着点完成了调整,在收到发射的口令之后,张大了嘴巴,猛的拉动了炮绳。这时天边响起几声霹雳,“轰隆隆”,第一炮群的炮口,先后在雷声里闪出炽烈的火舌,然后炮身剧烈的后座同才听出炮声响起,接着是九发炮弹脱腔而出划尖啸的呼哨,方才的弹着点周围,连续地砸下十二英寸的实心弹。
升龙城墙尽管不久前修葺过,但这次炮击明显使它有点摇摇欲坠。但城上的守军坚持夏雨可以改变双方力量的对比,第一炮群的二炮手拉开炮闩,这是改良成后装的法军火炮,用铁钩搭着弹壳边缘拖了出来,三炮手在装填的口令下,和四炮手手协助把弹药一体化的实心锥形炮弹用铁杆捅了进去,二炮手用力的关上炮闩。
“放!”
第二次轰击使升龙城墙崩塌了二十多米的一大截,地面那一米多高的残砖断垣还在诉说这里曾是城墙,因为指挥官的坚持而没有撤离的安南士兵,侥幸没有被石砖砸死的,还在努力的想爬起来,许多坚强的安南士兵被埋在砖石间,他们怒骂着、哀号着,他们呼叫着同伴的救助,但这些士兵都永远躺下了。
因为,第二炮群的十门火炮开始火力覆盖射击了,预制破片的空中开花,二十多米范围内,三十多发延时预制破片炮弹,对于没有任何防护准备的攻击,足以清洗所有生命。第二炮群侧冀的夷籍兵团,烟雾使得不停地有人咳嗽起来,天空似乎也无法忍受这种闷热里还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雨终于下了。
夏雨在升龙城破的时候来了。
“夷籍兵团,冲锋!”五六百名安南士兵举着对于面对的同胞来说,算是精良的大刀,他们五人一组,前三人举着五寸厚的木盾挡着前方,后两人用木盾挡着上方,喝了烈酒的士兵,勇敢地扑了上去。
箭雨在六十码左右开始对冲锋者的射击,生活在丛林的安南人不乏神箭手,总有飞羽从盾牌间隙中夺去夷籍兵团士兵的生命,而当一个小组倒下第一个士兵以后,防守的漏洞就更大了,往往会再倒下一两人,然后余下的人再去躲闪擂木的攻击。
一组夷籍兵团士兵首先冲到缺口,他们还有三个人可以站立,他们抛下插满竹箭的木盾,攀上断墙,边上刚被震倒在城墙上的一名安南士弟摇摇晃晃爬了起来,他抛出竹枪射中下面一名夷籍兵团士兵的胸膛,但再也没有武器可以攻击其他两个夷籍兵团士兵,于是他大吼一声从城墙跃下,砸在抛去木盾的夷籍兵团士兵身上,清脆骨折声响起,几支肋骨从那名被砸中的士兵背后透出,他的口中溢出因为内脏破裂而涌出的乌黑的血,在将要死去的一刻,他用力举起大刀,用不标准的汉语高喝:“为了安南的平和!”,一刀斩在那跌断腿骨彪悍的同胞颈上。
“二营一连,三发,自由射击。”秦剑下达了新的命令。成散兵线的一连士兵,收到命令以后,体现出作为战争动物嗜血的兴奋。他们在夏雨的泥泞中有秩的找到依托,老练地测算风速,然后装入铅弹和条状硝化棉,然后插入铜底火,大多数第二营第一连士兵瞄准时不必闭上一只眼睛,几乎每声枪响,城墙上就少一个火把。
但这时西南路面被二连大部加强后的一营一连,已完成了简单的战壕挖掘和地雷埋设,面向他们的城门被打开,一队队疯狂的大象踏着泥泞在雨中向这边冲过来。
南面城门这时也被打开,另一支象兵快速地冲向东侧一零二号无名高地,南侧丘陵的志原一营两个连,吹起军号询问前指是否需要支持一零二号高地,秦剑果断地对司号员说:“让他们原地驻守。”
“二营副营长!”
“到!”
“以营指挥排以骨干,组织一个加强排到炮兵大队后协助,如发现敌情,必须拖住敌人!”
这时潜伏在东侧丛林中的安南士兵从另一端扑向一零二号高地,这一方向是一零二号高地防守部队没有估计到的,从丛林到高地不到三百码的距离,起码有上千安南人光着脚溅起泥泞冲出来。
“发射!”一连指导员坚决地下达命令,让分配到他手上的仅有的一门迷你炮开火,他忧虑地望着身边这些由两个连的炊事班、勤务员、文书、军械员拼凑起来的约一个排兵力,他们必须顶住这狂奔而来的安南人。
已经只有一百码了,指导员下达自由射击的命令,他也端起一支步枪,准确的放倒了七十码外的一名安南人,毕竟他也是通过二等射击队手考核的军官。但二十来把步枪的杀伤就算百分之百有效,造成的伤害对于如潮水般涌来的近千安南人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指导员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平时温文敦厚的他狠狠骂了一句:“我操死你丫的安南鬼子!”把一颗底火塞入引火孔,再次扣响了扳机。然后他对这些勤杂人员大叫:“上刺刀!准备白刃战!”
安南人的成功,离他们如此之近,连单手举着望远镜的胡仁,插在口袋中握着的拳头,指甲也深深的刺入掌心。但这个时候,一零二号高地正面的象兵,在地雷和铁丝网的蹂躏下,没有等防守人员放上一枪,只前进了不到五十码,留下二十来头重伤的大象和一百来个在地上呻吟的安南士兵,就匆匆忙忙迈着被刺伤的脚掌,退入升龙城内里。
于是正面的迷你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