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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烽火涅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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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慎心中澎湃,他虽立了心求师,但越行越远,久寻不到胡仁影踪,自己也渐清醒,知身为乞丐,想列入大侠胡仁的门墙,实在希望渺茫,最后弄一白布幡子招摇过市,也不敢想能见到胡仁,只望那大侠徒弟稚虎能有所风闻,当是可怜自己帮把黑虎帮灭了就是。   
在他心中,便是稚虎陈宣,灭那黑虎帮也和揉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当下心中忧郁尽去,加上久未见肉食,便狼吞虎咽对付起铜板上的食物去了。   
他却不知,胡仁他们正在商讨的大事,却是他几天百般推辞、胡仁和陈宣利诱威逼的事情。   
…   
注①②:《清史稿》卷二一四 列传一:皇后,乌喇那拉氏,佐领那尔布女。后事高宗潜邸,为侧室福晋。乾隆二年,封娴妃。十年,进贵妃。孝贤皇后崩,进皇贵妃,摄六宫事。十五年,册为皇后。三十年,从上南巡,至杭州,忤上旨,后剪发,上益不怿,令后先还京师。三十一年七月甲午,崩。上方幸木兰,命丧仪视皇贵妃。自是遂不复立皇后。   
第一卷 十年 第二十八章 包天   
风渐渐的带些霜意了,枫叶也开始从橘黄泛红,唯有几簇常绿树固执地绿着。在天空早已不见大雁的如今,山野间败落的残枝,已被显眼的金黄遮蔽得无人注意,间中几点橘红,只不知哪片枫叶可以到最后泛起瑰丽的血红。   
大牛推开门,几叶枯干的叶子也随着风涌入,见胡仁陈宣和刘逸成仍在里屋,便对刘青青笑道:“青姐,那小乞儿倒似对你有意思。”刘青表嗔怒道:“好你个大牛,平日扮着老实模样,你师父他们一走开便油嘴滑舌,看我一会不和胡大哥说去。”   
大牛忙摆手惊慌道:“青姐你千万别!一会大师兄又找到籍口整治我了。”刘青青见这老实人吓成这样,便也笑着作罢。胡仁此时已走了出来,陈宣在身后一脸不快,刘逸成满脸的皱纹都在展示一种无奈。   
胡仁示意陈宣和大牛沟通,便招呼刘逸成一块出去见那朱慎。   
陈宣望着胡仁的背影,恶作剧的笑意便代替了原来的不快,他扯过大牛道:“师弟,以后,苦了你呢!唉。”   
大牛摸不着头脑的傻笑着,这倒让陈宣有些无奈,幸好刘青青代替了大牛发问道:“此话怎讲?”   
陈宣便来了精神,从大牛平日一餐饭量顶他三餐开始,说到大牛脚上的靴子,最少也得十来家农民劳作一整年的收入才换得来。最后拍拍大牛的肩膀道:“师弟啊,师父要收那小乞丐为徒啊,你想那乞丐,抛开身份不说吧,你说乞丐能吃不?你好好想想吧,以后怕单就吃饭,你也不能和平时一样放量干啊!”   
大牛还没回答,刘青青在边上点头道:“那是,大牛以后也是师兄了,要让着人家一点,陈宣向来不是都让着你吗?”陈宣一听这刘青青不着道,忙扯着大牛到里屋,低声对他道:“万一那乞丐说皮靴他穿不习惯,要穿草鞋,你知道师父那人的,讲究什么一视同仁,你啊,等着穿回草鞋吧。”   
“不行!还是靴子好,我再也不穿草鞋了!”大牛急了:“师兄你说咋弄?”   
陈宣小声道:“练!把他给练傻了练怕了,他就不敢胡说八道了!”大牛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却不知他师兄心里狂笑,陈宣向以读书人自许,如果说收下身家清白的大牛,他只当多个小厮,现在要收这小乞丐,他是绝对不愿意的了,用陈宣的话说,狗一般的人,也配和我称兄道弟?但他知道胡仁讲究纪律,如果自己出头,必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便起了把大牛当枪使的念头。   
这时胡仁在外面唤他们两人出去。胡仁对朱慎道:“这是你大师兄陈宣,这是你二师兄大牛,你这两天先想清楚吧,为什么要拜我门下?”说完向陈宣使个眼色,留下大牛和刘逸成安排那朱慎的生活琐事。   
陈宣跟胡仁走到背风无人处,拉住胡仁一脸严肃低声道:“师父,若是占山为王,或可为之。但蒙师父启迪,吾等是为解民之倒悬,弟子窃以为,何其谬哉!为将帅者,须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每每阵列于前,决非好事,弟子越礼,不胜惶恐”   
“我呸,牙都给你酸掉了!”胡仁笑着拍了拍陈宣的肩头道:“我不上,凭你俩敢打包票?行了,等有了队伍,你再和我说这个不迟。”   
胡仁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有一股子暖意,这个徒弟倒也贴心,也懂道理,知道如果是落草为寇,做为匪首,冲锋在前倒无不可,如果要做大事,老是凭一股子血勇,却是“何其谬哉!”。他却万万想不到,陈宣是打着不让胡仁上阵,可以把小叫花子朱慎弄死的念头。胡仁还忙着去安排要做的那件大事的事前工夫,吩咐了几句便自和刘家父女下山去了。   
大牛蹲在树梢上盯着朱慎吃饭,只等吃饱便立马捉他训练,谁知朱慎吃余半只鸡腿一张烙饼,便把它们郑重卷起,要塞入怀里。大牛一个空翻下树来,问他道:“你这个作啥?”   
朱慎头也不抬地道:“不留点回去给老乞丐吃,那老东西压根过不了冬”说到这里,毫无征兆的眼泪叭叭地直淌了下来,他此时醒觉那老乞丐已不等他带东西回去吃了,便是自己把他裹了草席埋了的。那手上烙饼无力地放回铜片上,抱头大哭了起来。   
本对他也没什么深愁大恨的大牛,一问之下,想起胡仁那时在路边给自己两块饼的情景,也很是同情,对朱慎道:“算了,别哭,跟着师父,不会饿肚皮的,放心好了,师父留你下来,你的仇就有希望报!”   
这时陈宣信步走了过来,见这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问知缘由,心里便说了声两个穷鬼!便想想师父说的,穷人总是比有钱的多,要成事,起码就得有李闯前期的民心,于是也走过去硬把胖脸挤出一丝言不由衷的悲怆,好言慰藉。   
那朱慎见了陈宣过来,却不敢同大牛那般随便,要知此时陈宣也算声名在外的少侠了,当下整理衣衫,站起来深深一揖口称见过大师兄,陈宣终是瞧不起他的出身,等他行完礼了才虚虚把手一摆,大牛在边上有点不快,这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架子比师父还大,但他对陈宣的不满,很快便就转移到朱慎的身上。   
只因行礼时见到陈宣长衫下也穿和大牛一般无二的靴子,煞是威风,起身便问:“两位师兄,这靴子,这靴子是不是每个弟子都有的?”他本意是要自己花钱买可就穿不起,如是师父规定每个弟子都要有一双,那就盼两位师兄谁有穿旧的借一对应景,或是帮着向胡仁美言几句。   
陈宣一听乐得和偷着油的老鼠似的,瞟了大牛一眼,颇有深意地笑道:“对,师父人好,讲究一视同仁的。哈哈,放心!”说着便脱了长衫,哼着小调换上刘青青这两天给他们用草汁染的迷彩服,端着那把后装线膛枪林中练瞄靶去了。   
朱慎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大牛叱道:“操!快点!”回过头去却见方才亲切憨厚的二师兄黑脸上比这初秋还冷些,咬牙切齿的似乎自己淘了他家泔水缸一样骂道:“日!听到没有?打什么冷颤?把这包石头背上,跟着俺跑!跟不上回来有你好看的!狗日的!快点!”   
在莱阳街头,差不多又到地主请佃户的日子了,刘逸成和老友李秋棠不雅地蹲在路边酒肆长凳上,把着海碗对饮。地上已有两个空酒坛子和两人垂落长衫的裾角相衬成趣。几只土狗盘绕在桌边全然不理那两手油垢的驼背店主吆喝,只等那桌上几时再扔下骨头来。   
李秋棠叹了一口气,把海碗里的酒一干而尽,唤着刘逸成的字道:“公立兄,门内拜过夫子的,本就不多,余又与兄生死之交,实不忍相欺,总堂已有密信,如下月你还不启程回总堂,便怕”   
“观鱼兄,多谢了。但总堂给我的信里,却要我务必带回宽城子分舵存下的三千两白银,这教我如何起行?”刘逸成摇头晃脑苦笑着,那鼻子在酒精作用下愈是红得通透,喝了两碗酒,打了个眼色让李秋棠附耳过来,才道:“兄不瞒我,我便透露个秘密给兄知晓,我今日便离莱阳而去,到一处秘密的所在,我那兄弟胡仁,说半月内便能给我凑齐三千两银子与我会合。”   
李秋棠苦笑着劝刘逸成喝酒,却不搭话,只因他本来可以抽出一些银两先给刘逸成回总堂交差,堂里的几个老弟兄,也大都曾和刘逸堂并肩杀敌,就是明说也没什么问题,便是这胡仁来到,把他分舵的积蓄败得几乎精光,使得他现在有心无力。此刻这胡仁却说有法子帮刘逸成的忙,那前些日子又何必一再让刘逸成撕破脸皮找自己?   
几天后,历城芦南村外云台寺前,多了个照例向人讨钱、照例给乞丐头儿交规子钱的乞丐。也许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乞丐并不整天讨钱,但他给乞丐头儿的规子钱却并不比人多,也不比人少。朱慎重操旧业实为收罗消息,胡仁以为鹰犬总能找到刘逸成,定是洪门中人有卧底通风报信,犹其是通过洪门索要朱慎之时,六扇门鹰犬再不济事,必也知晓这少年寻访的大侠胡仁,在黄天霸和其弟子的两役中,都与刘逸成在一起,送朱慎来的马车居然走的是官道,而半路上设下的几处观测哨,马车过去后半天都没有发现跟踪者,更让胡仁确定洪门必有清庭的卧底。是以不想通过洪门的线索得到消息,亦让刘逸成不通过洪门离开莱阳。   
蹲在那个额外给钱向乞丐头买来的“宝地”上,朱慎和半个月来的每一天一样,在那里拿了根棍子支着头上的破草笠,一只乌黑的手端个破碗念叨:“老爷少爷小姐夫人大妈,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三天没吃过饭了。”两个铜板从一个富家少爷手上扔了过来在破碗里打了个转。朱慎哭哭啼啼扑到那少爷的脚下说:“爷啊,给我一钱银子行不?两个铜板我怎么开饭啊?”   
那少爷身边的黑瘦伴当冲过来一脚把他踢了个跟斗骂道:“狗日的,你个叫花子难不成还要上太白楼喝酒啊?”那少爷拉住伴当,连声说算了,又扔两个铜板到碗里。这便惹起周围乞丐的嚎啕了,一只只污黑的手向那少爷举着同样肮脏的碗。那少爷在那伴当的拉扯下,才在这一片仿佛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手中脱了身往寺里去了,周围便传来游人的低笑,纷纷诉说着这些乞儿千万不能施舍给他们一个钱。   
四个铜板有一个缺了角,朱慎心头一颤。这时边上一个小乞丐泄气地说:“皮猴,你运气真好,我一个子也没讨到。”朱慎笑了笑,留下那个缺角的铜板,其他三个放给周围的几个乞丐,街对面上的老乞丐冲朱慎挑起大拇指。朱慎方才那一扑,便是过往情报无变化的暗号,他暗暗摸着那缺角两条边锉出的痕迹,三长四短,那便是中午动手了。卷起铺盖把这块“宝地”让给边上乞丐,拖着那几乎比他身子还大的破麻袋喃喃道:“我去洗个澡”便走了。   
历城最出名当然就是泉水了,小小历城周边,便有好几道泉水被列入明七十二泉诗和清七十二泉记。朱慎要去的却是云台寺院内西崖壁下唤作永保泉处。并非朱慎真有如此闲情逸致,便是二师兄大牛那一脚,也踢得他胸口至今犹隐约作痛。只因布政使于易简喜游此泉,而朱慎却又是胡仁行动中的一环。   
此时布政使已到了,于易简白脸长须,身材修长虽不着官服却也自有官威凛然。所经之处游人香客早已被护卫驱散,边上有方丈、士绅等人陪同,指指点点,转眼间泉壁上方那“大明弘治十一年重建云台寺碑记”已入眼帘,这时有侍卫眼尖,见有个和尚头戴僧帽,身着月白僧袍跌坐在泉边,便要去驱逐,于易简笑道:“快些住手,莫作焚琴煮鹤之事!”   
那和尚自闭眼跌坐,手下一具古筝,奏的却是于易简从未听闻的曲子,隐隐有些生硬,但新奇之至,也合乐理,却全然与坊间曲调截然两样。于易简不禁驻步聆听,那方丈却怕那和尚的曲子惹怒这位大人,自己吃罪不起,忙在边上道:“此不是本寺僧人,也未曾挂单,每日清晨自来,日落自入林间餐风宿露,贫僧曾想劝其离去,却不料寺人僧人自贫僧师弟以降,与其辩论佛理之后,皆甘拜下方,便不了了之”   
那方丈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已近乎耳语,皆因于易简恼他乱了筝声,回头怒视所致。此时却见那和尚一曲明显未完,闭眼摇头道:“命也,数也!”掏出几枚铜钱,扔在地上,却不睁眼也不摸索,笑道:“原来如是!”又复奏起曲子,此曲一起,却与之前绵绵之音大为不同,音节铮锵急促,令人有热血沸腾之感。曲子未完已断了三四根弦,然那和尚忧然不觉,也毫不碍他继续弹奏那首曲子。   
于易简伸手止住众人,待和尚弹完了,上前几步道:“大师”   
那和尚不断他说完,大笑道:“委蛇委蛇,退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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