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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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功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阵前第一刀”已屡见险势,围观的人都替他喝彩打气,云夭功抖擞精神,关贪
贱心中却甚是纳闷,自己为这干人出头,这些人怎地不识好歹,反向对方喝彩?
这一分神间,云天功大喝一声,一刀打横扫来!关贫贱暗吃一惊,回剑一拦,但因
仓促出剑,蓄力未足,云天功又是全力以赴,这一刀竟震飞了他的剑!
关贫贱此惊非同小可,云天功张开血盆大口,“哈哈”一笑,关贫贱这时在心急之
下,了无章法,平日自己练的武功,反倒涌现了出来,在这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刹那,他
不退反进,和身扑了过去,双手闪电般扣住了云天功的咽喉。
云天功忙使起硬劲,整个脖子都粗得像根柱子,几百条颈筋凸虬一般,关贫贱竟扼
不下去。
云天功回刀一格,向关贫贱手腕削去!
这一下云无功是急图自救,眼看关贫贱的手便难保了,连耿奔也呼了一声:“不可!”
但这时局势骤变。“哐当”一声,云天功的刀坠下:原来关贫贱及时捏住了他的喉
咙的“天突”、“璇玑”二穴,这二大穴道但是人身大穴:纵令云天功的硬功也禁受不
起,当下眼翻白、舌伸长、手足无力,刀当然落地。耿奔的一声“不可”,变成反向关
贫贱而发。
关贫贱这时也收手后跃,退后时一手抄起地上长剑,姿势美妙至极,会武的人见了,
都不禁脱口叫了一声:“好!”
关贫贱首次出战得胜,心中也着实有些得意,抱剑向摸着自己脖子的云天功道:
“承让,承让。”
“让你个头!”云天功连声都哑了:“哪是我让你,明明是你赢了,还在那儿说瞎
话!”
关贫贱见这人赢就赢,输就输,是一名好汉子,不禁生了结识之心,却听一人拊掌
慢条斯理地道:“好武功!快就应变!不知是不是青城门下?”
关贫贱正要搭腔,那人又加了一句,“听说‘吟哦五子’门下,都是一群好高骛远,
不着实际的脓包货,不知是真是假。”
关贫贱一听,可大为震怒,只见说话的人便是白无须的中年文士,只见他摇着折扇,
翩然下马,向下行来,微笑道:“在下‘张良计’赞全篇,也来领教关兄神技。”
只见那耿奔在远处,微笑注视全场,似在看一出与自身无关的戏一般。
关贫贱听此人狂言无忌,心中本已有气,暗忖:这干蓝巾贼聚众群集,并非盗窟邪
教,所以才得人拥护,而今成为藏垢纳污、打家劫舍之强盗,想必是这人咬教,当下心
中主意既定,决意要让这人吃吃苦头,便道:“请。”
那文土赞全篇忽然已到了关贫贱面前。两人相距本来极远,而且话未说完,赞全篇
却说打就打,而且身法快到了简直不可思议,这一跃近,关贫贱只来得及心里一凛,赞
全篇已出了手。
他的折扇一指,向关贫贱面门戳至!
更可怕的是,折扇未到,戳至半途,“叮”地一声,竟射出一枚飞针,打向关贫贱!
侠少
九 无命盗
关贫贱若只在青城学剑习武,一定逃不过这一针之危,但他在青城十年,大部分时
间,都是在训练自己有随机应变,亦即自己和别人交手时的“反应”。
他乍瞥见赞全篇掠来时,已有了警惕;待赞全篇出扇时,他更有了戒备:这时针疾
至,他不及拔剑,却不慌不忙,张口一咬,咬住银针。
——他只是用两排牙齿咬住银针,唇舌当然不敢触及针身,因生怕针喂有剧毒。
赞全篇一击不中,满脸堆欢:“好,好,一试之下,兄合果尔”话未说完,关
贫贱已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再也不信他花言巧语,“噗”地一声,运气将银针倒喷出去!
赞全篇不防此着,折扇一张,“叮”地震落银针,只见他雪白的扇纸上书有“庸人
自扰”四字,他拨落银针,还要说话,关贫贱却防他有诈,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立时
发了出来。
赞全篇白扇翻飞,应付青城剑法,斯文淡定,一面拨开关贫贱的剑法,一面笑:
“关少侠且慢请听我一言”
关贫贱因恨他无耻,攻个不停,赞全篇呼道:“哎呀这一试可糟了”
只听耿奔在远远的上马笑骂道:“是不是?谁叫你多此一举试个什么虚实的,——
好呀,场子可是你自己挑的。”原来这赞全篇,看来文弱,武功却要比云天功远高,他
和云天功二人,俱是耿奔大王的得力助手,一个是阵前猛将,一个是幕后军师,一人运
筹帷幄,一人决胜千里。他见关贫贱居然能战胜云天功,又见对方使的是青城武功,便
起疑窦,想先经蘸有麻药的银针,制住关贫贱再说,他用意本也无他,关贫贱既在众人
面前指名叫阵,又胜了云天功,就算是正道中人,也大大挫了“蓝巾帮”的威风,就是
忠义之士,也待擒住了再放他。这跟孔明七擒孟获,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有不一样的
就是:他那一针,未擒住关贫贱,反而弄巧反拙。
关贫贱恨他暗算,哪里听他的,一剑快过一剑,赞全篇全身上下,都盖满了白,宛
似一只大白蝴蝶,关贫贱就是奈何不了他。
赞全篇笑道:“小兄弟又何必动气”心里却暗暗有气:小子好不识抬举,不给
些厉害你看看,真把老虎当作病猫!当下“刷刷刷”速响,关贫贱只见前也是扇,后也
是扇:左也是“庸人自扰”,右也是“庸人自扰”,上上下下,都如一张白色大网,向
他罩来。
这一套招法,是赞全篇自创的“庸人扇法”,关贫贱左冲右突,都闯不出白网包围
之中,赞全篇暗笑一声:饶似你精似鬼,还是喝老夫洗脚水!当下发动了他的“杀手锏”!
就在这时“庸人自扰”四个字,忽然一变。
变作了“杞人忧天”!
大凡一个人被这白扇子所困,只见扇子东倏西忽,铺天盖地,只好全力以赴,全心
突围,全神戒备,这时白扇的字样骤然一变,少说也会运目看去:就在这刹那间,这
“庸人扇”的暗藏绝招:“扫叶腿”,立时就可以将敌人的一双腿骨扫折。
赞全篇不想扫断关贫贱的脚骨,不过至少也得要他呼爹喊娘的叫好一会儿——这才
可以让这小子知道我的利害!
所谓“庸人自扰”变作“杞人忧天”四字,只不过是将扇子正反两面一调转而已,
赞全篇这人极富智计,跟他交手的人,就算武功高过他,也很少不为他所制的。
当字倏变时,关贫贱一震。
他也定睛看去,就在这时,他平素自我的训练忽然使他自问了一句话。
一一为什么在打斗中在要扇上变字?
他的心里立即有了答案:是要我看,至于为什么要我看,更为明显的答案是要我分
神。但这瞬间何等之侠,赞全篇的腿已无声无息地扫倒。
在这瞬间,关贫贱的思考也同时想到了:他的扇在上部,他之所以要吸引我眼睛望
上看,必定在下部施暗袭——这些如果在平时经思考过后想到,本来不难,只是在高手
交手的电光石光间,还能想到就不易了。关贫贱及时想到时,赞全篇的脚也同时扫到!
关贫贱的反应,也可谓快到极点,他提起了右脚,直踩下去!
“噗”地一声,赞全篇的左脚,正好扫中了关贫贱的右脚踝:他心中大为满意,他
这一招“庸人扇法”中的“扫叶腿法”,可谓无往而不胜。屡试必中的。
但是他那一扫,关贫贱已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未被扫倒。
何况他在茅坑练了十几年的马步,步桩基础扎得甚稳实,赞全篇确是扫着了他,可
是未能将他扫跌。
这时关贫贱的右腿已发狠踩了下来!
“格勒”一声,这一脚正踩在赞全篇左足腿弯处,赞全篇“哇”地叫了一声,痛得
跪地抚腿,漫天扇影,也全不见。
关贫贱这时也吊起了左腿——他虽然打倒了赞全篇,但是一条左腿,也痛得入心入
肺。
众人见这后生小子,在危急之下,居然战胜了云天功云三王,现下又打倒了赞全篇
二王,不禁眼珠直了起来,不能置信。
耿奔眼见这小子变要伤在老二惯使的一式“扫叶腿”下,居然还能借势反击,以腿
搏胆,反伤了赞全篇,可谓胆色过人。
耿奔即驰马行近,道:“壮士好身手,刚才我的两位兄弟,多有得罪,请壮士见谅。”
关贫贱这时对云天功、赞全篇的武功,也十分钦佩。云天功的武功,自己单凭“青
城剑法”,恐怕还真胜不了他。至于赞全篇虽诡计多端,扫自己的一脚,原来是十拿九
稳,但分明没有用全力,看来是不想令自己重伤,所以自己那一脚踩下去,也没出尽全
力,否则赞全篇的左腿,非得废了不可。
细察这几人态度,绝不似盗匪打家劫舍那么简单,而青云谱人们,对他们甚为拥戴,
哪似是受歹人欺凌的样子,
关贫贱也不是蠢材,见耿奔礼下于他,便抱拳道:“这位耿大王
耿奔上前,握住他手,呵呵豪笑道:“叫我耿奔,否则,唤我兄弟也可。”
他仰天大笑之际,胸臆门户大开,关贫贱若要在此时制他,可谓全然未防,关贫贱
见对方如此信任自己,不禁不惭,道:“我”
耿奔一手搭着他的肩膀道:“我这两位兄弟,一位本性多疑,一位凛性鲁莽,却都
是真英雄、硬好汉,他们以为你是乔装来探的官兵,所以出手重了些,却也都给你
关兄弟破解了,这实在是一场误会,还望关兄弟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上。”
关贫贱赧然道:“我一上来,就贸然出手,是小弟的不是。我听人家说,这儿
有股贼匪,欺压百姓,所在这才”
耿奔却笑了起来:“盗贼?”
众人都起哄大笑,有个乡民道:“耿大王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天帝菩萨,你自己才
是盗贼!”
又有个说:“耿大王若是盗贼,咱们都是贼的。”
还有个乡民说:“府城里的话,哪能听得人耳?可笑啊可笑。”
连那戴老爹也说:“小伙子,你打抱不平,可打着了专替人抱不平的耿大王头上啦。”
众人七口八舌,说得关贫贱很是不好意思。耿奔一场手,声音都低了下去,乡民看
来对耿奔十分唯命是从,心服口服,耿奔笑道:“看兄弟你也不是不明事理,数典忘祖
的人,敢情是受人利用,方才因侠义心肠来此地我们都是汉人,鞑子侵占我们的田
陇,又杀我族人,奴役百姓,饱施淫虐,我们岂能就范。这青云谱是京师边陲,所以官
兵凡征苛税,都到这儿附近的几条村落来压榨,眼看田都裂了,河都干了,雨都不下了,
这些穿兽皮的人还扬着鞭子来打百姓的主意关兄弟,你想。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他们死,而不团结起来救他们呢?”
耿奔说得一双虎目,热泪盈眶:关贫贱也听得热血奔腾,喃喃地道:“我不知是这
样的:我不知是这样的”
耿奔点点头道:“我知道关兄弟不知道。这时候,虽出不了萧秋水、方歌吟、方振
眉这等不世人物;但是,我们也可以凭热血一腔,不惜去闯,为天下百姓作点事呀
这里防备森严,是因为最近京里又要征复税,外加甲箭税,则是回回从中剥削的,这里
的无告乡民,如果交不出来,则只有在死一途,所以我们就在这几个村子间纠合众力,
抗得一时,就是一时,所以我们这一股人,又叫做:‘无命盗’,因为大家都不要命了,
居然敢反抗蒙古人今日你忽然出来,所以才教大家误会”
关贫贱深信此言,失神地道:“原来这传闻中所谓一般流寇,挟持乡民的事是
这么回事?
耿奔又恢复了豪态,道:“管他怎么说去!”
关贫贱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跳起来道:“耿大王何不借助‘功术院’和‘振眉师
墙’的力量,来保护这几座村落”
耿奔笑道,“‘功术院’么?‘振眉师墙’么?还有十一大门派么”他摇了摇
头,没有再说,容色甚是疲倦。
关贫贱追问道:“怎么啦?”
耿奔摇摇头,没有说话。在旁的云天功忍不住咕噜道:“这些所谓江湖上的名门正
派,沽名钓誉的事,永远跑第一;拼命匡义的事,永远落人背后。”
关贫贱不可置信地望向云天功,云天功眨了眨眼睛,耸了耸肩,摆了摆手,另一旁
的赞全篇却笑着解释道:“那些名门正派,才不愿意做这吃力不讨好,既开罪朝廷,又
卖命的玩意,”
关贫贱只觉一阵郁勃难舒,难以宁定,只听耿奔扬声说话,真气十分充沛,字字如
雷贯耳:各位乡亲父者,鞑子既毁我田庐,又欲灭我汉族,据悉京城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