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杀人者唐斩-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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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元一:(脸色一沉)这可不关你的事。
张老汉:不关我的事?这地和厂可是三代传下来的,可不能在我手上染了污!(忿然地)我知道,你们谋的就是我的地!
吴元一:(冷笑)你就不怕血染污了自己!
张老汉:(昂然)作为反日分子虽死犹荣,就可惜我没真个干了,只是得罪了小人!
(吴变脸。日本兵在后毒打张老汉要他走快些。)
(张老汉吃痛,倒地)
吴元一(涎着脸):看你还敢不敢骂我地痞无赖!(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当年你准没想到我吴猴儿也一样当官哩!别说调戏你媳妇儿,要是你老婆标致点,年轻个二十年,我也敢上。
(老汉咯血,眦睚欲裂)
第二场
时:日
景:七十六号特工机关内
人:胡铁海、吴元一、段十爷、耿胡子、张老汉、特工甲、乙、囚犯、汉奸、特工、受刑者
(外面守卫森严,里面犹如人间地狱)
屋内——(阴森可怖)
地窖——(特工正用极刑拷问口供)
(坐飞机——老虎凳——灌辣椒水——雪里红——拉电线——喂狼狗——各种酷刑)
阴湿的监牢里——
(在里面的囚犯不似人形)
监外——(汉奸正对一皮焦肉烂全身颤抖的爱国分子作掠拷)
特工甲:快说!要不说这回要你吃完狗屎吃人屎!
特工乙:老潘,你整人是有一手,给你整过的,后悔自娘胎里出世面来!
特工甲:我算什么呢!耿胡子才是此道高手!
特工乙:(似有不忍)张老汉这回可惨了。
(镜头转向另一密室)
(老汉被耿胡子拷打,体无完肤)
(特工大队长胡铁海坐着不耐烦,段十爷在陪他谈笑风声)
(耿胡子发现张老汉没了反应,吴元一过去一探鼻息,知其已殁)
吴元一:(向胡铁海毕恭毕敬地报告)报告大队长,姓张的老头熬不住了。
胡铁海:(望望段十爷,哼笑道)我晓得了。
段十爷:(故意地)线索断了,胡队长,该怎么办?
胡铁海:这还不容易,抓老家伙的后人来问便得了。
(四人会意而笑)
吴元一:(恭敬地)是,是。
胡铁海:这事就交给你办。
吴元一:(阿谀)抓来了,还是胡队长先问。
胡铁海:(打哈哈地、众人意会,一齐笑)好,我先问,我先问。
第三场
时:日
景:上海旧式大宅大厅
人:吴元一、耿胡子、段十爷、张家婆婆、张家媳妇儿、张家大小
(吴元一近镜滔滔不绝在说话)
吴元一:张老汉我们可以放了,都是段十爷在日本人面前求的情(段十爷特写、微欠身),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快把合约签了,那么一间破工厂,趁可以脱手时卖了,是段十爷在帮忙你们。
(张家各人凄然的脸容特写)
(张老婆婆垂头丧气,额上碰伤而系白布)
(张家小媳妇惶惧的样子)
吴元一:(得寸进尺地)还有,叫你们家的媳妇儿,今天晚上八点钟,拿保释金五万元到司令部来,知道吗!
(没有人回应)
(张家婆媳怆然互望)
耿胡子:(怒)嘿,不识抬举的东西,谁希罕五万块这鸡毛蒜皮的数目,嘿,嘿!过两天来收尸算了!
(张家婆婆惊惧欲绝)
张家媳妇:(含泪,毅然地)我去。
(吴元一、耿胡子互望而笑)
吴元一:(拍张媳妇儿肩)这才像话。
第四场
时:白天
景:上海旧式院落大门
人:吴元一、耿胡子、段十爷
(段十爷、吴元一、耿胡子得意非凡的从屋子出来。)
耿胡子:(讨好地)段十爷,那不识抬举的张老汉,今回儿可真蚀到了底,工厂让给十爷,媳妇儿嘿,也奉送给吴队长,只有我啊
吴元一:(笑啐道)抓了老反日分子,往上报的功劳,可是你耿胡子一人独占了。
段十爷:(打哈哈)耿兄弟、吴队长,咱们可都是赢家,谁也没蚀着时局乱,不乘机捞一笔,真蠢到家了
吴元一
吴无一
:段十爷说的是。
耿胡子
第五场
时:晚上
景:七十六号大铁栅前
人:吴元一、特工抓牙、媳妇儿、跟班
(媳妇儿由一跟班伴着,出现在七十六号门口。)
(媳妇儿鬓上戴一朵小花)
(栅口有人出来,是吴元一和爪牙)
吴元一:唷,张家嫂子你可来了
(扶拥媳妇儿入内,媳妇儿想推开,但无法挣脱,小花落地)
(吴元一一把推开跟班)
(小花被落千丈脚踩毁)
(大门铁栅又关上。)
(跟班瞪着大门干跺脚着急。)
第六场
时:晨
景:七十六号铁栅门前
人:吴元一、保镖、司机、女子(伍小姐)、七十六号警卫、行人
(吴元一和一保镖从七十六号里匆匆出来,一部黑色大房车正等着他。)
(吴元一上车,坐后座)
(保镖再上车,上前座)
(镜头走过一穿旗袍窈窕之背影)
(吴元一眼睛一亮,头伸出车外。)
(保镖也引头出车窗看)
(两人的头都自左边车窗一前一后的伸出去。)
吴元一:(赞羡地)好漂亮的妞。
保镖:队长想不想
(忽嗖地一响,一枪先射穿吴元一之头,再侧射入保镖的颈项,一枪四洞,血溅惊心)
(吴元一、保镖半声未哼,头垂挂窗边)
(司机慌张走出车来,双手持枪,四顾,引起行人尖叫走进,但不见敌踪。)
(七十六号爪牙、警卫出来看究竟,紧张拔枪。)
有人叫:雷公
警卫A:雷公,雷公来了
第七场
时:白天
景:七十六号前远侧街角电话亭内
人:李中生、行人、警卫、宪兵
(李中生在电话亭内)
(李从容地拆掉瞄准器)
(又娴熟地拆开了特制的手枪,拆成数截,有的放在电话亭上,有的丢到阴沟里、有的丢上屋檐、有的丢入掠过的日本人公事包里)
(然后燃起一根烟,俨然公子气派、西装笔挺,离去,宪兵检查途人。)
(日本宪兵只敢对他象征式的搜一搜)
(时他背后喧哗,行人四散,也有人拥向肇事的车子)
第八场
时:晚上
景:太平戏院里、外
人:李中生、耿胡子、手下二人、歌女、小生、观众
(太平戏院前,人头涌涌)
(耿大胡子和手下在戏院前下车)
(以耿胡子为首,威风凛凛地入场,不给门票,守门人敢怒不敢言)
(耿胡子入内,逐原来前排位子的客人,大刺刺地坐下。)
(时一个小歌女正在台上唱歌)
(耿胡子等交头接耳,时爆出大笑,污言秽语。)
手下甲:好,再来一个!
耿胡子:脱!
手下乙:耿老大叫你脱,听到没有。
(台上歌女含屈,忍泪唱下去。)
(台下观众露不满之色,但不敢表示,耿胡子等依然故我。)
(镜头从耿胡子等张狂的神态凝入就坐在他后面的人之脸容。)
(赫然是冷峻的李中生)
(李中生西装笔挺,叼着烟,神色不变)
(时歌女唱完,退入。)
耿胡子:好!(拍掌)
手下甲:老大有意思?
手下乙:去你的,这还用问!
(这时舞台上换景,平剧换上,奏中国音乐,大锣大鼓,正角将出场)
(锣鼓敲击镜头特写,)
(李中生忽起立,旁位侧让他出去)
(小生在锣鼓声中刚出场)
(锣鼓喧天巨响)
(轰地一声,从前座凳椅炸飞起一人,落到台上,骨肉支离,血肉模糊,正是耿胡子)
(生怔住)
(全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不及反应。)
第九场
时:日
景:七十六号机关内、密议室内
人:胡铁海、段十爷、俞镇三、阎麻皮、汤仁、杨月波、两名跟班
(段十爷在抽雪茄)
(巡捕头脑俞镇三在摇腿。)
(小队长阎麻皮、副队长、汤仁交换眼色,不敢坐下。)
(大队长胡铁海踱来踱去,咕噜骂人)
胡铁海:(以拳击掌)他妈妈的!雷公,雷公!从东三省杀到上海来?什么东西!他奶奶的!
(乍回身,汤仁巴结地拿烟给他吸,倒把胡铁海吓了一大跳)
胡铁海:(指着汤鼻子)你妈妈的!你奶奶的!
汤仁:(慌忙)是,是,我妈妈的,我奶奶的!
胡铁海:雷公是什么东西!?(暴跳如雷)他来上海做什么?躲在哪里?你一样事情也挖不到,要不要我挖个洞把你给埋了!?
(杨月波穿长袍至,身旁有两个跟班)
杨月波:把谁给埋了?
段十爷、俞镇三:杨部长
阎麻皮、汤仁
(杨月波微微颔首。)
胡铁海:(兀自忿忿)雷公是什么东西?两日夜间杀了我身边三个人!
杨月波:(淡淡地)不止如此,宫里中尉和罔田先生已先后死在他手上,上头已经怪到这边来了。
胡铁海:他妈的!雷公!他是谁?
杨月波:“雷公”是中央派来的一个运用枪械和炸药的高手,他的手法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姓李。能在戏院仅炸死耿胡子一人而不伤及旁人,除这个李中生外,不会有第二个。
胡铁海:(不置信)有这么厉害?
杨月波:(哈哈调侃、拍胡肩膀)当然不及胡队长神勇。
(胡铁海以为杨月波真心夸赞自己,神情高傲)
杨月波:不过
胡铁海:不过什么?
杨月波:雷公李中生在胡队长的地头杀人如剪草,真是目中无人。
胡铁海:总会叫我把他逮了,我要把他切得一块块,不喊爹叫娘就不姓胡!
杨月波:要是这不着呢?(眯着眼)
胡铁海:(怒)你说什么?
杨月波:(顾左右言他)我倒知道上海有一条汉子,论枪法,可跟雷公秤斤论两,若论功夫,雷公只能算打鼓的。
胡铁海:(冷笑)哼。
阎麻皮:有这个人么?
汤仁:却不知是谁?
杨月波:(手按扶椅)他是孟三爷手边的爱将,叫王山,外号“神枪诸葛”,要是请得动他,倒不怕雷公。
俞镇三:哦。
胡铁海:嘿。也没见过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七十六号没有人了么?
(杨月波笑。转向段十爷)
杨月波:段爷,最近你为皇军立了些功,只怕,雷公也拿你当靶,还是小心些好。
段十爷:谢谢部长关照,我自会小心。(苦笑)
杨月波:(问)明天你不是要替大东主持货轮下水礼吗?
段十爷:(狐疑地)那儿大庭广众,人多得很,而且是丘大爷的地头,谅那小子不敢妄动吧?
胡铁海:怕什么?明天我派阎麻皮找十几人去保护你,就看姓李的敢不敢去!
(杨月波坐下来换烟斗里的烟丝,微微笑着,一副好暇以整的样子。)
杨月波:你真要想跟雷公秤秤斤两,我这儿倒是有个机会。
胡铁海:(不信)你有雷公的消息?
杨月波:(笑、弹烟蒂)他机警、聪明,反应快,身手直追当年叱咤风云的“南北神枪”,可惜有个缺点,就是太信朋友——(顿了顿)
杨月波:(悠然地)咱们出来白相的,踩的是刀山搯的是油锅,太信任朋友,不见得能活得长命——
(胡铁海、段十爷都脸露不解之色)
第十场
时:白天
景:码头旁
人:段十爷、要人、船东、打手、围观者等
(大东货轮下水礼)
(人群汹涌)
(段十爷在船东与乡绅簇拥下,谈笑风生,数名手下在人群中及身侧左右暗中保护他。)
(段十爷与要人看爆竹点燃和舞狮)
(舞狮动作)
(爆竹点燃)
(爆竹啪啪的燃上去,炮仗红纸落地纷纷。)
(炮竹将燃至尽头)
(爆竹将燃至最后一根)
(炮竹燃至最后一根,波地爆出烟花)
让人以为炮竹最后一根是炸药,但却反高潮。
(众吃了一惊,哄笑,鼓掌)
(船东敦请段十爷主持下水礼)
(段以小斧斫彩带,彩带一斫不断,再斫,断,缎带绑着瓶子撞在货轮上,瓶碎裂,刚好割断系在板甲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