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7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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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正!”
侍卫们向着忽然敞开的卧室大门致以举剑礼,他们不会认为最高统帅是因为穷极无聊才向代班长官要去配剑,他们会说这是摄政王的魅力所在、这是统帅地意志之美!他们会把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诉所有的泰坦军人,摄政王不但检查了他们的配剑。还亲自修正那支不合格地兵刃!
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泰坦军人要时刻保持战具的整洁美观。若是再向内里引申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了泰坦军人的使命不能荒废、意志不能消沉!说明泰坦军人应时刻预备拔剑、时刻预备冲锋上阵!归结到一点,统帅以实际行动告诉他的军人,身为泰坦武装力量的一份子。应时刻备战!
战争!只要把话题引入战争这个概念,这样的统帅自然最为讨人喜欢。士兵们喜欢追随善打胜仗的将军,善打胜仗的将军喜欢善起战端的君主。奥斯卡看清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能轻易俘获数百万官兵的心!
军人需要战争。需要能为战争带来胜利的人。他出现了,带领军人投入战争,又带领军人获得胜利。试问,除了光明神,泰坦军人还会信奉哪位地上之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他们的信仰!可说到本质,泰坦军人崇信的还是战争!他们的统帅只是引领这种精神的符号,说得再确切一点就是一个实践战争的途径。
彼此利用。奥斯卡终于发现驾驭军人的奥秘。
他要被军人所利用,这无法避免。因为他要从旧势力的手中争得皇权,若是没有二十万兴致勃勃兵压首都的帝国军人,这场斗争他还干不干?若是没有潜伏在天鹅山对着都林虎视眈眈的安鲁骑兵集群,这个皇帝他还做不做?他知道,即使做了皇帝,若是不被军人继续利用,他的皇位也坐不长远。
他会利用军人,这是双方达成共识的潜在条件。因为军人要从方方面面获得荣誉、土地、金币、特权!这一切来自哪里?自然是战争!所以奥斯卡在这里绕了个圈子,问题还是回到事件的起点,他能发起战争,他能获得战争的胜利。有了这一切,追随他的军人才能完成对他的利用,由战争中获得满足和继续追随这位统帅的信念。
怕就怕欲望无极限。
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如何才能填满军人的欲望?在他的野心即将而尚未实现的时候,军人自然会成为他的助力,可世事无绝对,万一他输掉了一场战争,万一他失去了高级将领对他的信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找不到答案,他依赖军人,也对他的军人充满戒心。
午餐会按时举行,十五米长的餐桌上座无虚席,追随最高统帅的高级将领们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军姿,在摄政王殿下到场的时候,他们目不斜视、手不沾尘,随着传令官的呼喝整齐致敬。
“各位请座”
奥斯卡这样说着,他没有坐,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雨水。雨水连绵不绝,就像那些繁复冗杂的心事,摄政王皱着眉头。面上尽是愁云:
“今天几号?”
统帅没有就座,在场的将军哪个敢在椅子上放下屁股?他们凑了上来,与摄政王殿下保持三米之距。以示面前这位尊者地孤高和伟岸。
“我问你们呢!今天几号?”
将军们四下环顾,已对这个问题有些厌烦的军情处长万不得已才站了出来:
“报告元帅!今天是19号。您问了四遍!”
“哦啦!是吗?”奥斯卡有些错愕,但他还是继续下一个问题:
“有没有阿莱尼斯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那些闹事地家伙?汉密尔顿宫到底安不安全?”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虽然被扩展了一下,但中心思想始终没遍,丈夫惦念妻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最高统帅地反应还是令人有点难堪,这个问题他在一个上午就已问了七遍。
“殿下!据我推断,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不会遭遇任何危险,我甚至相信到了这个时间,陛下已经做出决断,您只要等着那份退位”
“闭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发出一声断喝!他以冷厉的目光扫过军情局长和在场的所有将军,餐厅内的泰坦将领突然屏住呼吸,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情感可以理解为他们对统帅的敬畏,不过更多地还是紧张和期待。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最终分出胜负的时刻!只要将退位诏书攥在手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最高统帅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窗外,院落里空无一人,偶尔有传令官穿越雨幕,泥泞的地面上便遗落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
“哦啦如果有消息这个时候总该到了呀”
耳闻统帅的呓语。将军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们的面孔显现出各式各样的笑容,笑容的背后无非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他的女皇妻子抱持怎样地态度,在皇位面前,情谊难全,只有残酷的争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阿莱尼斯的退让才能成就泰坦军人地伟业,不然军情处长的推断其实一点根据都没有,如果女皇陛下的退位诏书迟迟不到,阿莱尼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局就是为了她地皇朝服毒殉难。
不过当然,服毒不是女皇自己的意愿,总会有人代她完成这项使命,奥斯卡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担心。
帝国摄政王倚窗而立,他想笑,可笑容却扯动了酸疼的泪腺,窗外的雨帘渐渐模糊,雨中放晴,阴霾的天宇中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公主,她缓缓放低身体,最后仰入一席波西斯式靠枕。
教堂敲响正午时端的祷钟,雨声纷乱,钟声碎断。亮丽的少女风华绝代,她的婚纱白得耀眼,628颗珍珠和1234颗碎钻填补了单调的纯洁,这些珠宝在婚纱上绽放着柔且绚烂的光彩,移动中就像一座美仑美奂的皇宫,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的面孔,她的面孔美不盛收,他便死心塌地的为她戴上象征永怛的婚戒。
多少个夜晚,他在她的胴体上烙印吻痕:多少个白天,他为彼此的处境反复揣摩解决的途径。他和她有过爱恋、有过埋怨、有过甜蜜、有过悲切、有过如胶似漆的厮磨、有过疑神疑鬼的缺憾、有过风雨同舟的情谊、有过痛苦伤怀的决裂!
他和她有过一切,现在又算什么?
奥斯卡不清楚、不明白,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急促的蹄音打破单调的雨鸣,摄政王下榻的临时住所突然喧闹起来,脚步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在场的帝国军人摩拳擦掌,他们的欢喜溢于言表,他们的神情就像正待迎接神明诞生的节庆。
“报”
一个湿漉漉的人体被无数名官兵簇拥着冲进餐厅,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想象中的答案,他们都想亲眼目睹历史凝固的一瞬间。
“报告!”来自首都军部的通讯官死命平复心中翻涌的气血:“报告泰坦终身执政官、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转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加急公文”
“你刚说什么?”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把扯住通讯官的衣领。
“首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
“不对!是后面那个!”
军情局长气急败坏地打断传令官,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已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
卢卡斯一把抢过通讯官手里的“公文”他率先向着怔怔的统帅单膝跪地,室内的近卫军官兵立即奏响起一片跪伏的轰鸣!
“既然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自称殿下,那么我将荣幸地成为第一个称您陛下的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一眼满目激荡的军情局长,又看了看跪满身前的军人,他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掌,缓缓接过妻子送来的“公文”
既然大家都在等待见证历史变迁的那一刻,他就得当众宣读前任女皇的退位诏书,将历史推向新的起点。
奥斯卡小心拉扯着绑缚诏书卷轴的金丝线,可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突然攥紧妻子交付的答案。心灵在最初的激荡过后竟是一潭消沉失落的死水。他背转身,推开窗,雨声稍停、雨势稍缓:
“都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军人迷惑不解,但没人敢于抵触一位帝王的命令。
脚步声纷然四起,仿佛曲中人散,最后万籁俱寂。正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灵魂。
第三十六集第七章
大队的近卫军士兵由国道尽头走了过来,带着傲气、英气、寒气、霸气还有说不出的许多“气”他们在刺眼的日光中行军,发出一阵绵长的、不间断的“哗、哗、哗”的声音。
赶来围观的乡下人都赤着上身,这些没见过市面的泥腿子习惯用看待白痴的眼光打量士兵身上的铠甲,只有一些有见识的人才会给战士们送上一些清水。不过通常情况下战士们不会领情,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没有人会为了一杯水而停下来!不过当然以任何形式耽搁行军,代价是十个鞭子、为近卫军除名、永不续用。
这支队伍走了一整夜,由北向南,壮似一刻不停。到了中午,被烈日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近卫军官兵终于得到原地休整的命令。
不管是谁发布了这项命令,都该为这个人欢呼一声万岁!就在国道两侧,整团整师甚至整军的泰坦战士纷纷席地而坐。他们打开被太阳烫得温热的水囊,猛灌水,然后再啃几口干硬的荠麦面包,这就是午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军官那里才会摆上一桌肉肠和红酒。
“快看哪!”
一名眼尖的高个子士官突然指着国道北向的路面叫嚷起来,似乎是欢呼,热烈的欢呼!犹远及近!
难道是那位最高统帅?难道是那位带领着千千万万的泰坦战士夺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大英雄王?
赖倒在地的近卫军官兵就像突然发现异状地兔子一样直起上身、树起耳朵、瞪大眼睛!由北向南,战士们的人群纷纷起立,他们向着北方极目眺望。一大股烟尘正由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近卫军官兵开始蓄力,他们绽开笑脸,准备好能够振起巨响的盾牌和刀兵!等啊!望啊!盼啊!欢呼声竟然逐渐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吗?
笑脸上簇起眉头。欢腾地情绪罩上愁云,就在战士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水仙骑士终于疾驰而来!为首的数名军官高擎着避让旗和骑兵指令旗,然后才是一大片红虎的飘带旗。
有人叫喊:
“是红毛老虎是红毛老虎”
军人的阵营中间陆续传来一大片埋天怨地的声音,守侯在路旁地近卫军官兵纷纷背转身,他们倒不是讨厌红虎骑兵,而是害怕马蹄子制造的烟尘污染了手里的面包和泰坦式硬面煎饼。
泰坦近卫军第八军区司令长官西尔维奥。伯里科中将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遮阳棚里。他已经诅咒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要说!这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制订的计划?这个时候他不该呆在帝国内陆,而是在大山之中的古堡里乘凉,身边还要有个波西斯女奴给他捶腿!看看身边,他现在有什么?一份发酸的红菜汤、一个瞎了眼的传令官、一个爱唠叨又爱打赌的通讯官这可真是见鬼!
“马克西姆!我说马克西姆把你地臭脚放到靴子里!我以第八军区司令长官的名义命令你!”
从前的哨兵瞎了眼,他在地上摸索半天也找不到自己地靴子,最后只得无奈地朝他的军区司令摊了摊手,意思大概是,“怎么样,您看着办”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西尔维奥猛地站了起来,他朝凉棚外面喝了一句:
“詹姆士!詹姆士你这狗娘养的!给我死到这儿来!”
詹姆士来了。带着一身尘土,他刚从马背上滚下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报告!我死回来了!还有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给您地命令!”
“加布里约翰特加布里约翰特”屠夫西尔维奥反复咀嚼嘴里的名字:“别跟我提起这个人!咱们就是上他的当、吃了他的亏!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在七月天跑来都林!”
詹姆士翻了个白眼。他凑到司令长官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西尔维奥认真听着,然后突然瞪大眼睛!这位屠夫晃动着微微发福的身体,他捅了捅昏昏欲睡的马克西姆:
“快!快把靴子穿上!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他真的要来了!国道两侧的近卫军官兵已经被骗了好几次。期间有军情局的人马、有总参谋部的信使、有贵族打扮的劳军慰问团,还有一群不知打哪钻出来的教士,都不是他!但他到底是真的要来了!
兵器敲打盾牌的轰鸣越来越烈,他骑着一匹黝黑的巨兽,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蓝色麻布军衣,后背和前胸已经被汗水濡湿一大片,拥有这种形象的人不该是一位注定要做皇帝的伟大统帅,而是某个赶集的伙夫或是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