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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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提个问题吗?也许有些冒失!”
老修士敞开手,“请便”
“光明神光明神真的是一个人?”奥斯卡抓了抓头,他不知道这样说是否贴切。
老人把手掌放在心口,“无论光明神是神还是人,枭馘隐修会的说法是神性存于一心!”
奥斯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人可成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修士笑呵呵地打量着年轻的野心家,他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十足十的野心家。“奉劝你一句,即使人能成神,你也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花心思!除非你想见到他!”
“他?他是谁?”
贡革斯指了指天花板,寓意不言自明。
“最后一件事!”老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到底想不想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瞻仰一下!机会难得,即使是枭馘隐修会——除了我再也没人有这个权利!”
“什么?你说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和一个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打交道。
“我是说光明神!”老修士在提到神明的名讳时便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他就葬在峰顶的一处洞窟里,隐修会的前辈在此地探索了数个世纪之后才勘破殉道福音中的玄机,我们找到了光明神的墓葬,我们还”
“等等!您等等”泰坦摄政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即使他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在已知的神教世界里听闻这样的事情还是令他感到心惊肉跳。
“您是说光明神光明神真的真的”
“死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奥斯卡一边艰难地吞咽口水一边上下动作僵直的脖颈。
“理论上来说光神明的确死了!”
“现实现实上呢?”泰坦摄政王一边发问一边在胸口疯狂地划,着十字手势。
“现实上”神明的第一使徒还是把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所谓的神性存于一心就是这个道理,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人性与神性的统一!”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怔怔地呆立半晌,他的身躯突然一颤,面对这位容貌普通体格瘦弱的老修士,他虔诚地向对方单膝跪地:
“第十六代安鲁家长——,“祈求神明降赐福音,并请神教第一使徒贡革斯为经义传承主持巴别索斯派的弥撒仪式!”
老修士把突然打算皈依的泰坦摄政王扶了起来:
“傻孩子!你是神选战士,是安鲁和莫瑞塞特的嫡系传人,不管你认为自己是什么,至少是在这里、至少是在神明心里,你一直都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站在那里,他的身躯像镀过一层耀眼的金漆。
神明的第一使徒似乎还有话要说,因为老人已经亲密地揽住这个年轻人的脖子:
“喂!你到底去不去?他就葬在一座巨大的迷宫里头,不是我瞎说,那里面好玩儿得紧嘞”
泰坦摄政王到底还是没去。
奥斯卡认为,他的心灵并不十分成熟,也没达到神性一统的高度,在这个时候“去见光明神”说实在话,这件事听上去就有点无稽!
第三十五集第七章
都林城——想来已在文人笔下描述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能够尽得这个城市的神髓,也没有一次能够客观详实地刻画这座城市的全貌。都林城大,乱,杂。风景四时不同,只有一样的人山人海。
今年四月,湿润温暖的海洋季风提前突破阿卑西斯山的封锁,在月底光临神圣泰坦的首都。清早出门,人们惊奇地发现,花坛中五月花已经盛开了。有红色、粉色、白色,映着朝阳、吐着露珠,都林城又一次变成五月花的世界——许多文学作品都曾描绘过这个画面,可见帝国首都已经没有足以令人津津乐道的好景致了。
肯辛特宫后殿起居区域外的皇家园林正在进行翻修施工,无数园丁在巨大的草坪和人造景观中往返奔走,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我们得说,除了皇家园林的格调和景致,都林城的美还达不到风韵典雅气质悠然的高度。
肯辛特宫的园丁由一位精于此道的艺术家统筹指挥在西大陆,能设计出占地百亩的皇家园林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各国王室的礼遇和追捧。
为了缩减开支,阿莱尼斯女皇陛下反复叮嘱设计师,不要过多地动用珍稀植物和名贵树种,女皇陛下要的是那种能让一家人坐下来野餐或是舒舒服服晒太阳的自然风景,而不是一个挂着皇宫牌照的植物园。
大概是在心理和政途上经历连番巨变之后,帝国女皇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已经脱尽浮躁虚华的心性,她变得讲求实效。讲求简朴。
特别是在第二次卫国战争落下帷幕之后,除了庆祝胜利的晚会,汉密尔顿宫再也没有举行过往常那种盛大地宫廷宴会。包括吃穿住用等等方面,女皇陛下始终保持身为公主时的标准尽管一位泰坦公主的日常用度在外人看来已经十分可观。但与皇帝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位数。
用节省下来地这一位数,阿莱尼斯终于可以做一些她一直想做但没机会、没时间做的事情。比方说装修一间小房子,修整一处花园。
女皇陛下亲自参与设计,还向设计师和室内装潢师提供总体布局方案如果说泰坦女皇有什么个人嗜好,那么装修和造景就是她地最爱了。
通常。女皇陛下会邀请安鲁主母和意利亚公主一同陪她散步,至少是在外人看来,三位王妻殿下相处得十分和睦,尽管阿莱尼斯和萨沙伊仍有拌嘴的时候,但也只是一些玩笑话,无伤大雅。
最大的难题自然是泰坦摄政王的异族夫人,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根本本愿意和另外的三位王妻打交道,令人更为困惑地是,她对待“世仇”、也就是安鲁主母的态度要比对待帝国女皇和意利亚公主好得多!
也许在她眼里,只有萨沙伊真正算得上是她丈夫的女人。而另外那两位只是必要的陪衬。
负伤之后的阿赫拉伊娜王妻殿下卧床已有半个多月,外科专家成功保住了她的性命,现在只是等待伤口愈合。
最近一段时间。探望过阿赫拉伊娜的有限几个人都感觉到她的变化,如果说从前的波西斯公主只是冷淡,那么现在的她对所有人都有敌意了!并且与之前地好感成正比,现在的阿赫拉伊娜极度厌恶安鲁主母——见了萨沙伊就闭上眼睛不说话。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从前的小小姐做过哪些离谱地事情,萨沙伊本质是好的,遇事总有自己的原则,当她厌倦了阿赫拉伊娜对自己的冷漠和敌视之后,她就正式告诉对方:
“即使你已不再把我当作朋友,但我还是认为你是我地朋友,这就是我的底限!”
阿赫拉伊娜没说什么,安鲁主母就悻悻然地告辞了。
这是上个礼拜的事情,萨沙从那次“自言自语”之后就再也没有探望过伊娜,直到今天上午——安鲁主母带着一马车的波西斯厨师,早早就从天鹅山赶来城里,她亲自在早市上采购了一些新鲜的水果菜蔬和牛羊肉,然后才领着她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肯辛特宫。
若在平常,肯辛特宫的常规驻防力量只有一个红虎骑士组成的骑兵中队,宫殿内层的护卫工作则由清一色的圣骑士小队担负。但在阿赫拉伊娜王妻殿下遭遇伏击之后,由远在南方的最高统帅直接下达命令,红虎向肯辛特宫追加了一个整编骑兵团,这使这座占地面积本就不大的宫殿更显拥挤,再加上园丁、装修师傅、新来的波西斯厨师班一个好端端的皇室寝宫变成了跳蚤市场,逼得女皇陛下只得搬进苏冯泰尔斯堡,留下卧床不起的阿赫拉伊娜一个人。
安鲁主母来得正是时候,那次伏击事件令摩加迪沙公主的护卫骑士和侍从人员全部罹难,没有了厨师和熟悉波西斯公主饮食起居的仆人,阿赫拉伊娜即使逃过一劫也面临着生活不能自理的尴尬局面。
当一桌丰盛的波西斯式宫廷菜品摆到阿赫拉伊娜的面前时,说真的,她很想哭!但不能当着萨沙伊的面,所以异族公主就强自咽下口水,对向往已久的民族美食摆出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
萨沙伊自然知道阿赫拉伊娜是个极端要强的女子,不管是在男人还是女人面前,阿赫拉伊娜从不服输!幸亏安鲁主母还保留着早年时的调皮心性,就像搞恶作剧一样,她把阿莱尼斯和炮兵将军全都邀请过来,当着伊娜的面扫荡餐盘里的波西斯美食,还一边吃一边品头论足。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阿赫拉伊娜突然指着泰坦女皇的鼻子叫嚷起来:
“那是我的羊奶酸乳璐蛋糕,把它放下!”
阿莱尼斯俏皮地眨着眼,她只是用手指头蘸了一下蛋糕上地羊奶乳璐脆皮而已:
“伊娜!这是你的?可你又不吃!”
波西斯公主异常懊恼地别开头。可没过两秒钟她就沮丧地皱起眉头:
“好吧好吧!随你们的便吧!我投降了,投降啦!快把蛋糕给我!”
在场地人全都笑了起来,其中塔里是男人。他自然不适合喂食女人这项工作,而泰坦女皇也不会屈就自己去服侍一个异族女子。剩下的只有萨沙伊、安鲁主母!
安鲁主母捧着餐盘在床边坐好,她扶正阿赫拉伊娜地头,然后用小汤匙把羊奶酸乳璐蛋糕一口一口地喂给阿赫拉伊娜。
刚吃了一半,波西斯公主突然抓住萨沙的手:
“谢谢但我不善于表达”
安鲁主母十分大度地摇了摇头,“不客气但我不太喜欢你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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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娜和萨沙一块儿笑了起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尽释前嫌吧?不过也仅仅是“也许”而已。
阿赫拉伊娜似乎有话要对安鲁主母说,她看了看炮兵将军和泰坦女皇,欲言又止。
塔里知机地起身告辞,他说要去厨房再取一些烤羊肉;阿莱尼斯本来可以不用回避,但泰坦女皇不会做杀风景的事,她随便找个理由出门去了。
等到室内只剩下波西斯公主和安鲁主母,阿赫拉伊娜这才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萨沙自然有些惊奇,因为前几天医师还说公主地伤体在短期内仍然无法恢复行动。
“看来我运气不坏!是不是?”
安鲁主母给阿赫拉伊娜的卧室换上早上采摘的鲜花,她没有接话。
因为她能听出话中有股强烈的讽刺的气味。
“你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呢?我是说所有那些事情!”萨沙伊终于说出心中所想,她能理解阿赫拉伊娜对遇伏事件的态度,但她琢磨不出想要杀害泰坦摄政王第三王妻的人会从事件中获得什么好处。
“你有去现场看过吗?”阿赫拉伊娜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事发现场?”萨沙摇了摇头。“早上进城的时候的确经过那里,想必是近卫军还有军情部门已经把现场清理干净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你就错过了最重要地证据!”
萨沙又摇了摇头,“我在事发后曾找军情局长蒂沃利。哈德雷将军谈过一次。他说现场什么证据也没有!”
“那是他在胡说”阿赫拉伊娜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他是军情局长,在首都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丈夫迟早都会在他身上找责任,而他要想置身事外,自然不会告诉你事发始末!”
“为什么?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安鲁主母瞪着眼睛,她不相信帝国军情局长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波西斯公主露出回忆地神情,那个恐怖的场景令她感到头皮发麻!
“你上过战场吗?”
曾经的小小姐点了点头,她在少年时代也遭遇过类似这种实力对比悬殊的伏击作战。
“那就是了!”阿赫拉伊娜吐出一口悠长地气息,“先是斥候离奇失踪,然后就是陷阱和绊马绳,紧接着就是一轮弩箭的无差别覆盖攻击,再然后是狙击手的点射,还有连着锁链的飞斧,最后”
波西斯公主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安鲁主母,“我在第一轮攻击中就中箭了,等到飞斧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随行骑士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还能坐在马上!要不是保尔反应神速,我的尸首会比刺猬还要难看!这一切我是说由发动攻击开始,这一系列场景你是不是异常熟悉呢?你总会听说过吧?”
萨沙紧紧咬着下唇,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赫拉伊娜盯着安鲁主母看了一会儿,她突然放弃似地摆了摆手:
“算啦!说这些干什么?你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像是要说明这样事情一样,波西斯公主稍稍顿了顿,她刻意压低声音:“萨沙!你听说了吗?奥斯卡把那位女伯爵留在身边,还给她要来一个出生没多久的男孩子!”
安鲁主母有些恼火地瞪了一眼阿赫拉伊娜,这个女人伤还没好利索就故态萌发。听听她的话!萨沙知道对方可不是关心自己,而是存心挑惹是非!大有“我不下床咱们谁都不好过”地架势!如果说阿赫拉伊娜有一点让人极为厌烦,那么就是她的惺惺作态和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