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6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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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南方军的战场动作严格遵照军部决策机关和最高统帅奥斯涅安鲁”
“别提那个臭小子!”鲁宾元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尤金将军立刻闭上嘴,就像他的参谋长说的那样。老元帅地心情坏得出奇。
就在南方军官集体被尴尬和不甘搞得有些气馁的时候,炮声忽然响了起来!沉闷的轰鸣就像一阵连续不停地惊雷,呼啸的炮弹似乎就在帐幕外面腾空而起。带着撕开空气地裂音和尖声厉啸,一直冲进云天。
落往远方的小城!
“出去看看!”近卫军总参谋长坐不住了,他率先走出向北开着的帐门。
充作帐幕卷帘门的厚重布匹被守门的卫兵掀到两边,南方军将校跟随面目阴沉地鲁宾元帅走向面朝战场的一侧营区。站在矗立于高地顶端的旗杆下面,索卡拉齐亚城和绵延十几公里的战场一览无余。
泰坦穹苍下,聚集在四面战场上的帝国战士排成了千余座方阵。骑兵阵营往返奔驰、步兵阵营藏于其间,战鼓和旗手组成的队列堪比一个方面军!
迎着初生的朝阳,向东、向南、向西、向北,围绕着侵略者占据的战场中心地带,所有的泰坦军人都在做着向心运动,连绵不断的欢呼声响彻云天,先是东边地战士敲响盾牌之类的军械,然后是北边的战士在马背上唱响军歌,紧接是西边地战士发生声声万岁的呐喊,最后是南边的战士!我们只能看到来自南方的战士在嘴里絮叨着什么。奈何惊天动地地炮击阻隔了一切声音。
炮阵就在索卡拉齐亚城下,刚刚完成整编的近卫军炮兵第一师部署在锋线右翼,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三个炮兵连部署在锋线左翼。火炮制造了浓雾一般的硝烟和剧烈的爆炸光焰,围绕侵略者在索卡拉齐亚城的矮墙上修筑的箭堡和垛口,吞噬一切的烈火和弹幕的炙烈光影带走了一切。
就在炮兵阵地后面,南方军排开了冲车和十几辆楼车组成的第一攻击集群。泰坦战士的钢铁铠甲就在这些庞然大物附近闪耀着海洋一般的光彩!只要浮云一动、阳光陡然猛烈,钢铁海洋便发散出金属的特有光闪。刀剑、盾牌、长矛、刺枪,所有的凶器都在这片令人难以直视的光彩激流中涌动,战士的身影完全消失,只有泛着蔚蓝的大地、只有蒸腾着浓黑的铠甲丛林。
“恩”鲁宾元帅难得地点了点头,若是说到冲锋陷阵,无论是战役中的哪支部队都无可指摘。
达答拉斯将军稍稍靠向身后,一名知机的通讯官立即对他耳语几句。南方军的参谋长向军群司令官示以眼色,然后便悄悄退到所有人的后面。
鲁宾元帅早已留意到正待偷摸落跑的达答拉斯,老人朝从前的小秘书使劲儿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快去告诉咱们的最高统帅,就说一个口齿不清的老头子赖在尤金将军的指挥部里发神经!”
达答拉斯停下脚步,他只得苦笑以对:
“校长这里也是奥斯涅摄政王殿下的临时指挥部,殿下人已到了帐外。”
鲁宾刚刚培养起来的好心情瞬息跌入谷底,他瞪起眼睛,“那你还在等什么?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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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答拉斯领命而去,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他的无奈。
和事先的分析差不多,泰坦近卫军的最高统帅选择南线战场做他的战地指挥部是必然的举措。就战役整体而言,南方军给敌人的打击力度和他的战事进度恰成反比,在四方阵营中间,南方战士因由维耶罗那血战产生的仇怨尽数发泄在正对面的法兰人身上,可包围圈中的法兰王国军依然拥有二十至二十五个军的完整建制,面对南方军的强攻,法兰人守得异常艰辛,可也守得稳如磐石。
与几成一盘散沙的利比里斯人比起来,威典王国军在最初的突围作战中的表现仍要称为可圈可点,但以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元帅为核心的西方集团军群没有给威典人留下逃出生天的机会。强大的水仙骑士团在进一步巩固了西方集团军群的阵地之后,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原地驻防,而是化整为零,借由夜色掩护,在围歼战打响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四处出击,杀得威典王国军不得不全面收缩阵营,无奈之下只得与法兰集群和利比里斯集群合兵一处,共同面对全员被围的绝望局面。
这样一来,在包围圈核心。势力最为壮大的法兰集群占据了以索卡拉齐亚城为中心地南部阵线,不到十五万人的威典集群和可有可无的利比里斯集群负责余下地三个方向。这种战场态势对威典人和利比里斯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奈何急于逃窜地荷茵兰集群过早地退出了这场战争。威典和利比里斯遭遇的苦楚只得往自家人的肚子里咽。
应该说,直到此时此刻。也就是教历802年8月28日,在布置了最后一次总攻的出击位置之前,泰坦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才真正彻底地全面地完善了他们对敌人的包围圈。
从始至终,抛去只与胜利一线之隔地荷茵兰人,法兰和威典王国军从没放弃过突围作战!就连怎么看怎么碍眼的利比里斯王国军也朝守在锋线上的泰坦军人丢过石头。可见战事一直是在焦炙和反复争夺中向前发展。
按照鲁宾元帅对这场歼灭战的理解,大的决策固然是以逼使敌军无条件投降为战略目的,可追寻这一终极目标的手段和态度不该像他的小学生那样拖泥带水不紧不慢!
战役已进行到最后阶段,现在我们可以看出,就整体而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的幕僚们选择了一种稳步推进、阶段发展的消耗战法,这种战法保证了敌人地大部集中、保证了包围网络的逐步完善,但在另一个方面,鲁宾元帅的坏脾气主要来源于近卫军对自身资源地不合理浪费,这种浪费的代价是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被用来修筑隔离沟、填充粮草、无限制地扩大补充兵和预备役。若是按近卫军总参谋长自己的战术进行安排,投入可以缩减到最小,而最后地战果将会完全一致。两相比较之下,他的小奥斯卡就显得很不成熟,甚至有些讨厌!
和一位老元帅的驾临是两码事,最高统帅的到来不但让漫山遍野的泰坦战士纷纷跪伏于地。还让声声万岁的壮烈欢呼在整个穹苍之间回荡不绝!
帝国的现实主宰者穿戴一身戎装,披挂着许久都未上身的野战装备,他策着魔兽一般高大的黑色战马,在皇室神牌和安鲁神牌的拱卫当中,像历史上所有那些伟大的统帅一样,缓缓地踱进战区,用轻微摆动的手臂和微微牵起笑意的亲切面孔迎向他的信徒、他的骑士、他的军人和他的臣民。在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位帝王,军人的帝王!一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人统帅。
走出人海、走进将校军官们齐聚一堂的高地空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所有的军官都在黑色魔兽前进的道路两侧单膝跪倒、立剑于地,当最高统帅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就低下从未垂落的头颅,用无声的敬礼恭迎王者的驾临。
比之普通士兵展现的那种朴素的、浓烈的、难以抑制的豪情,泰坦军官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欢迎仪式是宁静的,人们只是无声无息地跪在王的脚边,即不欢呼,也不与王打招呼,他们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一个概念:在这里,在他们置身的天地之间,只能有最高统帅一个人的声音!
奥斯卡轻轻打着马,经过肃静的军官阵营,他的微笑仍挂在脸上,道路两侧鸦雀无声,可仔细看看这些跪伏在地的军官!他们的面孔和神情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冷静!他们或是目光炯炯,或是狂热激奋!每个人都紧紧抿着嘴唇,用沉默来遏制心声,可他们在巍然不动中孕育着的肢体语言却异常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念:
面对统帅!举剑向天!欢呼!欢呼!再欢呼!用最炙烈最雄壮的欢呼告诉天顶的神明,他们的统帅当封世界之王、人间天主!他们的统帅就是照耀泰坦大地的太阳!宇宙和世间万物的中心!
在营帐门前跳下马,没有理会同样跪在自己脚边的达答拉斯,奥斯卡随随便便地把雷束尔的缰绳丢给了一名赶到近前的圣骑士。
在无声中,最高统帅四下打量一番,他似乎对现场的气氛不是十分满意,于是他就扶起了一名跪在人群里的军官。
不凑巧!这位军官是所有在场的军官里面军衔最小的一个!
“少尉你想说点什么吗?”
奥斯卡笑呵呵地打量着对方,这个面相青涩地小家伙显然是刚刚从军校毕业,摄政王殿下还看得出。对方是一个体面的贵族子弟,就像许多为了信仰和荣誉感参军入伍的小伙子一个样。
“元帅元帅”在军中刚刚度过成年礼地近卫军少尉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光明神可怜见!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他竟当着在场的所有将校和最高统帅地面泪流满面。
奥斯卡和身边的一干高级军官面面相觑,对面这个小家伙是怎么了?
“万岁祖国万岁近卫军近卫军万岁统帅统帅万岁!万万岁!”
等到小小的近卫军少尉艰难地表达了他对满面涕泪的观感。奥斯卡就和周围的军官大声笑了起来。
最高统帅拍了拍小军官地肩膀,“路还长着呢小家伙”
摄政王殿下被众多军官和护卫簇拥着。他在走进指挥大帐之后还不忘回头看了看那个情感丰富的少尉军官,奥斯卡想到自己在那个年纪时的样子,他不是那么爱哭,但面相是一样的年轻、青涩!那是一段如火如歌、如诗如画的岁月,对于现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说。那时的心境再也不会有了。
鲁宾元帅还是接受了最高统帅的拥抱,他被那个冲动的小伙子抱得太紧了,等到奥斯卡放开他的时候,老元帅发出一阵凶猛地咳嗽!连续不断的战事和艰苦卓绝的荒原行军完全破坏了老人地健康,鲁宾在靠大把的药物和惊人的毅力坚持主持世界上最残酷最伤脑筋的工作。
“我地老爷爷!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这是奥斯卡的开场白。
“是啊!感谢光明神!看来我要比你这个傻小子还长命!”这是鲁宾元帅的答复。
奥斯卡皱起眉头,是他听错了吗?他以为自己的老师会像那个涕流满面的小男孩儿一样扑到他怀里,再亲他的面孔。
“这是怎么了?这里有人惹您生气了吗?”奥斯卡扫视了一遍在场的南方军官,包括南方军的司令员和参谋长在内,所有人都像见到鬼一样躲开了最高统帅向他们发来的探询的目光。
“不关他们的事”鲁宾边说边指了指眼前的战场,“看看你干的好事!”
奥斯卡的视线落在战场上:南方战士排开了气势恢弘的进攻阵势。
塔里的纳索夫两位将军的身影在硝烟弥漫的炮兵阵地上若隐若现!似乎这个势头还算凑活呀?奥斯卡一点也看不出鲁宾元帅会把脾气发在何处。
“看不出来?”
奥斯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瞪大无辜的眼睛。
“真的看不出来?”
奥斯卡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他和老师久别重逢的喜悦心情已经跌进谷底。虽然他在内心深处抱怨着老人的固执性格,可鲁宾一向如此,奥斯卡只能责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通常情况下,只要遇到有人犯错误。作为导师的鲁宾校长可不会顾忌场合,他会在第一时间义正词严地纠正这个错误!即使对面站着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只要这个人做过老人的门徒,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小子!你错了!”
“咱们别兜圈子了!”老人对门徒的迟钝彻底失望,他指了指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城:
“你有没有想过法兰王国军要是联合威典王国军拒不投降的话,你该怎么办?”
附近的军官都在看着,奥斯卡尴尬地抓了抓头,他已经是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但他的导师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哦啦我觉得哦不!是军部参谋部和作战部的同僚们一致认为,并不存在您所说的这种可能!”奥斯卡说出心里话,也是大实话,在历次突围作战都被近卫军以雷霆之威粉碎之后,彻底陷入重重围困的法兰王国军和威典王国军没有任何理由继续坚持作战,在丧尽颜面的战败和协议投降之间作出选择应该不难。
“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鲁宾元帅斩钉截铁地下了断语,“要不是你选地那位总参代长官还有点帝国军人的风范和气节,我早就把他降到列兵去锻炼!看看你的幕僚都给你出了些什么主意?而你也不动脑子仔细想想!”
在场地军官都被老元帅的直言快语吓了一跳。他们着实为最高统帅捏了一把汗,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并不打算据理力争,他只是傻呵呵地笑着。用讨好地眼色打量自己最为尊敬的导师和长辈。
鲁宾元帅的脾气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