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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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喊!
“克利斯”
克利斯齐胸以下都被压在大山一样的辎重马车下面,他那欢快的笑容被断骨刺入胸肺的剧痛取代了!他张口吐着血,发出断断续续地粗喘,眼睛在左右顾盼,直到战友抓牢他的手,他才发出轻声呼唤:
“去去看看去看看我的妻子我的女儿”
“闭嘴!别说话!”维尔辛赫恼恨极了、慌乱极了!
“你们!你们!还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该死的东西搬起来啊!快把它搬起来啊!”
被突发状况惊呆了的士兵们这才醒转过来,辎重队全员都有了,无数双手拖举着倒伏的马车,只是一声呐喊,沉重的车体立即离开地面!
也顾不上满车的战具物资,近卫军战士们干脆就把辆完全折断了车辕的辎重车放倒在泥沟的另一边。
维尔辛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看清了!克利斯的双腿被压成古怪恐怖的反关节形态,在他腰部以下的草地上洒满了从断骨处迸射而出的鲜血。
“朋友!兄弟!挺住挺住!我带你去看军医官!我这就带你去看军医官”
克利斯大瞪着眼,望着天!其实他的血液已经冲进脑海,眼前红黑一片。
“项链神牌神牌项链”
“项链?”维尔辛赫看到了战友身上唯一一条项链:“我已经把项链拿在手里了!”
克利斯开始倒气,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追究神明的戏码,到了该结束的时候,神明自然会降下帷幔,就像现在这般。
“神牌神牌是多姆尼斯上尉的传家宝!把它把它送到博德加省首府帕尔玛利亚乔伊!普帕卡上校!哈森齐中校还有虎克!大家大家都在等着它”
“一定送到!我发誓”维尔辛赫并不清楚自己还能说什么、还会说什么,他眼睁睁地看着克利斯在他的怀抱里剧烈地抽搐、大口大口地呕血,然后痉挛持续了一分钟,克利斯的身体突然塌了下去,一动不动。
维尔辛赫站了起来,他在手上勾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神牌随着这名泰坦战士的脉搏轻轻抖动,就像被赋予了生命。
第二次卫国战争最著名的英雄就这样带着无数的遗憾离开了,被一辆满载的辎重马车夺去生命。我们说过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普普通通地来、平平凡凡地走。如果非要说他的经历是多么富有传奇色彩,那也只是神明的玩笑,开过就算!
有的——只是泰坦军人的浩然之气,于穹苍下点燃永昼的火焰。
第三十二集第五章
从都林出发,经过西贝格堡,穿越一段黑森林,要走两天才能抵达马里亚德佳渡口。渡口阻击战的硝烟已经熄灭了,只能从大火烧成数段的栈桥和残破的战壕凭吊那场惨烈的血战。
由马里亚德佳坐上渡船,至多二十几分钟就可以抵达对岸。船在河道中穿行,摆渡的老船工尽量使平底渡船驶得四平八稳。遇到首都来的人,老船工的言语透出几分腼腆,只要提到数日前的那场大战,他就开始旁若无人的吹胡子瞪眼!
“大炮把河面整个翻了过来,荷茵兰鬼子兵整团整团地倒在炮火里面!”
老船工是这样说的,凭吊战场的人只能用想象力去猜测当时的情景。
激流穿空、战鼓喧腾!炮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可现在,肖伯河淡定如常,黑森林送来了北方的秋风,在晨雾里面,风光依旧、涛声依然。
离开河套平原地区,要走上一夜才能抵达近卫军最高统帅坐镇的战地指挥部。穿行战场要通过无数道哨卡,特别是在接近指挥部门的地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在那座孤零零的小镇四周,几条宽近数米的壕沟彻底阻断了出入小镇的地上通道,若是让行家看上一眼,壕沟里还隐没着箭堡和藏兵洞,样子就像猛兽的巢穴。
“前天夜里!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支不名国籍的特种战士分队从铁桶一样的包围圈里偷溜出来,一直摸到摄政王殿下的寝室”
面对一名侃侃而谈地战地引导官,《青年近卫军》的大主编不停地记着笔记。
“当时摄政王殿下还穿着睡衣。可他的刀还在手边——杀了三个人!镇里地警钟响成一片,战斗持续半个小时!潜入最高指挥部的敌方作战人员都被揪了出来,他们死了四十多个人。重伤两个!”
“然后呢?”法利莫瓦特上校像往常那样叼住羽毛笔。
“然后?”战地引导官无奈地摊开手,“夜袭事件发生以后。摄政王殿下没有表态,倒是作战部部长拉里勃兰将军大发雷霆,所有地一线部队指挥官都被示以一个军内警告处分,连水仙骑士团的几位控军大员也不例外。”
“最高指挥部的驻地就变成现在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对不对?”
“没错!”战地引导官点了点头,“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使我们就要赢得最终胜利,可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特别是最高统帅的安全!”
“可是”法利莫瓦特上校打量着自己地采访笔记,“一支钻出包围圈的特种战士小队,在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穿越整个战场,钻进万军守护中的我军最高指挥部,这是不是离谱了一点?”
“离谱?”战地引导官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汹,师的克利斯中尉被一辆坏在路边的辎重马车砸死了!这才叫离谱!”
莫瓦特上校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我也听说了这件事”
战地引导官不说话了,专注地驾着敞蓬马车,隔了好半晌他才向首都来的大主编摆出一副活见鬼的嘴脸:
“您知道吗?很多人都以为战场上的事情就是一刀一剑那么简单,牺牲和活命比的就是运气!但不是这样!就拿克利斯中尉来说。他地军功战绩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他只是为了帮助一支辎重车队摆脱困境,结果呢?为了一辆坏在路边的马车赔上性命!大家都为他感到惋惜。可鲜少有注意到他的精神!”
“他地精神?”
“没错!”战地引导官郑重地点了点头。“近卫军精神!泰坦军人的精神!”
“接着说!”大主编运笔如飞。
战地引导官指了指道路左近行色匆匆的帝国军人,赶路的人有普通一兵。也有骑着高头大马地将军:
“看看他们!他们拥有的精神并不只是无所畏惧地牺牲,当一辆辎重马车坏在路边,当战友兄弟陷入困境我敢打赌。十个泰坦军人里面有九个会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剩下的那个一定是刚刚从军校毕业的贵族军官。”
“总结一下,说重点!”法利莫瓦特上校又翻了翻前前后后的采访笔记,还是稍显凌乱。
“您还不明白吗?”驾车的战地引导官有点不耐烦,“精神我的朋友!近卫军的精神!泰坦军人的精神!这种精神并不局限在面对战争面对敌人的时候,这种精神还体现为所有可以称为高尚的情操!这种精神包容一切美德、含盖一切品质!”
“好的!就这样!”青年近卫军的大主编心满意足地落下句点。
“等等!容我再说两句!”战地引导官还是觉得不太过瘾,“有机会的话您该去探访一下克利斯中尉的事迹,到最后你就会发现,他若是不去帮助遇到麻烦的辎重兵,按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说法,现在他已是一位拥有一大块领地的世袭爵士,正在回家的路上!可他偏偏拥有一名优秀的近卫军战士所能拥有的一切优秀品质,所以他死了!这能怪谁?”
还嫌说得不够透彻,驾车的战地引导官又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
“光明神!大家伙儿在听到克利斯中尉的死讯时都用最肮脏的字眼问候神明!光明神一定是瞎了眼,竟然用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手法害死了心眼那么好的人!”
法利莫瓦特上校停下笔,问候神明的字眼可不能出现在他的刊物里面。
“这次恐怕不行”大主编冲引领他走进战区的近卫军军官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探询克利斯中尉的事迹只能留待以后了,这次地报道计划是军部宣传局批示过的。我不能擅自更改”
莫瓦特上校收拾好了采访笔记,他边说边向身边的助手转过头:
“怎么样啦?”
青年近卫军杂志社地首席画师递过了他的素描本,法利莫瓦特打量着画本上地人像。嘴里发出一声赞叹!
“就把它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战地引导官在一栋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前停下马车,他欣喜地接过了自己的画像。“多谢!祝你们好运!”
莫瓦特上校和他的助手跳下马车,又从行李架上取下两个不大不小的行军袋,与护送他们地战地引导官互致敬礼,双方就此告别。
眼前这栋颇具规模的贵族别墅就是近卫军最高统帅的战地指挥部。大门向南开,为了方便出入。拱形的门廊和雕花的铁艺大门都被拆掉了,就靠在别墅的院墙上。也许时间还早,除了一队守卫街垒工事的圣骑士,院落里面空空如也,偶尔才会有抱着文件的参谋模样的军人匆匆走过甬道,一眨眼就在连接别墅的几个角门里消失不见。
交验了军人证件和首都军部宣传局派发地战地通行证,法利莫瓦特上校和他的助手被领进别墅大门旁边的一顶行军帐幕,引路地圣骑士面对书桌后面的高背靠椅立正战好,但一直不张嘴。莫瓦特上校留神聆听,帐幕里流转着轻微的鼾声。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一定是圣骑士的长官在打瞌睡!
也许是感受到了投注在自己身上地视线,巴西利肯尼尼少将就像受到惊吓一般猛地睁开眼。他的圣骑士这才抬臂敬礼。然后就将申请面见最高统帅的军人证件和公差文函放到侍卫长的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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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利揉了揉眼,他艰难地在椅背上支起上身。法利莫瓦特上校用敬畏的眼光打量着卡尔查克特战役南线战场的冲锋引导官,皇室侍卫长的事迹早就传抵都林。现在看来,除了断臂上的绷带仍在散发浓烈的药香。已经擢升为近卫军少将的巴西利男爵康复得还是很快。
“抱歉”皇室侍卫长边说边拣起文书,“杜冷丁的后遗症!有这东西就不停地打瞌睡,没这东西就疼得死去活来!”
“您该休息!”莫瓦特上校边说边向侍卫长致以军礼。
巴西利随意地摆了摆手,“别这么客气,我的另一支手臂也不太听使唤,老是抬不起来!”
“您真的应该好好休息!”
“休息?”巴西利开始仔细打量对方,他听说过《青年近卫军》的大主编,可之前却从未和这位以笔杆做武器的上校打过交道。“你说说看,我怎么休息?就在上个礼拜,就在几百名圣骑士护卫的眼皮底下,一支特种作战分队闯进了摄政王殿下的最高指挥部!这种事说出去都是笑话!我要是再不回来主持侍卫队的日常工作,那些蠢头蠢脑的铁皮罐子还指不定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法利莫瓦特上校没有坚持,如何选择生生活方式是皇室侍卫长自己的事,就像他在卡尔查克特战场选择冲在最前头一样。
“公事都写在上面,希望您能就近安排一下!”
巴西利打量着军部宣传局的公函,好半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
“稍微有点麻烦,摄政王殿下的日程早在一个礼拜以前就已排满了,能不能接见你们就得看他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
“没关系!”法利莫瓦特无所谓地摊开手,“摄政王殿下若是没有时间的话就算了,这次报道的主角可不是咱们的最高统帅!”
“为什么?”
一个懒洋洋又带着挑衅意味的声音突然闯进临时搭建的行军帐幕,守门的圣骑士用长剑的重鞘猛地敲打了一下地面:
“立正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到!”
帐幕内的军人们瞬时化为塑像,他们以最挺拔的军姿和最庄重的军容迎接最高统帅的驾临。
“礼毕!”奥斯卡随意摆了摆手,圣骑士在他身后放下幕帘,他越过纹丝不动的大主编,探手就把不停冒冷汗的皇室侍卫长按进椅子。
“说说吧!这次是谁抢了我地风头?”摄政王殿下边说边从巴西利将军那里接过军部宣传局派发的公函。
“报告元帅!”法利莫瓦特再次兴奋地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致以军礼。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最高统帅再次见面。“按照军部宣传局局长的指示,这次地报告文要选择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战斗集体或是个人,这个集体或是这个人应该在第二次卫国战争爆发伊始就加入作战。从西线到中线、从中线到首都、从首都到决战!通过这样一个集体或是个人,向全军官兵和泰坦民众展示一幅伟大地卫国战争的全景画。以此”
“行了行了!”奥斯卡摆了摆手,他对法利莫瓦特上校没有意见,但对军部宣传局习惯虚张声势夸大其词的伎俩就有些反感。
“我记得《青年近卫军》一向都很抵触军部宣传局的训示!你们的论调一向都比近卫军地口舌更加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