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穹苍下-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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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突然转回身,“我真不明白,你送我那些兔子干嘛?我讨厌那些呆滞的动物。”
奥斯卡嘿嘿笑了起来,“你的豹子可不讨厌它们,勒普会代你处理的!”
公主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你这家伙是想把我的勒普变成一只凶猛的野兽。”
奥斯卡的瞳孔突然收缩,他不紧不慢的跟上公主,并从侍者手中接过风衣为公主披上了。
“阿莱尼斯,相信我!如果不变成猛兽的话,勒普、你、我,咱们在宫廷中都无法生存。”
似乎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教历791年年末,泰坦帝国的主宰者不顾贵族阶层可能存在的对抗、悍然发动了莫瑞塞特王朝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清洗行动!清洗的对象主要是贵族元老院中的反对派,清洗的目的则是进一步巩固皇权,在不触及首都贵族绝大多数人的即得利益的前提下,改组政府和泰坦最高层的统治模式。
看上去,阿尔法三世在这次大清洗中扮演了一个专横、跋扈、甚至有些凶残的角色,但是,有一点令人颇为怀疑。就在神诞节前的一个星期,清洗行动基本告一段落,皇帝的动议在贵族院得到最终通过的时候,引发这一切的政府改组决议却迟迟未能公布。
贵族们都在窃窃私语,有人说改革只不过是皇帝为了清洗所找的一个借口,也有人说改革在一个异常关键的阶段卡壳了,也有人说皇帝是在顾忌反对派的回击,他在为新一轮的清洗寻找最有利的借口和时机。
阿尔法三世在等待什么?为什么改组政府草案的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其实这一点都不难理解,阿尔法三世将手中掌握的砝码都摊在了自己的书桌上,他发现这些砝码的质量都搀杂着水份!与天平那边的职位比起来,这些砝码都不能够承受重任务。
皇帝皱眉了!他手里掌握的家伙只是一群懂得阿谀奉承的蠢蛋,真要让他们去掌管帝国一方事物算了吧!皇帝第一个摇头,“真是算了吧!我还不傻!我也没疯!”阿尔法三世恼火的嘀咕了这么一句。
不过,事情总得进行下去,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皇帝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但这次不同。人已经抓了,流放的流放,监禁的监禁,处死的处死。如果就这样收尾,相信皇帝就此可以退位了。阿尔法三世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自己的宝座,所以他必须把事情进行到底。
一些精明的大臣向皇帝推荐了许多位有才干的能人,阿尔法三世几乎来者不拒,不过皇帝一点都不傻,他只是将这些家伙请入自己的顾问团,其中只有几个极为出色的人物才被赋予了公职,皇帝还需要观察,他知道首都圈内的一个官职值多少钱,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宫廷里充斥那样的家伙。
总之呢!791年的神诞节绝对是异常难熬的!都林的气温已经接近零下十度,可政治气温的度数相信要比室外还要寒冷。皇帝的意图越来越不明确,这意味着改革的具体措施仍然要等上一段时日。
可以代理国务大臣卡契夫老公爵为首的国务院派却有些等不及了。老卡契夫已经不敢再小看当年的学生了!阿尔法三世到底想干什么?当实施改革的最终日期被无限制顺延之后,卡契夫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在老公爵回归都林之后,皇帝在公众场合一有机会便大赞公爵的改革主张;这使首都贵族很容易将斗争的视角放在老卡契夫的身上。而当大清洗来临的时候,尽管皇帝不置一词,但人们自然以为这也是老卡契夫的主张。用雷霆手段对待敌人,这是公爵一向的作风!因此,老卡契夫在首都贵族圈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也越来越孤立。
其次,卡契夫为什么仍是“代理国务大臣”?其实说白了,代理也好,正式的也罢,当皇帝确定改革决心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国务院的办事权,进而由军、财、法、外、农、育,六部以及贵族元老院的负责人组成最初的临时政务内阁。当然,“代理国务大臣”卡契夫公爵是这个临时内阁的最高发言人,但他手下连一个办事的人都没有,国务院已被逐渐架空。
最后,老卡契夫终于意识到,阿尔法三世给他制造了一个金质的牢笼,一时半会儿他根本就跳不出!这位皇帝用一个名义上的内阁就解除了控制帝国所有政令的国务院,尽管国务院的权利分散至六部一院,但更大的权柄被这位陛下牢牢握在手中。只要改革一天未落在实处,那就没人能改变这种状况!可以说,现在的泰坦,是数百年积累沉淀的君主集权制度所能达到的最高峰!
皇帝的身边会不会有一个与自己处在同一级别的高超人物?老卡契夫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以自己那位小学生的头脑,他还组织不出这样一则连消带打的计策!更何况,这是一个只能用精明、精彩、恐怖等具有极至意味的形容词才能比喻的计策。
这个人会是谁呢?老卡契夫怎么也想不通!他排除了他所了解的有数的几头老狐狸,他又排除了近些年在都林声名雀起的几位新贵,最后他又排除了自己唯一算漏的那位小亲王!是谁在为皇帝出谋划策?这个人为什么要隐藏得这么深?卡契夫思考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他明白,未来的道路将越来越难走。他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一股看不破的力量逼入死角了!
都林的冬天似乎看不到希望,不过这不会影响西贝格堡的欢腾气氛,距离神诞节还有一星期,这座皇室堡垒已经将过节的准备工作进行至最后阶段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泰坦贵族兴奋至发抖的事情,那么就要属皇后陛下组织的神诞酒会了。尽管生育五个儿女的罗琳凯特皇后仍然有着婉约的成熟风韵,但她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她在西贝格堡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也是因此,每年一度的神诞酒会就显得越发重要了,尽管人们都相信这位皇后的一半身子已经卧进棺材,但是这位皇后是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莫瑞塞特,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义要比这个女人的生命贵重许多,各方贵族都会借着酒会的时机来探问这位皇后,而在赶来西贝格堡的这些谦卑的人群中,也不乏来自外国的王室成员和显赫领主。
“母后陛下,您在找我?”阿莱尼斯提起自己的裙摆,向靠卧在躺椅上的虚弱妇人微微躬了躬身。
“坐啊!”罗琳凯特的额头上敷着一块冒着热气的毛巾,看得出,她对自己的病症已经厌烦透了。
“为什么你不像你的哥哥姐姐一样叫我母亲?我承认你是几个小家伙里面最有主见的一个,但你的自我保护意识是不是太过强烈了?”
阿莱尼斯不以为然的坐了下来,“母后陛下,您也应该看到,几位哥哥姐姐并不会像我这样敬重您!他们”
“行了!阿莱尼斯!”皇后突然打断了小女儿不冷不热的回答。“我只看到你把我当作一个可怜的老太婆!不要辩解,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阿莱尼斯垂下头,她的母亲已经将她的辩解看破了,不过,这位小女儿还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我的母亲,您确实说错了!在我的眼中,您不但是一个可怜的老太婆,也是个凶险的老太婆!”
“我真不明白!你是一个女孩子,你才刚刚订婚,你的那个小脑袋里为什么能够容纳那么多东西?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还不清楚吗?最近你一直在你父亲的寝宫过夜!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要明白的告诉你,这是危险的!极其危险的!”
“呵呵!母后陛下,您的意思是说在我父亲那边过夜是危险的?”阿莱尼斯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话语中的歧义,她近于无耻的回望着母亲。
“你在侮辱你父母的时候也是在侮辱自己!”罗琳凯特的胸膛鼓胀起来,她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说还有什么人能够令她心烦意乱,那么就是面前这位越来越难以琢磨的小家伙。
“那么我的母亲,请宽恕我的驽钝,我真的不明白您到底指的什么?”
平稳了呼吸,压下了胸口翻涌的血气,罗琳凯特端起自己的药盅浅浅的咽了一口。
“不明白吗?那你就没我想像中的那么聪明!”皇后已经再次换上一副居高临下的面孔,“我的小宝贝啊!看来你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已经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未婚妻了,这就表明,你做任何事都要站在这位亲王的背后。而进一步说,作为一位公主,一位已经被冠上夫姓的公主,你没有任何权利干预朝廷的政策!也许你的父皇支持你那样做,但贵族会将你最近的行为看作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你知道吗?位列皇座一侧的人应该是你的两位哥哥,而至于你,我已经说过了,多与你的小未婚夫商量商量,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阿莱尼斯仍然不动声色。“是不是有人向您控告我干政?”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皇后侧过头,“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这件事,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相信会有人给你一个异常深刻的教训。”
阿莱尼斯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后陛下,您的话有点威胁的意味!”
“我的宝贝啊!你就是这样,你把我的忠告当成是威胁,而对真正的威胁你却顾若枉闻。”
“那么母亲什么才是真正的威胁?”
“当我的丈夫针对的那个利益团体知道是你在对付他们的时候,真正的威胁自然就会找上你,还用我说得更明确吗?”
“谢谢母后陛下,不必了!”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是的母后陛下,我知道了!”
罗琳凯特向小女儿张开怀抱,“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不向你的母亲敞开心灵呢?”
阿莱尼斯投入了这个缺乏温暖与关怀的拥抱,“那是因为我的心灵早已被你们残忍的摧毁了!”
当然,公主是在心中说出这番话的。
到了晚上,小小姐对安鲁公爵官邸的“大清洗”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她邀请哥哥留下吃晚餐,但难得的,奥斯卡一点胃口都没有。小小姐非常坚持,最后亲王殿下还是留下来了。
晚餐很简单,萨沙嘱咐厨房预备了新鲜的橄榄菜和厥菜,这在冬天可都是稀罕的东西,这些绿色鲜菜的价格和同重的白银差不多。
奥斯卡没有胃口,但他不能扫妹妹的兴,用橄榄菜就着烤羊肉还是可以下咽的,不过厥菜就算了,亲王不喜欢蔬菜的味道太过浓重,吃多了会感到口齿不清,兼且他本来就是挑食的。
佩内洛普大道31号竟然没有酒!这是令奥斯卡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他不知道妹妹把那些陈年佳酿都藏到哪了!也许是受到库科迪的启发,小小姐在地窖里存满酸奶,奥斯卡可不喜欢酸奶,他觉得食用酸奶是对自己胃肠的不尊重。
于是,晚餐的气氛并不愉快,亲王不停的发牢骚,就像一个神经病患者。不过小小姐是不会跟他计较的,这位聪慧的少女比任何人都明白,亲王的性情虽然非常矛盾、非常古怪,但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通常能够接受任何安排。
“好了!饭后的甜点还是必须的!你是要香草蛋糕还是要抹茶起苏?”萨沙边说边收拾着餐盘。
“呃还有别的选择吗?”奥斯卡皱着眉头咋着嘴,一脸食欲不振的倒霉像。
“还有酸奶和加热过的香蕉核桃糊。”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能吃吗?我是说是人类能够食用的吗?”亲王夸张的呻吟着。
“我得警告你!高热量的食物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我的哥哥,如果你不想在未来的某个日子变得和令人作呕的海怪大人一样,我劝你还是接受我的安排!”
小小姐摇了摇餐桌上的铜铃,一个侍者应声而至。
“为亲王准备一份抹茶起苏和一份香蕉核桃糊。”
奥斯卡叹了口气。不知从什么开始,也许是一种愧疚的心理在作怪,他已经不敢否决萨沙的任何提议。这位亲王注视着刚刚端上桌面的香蕉核桃糊,那是一份黑色的、包裹着嫩香蕉的糊状物,就像在多摩尔加监狱尝试烤老鼠时一样,小奥斯卡颤颤巍巍的握住了勺子。
都林的冬天应该算是刚刚开始,但似乎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建筑物上的积雪在春天到来之前是不会融化的,在城市的制高点向下望,泰坦的首都笼罩着一层迷惘的白雾。千家万户升起的暖烟冲淡了雾气的色泽,当这些暖热的灰黑色气体遇到冷风时,整个城市都会弥漫着一层浅薄的木炭渣滓。
灰黑色的木炭渣滓总会落在地上,这使冬天的都林变得更加肮脏。纯白色的景致只会出现在贵族和教廷聚集的高尚街区,而在胜利广场两侧的贫民区,烂泥和着各种生活垃圾被严严实实的冻结在一起,形成各种样貌丑陋的冰雕,人们就在这些冰雕之间倾倒粪水和残羹,到了第二天,新的雕塑又完成了!所以说,最好的雕塑作品通常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