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4楼-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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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完之后爸爸苦着脸揉着拳头：“真疼啊”
“你发什么疯啊？”妈妈彻底醒了。
想不到，这一举动还真起到了作用，墙那边传来了几声挪动桌椅的声音之后，电视噪音戛然而止明看着爸爸，赞赏的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悄然的走到电视旁，准备将自家电视提高一点音量。爸爸一瞪眼，明只好撇着嘴又坐了回去
第二天，明放学回家，在楼下遇见了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小女孩留着清秀的齐眉短发，身上却穿着有些破旧并且不合身的衣服，蹲在地上用粉笔头画着涂鸦：一间大大的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宽大的沙发，沙发上坐着笑呵呵的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小孩儿。旁边有一台电视机，占去了半边墙壁
“不对”明摇着头蹲在女孩儿旁边，抢过他的粉笔：“老师说过，画画，要有立体感你看你，画的全都是扁的”明认真的帮他修改起来。
于是女孩儿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明用他那并没有高明到哪儿去的笔法在自己的涂鸦上涂涂改改。
“好了，你看这样就栩栩如生了。”明特意加上了一个自己今天刚刚学到的成语。
“哇真漂亮！”女孩儿赞叹。
“哪里”自己也觉得对方有点夸张的明，反到不好意思起来：“我叫明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见过你呢”
“我？我叫欢颜我家刚搬过来，就住那大楼里面。”
“哦，是吗我也是。你住几楼？”
“恩17层。”
“我也住17层！”明兴奋起来：“你们哪个房间？”
女孩儿还未搭话，明仿佛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哦原来就是你昨天在隔壁大声看动画片狼和小羊吧？？”
“你住1701？”女孩儿问。
“对呀，就在你隔壁嘿嘿昨天我爸爸敲墙，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呀”小女孩儿脸红了一下：“是我看得太入迷了，电视声音太大，影响你们了吧？”
明大度的挥挥手：“没事！我爸爸就那样听说是更年期了，人特爱烦躁”
“呵呵”女孩儿笑了。
明叹了口气：“我该回去写作业了，不能跟你玩儿了你不上去吗？”
女孩儿道：“再过一会儿。”
明想了想，歪着头：“那回头我去你家找你玩！”
女孩听见这话，拼命的摇起头来：“不不别去找我我家地方小，而且爸爸妈妈不喜欢让我跟别的孩子玩儿”
“他们可真过分不过咱们都住着院子里，以后肯定经常见，有空再一起画画儿啊！”
女孩儿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恩！”
明回到家里，跟爸爸提起女孩儿的事情：“爸，我见到隔壁家的人了新搬来的，家里有个女孩儿，跟我差不多大。昨天就是她看得电视”
爸爸皱皱眉头：“看见了他们了？回头得跟他们家说说，都是邻居，光顾自己可不行。估计也是没什么家教的”
“哪儿啊”明有点不乐意，堵着小嘴：“那女孩儿挺随和的但是她家有点奇怪，不让别的孩子跟她玩儿。”
“以后少给我出去瞎搭隔，现在这里住的什么人都有”爸爸训斥完，转身走了。妈妈凑了过来，神秘的笑着说：“小伙子，那女孩儿长得漂不漂亮呀”
“妈妈！”明仿佛被猜中心事，呲溜一声跑了
隔天出门的时候，明恰好遇见一个30多岁的男子正在用钥匙开隔壁房间的门，他不失时机跑过去道：“叔叔好！”
“哦哦你好”那人没有心理准备，反倒让明喊的一愣。明冲他一笑，跑去坐电梯了，留下正在回味中的陌生男子：“这小孩儿，挺懂礼貌哈”他哪儿知道这小子是在跟他套近乎呢
几天后，明又在楼下见到了女孩儿：“欢颜？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干嘛去了？”
欢颜道：“我？一直在家里呀”
“你不用上学吗？”
“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学校，爸爸还在联系。”
“那就憋在家里，多没意思，你在家都干什么呢？”
“是挺没意思的也就是看看电视可大部分时间没什么好看的”欢颜说到。
“总看电视对眼睛也不好老师说，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坐坐眼睛保健操，到窗户旁边眺望远方”明一副专家派头，煞有介事道。“窗户”欢颜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过，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诺，这个给你玩吧光看电视没意思。”
“这是什么？”欢颜接在手中，摸索着那东西光滑的黑色磨砂外壳。
“这是ＰＳＰ哇你这个都没见过没事，我教你玩儿，你带回家去，玩够了你再还我。”
女孩儿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明在心中暗自对自己说：“没事男孩子要大方”“别弄坏了哦！”他补充道。“来，我教你怎么玩你玩这个吧，这个女孩子都喜欢，“魔法宠物””
二人手把手玩起来，不知不觉，天色将晚。
“我回去了，”明说：“你呢？”
“我一会儿就上去谢谢你的游戏机！”女孩扬扬手里的PSP。
家中，父母似乎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问题。“传的可真实呢都说就在这几天”“电视上不是辟谣了吗？”“你信电视啊”“那还信你？你什么时候会预报地震了？”
“地震？”明跑过去问道。
“没你什么事儿，写你的作业去！”爸爸厉声道
疑虑归疑虑，最后当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一家人如往常一般就寝，入睡，安眠
深夜，毫无征兆的，整个房间突然晃了起来，灯具甩来甩去，墙皮扑簌簌纷纷落下，大楼内部，则由于钢筋扭曲，发出令人恐惧的轰鸣
“地震了！”爸爸弹簧般蹦了起来，他摇醒沉睡中的妻子，二人慌忙不迭的胡乱穿了件衣服，然后抱起儿子就往门外跑。
“不能坐电梯，快快，楼梯！”妈妈指挥到。
爸爸抱着迷迷糊糊的明顺着楼梯往楼下窜去，嘴里没忘了抱怨：“老子非得拼命挣钱，以后说什么也不住这么高的楼房了！”
“爸爸怎么了”明还未从美梦中苏醒。
“睡你的，别添乱！”夫妻二人一路狂奔，慢慢的与各层居民汇集到一起，组成了一队壮观的下楼大军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来了楼下，大家跑到开阔的空地上，心魂不定的互相搀扶着喘息，有的人因为劫后余生压力过大则哭出声来
这个时候，大楼已经停止晃动，然而，谁也不敢回去，谁知道余震还有多强烈？于是，百十来号人在空地中，相依着露宿了一晚
天亮了，余震没有再发生，大楼外观从目击上来看，破损并不严重，只是从下至上沿外墙裂开了几处裂痕。明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搜寻着，没有看到欢颜的身影，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隔壁那个男人。
“叔叔！”他叫道。
“哦？小家伙！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就好”男人面孔的脏兮兮，一副逃难后狼狈不堪的样子。
“欢颜呢？叔叔？”明想的是他的小伙伴。
“欢颜？”男人明显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是啊，你女儿啊！”明解释道。
“我？”男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苦笑：“小朋友，我还没结婚，目前是独身，哪儿有什么女儿？你认错人了吧？”
“欢颜不是你的女儿吗？她说住在隔壁的这么高，挺白净的一个女孩儿”
男人摇着头。
明一直未见到欢颜，她跑到哪儿去了？
很快，政府就派来的医疗队和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解释道，这种地震属于发生在浅表地层的低烈度地震，一般危害不大，也不会再有余震的危险。房子呢建筑监察部门已经评估过了，不影响继续使用，很快就会有维修人员帮助各家修缮房间，政府会一家补贴若干元，并禁止无事生非者谣言惑众云云。
随大流回到了家中，没过多久，果然有工人挨家上门检查维修。明家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外伤，仅是客厅墙壁上露出了一道裂痕，几乎可以透见隔壁的光。
“这里这里得打开，重新砌一下。”工头吩咐道。
工人抡起大锤，敲打起墙壁，不一会儿，一片墙体轰然开裂。
“咦？里面有东西？”一个工人道：“看上去像木梁但这个位置，怎会有横梁呢？还是木头的”
几个工人七手八脚的拆开一段墙体，渐渐露出了墙里很多不可思议的物品：一张床，一张沙发，一台电视。当然，尺寸非常离奇墙体大约有三十公分厚，所有那些家具物品，长度到还算标准，然而宽度，则限于墙壁厚度的原因，只有二十公分左右比如那床铺看上去，更像一条长凳
“这玩意儿是谁放进去的？”维修队看着明一家，大家脸上一片茫然。
“等等，这里还有别的东西！”工人又从墙体中拣出一件外观黑黑东西，他拂去上面的尘土，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游戏机？”
“游戏机？”明冲了上来，抢过工人手中的东西，反复看着：“没错，这就是我的PSP，这个怎么会也在墙里？”
几个工人低估了一阵，偷偷溜出了房间只剩下明的父母还愣在原地。
明拿着游戏机，看着眼前几件怪异的物品，突然想起了欢颜：“她说过她们一家住在隔壁，然而，隔壁的人却不认识她难道说，他们竟然住在墙壁里面？”他突然想到自己提到“窗户”的时候，欢颜那古怪的表情，是啊，墙壁里，怎么会有窗户呢
“这东西是液晶的吧？”爸爸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那奇形怪状的扁平电视机。它没有任何电源接口，然而，接触之下，它的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黑白的屏幕闪烁着雪花，似乎早已经损坏，唯有扬声器还可以工作，从里面传出动画片里老狼那经典的公鸭嗓：“小羊们，你们都去哪儿啦”声音回荡在凌乱的内，显得尤为空旷。
住在墙里的欢颜一家，他们又搬走了吗
完。
在我们的城市中，在每一栋大厦的屋檐之下，在每一条街道的拐角，在每一个城郊结合部的阴暗角落，在所有那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欢颜一家一样，倔强的在夹缝中生存他们渴望着一张平整的床，一餐可口的饭，一台看得清人像的电视机。甚至，仅仅是一扇能够看得见光明与希望的窗子心中想起杜工部一千三百年前的呐喊：“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十七层1702《死亡的气息》
梅子挎着Z的手臂，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二人不时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突然Z说了一句：“不好！好象是经理喔！”然后他惊慌的甩脱了梅子的手。
梅子赶紧抽回手，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走着，目光则不停的扫视着四周，偷偷小声问道：“在哪儿？他看见我们了？”
Z盯着某个人看了半天，“噗”的笑了出来，重新将梅子揽入怀中：“警报解除了只是长得很像他的一个胖子而已”
“胖子都长得很像，瞧给你吓的。不过——”梅子挣脱他的怀抱，把他的手放回自己的大衣口袋：“你呀，还是老实一点吧”
Z和梅子发生了办公室恋情，但偏偏二人所在的公司，严格禁止员工之间恋爱，所以两个人不得不像地下党一般，经常做贼似的提防着同事们的目光
“该死的制度唉不知道何时才是头”梅子叹了口气。
Z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天，说到：“快了，快了我面试着好几个不同的公司，只要有一个成功的，我就能离开咱们这鬼地方，到那个时候，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要在全部公司同事面前，特别是经理，那个死胖子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并当众向你求婚！”
梅子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起来，甜蜜充满了她的心窝，她望着Z：“我等着不着急，慢慢来，有好的职位再跳槽。反正我们还年轻”
Z摇摇头：“时不我待倘若明年之前我还不能升到经理的职位，我的人生计划就全部大乱了”
“Z”梅子拉住他的手，那手掌比自己的手要大得多，温暖而有力，他反手一握，将梅子的手掌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