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24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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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间惊醒了,紧张的望着房门,试探的问道:“老婆?你在里面?”半晌,里面有个疲倦的声音回答:“老公我怎么这么累啊?”
我噌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窜了起来,隔着门对里面道:“老婆!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妻子在里面回答道:“什么回来了?我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我喜不自持,叫道:“常仙姑真灵啊!太好了!老婆,你出来吧”
妻子“嗯”了一声,然后,我听见室内脚步声慢慢走向房门,走到门口,又停下了。妻子道:“老公,这结婚戒指怎么会在我身边?”
我迫不及待道:“恩,是我放的你把它戴上,快点出来吧!”
“这戒指,为何这么大呢?比我手指大太多了”妻子在门内自语。
不会吧?我记得当初买戒指的时候号买小了,妻子手指几乎放不进去,为这个她还生过我的气呢。可能是大病初愈,瘦了的原因吧?我道:“你别管它了,来,我等你呢。”
一只手放在门边,推开一条门缝,又慢慢从内将门推开,我看了那之手一眼,一瞬间我差点尖叫出来,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只手啊,因为那几乎就是一副枯骨,连着一些青黑色的皮肤组织。白晃晃的结婚戒指,赫然挂在骨头关节之上,难怪她会说戒指变大了!我仿佛被钉住双脚,眼看着门一丝丝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我慢慢抬起头,不错,妻子的确“复活”了,此刻正站在我眼前,只不过,眼前这个“人”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似乎笑了一下,脸上的一块腐肉却在牵动之下垂了下来,挂在脸庞上:“怎么?你为什么这样怪异的看我?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
我当然不敢注视她的眼睛,因为那里没有眼珠,只有涌动的蛆虫”
“哪”听完刘君这一番话,我一时间竟然张口结舌。半天才继续问道:“那东西我是说你夫人到底是死是活?”
刘君惨然道:“我也说不好也许,只能算活死人吧”他垂头笑了笑:“也不能怪那个常仙姑,她只是说,能让我妻子复活,却没从没说过是完好无损的复活是我自己理解差了人死如灯灭,怎能勉强呢?”
是啊,人总有一死,谁能跳出轮回?
复活完。
刘君的故事令我回味良久,我道:“那以后你想怎么办呢?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刘君沉默了一会儿,喝了口酒:“我就当是老婆生了重病吧她的皮肤,肌肉,内脏全都坏了,我正在想办法,帮她移植新的。”
“可以移植吗?”我惊讶道。
“你说呢?”他看着我。
我皱皱眉,不禁问:“这该不会,是你第三个故事吧?”
刘君看看我:“你说呢?”
《皮囊》
“我剪下指甲,发现妻子贪婪的将它们拾起来,然后拼接在自己残存的手指之上,居然也可以生长;还有我掉的头发,她也一根不落的收集着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下决心,要让妻子完全复原
你一定会奇怪,我哪儿去找那么多移植的东西吧?器官,组织,皮肤不,我根本找不到。这件事情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所以也根本不可能求助医院,于是”刘君说到这里,卷起袖子,里面露出鲜红的真皮层
我的冷汗刷就下来了,失声道:“你的皮肤??”
刘君点点头:“它们此刻长在我老婆身上,完好的存活着我成功了。”
“那别的地方怎么办?她受伤那么严重,你一个人,哪里能提供那么多东西?”我追问。
刘君自顾自的继续道:“后来,我又陆续给她移植了一部分肌肉,更换了她全部折断的肋骨,胃,肝脏,肾脏昨天,我还给了她我的心”
“你的心?”听见这话,我的筷子差点吓得掉落地上:“骨头可以给几根,胃也可以提供一部分,肾只剩一个也没问题,心又怎能和别人分享?”
刘君呵呵一笑,低头喝了一口酒,酒劲上来,他敞开衣襟,袒露出胸怀,我不由得注目望去,但见他的身形格外怪异,自锁骨之下,身躯之内空空荡荡,似乎只是空余皮肤的一副干瘪皮囊
“里面的东西呢?”我脱口而出。
刘君安然的看了看我,对我道:“老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喝酒了,祝你万事顺心”说完这番话,眼前这个刘君,居然像个影子一般,越来越稀薄,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我吓得酒劲顿时全无,手足无措的叫道:“老板,老板!”
胖胖的老板娘一脸不耐烦的走到我跟前:“客人,是要结帐了吗?我们要打烊了。”
我磕磕绊绊道:“刚刚刚才那个人哪儿去了?”
老板娘翻了翻眼睛:“你说哪个?”
“就是坐在我对面吃饭的那个啊,我们刚才一起进来的!”我喊道。
老板娘哧的一笑:“您别是喝多了吧?哪儿有人跟您一起来?您刚才一个人走进来,要了一大桌子菜,自己又是自言自语又是长吁短叹,我们还担心你是精神病呢!”
“我一个人?”我望着眼前满桌菜肴,的确,盘中除了靠近我的一半,另一半还一筷子都不曾动过。“那我今晚”想到这里,我跌坐在座椅之中
皮囊完。
路过刘君家的楼层,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我却没有勇气走下去,因为我既怕见到刘妻复生,又怕听说刘妻已死。刘君与妻子的感情可谓深厚,只是,二者只能存一,这感情未免过于沉重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十二层1201《卡车司机夜谈》
郊区公路一侧,有一辆废弃卡车的残骸,每次行至这里,我都会想起郑寰的故事
夜深人静的省道上,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飞奔着,由于地处荒郊野岭,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过往车辆,路况也算平直,所以这庞然大物,居然也被开到了八十迈。驾驶室中乘坐了二人:司机郑寰握着方向盘,强打精神睁大疲惫的双眼,注视着前方道路;旁边坐着押车员兼后备司机大亮子,日夜兼程的他们,必须在今日早晨将这满满一车货物送至另一座城市的港口。
郑寰腾出手来,揉了揉眼睛,对一旁的押车员道:“亮子,你还不抽空打个盹?别耗着了,到目的地还得有几个小时呢。”
大亮子是郑寰的远房侄子,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这是头一次跟着跑长途,此时或许新鲜劲还没过去,他答道:“叔,我不困,你开吧,我给你看着路。”
郑寰笑了笑:“这孩子。黑灯瞎火你能看见什么?不困就算了,跟叔唠唠嗑。”
亮子哎了一声,又问道:“叔你别再是困了吧,要不然咱俩换换,我替你开?”
“不用。你叔我跑夜路练出来一副夜猫子眼,你看不清道,晚上开不了。我还成,不困,就是有点乏,说说话能好点。”
亮子将车窗摇下一些,顿时车外的新鲜寒冷的空气涌进车厢,他又问:“叔,你常年跑长途,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新鲜事儿啊,离奇古怪的奇闻异事什么的?”
郑寰想了想,道:“有倒是有只是”他仿佛不放心一般的往窗外四下瞅了瞅,故弄玄虚道:“只是不适合现在讲啊”
亮子胃口被高高吊起,赶忙追问:“有啥不适合啊?”
郑寰神秘的看了他一眼:“有点吓人的灵异事件,你想听吗?”
亮子来了劲头:“想听想听,叔你赶紧说,我听着呢。”
郑寰沉吟了一下,缓缓道:“那就说个我兄弟罗锅的亲身经历,‘带盖头的新娘子’的故事吧”
“前两年,偏远农村里办喜事还比较讲传统:新娘子从娘家接出来,要一直在头上盖一块红布,直到进了洞房,才能由新郎官揭下这块红盖头,在这之前,男女方理论上讲应该是没见过面的。当然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新娘子哪个部位长什么样男方早就门清了,只是这一套掀盖头的形式还是保存了下来。那年罗锅大婚,迎亲的队伍一大早就去邻村去接新娘子,罗锅呢,自己在家忙和着,有点紧张又有点不安
这时候突然有个接亲的小子满身灰土,惊慌失措的跑进他家院子,一进门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罗,出事儿了!’老罗赶紧拽住他问个究竟。那小子缓了半天,才说到:‘老罗,你老婆出事儿了!迎新的车队在路上出事了!’
老罗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他从那个小子口中得知,专门给新娘子乘坐的那辆越野车,在省道上开了一阵,快下道的时候速度太快收不住油门,跟一辆拉玻璃的拖拉机迎头相撞,新娘子坐在后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直接就给甩出了汽车,飞出去十几米远,脖子折断,脑袋愣是让玻璃碎片削下去一半,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
老罗拽上那小子就往村口跑,跑到大路上没多远,就看见一溜车停在道旁,旁边的沟里翻着一辆越野车,不远处,一辆拖拉机东倒西歪的躺着,玻璃碎片撒了一地。道旁围着一群人,其中有个身穿白大褂的村医,跟大家摇了摇头,不知在说着什么。老罗一眼就瞥见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红艳艳的外衣上满是泥土和一块块类似干涸血液的污迹,头部用一块鲜红的盖头蒙着,却不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又是谁?他惨叫一声,昏厥过去”
停了一下,郑寰接着道:“喜事办成了丧事,这些我就不多说了。头七那天晚上,老罗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正在追思亡妻,感叹时运不济,忽然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老罗披上衣服,来到院中,问道:‘谁呀?’
外面没人答话,只传来一阵咕哝之声,仿佛有人在外面嘀嘀咕咕,窃窃私语。老罗寻思了一下,打开了门口的照明灯,拉开门闩,打开大门。门一打开,老罗见灯光之下有个人影,举目一瞧,顿时脑袋嗡的一声,那人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暗红外衣,头顶一块红彤彤的盖头,看不见颜面
‘难道说是’老罗虽说腿有点软,却也不是怕事之人,他以为这准是村里闲人没事恶作剧,顿时由惧转怒,上去披头就拽下那红盖头。那盖头一揭开,罗锅心中不由得一声惊呼,脱口而出:‘素云?’
那人偏着头,用侧脸面对着他,脸庞轮廓,正是自己过世不久的妻子。那人在罗锅的注视下,缓缓转过脑袋,罗锅吓得差点昏厥,原来那人居然只有半边面孔,另外一半裸露着红白相间的脑组织,正汩汩往外正冒血沫子呢,原来刚才罗锅听见的‘咕噜咕噜’声音,根本不是什么人在说话,而是这个声响老罗纵使再怎么胆量过人,此时也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一把拽上大门,挂上门闩,屁滚尿流的跑进屋里,反锁上房门,靠着大门大气不敢喘
外面一片静默,老罗忍不住从窗户向外张望恰好看见在月影之下,一个身影缓缓的逾墙而入,然后,摇摇晃晃的朝房屋走来老罗捂着嘴,蹲在窗下,再不敢发出一丝响声。他听见嚓嚓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又慢慢来到窗前,后来,竟似开始用手指甲划过玻璃,发出阵阵令人汗毛竖起的咯吱声过了一会儿,窗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老罗等了半天,这才敢抬头去看窗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他只觉得脑袋顶上仿佛响起一个炸雷,原来,他看见那半张脸,正一动不动的紧贴在玻璃窗上,在月光之下向他微笑”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一时间车厢里一片寂静。此时,一辆大卡车亮着大灯迎面而来,郑寰娴熟的稍稍打了一下方向盘,在不太宽的公路上,两车呼啸着擦肩而过。郑寰看了看斜靠在车窗旁的大亮子,似乎仍在回味那个恐怖故事。“亮子,怎么样,够吓人的吧?”他问。陷入沉思的亮子没有回答。郑寰心中暗笑,毕竟是小孩子,一个杜撰的故事,就给他唬住了
郑寰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开车,过了一会功夫,他似乎感到有点不对劲,因为大亮子一直没有发出声响。“亮子?”他叫道,“睡着了吗?睡着了关上窗户,不然受病。”大亮子依然默不作声。郑寰疑虑的扭亮驾驶室的照明灯,他见到大亮子纹丝不动的倚着半开的车窗,眼睛却空洞的注视着前方,他心中一沉,大叫一声:“亮子!”然后郑寰一扶他肩膀,大亮子顺势歪道在座椅之上,一股血腥之气朝郑寰扑面而来,郑寰一看他侧脸,大吃一惊,原来他倚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