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牌保卫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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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冈和中祖跑进去,只见望水芳嘴角嚅着一股浓血,坐在墙角上,脸上带着吓人的笑容。望水芳说:“别过来,谁过来,我马上就死。”
森冈举起那把带血的刺刀,嘴里说了声“妈的,见鬼”,猛地向望水芳的胸脯刺去。
“当!”
森冈的刺刀被高桥挑到了地上。高桥冷笑着说:“谁员你杀她,留着她,明天我们还用得着哩。带走!”
62!!!
三团团长和庭才看到从身后冒出一股敌人时,心“哗哧”一声,提到喉眼里。
和庭才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田秀儿还在那个山洞里。想到这里,历来不急不燥的和庭才额头上冒出了一粒粒粗壮的汗。和庭才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他心爱的女人田秀儿已经受到鬼子的威胁了。
和庭才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里冒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决定:一定要不惜代价,拯救那一洞女人,包括他的女人田秀儿。
63落难
爬到天台观山下时,天快黑了。
高桥的士兵累得脱了人形,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他们颧骨突出,两颊深陷,一边擦着汗,一边拚命往前跑。
山下到处冒着黑烟,到处是炮声。
士兵们唯恐从这黑烟里,突然冒出一颗子弹,把自己给结果了。
“叭嗒”一声,森冈趴在了路边,他两眼一胆怯地望着那滚滚黑烟。中祖向前趴着,像一个死人。每当炮声响起时,他都惊恐地抬起头来,然后就是大汗淋漓。他的衣服上渗出了汗碱,从脖子到后背都变成了白色,颧骨空出,只剩下两只黑眼睛珠子在乱转着。
拄着军刀的高桥军说:“前面有个山洞,占领了就休息。”
走近那座山洞时,他们发现了那一洞妇女。
高桥看到她们,得意地笑了。他们进到洞里,把妇女赶到一堆,给望水芳也松了绑,把她推向了女人堆,然后安排了轮流值班,轮流休息。
躺在洞口处的高桥,看着缩在一堆的女人们,一个攻打天台观的办法,更加成熟了。
64♂♂♂
和庭才把阵地上的事向副团长交待了一下,带上两个排,悄悄向山洞摸去。当他来到山洞里,发觉洞里空无一人时,和庭才一下子被打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桥。他更不知道,这些鬼子将给这洞女人带来什么的灾难,尤其是他的田秀儿,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
65裸女战之一
高桥怕死。
高桥的心始终被死亡的恐惧追逐着。死亡就像跟在他身后的影子,让他总感到无法驱散。可是高桥心里怕死谁也没看出来,他把这一点埋在心里,埋得很深。
怕死的高桥早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护身办法。可是,由于时机不成熟,一直没能付诸实施。今天,真是天赐良机,让他有了实施这个护身法的机会。
天未亮,高桥就对洞里的士兵喊道:“快到无人区里去,再找些女人来,每个人必须找一个女人。”
田秀儿从昏昏沉沉里醒来时,见望水芳和姐妹们还在昏睡。姐妹们昨天都怕得要命,是田秀儿暗中说服了她们,让她们别怕。田秀儿相信,和庭才一定会来救她们的。就怕和庭才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鬼子已经从他们背后悄悄摸过来了,而守卫天台观的中国官兵怕还一点都不知道。
想到这一点,田秀儿心里就怕。
鬼子把她们带到一个小山坡上,留下几个兵守着她们,又都涌向无人区,开始寻找女人。
这里是一片小丘陵。小山丘和松树展现在眼前。松林里吹出阵阵凉风。因为春天刚刚从这里过去,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富有生机。在清晨醒来的那一刻,竟有各种各样的鸟在树上鸣叫。假如没有这些粗嗓门和马嘶叫的声音,这里该是多么安静。无人区里隔三吊五的房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森冈回头装腔作势地传达着命令:
“听着,我宣布命令!三中队立刻沿右山梁冲进那片洼地,把山脚那片房子烧掉!”
森冈大声喊叫时,鼻子下的小胡子颤动了一下。
“喂喂喂,”森冈叫道:“烧房子不要忘记了捉几个女人回来,高桥队长需要大量女人!”
寻找人迹,在这片人口密度很大的江南,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高桥让森冈和中祖他们隔几十米就朝山上放一排子弹,躲在树棵子里的人一见阵式,早就吓破了胆,一个个都跑了出来,边跑边摆着手让鬼子不要开枪。一会儿,山上山下,一片男男女女,站在了烈日下。
面对鬼子的刺刀和皮鞭,他们被站成了一排。
“喂,往右点,再往右点,好!女人统统站到左边,左边。”
高桥面对花花绿绿的女人,神情很兴奋。站在这些女人面前,高桥脸像猴子一样红。他抬起手,迈着罗圈腿走过来走过去。他一一清点了一下这些女人的数量。高桥在清点每一个女人时,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份安全。高桥知道支那国这些从古代文明里走出来的军人,绝不会向他们的妻子、姐妹和母亲开枪的。
由此想到下一步计划,高桥的心就兴奋。他想,这场战争,恐怕只有我高桥才想得出这样绝妙的计谋。就是和自己一起从培训基地出来的同学,也肯定没人能赶得上自己。只有自己才是培训基地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人才,高桥得意地想。
当高桥点清老老少少的妇女有二十多人时,他的心简直兴奋到了极点。田秀儿那批山洞里的女人也押了过来。这样高桥很快就形成了一支30多人的女人队伍。高桥让手下的兵把枪抬起来,对准右边山头上的男人。高桥清了清嗓子对他面前的女人们说:“你们都是懂事的中国女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听从我的旨意,否则你们的男人就要死,你们也得死。子弹会射穿他们的身体,让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来,血还没流完他们就全部会死。你们不服从我的话,你们也会如此。”
面对这些女人,高桥想尽量把事情说得幽默一点儿,说得诗意一点儿。可是在说着这些话时,高桥想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在流血,在消亡。高桥意识到这一点儿,心里突然产生一种狂燥感,高桥是个没有学会耐性和幽默感的人。所以高桥手一抬,一颗子弹就钻进右边山头一个老中国男人的身体,那像铁锈一样颜色的血,很疲惫地从那个老男人的身体里往外流淌着。面对生命的丧失,他没有一丝抵抗或挽留的勇气,像一团棉花或是一团白云一样,轻轻地倒向他三五年就能与之混为一体的泥土。
高桥看着这种很轻易的死亡,心里产生了一种痛快的欢愉,还产生一种主宰另一类生命的快乐。他觉得生命这扇门,在他手里是多么容易就能关闭。但是这种快乐并不长久,他觉得十分短暂。因为他很快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和这老式的中国农民一样,同样被一种东西操纵着,而且,真正被碾碎起来,比这位老式中国农民要快得多。想到这里,他的恐惧感和孤独感又从心底升了起来。孤独感升了起来,他手里的短枪又响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又倒了下去。那青年在倒下去时,与那位老农民截然相反,他表现出了对生命近乎贪婪的留恋。他崩紧了身上所有肌肉和骨头,憋住身上包括血液在内的所有水分,僵硬地像一座雕刻一样立在那儿,想努力把生命的引子拽回来,可是终久他显得很无奈,僵硬地扑在地上,他竟伸开了十指,在高桥面前那干涸的地上留下了十条槽。那些干涸了的静脉血管,像蚯蚓一样,布在他的手背上。
高桥看着他的手背,心想,那是生命溜掉时留下的痕迹。
田秀儿突然对高桥说:“你打死我们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不会听你的!”
田秀儿的话把高桥的注意力引向了她。高桥这才看到,在这堆女人里,竟还有这么水灵的女子站在那里。田秀儿那青春的气息,像一股热流直朝他扑来。高桥更感到这个女子对他有一种从骨子里的藐视,而且还带着不容侵犯的神情。高桥面对这女子的神情,感到自已有一种怯弱在心里升了起来,心里的恐惧感又回到原来常驻的地方。这时,高桥的心里有了一种沮伤,一种人格上无法挽回的沮伤。但是当他看到自己身旁那些端着长枪一动不动的兵和枪口时,他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坚硬的挨靠。“战争就需要武器作为勇气和后盾。有了这些用铁打制的奇怪家伙,心里什么时候都是豪气十足。”
高桥对田秀儿说:“你们真不怕死吗?”
田秀儿坚定地说:“真的,不信你就先打死我!”
高桥心想,我才不会先打死你呢。高桥这么想完以后,把钢刀拼命往下一砍,排子枪就响了。像放一挂鞭炮一样,顿时狼烟四起,等一阵烟尘飘散之后,横陈在高桥和田秀儿及那一大堆女人面前的,是男人们一片血肉模糊的人体部件。血水远离了生命之后,顺着干燥的山脊往他们的脚前流来,那些还有一息生命的躯体在不停地蠕动,压迫出更多的血水,形成一种血水的源,源源不断地呈着包围的阵式往他们的脚前流淌。
高桥说:“你们怕不怕死?”
女人堆里已经开始骚动,她们的骚动很快就把田秀儿浮到最前面,望水芳也被浮到最前面。田秀儿浮到最前面了,已经再没有任何一具可以为她挡一挡的肉体。可是田秀儿浮现在脸上的仍然是一种镇定和安详。望水芳在这时,挽住了她的手。
高桥这时才发现,望水芳也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她们手挽着手,就像两姐妹一样,美丽得让人嫉妒。高桥对田秀儿说:“我知道她是游击队的护士,我都没杀她。你不是游击队,即使你是游击队,我也不会杀死你的,但是,我的旨意,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这是由不得你的事情!”
高桥一挥手,中祖,森冈和那些士兵一起扑向中国女人们。他们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如同野兽一般,浑身充满了骠悍。
高桥嘿嘿大笑,对着妇女们大声说:“天下有什么事情,比让憋足了劲儿的男人去脱女人的衣服更痛快的呢!”
就在高桥的笑声里,士兵们手持短刀,手起刀落,女人们的衣服在刀光剑影之中,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纷飞的布绒,洒落了一地,而那一地的布片之上,挤着一堆瑟瑟发抖的女体。那些女体的脸,此时,是世界上最没有表情的东西,有的只是仇恨的情绪,写在脸上的每个毛孔和细胞里。
最让那些士兵心魂迷失的,是女人们的乳房。它们像从一种长久的束缚中,一下子解脱出来了,尽情地流露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呈现出一种天然的情态,就像一泓汪洋,以它特有的姿意激荡着,呈现在每个雄性的日本士兵面前。
峡江边上的女人,被灵异的山水滋润得白净美丽,没有一丝瑕眦,浑身透着一种纯洁的光芒。那些点化肉体灵魂的乳房,在泛着白光的肉体上,像一个个滚动着的圆球,又像一个个醉汉似地跌跌撞撞,随着肉体的摇动不住地跳跃,不停地闪闪发亮,都仿佛要从那身子上脱离出来,又跃跃欲试地想要伸展开去,或是伺机思动,就像不谙事的孩童,在外人面前出尽了父母的丑而毫不知晓似的,以致让它们的主人,生出万般的怨言,只恨这些在衣服里自由惯了的物件,此时是那么地不争气。似乎它们时时都躲在各自的衣布里,窥探着自由的时机,像是一只只一跃即出的白兔,大小不一,形状不一,心神不一,虽是白色,却深浅不同;有的光溜溜的,像滑腻的鳅鱼一样不听使唤;有的如同拴在树桩上羔羊,拘谨而羞涩;还有的像春风里的铃铛,风一吹,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醉人万分;有的湿腻如游鱼,在人们的目光、阳光和风里,显得那么安然自得。此时,它们在这帮男人面前,还是以以往那种常见的表情存在着。即使有的因为它们所在的身体的带动,也产生了一种紧张和战栗,以及极度恐惧的神情,矗立在这充满阳光的初夏风里,但是,在它们的内心里,却是那么处变不惊。
这种情景,让人不禁想到杀兔场。那些纯白的兔子无论长得多么雪白,多么美丽,它们被推临到被屠杀的境地,可是它们始终无从知晓人的意图,即使它们无时无刻不在闪耀着美丽动人的光洁。只有到了被杀戮的那一刻,它们的生命才会猛然醒悟,一个个就变得像那些昂首待发的马匹,突然被勒住了头颅。它们这时就会全身颤栗,扬头竖颈,前足高举。而负载着它们的主人——那些女人的身体,正在以各种各样的动作对抗着这种毁灭:年轻的女子用双手紧紧把它从头部到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