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社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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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元名)放进〃法坛〃;盖上盖子;贴道神符;然后焚香念咒;半个钟点;揭盖一看;竟是满满一坛光洋;数数一百一十枚;恰比原来多10倍。接着就叫陈某筹措300两黄金作〃种金〃。陈某卖了股票;换成300两金条。他们在半山区租赁别墅;安顿师伯夫妻;并准备进行烧炉大法。300两金条放进八卦炉时;师伯还自加60两;说是借陈某的福;算是酬劳;此外不取分文。烧炉要七天七夜;轮流看守。到了第六夜陈某自己看守时;三姨太送来参汤;陈某一喝便神魂颠倒;竟拥着她在炉边行淫。这当儿;忽听一声巨响;八卦炉破裂了;冒出一阵清烟。师伯此时推门而入;见状大怒;要把三姨太用柴刀劈死。〃轰天雷〃从旁劝阻;师伯用刀劈开八卦炉;里面红亮亮的条子堆满一炉;霎时由红而灰而黑;夹出几条一看;全成泥土;但表面还有几处金色。陈某只好赔罪认错;写下悔过书了事;回家后还不敢向人家说。
几个月之后;陈某方知受骗。他找〃轰天雷〃;找师伯;找胡某;都已不知去向。原来那个所谓〃师伯〃;正是大骗子李星南;其他人都是他的助手。〃照水碗〃、〃招银〃是怎么回事呢?原来那个水碗是特制的;碗底是一块突水晶;陈某和金元宝、鬼魂等形象;都是绘在一张纸上;贴在碗底。碗里水少时;那块突水晶把光线反射出去;就看不到那些形象;当注水到一定满度;那些形象便显露出来。〃招银〃则不过是用另一个同样的坛子换掉就是;而这个坛子里预先贮下一百一十枚光洋。〃八卦炉〃也没什么秘密;只要在参汤里放些安眠药;待陈某喝下熟睡之后;就可以把炉内金条偷出来;泥条封进去。而最后给陈某喝的那碗参汤;则掺了一种叫〃金乌蝇〃的春药;喝了最能刺激性欲;令陈某无法自制;哪有不上钩之理?
色骗。
在〃骗术大全〃中;以色相行骗;可以说是成功率最高的一种。女骗以其特有之魅力;使登徒子们一见垂涎;几乎无有不上钩者。然后再施以其他手段;或偷;或吓;或〃借〃;或卷逃;必欲将登徒子们的口袋掏光而后己。这里先讲一个〃风流三月;花金十万〃的故事。
上海大世界;是个最热闹的去处。玩艺毕陈;游人蚁集。尤有那衣香鬓影;盛极一时;蝶黄花紫;目不暇接。其中有一对〃秦氏姐妹花〃;长曰艳红;次曰映红;便是大世界的常客。那艳红蛾眉淡扫;脂粉不施;如出水芙蓉;映红也是轻鬓浮云;纤蛾初月。二人皆姿色天生;艳冶绝俗;加上服饰奢华;举动豪阔;见者莫不以为是侯门闺秀。一日;二红在听苏州评弹;听到忘情处;神采焕发;含笑弄姿。这一切早将近旁的一位风流少年弄得神魂颠倒。那少年叫赵杏春;湖北汉口人。父亲在汉口开了爿绸庄;年利数万;资产雄厚。赵杏春协助父亲经营;每年来沪两三次。此次携资10万来沪;购得一批缎匹;装卸完毕;便来大世界一游。当下见到那两个美人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宛如失魂落魄一般。二红亦已觉察;见那少年倜傥俊逸;气度豪华;知是富家子弟。便含情注目;微笑相迎。比及曲终人散;艳红又是秋波一转;撩人心曲;杏春哪肯离去?于是暗蹑芳踪;尾随而去。艳红时而回头一笑;百媚俱生。杏春益发心旌摇动;不能自己。满想前去与美人叙谈;又不敢孟浪。正在为难之时;忽听艳红道:〃明天天蟾舞台的戏好极;我打算订包厢数席;妹妹务必同去。〃说话时故意回头笑视杏春;显然是明约其妹;实约杏春。杏春自然领会;点头作答。临回去时;艳红又故意把手帕掉在地上。杏春赶忙捡起;见手帕一角绣着〃秦艳红〃三字;知是美人姓氏;喜不自胜。此时;艳红回头寻手帕;杏春迅捷地将自己的手帕送与艳红。艳红也不展示;鸣谢而去。次日晚;杏春果然复与二红相遇于天蟾舞台。于是互通款曲;二女情意缠绵;杏春心愿大慰。从此日日周旋于二女之间;享尽人间艳福。偶然问起二女身世;总是避而不答;或云:〃我们交往出于爱情;何须详知家世?〃杏春遂不追问;而将自己的家世;在二女面前和盘托出。中秋节后;杏春于牯岭路赁一住宅;二女昼至而夜归;几无虚日。但一再叮嘱杏春不得泄密;因家母严峻;得知内情定然重责不饶。从此;杏春溺于情海;把生意上的事情早已抛诸脑后;家中屡屡来信催归;杏春总是借故拖延;他在此间乐不思蜀了。
过了两个月;一日;艳红姗姗而来;面带不悦之色。经杏春一再追问;才答道:〃昨日在珠宝店中看见一只钻戒;光彩焕发;极为罕见;我急想购买;但需600元;我手头只有400元现款;尚欠200元;阿母虽然有钱;但不喜奢华;必然不肯给我。因此向您启齿;您能借我吗?〃杏春慨然道:〃这有何难!〃立时取款递与艳红。艳红高兴得扑于杏春怀中;撒娇道:〃200元之数不为少;您信得过我吗?〃于是二人亲热一番;移时艳红驾车而出。不日;艳红又来。杏春见她手指上果然戴着一颗光彩灿烂的钻戒;大加欣赏;连声说:〃600元不贵!〃不久;艳红又将200元如数奉还。由此;杏春更相信二红是富家女子;二红见杏春已吞下金钩;便渐渐施展其骗术了。
当时沪西有个爱俪园;园林穷工极巧;足以娱人;杏春便约二红同去游园。他左顾右盼;姹紫嫣红;大有一番曹孟德挟二乔而游铜雀台的味道。忽然映红面露惊骇之色;对艳红道:〃姐姐;你看见王家阿姨了吗?在那边看戏呢;我们快走吧。〃艳红急道:〃果然是她;我们快走;不能让她看见。〃杏春依二红视线看去;果见一个50上下、相貌凶狠的老妪;正目光灼灼注视着她们。时二红正转身要走;忽听阿姨招呼道:〃秦家小妮子;你们也在这里吗?妈妈来了吗?〃二红闻语;面红耳赤;只得勉强应道:〃阿姨好兴致!妈妈嫌烦没有来。〃阿姨又指着赵道:〃何时选得乘龙佳婿?你妈也不告诉我一声;明日当去向她道喜。〃二红低头答道:〃阿姨不要误会。〃阿姨道:〃人证俱在;岂能当面抵赖?小妮子真是胆小如鼠!好吧;阿姨闭口不言就是了。〃二红忙道:〃承阿姨体恤;我妈性情阿姨是知道的;万不可对她讲。〃阿姨又保证守口如瓶;这才辞别而回。一路上;二红心事重重;郁郁寡欢。杏春问道:〃阿姨何人?你们为何这样怕她?〃艳红道:〃她是母亲的妹妹;又是邻居。既贪婪;又狠毒;今天被她撞见;必有祸事。〃映红道:〃但愿她真能守口如瓶。〃艳红道:〃她不会忘记前次拒婚结下的怨恨的。〃又向杏春解释:姨有个儿子;相貌丑陋;为人卑鄙;向艳红求婚;母亲应允了而艳红拒绝;她故怀恨在心。当下三人议论许久;二红始归。此后数日;二女竟绝迹不来;杏春以为必然是事情泄露了;益觉无聊;闭门默坐;一日;杏春刚睡午觉;映红忽然气喘吁吁奔来;断断续续地道:〃祸事到了!前日阿姨撞见;她就多方侦查;尽知我们的底细。今日突然唤我们姐妹到她那里;以这件事为要挟;向我们借3000元。若不与;她就告诉阿母。艳红还在她那里作缓兵之计;我特地奔来跟你商量个办法。〃言毕;涕泣不已。杏春道:〃没有旁的办法;只有用钱堵她的嘴。〃映红道:〃我们姐妹哪里拿得出这笔巨款!〃杏春无奈;只得自己解囊;取金授映红。映红泪水沾腮道:〃因一次游乐;无缘无故破费3000元;实在令人痛心。〃杏春反倒安慰她一番。他哪里知道;所谓〃阿姨〃者;即二红的母亲。母女共设骗局;专骗杏春钱财。钱既到手;二红欣然复来;告诉杏春:〃阿姨立誓不言了。〃杏春心乃大定;淫乐如初。
又过了一月有余;一日;杏春方拥花抱玉;点翠裁香;忽有人在外高呼:〃赵杏春;汉口来电报!〃赵急下楼取视;电报上仅两行字:〃急上海牯岭路余庆里五号赵杏春汝父昨以喘卒;速归料理。〃杏春色立变;急上楼谓二红道:〃家父去世了!家中来电催我速回。〃言罢;哀泣不已。二红遂问杏春行期。杏春道:〃父母之丧;不能久留。只是舍不得离开你们;然迟早终有一别;回归之期;只在今晚。〃艳红叹道:〃方想天长地久;不意竟两地飘零。我们为春哥收拾行装吧。〃杏春来时;携资10万;留连3月;所余尚有6万;都在银行存折上。艳红为他放入皮包中;慎重其事地请杏春检点。杏春检点无误;方才锁上。二红商量道:春哥归去;不知何日复来;我们姐妹送他一程;稍慰春哥途中寂寞;也不在我们结交一场。杏春闻言;当然求之不得。是晚;杏春同二红乘轮而行。杏春黯然伤神;二红情亦依依。不觉轮船已至焦山。艳红忽道:〃我们到舱面上看看江景吧!〃映红称晕船不能上;杏春不忍拂了艳红的兴致;乃与艳红登上舱面;凭舷远眺;只见焦山矗立江心;江月初上;江风拂面;二人且观且谈;怜我怜卿。轮船到了下关靠岸;二女与杏春洒泪而别。
杏春独自凭栏;想起二红万种风情;不禁长吁短叹;一路无话。数日抵汉口;回到家中却使他大吃一惊:他的父亲正督促童仆种植花草呢!于是向父亲叙述事情原委;父亲也觉奇怪。杏春乃向皮包中取电报;打开一看;则包内装的尽是些破絮败纸;6万元的银行存折已不翼而飞!杏春至此方知是二红所为。再细看电报;也是伪造的。然则二红收拾行装之时;存折明明是我过目的;何时落入她们之手呢?沉思片刻;豁然悟到;艳红陪他看江景;乃是调虎离山之计;偷窃存折必是映红此时干的。于是急电上海银行截付;岂料二红已将6万金支取了。呜呼;风流三月;代价十万;杏春虽懊丧几欲寻死;也无益以色行骗;起初千篇一律地以色为钓饵;一旦上钩以后;如何把钱财骗到手;则各有各的戏法;难以一一赘述。兹举较为常见的两种:一曰〃放白鸽〃;一曰〃仙人跳〃。
(1)〃放白鸽〃。
行骗者将年轻貌美的女子;或是自己的妻女;或是拐骗而来的女子;〃放〃出去当富人的妻妾;嘱其捞足钱财之后;再像鸽子那样飞回来;是为〃放白鸽〃。
宝山人秦某常年在上海做工;辛苦10余年;薄有积蓄;打算娶妻;便托媒婆物色。一日;媒婆来报;有一寡妇;20余岁;四川人;夫死家贫;流落上海;愿嫁与一终身可靠之人;身价多少不计。秦某闻言大喜;议定身价200元;即日成婚。婚后四川女子极尽妇道;待秦体贴有加;加之性情温柔;颇有姿色;甚得秦某欢心。秦询问其前夫籍贯;及娘家情况;妇答道;因家远在川中;娘家已无一人。如是者半年;一日;妇出门取水;忽有一名20余岁的男子;操四川口音;见妇即厉声喝道:〃贱妇;我寻遍天下;你却躲在这里!〃妇急奔进屋;那男子随至家中;声势汹汹地要将妇扭出去。秦某大惊;询问何事;男子大声答道:〃她是我的结发妻;去年11月间跟人逃走;不料躲在这里。〃秦某道:〃这个妇女是我以200元娶得的;她说前夫已死;并无亲属;你怎么胆敢到此冒认!〃男子大怒道:〃她明明是我的老婆;怎说我冒认!你说你出钱纳娶;婚帖上可有翁姑或亲族签字?肯定是你拐来的!〃说罢;就要扭秦某报警。秦某怕极;央人向男子恳商;又与那男子300元了结。不数日;妇亦逃去。
上例是〃放白鸽〃的早期模式;逐渐为世人所警惕;后来其花样又不断翻新。上海有爿绸缎店;小老板姓马;年方20出头。有一女主顾时来店中光顾;日久相熟;便为小马介绍一位名叫巧仙的女子;据说是〃未婚寡〃;现愿作富家小妾。经女主顾竭力撮合;巧仙又略有姿色;小马便同意了。只是有一难题:小马年轻;尚未娶正房;怎好先纳妾。有人出主意道:可先给巧仙月贴40元;另筑金屋藏娇;待正室过门后;再纳为小妾。小马得此妙策;真个销魂;那巧仙又放出米魂汤手段;大迷而特迷之。忽忽已过半载;在此期间;玉镯金戒;衣服银钱;早已置办齐备。到了元旦;上海有坐马车出游之俗;名曰〃兜财神风〃。凡兜风之妇女;莫不艳装而出;争奇斗胜。故未到年底;巧仙即谓小马道;〃张家姐李家妹都已置备衣饰;预备元旦兜风;像我这样寒酸;还不如人家脚板底的污泥呢!〃小马道:〃我为你置办的衣服也不为少;何出此言?〃巧仙冷笑道:〃亏你说得出口;我所有衣饰加起来;还抵不上人家半只兜(指女帽)呢!〃于是向小马提出购买一只六线脂珠兜。小马道;此物至少一二千元;怎能马上购得?巧仙就寻死觅活;闹得小马只得答应。小马与店员商量;上海有一种人;专门出租珍饰;何不去租一只来?小马果然租得一只头等脂珠女帽;交给巧仙道:〃此帽价值4000多元;特地为你办的。〃巧仙大喜。到了元旦;她便头戴珠兜;将所有珍饰插戴一空;跟一女友同登马车兜风而去;至晚未回。往询马夫;则对以〃车至某处;即给我车金;命我返回〃;又到其他地方打听;则踪迹全无。起初还以为她乐而忘返;谁料直到元宵仍杳无音讯;报警查缉也没有下文;出租珠帽之家索追原物不放;只得照价赔偿。至此方知巧仙也是某诈骗集团放出的〃白鸽〃。
(2)〃仙人跳〃。
从字面上看;〃仙人跳〃似不可解。实际情况大体是:猎物正在上钩之时;女骗之〃丈夫〃或其他〃亲属〃突然闯入;敲去一笔巨款了事。
上海有个姓朱的颜料商;资本颇厚;盈利10余万。一日;他在一家戏院看戏;见隔座一女子;仆妇环侍;气象华贵;俨然大家气派。朱某素有〃寡人好色〃的毛病;正想与之搭话;忽见女子袖中一丝巾落地。朱即拾起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