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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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却大有胡风,崇尚武力,讲究实力,办事豪爽,说一不二。
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品质,但是在衙门里,任你官清如水,怎敌吏滑如油,柳江清满身傲气一身本领,却不得不和这些不入流的衙吏们斗心眼,好在衙吏们消息灵通,知道柳江清是侯相的人,都留有三分薄面,没有过分为难柳江清。
站在窗口,从依稀的血迹中,柳江清闭着眼睛,想象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那名姓唐的道士站在窗台上,被箭射伤,血不断从身上流下来,又从窗台流到地面。
唐道士为什么要站在窗台上?
客房窗台完全破碎,柳江清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柳江清低着头想了一会,他慢慢走到另一间房屋,来到窗前看了一会,随后把六间房屋都看完,心中已是雪亮一片。
几个衙吏并没有跟随柳江清查看房间,他们站在客房地门前,凑在一堆,一位胖脸衙吏低声讲着昨日赌钱地坏手气,几位衙吏随着胖脸衙吏绘声绘色的讲解,“吃、吃”地低笑着。
这些衙吏都是大梁本地人,九转十八拐都和朝中的权贵拉得上关系,铁打地营盘流水的官,这些衙吏侍候过不少城尉,有的城尉已经飞黄腾达,成了将军成了朝中重臣,而有的城尉则被解了职或被踢出了大梁城,反而是这些衙吏,在衙门一呆就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陪了一任又一任的长官,也算得上“站定开封府,笑看风云淡”。
他们还没有摸清楚柳江清的斤辆,就抱着看一看试一试的态度,和他虚与委蛇。
柳江清在最西端的房间处,对着衙吏小头目刘九郎喊了一声:“刘九,过来。”刘九郎收敛了笑容,走到柳江清身边,道:“大人,何事?”柳江清指着窗纸上的小孔,“刘九,你看这个孔。”刘九俯下身,看了一会,抬头道:“孔口还有些湿润,如果没有错。应是昨夜留下来的。”
黑夜,窗纸被捅破,自然不会是好事。
刘九跟着柳江清依次查看了另外五间房屋,五间房屋地窗纸都有些破损之处。凑在一堆的衙吏们见两人察看得十分细致,似有所发现,也就围了过去。
柳江清对着几个衙吏道:“这些道士甚为普通,没有人有兴趣偷听他们说梦话,每个窗纸都有一个小洞。肯定是要用迷香。”柳江清在石山书院教书前,曾经跟随着商队行走过江湖,对江湖伎俩并不陌生。
柳江清对着不远处的一个老年道士招了招手,老年道士一直望着衙吏们,见城南尉招手,连忙走了过来,老年道士脸得如猴子一般,满脸是皱纹,还有两个大大的眼袋,两块大大的眼屎。他殷勤地对着柳江清一阵点头哈腰。就如看门大叔,哪有一丝仙风道骨。
“道长,你起床之时。是否头痛得历害?”
老道士满脸惊奇,讨好地笑道:“今晨起来,头痛得紧,就如有人拿着棍子在打,城尉大人真是历害,连这也看出来了。”
柳江清看着一群愁眉苦脸的道士都在揉脑袋,问道:“他们起床后都头痛?”
“正是。”
柳江清点了点头,对老道士道:“哪一位道长跟我到衙门去,我要好好问一问唐道士的事情。”说完,柳江清转身就朝观走去。并没有理睬几位衙吏。
等到柳江清走出好十几步,刘九低声对胖脸衙吏道:“这个探花郎有些本事,竟然瞧出了道道,不是书呆子,大家别小瞧了他,快点跟上去。”胖脸衙吏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屑,可是看到其他衙吏都跟了上去,也就小跑几步。跟在柳江清身后。
罗青松、林中虎在侯府别院已经跪了三柱香了,侯大勇仍然没有从书房内出来,横行、霸道和两人都很熟悉,两只大獒颇为知事,忠心地趴在林中虎身边,横行依然是一幅桀傲不刮,的表情,微眯着眼睛,守卫在林中虎身边。
罗青松很是羡慕地看着林中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罗青松也是住在别院里,天天看着横行、霸道,喂它们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可是横行、霸道却认准了林中虎,只要林中虎在院子,它们就跟在林中虎身后,对于罗青松却是一幅爱理不理地样子。此时,看到横行、霸道一左一右趴在林中虎身边,罗青松只有自我解嘲:林中虎肯定上辈子也是大狗,横行、霸道才会跟他一见如故。
侯大勇铁青着脸,出现在书房门口,在书房站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这才走了出来,来到两人身边:“今日责罚你们,可曾心服?”罗青松面有惭色,“我是指挥官,考虑事情不周祥,以至于为敌所趁。”
“出发之前,我多次提醒你们两人,唐适武艺高强,尽量避色贴身近战,要根据现场情况,想办法引他出门,然后用五虎上将弩突袭他,或用兽网罩住他,这样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伤亡。”侯大勇指着罗青松的肩膀,“生死只差几寸,若你也战死在白云观,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次白云观之战,罗青松指挥得力,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被唐适刺杀了一名亲卫,算是美中不足。
“以后你们两人都要成为指挥官,打仗要动脑筋,要时刻记住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和敌人硬碰硬,每次打仗都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必然成不了良将。”侯大勇挥了挥手,道:“你们到刘指挥使那里去,各自领十皮鞭。”
侯大勇又对身边的封沙道:“战死地李飞是沧州人,在乡下有娘子和两个儿子,照例发了抚恤金后,给沧州府的吴管家讲,让李飞的两个儿子到沧州府上去读书,生活费用全部由沧州府上来出,另外,每年让李娘子到府上领两贯钱。”
侯府主院,符英仔细查看着一大包珠宝,虽然她是大富人家出身,骤然间看到如此多的珠宝,还是觉得眼花瞭乱,她一件件细看,突然,发现了一件熟悉的黄金项链。
侯大勇进到屋里,符英惊奇地道:“这个唐道士真是个江洋大盗,这个首饰是嫂子的,你看,上面有个小小的林字。”侯大勇接过首饰,果然瞧见一个篆字“林”,道:“这肯定是岳母的家传之物,嫂子进门之时,岳母送的礼物。”
符英夸奖地看了侯大勇一眼,“阿郎真是历害,看一个字就知道来龙去脉,嫂嫂不和何时把黄金项链丢失了,被哥哥揍了一顿,上一次父亲到大梁时还说起此事。这个唐适真是该死,让嫂嫂受了一顿好打。”
符英又递过来三张羊皮卷。
侯大勇把羊皮卷摊开,看了半响,脸色忽阴忽睛,道:“这三张羊皮卷都是地图,这两张是大周各地军队部署图,这一张是大梁城重要官员府弟分布图。”侯大勇指着地图道:“此图相当准确,你看,侯府就在这里。”
看到这三张地图,侯大勇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侯大勇全权负责北伐地准备工作,北伐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出其不意,出其不意地关键又在于“声东击西”之计能否奏效,所以,侯大勇对于西蜀奸细特别敏感,他是抱着宁可错杀不愿意放过的心理,派亲卫队擒杀有着种种疑问的唐适,如今证据显示,当初地怀疑并非草木皆兵。
侯大勇很快又陷入了疑问:三公主中了唐门之毒,但是下毒之人肯定不是唐适,那么,又是谁对三公主下毒?
剑指秦川 第二百零十拾章庙堂之高(四十)
更新时间:2008…12…29 14:56:11 本章字数:5094
大唐帝国崩溃之后,军阀割据,战争多如牛毛,北方大小战争更是接连发生,社会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每遇灾年,饿殍遍地,其状惨不忍睹,郭威、柴荣八年苦心经营,中原渐渐进入了恢复期,隐现中兴之势。
南方的战争相对北方来说要少得多,相地和平的环境,使南方经济超过了北方,形成了若干以大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域。
以成都为中心的蜀地,是两汉以来的旧区域,每逢中原丧乱,就有人据蜀自立,西蜀的农业和工商业都极为发达,成都市场繁荣异常,有蚕市、药市、七宝市等,市场交易量极大。
吴越都城杭州已成为东南繁华的大都市,有“地上天宫”之称,因吴越受阻于南唐,故对中原的贸易,都由杭州出海,自海路而至山东青州,海路的商业日趋发达。
扬州位于运河、长江之冲,为唐代盐铁转运使的驻在地,其的一方面为内河航运的中心,一方面外舶亦可自长江进口至扬州,所以扬州胡商极多,是一个大商富贾、达官贵人与名士妓女的集中地,杜牧长期住在扬州,流连于风华雪月之中,梦醒之时,发出小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感叹。
另外还有广州,是南洋第一大贸易港。船舶如林,商贾云集,有婆罗门、波斯等船,载有香药珍宝、积载如山,也是繁荣之极。
大周帝都大梁城,从繁荣程度来说,并不如成都、杭州、扬州、广州等城市,只是这些割据政权都是富而不强。在大周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前,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正因为此,大梁城内就成为各种势力的角逐场,表面风平浪静,暗中却激流涌动。
白云观事件,柳江清已接近了事实的真相,只是道士唐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案件性质无法确定,最后案件送到新任的开封府尹咎居润手中。咎居润一语定下了案件的基调:“道士、和尚云游四方。来无影去无踪,有什么案子可查,城南尉难道没有事情做吗。此事就不必再提。”
柳江清身边地可人儿是咎居润所送,此时,他虽然觉得白云观案件疑云重重,面对着府尹的决断,也就只好罢手。
而三公主中毒事件,让侯大勇和符英感到颇为棘手。
“除了疯子,任何人做事情都有动机。从表面上看,三公主中毒而亡,最大的受益人是田淑妃,同样最大的嫌疑人也就是田淑妃。但是。田淑妃有两个儿子,对她形成威胁的是柴宗训,她实在没有必要冒着灭族的风险去毒杀一位公主,所以,田淑妃不会笨得下毒谋杀三公主。”
侯大勇加重语气道:“若不是田淑妃,那会是谁下此毒手?”
符英小脸仍然带着憔悴,她托着腮坐在窗前胡桌旁,桌面是上好的深山老木做成,一圈圈的纹路就是水波一般。极为清晰,郎君最爱这种仅仅上了清漆地桌面,据他说这些纹路就是树的年龄,每长一年就会在树干上增加一圈,符英一边听着郎君说话,一边用手指抚摸着桌面,心道:“这桌面竟然有二百岁。”
侯大勇见到符英有些心不在焉,就停了下来,“小英,你在想什么?”
符英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郎君笑了笑,道:“这树活了二百年,若人要有这么长寿就好了,我担心,若下毒之人没有清查出来,陛下、小妹、宗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此言虽是小女子平常之言,却如当头棒喝,震得侯大勇大脑“嗡、嗡”作响。
一直以来,侯大勇所有的措施都是针对柴荣死后的乱局,按照已知的历史,柴荣不过只有数月的寿命,在北伐顺利异常的时候突然得了重病,不久病逝于征途,死时不满四十岁。
凭着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侯大勇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柴荣是暴病而亡,柴荣称帝前,曾是勇猛善战的将军,多年的军旅身涯,把柴荣地身体打磨得十分强健,虽然柴荣经常熬夜批奏折,可是除了脸色不好看以外,很少生病,而柴荣身体匀称,并非肥头大耳之人,得心血管疾病地可能性更是微似其微。
难道被小英不幸而言中,柴荣竟然是中毒而死?
按照侯大勇知道的历史来看,柴荣早逝,最大的赢家自然是赵匡胤,赵匡胤因而最有作案嫌疑,不过此时赵匡胤远在德州,没有禁军支持,夺权也必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从这一点来说,赵匡胤下毒地可能性几乎没有。
下毒者必然另有其人,或许和第二块石碑有关?若真是这样,现在追查出下毒之人,岂非就能拯救柴荣的生命。
想到柴荣或许可以不死,侯大勇突然有些心虚:组建黑雕军、创建富家商铺、军情营和飞鹰堂,对外联络里奇部、党项颇超部,收服党项房当部,还在灵州设立军械五营。如果柴荣不死,所做的这一切,迟早会被有心人收集起来,定个图谋不轨之罪也够了。
这次轮到侯大勇发愣了,他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是全力追查下毒之人,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还是把此事隐藏起来,静等事态发展,是一个涉及全局的大问题,或许是影响中国历史的大问题。
符英身穿一件白色外套,抬手之间,衣袖间露出一朵红色的杜鹃花,看着楞征着的侯大勇,略显惊奇地道:“郎君为何也发愣。知道了谁是下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