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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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我的乖儿子
“你今年几岁?”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喜欢些什么呢?”
“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你们全都是坏人,是你们害死我爹爹、娘亲和姊姊!坏人,你们全部是坏人!”小孩
在茅舍内不停哭泣,只有四岁的他不明白爹爹怎会变得那样古怪。
自从近日外面来了一班怪人之后,爹爹劝告他不要随便外出,因为怪人会加害他们。爹
爹强壮,每一次怪人闯进来的时候都被打退,渐渐地他只相信爹可以保护自己,不信其他
人。
今日相思公主四人忽然来到“兰庭画舫”,被一时贪玩出外的他所看见,认定他们跟那
些怪人是一夥。
回到茅舍,看见自己娘亲及姊姊被吊起来,以为已死,但爹却让他们起死回生,怎知活
过来的娘及姊又想杀害他,然后又亲眼看见风飞凡一拳把自己的爹“活活打死”,一日之内
发生如此巨变,小小的心灵完全应付不来,只能迁怒于相思公主。
相思公主觉得小孩可怜,把他拖入怀中安抚:“真难为了你。”
相思公主好难过,看到他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想起自己的儿子:“他现在应该七岁了
吧?长得怎么样呢?像我?还是像曼陀罗?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会不会已经”悲从中
来,相思公主掉下相思之泪。
“相思公主,你的儿子在外面。”白雪仙说。
相思公主呆了一呆:“什么?你说什么?”
白雪仙道:“我是说,你想见的儿子就在外面。”
刹那间相思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是犹豫?是喜悦?是哀愁?
她冲了出去。
一见相思公主从茅舍走出来,曼陀罗即伸手制止:“别过来。”
相思公主道:“我们的儿子呢?在哪儿?”
在树梢上拱手而立,样貌跟曼陀罗儿时没有两样的血天子,终于转过头来看相思公主:
“娘?”
简单一个字,相思公主又再悲恸地哭成泪人。这个儿子自从出世之后就被李问世所囚
禁,为了令他们母子永世分离,又交了给云傲处置,自己根本未曾见过他一面,如今竟然如
此接近,好想过去把他拥入怀中。
血天子忽然手一扬,扯动巫奇笔手上的一叠纸,像白龙升天般向自己飞来,然后说道:
“笔。”
巫奇笔除了对画纸有研究之外,对画笔亦十分考究。他用的笔比较特别,是手指,但不
是自己的手指,而是别人的手指。
因为每个人的手指无论粗幼、皮肤、长短、关节各有不同,最利于各种点、钩、撇、
横、直不同的绘画技巧。
只见巫奇笔窜入人堆之内,转了数圈,就硬生生从这些不痛不叫如丧尸般的人身上砌下
数根手指,弹射向半空。
血天子伸手接“笔”,以血作墨,在纸上飞快提字,每纸只写下两字,便放手让纸飘
下,巫奇笔看到第一张纸写着“曼”及“刀”字,随即意会,立即推出一人架在自己前面。
这个人刚才被曼陀罗用“杀禅”斩下他双手,但却噬去他颈部血肉。
只见巫奇笔用“笔”伸入他口内沾上曼陀罗的血作墨,然后运笔如飞,在绘有曼陀罗的
画纸上添了数笔,都是刀形。
刚才被曼陀罗用“天怒人怨杀无边”斩下的几双手臂全变成刀状,飞射向曼陀罗,就如
画中所绘一样。
巫奇笔笑道:“嘻嘻,笑话笑画,笑一笑便画一画,请少禅师品评小人“巫中生有”劣
作。”
“巫中生有”正是巫奇笔的得意绝艺。
以生人的血作画,施法人身,任何曾被中法者鲜血沾过的物事皆受掌控,刚才这批丧尸
般怪人拼命厮杀,目的只是要曼陀罗及风飞凡身上的血,用以绘画施法之用。
所谓“巫中生有”,并非真的可“无中生有”,仍须有物可持,该物必须曾沾过中法者
之鲜血。
刚才曼陀罗以血替“杀禅”开锋,就已混和自己的鲜血,刚好利用。
而数十双手臂又用“杀禅”斩下,都因此而沽上曼陀罗自己的血,几双手臂化成刀状插
向曼陀罗,不过是自己的血返回主体而已。
巫奇笔虽有如此绝学邪法,不过对于武功战略一窍不通,正是有勇无谋,指挥克敌之法
便由血天子作主。
由一开始被这群丧尸围攻,已经是血天子安排的一切,等待曼陀罗及风飞凡入局再瓮中
捉鳌。
他所提的字,正是给予巫奇笔的攻敌指示。
曼陀罗虽为“武禅”唯一传人,对中土神功道学、邪法秘术皆了如指掌,但“巫血族”
长据极北诡谲神秘之地,只知其巫术诡谲莫测,却并不知其详细。
十数飞刀虽由人体四肢幻化而成,但同样锋利无匹,从四方八面射来全封住上下左右前
后退路,“杀禅”不出手,如何抵挡?
曼陀罗忽然拉下两片衣袖将两端结在一起,顿成一五尺条状布匹,舞抡起来向飞刀拍
打,每每巧妙避过刀锋,只拍打刀柄处,一击中便使劲一扭,利用布匹将刀柄卷起打结。
同样方法缠打其馀飞刀,经过一轮舞动,尽将飞刀缠在布条上,化解危机。
风飞凡拍掌道:“有架势,够实际,好!”
曼陀罗得意地道:“怎么说都用惯软剑,这些小伎俩都破不了,哪有资格做你大哥?”
血天子见曼陀罗态度轻浮表现得意,脸露不悦之色。
曼陀罗道:“唉,你这个坏小孩,老父没好好照顾你,是我错,但儿子打爹爹会有报
应,乖,下来跟我回家,让我好好教你。”
血天子没有回应,又再提笔在纸上写下两字。
风飞凡道:“既然你的儿子不听你教,要不要由我代劳?”
曼陀罗道:“小惩大戒好了,千万不要下重手。”
风飞凡对血天子道:“小曼陀罗,来风叔叔这里,让我好好教你做人的道理,别再学旁
门妖道巫法。”
血天子全不理会风飞凡说的话,又连续写下数张攻敌谋法。
巫奇笔看到血字提示,立即挥笔绘画,在风飞凡的画像添加两笔,正逐步走前的他忽然
不能寸进。
因为巫奇笔画了两根钉在风飞凡脚掌上,他就被钉子钉在地上。
正要蹲下将钉拔除,两只手又突然被绳索绑在一起。曼陀罗心知要被如此妖邪巫法,必
须先制止巫奇笔手上的一枝笔,即趋前直攻向巫奇笔。
血天子意随心动,手底加快写字速度,写出十数张纸,巫奇笔看罢兴奋莫名,窜入人堆
中以身体擦满鲜血,这时曼陀罗已经杀到,伸手直抓向他手上的纸笔。
巫奇笔竟让曼陀罗夺过,但旋即转身折断另一丧尸的手指作笔,又咬破自己的指头,用
自身的血作墨,在曼陀罗的画上把自己画进去,竟然施法于己身。
血天子居高临下,把曼陀罗每一招每一腿看得很清楚,他旋身疾踢,巫奇笔扭身闪过,
同时在画上画自己的腿将他的腿格开;曼陀罗改用拳,巫奇笔又用古怪身法避开。
一道耀眼金光疾射而来,竟是“杀禅”劈向曼陀罗自己,他立即踢腿挡开。
巫奇笔一向以自己的“巫中生有”巫法感自豪,惟亦从未像这样短兵相接,想不到血天
子竟教自己施法己身,把曼陀罗舞得团团转圈,他愈战愈兴奋,曼陀罗出招愈快,他的画就
画得更快。
接过血天子阵外提示,他就在画上画出克敌之法,巫奇笔开始相信自己稳操胜券,只等
待血天子指示杀着。
“停。”巫奇笔接到这张血字提示,呆了一呆,这就是杀着?
蓦地,他提笔的手已被曼陀罗所捉住:“傻瓜,我的书法不错吧?”
原来在阵中拳来脚往间,曼陀罗暗中拾起一张画纸,效法血天子般写下提示,趁着愈攻
愈快之势,混入漫天飘飞的纸张中,只待巫奇笔这停下来愕然的一刻。
提笔的手被捉住,巫奇笔再也笑不出来,曼陀罗右拳蓄劲就要轰向他脸门。
一张纸落在巫奇笔眼前,他清楚看到上面为了个“画”字。
巫奇笔又再笑,用绘有曼陀罗的画纸挡格他这一拳。
轰的一声,曼陀罗击中自己画像,竟然吐血飞弹退开。
被“巫中生有”施了法的原体,就与画中绘像一命同体,给像受重击,力量便十倍反施
于中法者身上,曼陀罗是中了自己的拳。
血天子从树梢施然落地,并不理会倒飞的曼陀罗,却向着相思公主走过去。
血天子道:“娘,我有好多话跟你说,跟我走。”
相思公主把刚才一切全看在眼里,完全无法理解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听他说要带
自己走,顿感不知所措。
一个矮小却强壮的身影忽然挡在相思公主前面,是风飞凡:“你才要跟我们走。”
血天子只说了简单一句:“没用。”只见他合掌一擦,双掌生出火来,巫奇笔手中仍拿
着曼陀罗的绘像,将画递了过去把画纸焚燃。
在一边倒地不起的曼陀罗全身就被火炙烧,在地上翻滚嚎叫。
血天子对风飞凡道:“我已经放你一马。”
风飞凡救曼陀罗心切,飞身抢前想办法替他扑熄火焰,血天子也不理会,向巫奇笔下了
一道命令:“把白雪仙带走。”
相思公主道:“你怎可以这样?他是你的爹啊!”
血天子道:“已经不是了。”
风飞凡费了一番功夫将曼陀罗身上火焰扑熄,正要追去阻止血天子将白雪仙及相思公主
带走,但一班如丧尸般不痛不死的人又再把他团团围住。
刚才就算是他与曼陀罗两人合力都无法一时三刻将这班怪人摆脱,现在只有他一人。
这一战将会很漫长。
…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三部 天魔邪童 第二卷
第 六 章 赌中无敌手
昔年达摩在优楼螺村尼连禅那河畔的菩提树下跏趺而坐,修行七年,终于大彻大悟而
“成佛”,并因此而创立“佛教”,成为中土大地最大宗教派系。
对某些人来说,最令他们津津乐道的并非达摩的“悟”,而是达摩最初不过是人,而自
己也是人,他能够开宗立教,为何我不可以?
不以“道理”却以“赌理”为号召,吸引中土大地各方赌徒而建立的“创业园”,最终
目的就是要开宗立教,取代“佛教”、“道教”,“神教”及“喇嘛教”,甚至乎成为“五
乐土”的领导者,超越过去的“七邪门”。
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创业园”亦需要有个人出来当家做主。
为要定断谁来做当家,“创业园”内每一人皆以赌来决胜负,接连不断的赌局,皆以性
命来作赌彩,败者必须死。
虽以命来下注,但能够成为开教宗师第一人的吸引力,仍令嗜赌的赌徒甘愿相博,不放
过高高在上、名传万世的机会。
不停的赌,一千场赌局,最少有一千人要赴死。
直至剩下两个常胜不败的人,没有人再敢跟他们对赌。
大家都在说,要是跟他俩任何一个对赌,败的必然是自己。
这两个人,一个叫东骨子,一个叫北四喜。
他俩被称誉为赌中最强,赌街已到局未开已经赢的神化境界,大家都相信,只有他俩具
备足够条件成为小赌怡情“创业园”的当家。
惟山虽然高,只能有一座绝顶,要做当家,东骨子及北四喜必须再较量一场,以定出赌
术高低””但两个人都从未正式对赌过。
东骨子心想:“辛苦挣到两雄各据的位置,万一在最后关口败掉岂不是自讨苦吃?未有
必胜把握之前,绝不可以跟他对赌。”
北四喜心忖:“反正除他之外,已经再没对手,只要我不允跟他对赌,他也无可奈何,
犯不着送死。”
两个狡猾赌徒各怀鬼胎,为向其他赌徒交代,都以“除非有一个令双方都感到惊喜的赌
局,否则就没有赌的意思”作藉口,然后任何人提出新颖的赌局,都以不够绝妙为由拒绝对
赌,情况一直僵持,以至当家的位置一直由两人在分担。
直至一个叫南么九的人出现。
刻下南么九身在“公平赌坊”,正滔滔不绝说着这段他深感自豪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已经不是刚才的七岁小孩,他由“徒弟”的身分回复过来,手持大刀,外貌慓
悍,虬髯满脸、颀长豪壮,每句话都用豪迈沉厚的声音喝出来,几乎要震穿别人的耳膜。
南么九道:“哈哈哈!在认真对赌之前,你们想要知道我怎样打败东骨子及北四喜
吗?”南么九真正目的,其实是让小明禅师知道他的厉害,先赢一场心理战术。
小明禅师现在应改叫“小明禅刀”,因为他先前被张天尸用“尸比寿更有福”
邪功扭成一把刀。
断掌青年及独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