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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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短剑,冷喝道:“你既然说那竹箫,就是你的兵器,敢不敢和我在兵刃上比划比划?”
白少辉先前这几招,可说没有一记不是暗中相让,此刻瞧她和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完,心
中也不禁有气,暗想:“这丫头这般不识好歹,不给她吃些苦头,只怕没个完了。”一面故
意摇摇头,落寞的道:“不成,你宝剑这般锋利,万一把我竹箫削坏了怎么办!”
紫脸人冷哼道:“别说一支竹箫,就算你丧在我剑下,杀死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还不是
和杀一条狗一样!”
她这句话,原也只是怒极之言,但听到白少辉耳中,不由勃然大怒,暗暗忖道:“听此
女口气,这百花谷中的人,都是无恶不作之徒了!”
但他为了此时还不能露出形迹,双目直视,大踏步朝前逼了过去,楞楞的喝道:“你说
谁和狗一样?”
紫脸人嘻的笑出声来,短剑一指,道:“自然是说你了,你就是狗”
白少辉发楞道:“在下是狗么?”话声一落,脸上突然现出怒容,大喝道:“你才是
狗!”
他这般装作,确实像一个迷失神智的人,被人激怒了一般!
东方玉《九转萧》
第十二章 紫薇坛主
紫脸人道:“你敢骂我?”白少辉道:“有何不敢?”
紫脸人右腕一振,短剑钾的一声,漾起一片剑影,怒声道:“狂徒,你还不解下箫来?
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白少辉一脸激愤之色,双手迅速从腰间解下竹箫,大声道:“动手就动手,谁还怕你不
成?”
手执竹箫,双目盯住着紫脸人,目光散乱,似是怒极!
紫脸人冷冷一哼,喝道:“狂徒你小心了!”
衣袂飘风,人影一晃而至,右腕挥处,奇招突出,但见剑芒流动,幻起一片剑影,直向
白少辉身前涌来,出手剑势,凶猛绝伦,恶毒无比!
白少辉存心要给他吃些苦头,等她剑势快要及身之际,竹箫疾举,朝一片剑影中点了过
去。
他这记箫招,就是在岳阳附近有异人暗中相助,点伤凌坛主的怪招,如今他揣摹熟了,
越发觉得其中变化无穷,奇奥莫测,但在外人看来,却是毫无章法可言。
紫脸人一剑出手,剑势何等凌厉,眼看白少辉一支竹箫,迎着剑影直点过来,心中暗
想:“柴姑婆敢情把‘无忧散’的份量用多了,不然,纵使是迷失心神,也不至这般不顾死
活”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就在两人剑箫要接未接之时,突闻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喝
道:“巧仙,退下去!”
敢情这紫脸人的名字叫做巧仙,她听到喝声,果然疾快的收剑往后跃退,但是迟了!白
少辉存心给她吃点苦头,又岂是她后跃所能避开?竹箫已经在她手腕上轻轻点了一下!
紫脸人后退之势,原也极快,等她跃退出五尺来远,身形站定,才突然感到手腕一麻。
短剑“当”的一声,落到地上,一条右腕也同时垂了下来!
她脸色惨变,只当是自己收剑之后,才被白少辉竹箫点上的,但此刻无暇多想,急急躬
下身去,叫道:“坛主”
原来不知何时,屋中已经多了一个人,这人正是身穿紫袍,腰悬紫穗长剑的紫蔽坛主!
只见他背负双手,两道剪水似的眼神,只是凝注在白少辉身上,右手微微摆了一摆,不让紫
脸人多说话。
白少辉其实早已看到他了,但故作不知,低头瞧着手中竹萧,一手轻轻在箫身拂拭,口
中说道:“还好,你剑锋总算没有削坏我的洞箫”
突然一抬头,当作才瞧到紫蔽坛主模样,脸上不禁楞得一楞,才抱抱拳,陪笑道:“原
来坛主来了。”
紫蔽坛主冷冷的道:“十九号,你是那一门派的人?”
白少辉心头暗暗一惊:“莫非他对自己已经动了疑心?此次若是一个回答不好,只怕就
要露出马脚来了!”心念急转,两眼望着紫蔽坛主,茫然的道:“在下么在下是那一门
派的人?”
紫脸人巧仙已经自己推活右手穴道,抬头道:“启禀坛主,这人武力驳杂的很,方才他
使过六合门的‘疏枝斜横’,武当派的‘太极初动’,和华山派的‘连云纵’,八卦门的
‘八卦游龙身法’,就是最后这一招,属下看不出他的招数来。”
白少辉又是一震,忖道:“此女年纪不大,对江湖各派的武功,似是十分熟悉!”
紫微坛主冷哂道:“不成章法的歪打正着!”
巧仙轻笑一声道:“是了,那一定是属下剑势收得太快了,才碰上他的竹箫!”
紫微坛主目光如电,一眨不眨的瞧着白少辉,朝巧仙问道:“你看他是否有诈?”
这句话听的白少辉猛吃一惊,心想:“自己服了‘无忧散’,并没有迷失心智,也不知
道被迷失心智的人如何情形,此时的一举一动,全凭个人揣摹,莫非有什么不对之处,被他
看出破绽来了?”
只听巧仙回道:“据属下看来,此人大概是柴姑婆把药量用重了。”
白少辉暗暗哦了一声,心想:“是了,服下无忧散的人,虽说神智被迷,敢情并不十分
严重,自己大概方才装作的过份了些,是以反而引起紫微坛主的疑心,今后可得留神才
好!”
紫微坛主微微颔首,口中沉“唔”一声道:“你带他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会,看看是
否能好转一些?”
巧仙躬身应“是”回头道:“十九号,你跟我来。”
白少辉没有说话,自顾自把竹箫挂到腰间,才楞楞的跟在巧仙身后,走了出去。退出紫
蔽坛,走下小山,巧仙转身朝一条小径上行去,这是一片蔷薇林,人行其中,幽香扑鼻,一
会工夫,到了一排房屋前面。
白少辉举目瞧去,这一排五间房屋,每间都有一扇木门。
巧仙把他领到西首最后一间门口,伸手一指,道:“里面还有两个铺位,你是十九号,
就住到十九号的铺位上去,我不进去了。”
白少辉道:“多谢指教。”
巧仙斜脱了他一眼,披披嘴道:“前倨后恭。”
白少辉依她指点,正待举步朝门中走去!
巧仙叫道:“十九号,慢一点。”
白少辉停步道:“兄台还有什么见教么?”
巧仙道:“这里的规定,坛下的人,只准住在屋里,不得在屋外走动,吃饭会有人。按
时送来的。”
白少辉道:“在下知道了。”口中答应着,心里却暗暗想道:“难怪偌大一座山谷,一
个人也看不到,原来所有的人,都在屋内。”
巧仙忽然压低声音道:“记住了,和人家少说话。”
白少辉没想到自己点了她一萧,,她不但没有记恨,反倒对自己十分关照,这就点了点
头。
巧仙朝他笑了笑,道:“现在可以进去啦!”
白少辉没有说话,一手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只见屋中间放着一张木桌,四条木凳,左右两边,果然有四张木榻,榻上被褥俱全。
每张木榻上,都悬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字号,这一间是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四
号。
十六号铺上,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紫衣人,此刻正在榻上盘膝运功,听到开门之声,双目
微睁,射出两道极细的精光,只朝自己瞧了一眼,又阖上眼皮,自顾自的运气调息。
十八号铺上,也有一个紫衣人,面向墙壁,呼呼而睡,白少辉目光一瞥,心头不禁
“咚”的一跳。但觉这人身形,极似王立文!心中暗暗付道:“王兄他们,比自己先一步出
来,方才柴姑婆曾说王立文已经去过,那么这躺在榻上的十八号,准是王兄无疑!”
他瞧到十八号沉沉熟睡,突然想起紫蔽坛主要巧仙把自己领来此地,曾有‘好好让他休
息一会,看看是否能好转一些’之言,暗想:“莫非服过无忧散的人,都需沉沉熟睡不
成?”
心中想着,也就举步朝十九号木榻走去,坐到铺上,脱下靴子,和衣睡下,闭目养神。
这一躺下,但觉心头思潮,纷至沓来,甚是紊乱,整理不出一点头绪,渐渐在不知不觉
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木门呀然开启,一个粗大的声音,叫道:“晚餐来了。”
白少辉中午没吃东西,只喝了一小杯“无忧散”,这时腹中早已饥饿,闻言不觉翻身坐
起。只见一个灰衣大汉,已把饭菜放到巢上,转身朝外走去。
此人嗓音粗大,他这声大叫,屋中的人,全部被他叫醒了!
十七号是个身材魁梧的紫膛脸汉子!不,敢情紫蔽坛的人,全易过容、全是紫膛脸!他
冲着自己淡淡一笑,算是招呼,白少辉也连忙和他点了点头。
十八号也起来了,当然也是一个紫脸汉子,白少辉留神瞧去,觉得他脸形轮廓,果然和
玉立文有几分相似,心中更觉遏实!
桌上放好了三付碗筷,四菜一汤,一箩热腾腾的白饭,有鱼有肉,菜肴倒是相当丰富。
十六号大步走近木桌,洪声道:“大家不用客气,赶快来吃饭吧!”
白少辉朝两人拱手作了个揖,说道:“在下初来,以后还望两位兄台多多指教。”
十七号朝他点点头,没有答话,便自在木凳上坐下。
十八号同样拱拱手道:“在下也新来不久。”
他这一开口,白少辉更加确定十八号果然是王立文,一时不知他神智是否被迷?他为人
机警,想到百花谷种种诡秘行径,这个十七号可能是负有监视自己两人的任务,也就不敢多
说,心想:“自己知道十八号就是王立文,等有机会,再设法和他交谈不迟。”
白少辉没和两人说话,十六号和十八号也不再和他交谈,三人各自装了碗饭,自顾自吃
喝起来,这一顿饭,三个人虽在同一张桌上进食,却似陌路之人一般,白少辉心中暗暗纳
闷,难道这就是服了迷魂药所致?堪堪吃完晚餐,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
十六号迅速的从铺上抓起佩刀,在腰间挂好,回头道:“坛主有事相召,两位快带上兵
刃,随我出去。”
十八号取过一柄长剑,佩到身上,白少辉除了身边一支竹箫,没有兵器,两人由十六号
领头,走出屋去。黑暗之中,但见二十来条黑影,步履轻捷,朝小径上奔去。
白少辉知道自己是第十九号,就跟在十八号身后而行。十九条人影,穿林疾行,竟然丝
毫听不到声息!
白少辉心中暗想:“看来这些人,轻功造诣,全都不弱,敢情也和自己一样,是被他们
劫持而来,被迫着服下了无忧散。”
这条路,正是通往紫蔽坛的小径,转眼工夫,便已抵达小山脚下,前面的人。迅速的分
成两排,在通往紫蔽坛的石级两边,雁翅般排开,肃然而立。
白少辉排在右边最末一个,侧脸望去,但见十八号王立文和自己并肩而立,脸上神情,
露出一片茫然之色!
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据自己近日观察所得,王立文等四大公子,和百花谷似是
两股相对的势力,他们对百花谷也似早有准备、何以还会被人迷去本性?”
他那里知道王立文等人,也早已服过特制的解毒药丸,那仅是预防有人在酒菜中下毒的
药物,百花谷的“无忧散”,乃系独门迷药,岂是他们预服的解毒之药,所能预防?一钩新
月渐渐从树梢升起,香雾空蒙,花影迷离;在这迷人的夜色之中,十九个紫衣人肃静无哗,
垂手而立!
天风徐来,花香扑鼻,除了小溪中的潺潺流水,听不到一丝声音!
十九个人中,只有白少辉一人的神智是清醒的,他纵有一身高超的武功,但此刻随着众
人,排班肃立。但觉空气之中,另有一个说不出的诡秘气氛,严肃得使人透不过气来,心头
也不禁微微感到有些紧张。
时间渐渐过去,使人感到不耐,但十九个人中心头感到不耐的,却仅仅只有白少辉一
人!
这样足足等一顿饭光景,宽阔的紫色石级上,开始出现了一簇人影,缓缓从紫蔽坛下
来。当先一人,身材不高,穿着袭宽大紫袍,足登粉靴,腰悬长剑,望去神态严肃,顾盼自
豪!
他,自然是那位据傲不可一世的紫蔽坛主了!
在他身后,紧随着四名身材娇小,身穿紫色紧身劲装,腰插短剑,胸前绣有一朵金线蔷
蔽花的紫脸人。
这四个紫脸人,一望而知是四名女子!她们装柬也和十九个人并无不同,唯一不同之
处,是她们胸前,绣有一朵金线绣的蔷蔽花!
紫蔽坛主步下石阶,并没稍停,一路朝前行去。四名胸绣金花的紫脸人,紧跟身后,接
着就是排在两边的人,也开始动了,由紫字第一号、第二号领先,分成两行,鱼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