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世纪传说-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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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为了那件事沮丧。”
她的嘴可以挂油瓶了,卓远之突然想到一句俗话——三斤半的鸭子两斤半的嘴,说的就是她吧!“那你是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幸之雾扁着鸭子嘴,滴下几滴鳄鱼的眼泪,“我今天没去做校工,少赚了巨多的钱哦!”
“你这个你这个”卓远之气得说不出话来,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咬牙切齿半分钟,他得出一个结论,“你这个坏丫头!”
她搔搔头,手依然没放开怀中的毛茸熊。“坏丫头?我不觉得啊!”
跟这种丫头讲道理等于向天人要感情,同样都是难上加难的行为。早该知道,她不会为幸德书闷闷不乐,能让她沮丧成这样的,只有——钱!
害得他紧张半天,抡起手打上她的头,这丫头欠教训。她闪躲不及,聪明的脑袋被打笨了几分。更让幸之雾在意的是,在卓远之面前,她就跟亦悠和优优一样,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她又不是小孩了,当初去英国不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看吗?
不服气地咧着嘴,她冲他怒喝:“你不要再打我的头!你要是再打,我就跟卓爸和津庭叔告状。”
他还受她威胁啦?卓远之抽出手再敲她的头,力道不重,但却打伤了她的自尊。幸之雾眼看不是梅菲斯特的对手,赶紧使出绝招——撒开腿逃跑。“我警告你,不准再打了,否则我真的叫了。”
“你叫啊!”看谁敢救她!
叫就叫,反正在卓冠堂她一向很没面子,也不在乎再沦陷一次。“救命啊——”
敢当着他的面找人救她,这丫头坏得无药可救了。卓远之的魔爪正准备再出招,不想自己的脑袋冷不丁地被敲了一下。
“哇!”
这是偷袭!谁?谁竟敢偷袭卓冠堂少堂主?惹上梅菲斯特,你不想活了?
深黑的眼睛以杀人般的目光侧转,在望到那个偷袭他的人之后,却瞬间温暖起来。“爸?”早该想到,能偷袭他并获得成功的,除了爸再没有其他人。
“爸,你干嘛打我?”爸很少打他,除了比试功夫,只打过他一巴掌。
那是他将幸之雾丢在瑞士,独自飞往意大利之后的某一天,爸突然冲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一个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很疼!比平时比试功夫挨的打、受的伤都来得疼。卓远之至今仍记得当他抬起被打偏的脸望向爸的时候,爸的目光,夹杂了失望、自责、痛苦、不忍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都包含在这一个耳光里,倾诉尽了那些年的父子之情。
这一次的巴掌跟上回不同,它包含了更多玩笑的成分,成了父子间的嬉闹。
瞧卓远之被打,幸之雾幸灾乐祸地笑开了,“哈哈!有卓爸替我教训你,看你还敢再欺负我!”她巨得意哦!
当他不敢打她是吧?卓远之人高手长,胳膊一忽悠就直接将她拽到了面前。“你个坏丫头,几天不挨揍,你皮痒了是吧?”
“你个坏小子,几天不打,你上房是吧?”
卓远之坏坏地追着幸之雾打,而卓英冠又嬉皮笑脸地追着卓远之打,这两个男人哪里像黑道第一大帮的堂主和少堂主,整个一对傻鸟,围着嫩嫩小女生飞啊飞。
那种父子、父女间的欢乐,很多人一生也体会不了。
跑累了,人疲了,倦到什么也不愿多想,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汗水彻底蒸发。如果真的可以这样活着,也是一种幸运吧!
可惜天不从人愿,卓英冠带着他的心事坐在幸之雾的上方。她靠着卓爸的腿,卓远之像猩猩一样的长胳膊搂着她的肩膀——她同时被两个男人保护着,那种感觉很安逸,安逸到让天下所有的女生都会颓废。
“去见见他吧!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就像咱们父女俩一样。”
卓英冠的话从幸之雾的头顶上飘下来,不用多说,她知道卓爸说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幸德书。
“没那个必要。”幸之雾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跟他已经没有父女关系,再见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发生过的事,已造成的伤害都历历在目,用再多的去污剂也洗不干净过往,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去面对那些残忍的过去呢?
幸之雾转身抱住卓英冠的大腿,“我有你就行了。”
“坏丫头,你在跟我抢爸嗳!”卓远之想敲幸之雾的脑袋,瞥见父亲威胁的目光,没敢动手——放她一马,他可不是怕爸哦!
“去看看他吧!”卓英冠知道有些事不是外人可以劝解的,但他要完成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你们可以断绝父女关系,但不可能改变血缘。你是他的女儿,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谁也改变不了。你懂吗?”
她懂,所以她不懂当初父亲为什么可以那么绝情。在她最需要帮助的那一刻,她的父亲毫无留恋地将她推出家门,声称再也不要这个女儿。
多久了?她用了多久的时间才真正恢复过来,她已经快忘了痛,已经很少再想起他,再见到他,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久去复员。因为害怕,所以选择不见;因为依然在乎,所以才会害怕。
“我宁可身上流的不是他的血,我宁可自己是你的亲生女儿。”幸之雾眼底的绝情跟幸德书当初放弃她的时候一模一样。WenXueMi
卓英冠有些难过,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他。如果当初他
不说那些陈年旧事,解决幸之雾父女俩的事更为重要。“之雾,要么我陪你去见你父亲,我把你送到那儿,我在门口等你,你进去见他,然后我们”
“你不用为我操心了,卓爸爸。”幸之雾心意已决,“我不会去的。”
卓远之锁住眉头,搭在幸之雾肩头上的手却不觉握紧了——不去见不去见也好。
将儿子的情绪变化一一收在心底,抚摸着她的发顶,卓英冠禁不住活在回忆里——
“卓叔叔,我巨喜欢你。”她那沾着汗水,混着泪水的小脸上仰着,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期望。
那时候之雾多大?十七岁还是十八岁?明明身心受创,她竟然还是可以抬起充满希望的双眸用最清澈的眼神望着他,望着他这个习惯沉浸在黑暗中的黑道老大。
那一瞬间,除了震惊,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那是之雾给他的第二个震惊,在余波中他点了点头,本以为这是小女孩一时的感慨,谁知从第二天开始,之雾就人前人后管他叫“卓爸”了。
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她早已成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呵
“收垃圾了!收垃圾了!”
幸之雾对着303寝室的门大喊大叫,紧闭的门猛地拉开,度天涯那张绝美的脸布满不耐烦。“你有没有搞错?一个女生,成天大喊大叫,你哪里像淑女?”
每次她收垃圾的声音叫得整个罗兰德学院都能听到,他的耳膜都快被她叫穿了。要知道,他可不想当贝多芬。
“收垃圾当然要叫,万一你听不到怎么办?”这男人巨烦,真不知道公主怎么会喜欢这么鸡婆的男人。
“哈!你那是收垃圾啊?”度天涯不想这么鸡婆的,但他觉得在她的逼迫下,他越来越像鸡老公的妈妈。“离大门还有这么长的台阶,你就开始叫。叫得人神共愤,叫得天旋地转,叫得阿狗不停地掉毛,叫得阿猫不时地乱窜。你说你这是收垃圾吗?”
幸之雾摸摸鼻尖,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是有点儿过分,好在收垃圾没有固定的方式和公式,她有的是理由跟他狡辩到底。“你管我怎么叫!我又不是公主,你管不到我。”
呼气吸气呼!吸气呼气吸!
度天涯太阳穴上青筋暴露,站在门口,他转过身对着门内大吼一声:“卓远之——”
“怎么了?怎么了?”卓远之正在帮阿猫洗澡,来不及擦干手上的水,他杵在客厅里望着度天涯满脸的鸡皮疙瘩迅速稍息立正再望向门口拎着垃圾袋的幸之雾,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看看幸之雾!你看看她!”度天涯扬手指着幸之雾,像个被小老婆欺负的正室,而他脸上的鸡皮疙瘩正在以每秒十三个的速度遍地开花。
被指责的幸之雾倒是异常平静,靠着门,她很悠哉。卓远之敲敲气得不行的度天涯,再看看她,感慨她不愧姓“幸”,正宗的“幸灾乐祸”。
“天涯,别说了”
“你还护着她!”度天涯忍无可忍,或许是天气越来越热的关系,他最近的火气越来越大。“她敢这么嚣张都是你宠出来的,你到现在还护着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梅菲斯特当然是雄性,这点自然不用怀疑,关键是现在不是证明他是不是男人的时候,有些事比证明他是男人更重要。“天涯,我觉得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而是你”
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天涯此刻更想弄明白,“你跟幸之雾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本来不想问的。”在王储殿下受过的教育里,追问别人的隐私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但现在我不得不问,你对她的娇宠已经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因为你们之间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使我碍着你的面子才不能对她怎么样,而她因此越发地嚣张,已经到了快让我忍无可忍和发标的程度了。”王储殿下也会说“发标”,果然是气得不行了。
想抚平他的怒气?容易!
幸之雾对着度天涯吆喝了一声,三秒钟都不用,王储殿下彻底偃旗息鼓,“度天涯,你起了满脸的鸡皮疙瘩了哦——巨恶心。”
卓远之没来得及批评幸之雾的措辞,只看到度天涯在瞬间的呆愣之后,直接冲进了洗手间,随即是“砰”的一声巨响。
“没见过这么容易就起鸡皮疙瘩的人。”
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怀疑,卓远之开始怀疑“梅菲斯特”这个头衔是不是该让贤了。“这时候来收垃圾,你又想在我这里蹭晚饭是不是?”这招老套了,他很容易猜到。
“错!”她喜欢给人惊喜,尤其是得意洋洋的人。“今晚有人请我吃饭,所以我得赶紧收完垃圾,不能错过免费的晚餐。”别以为她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蹭饭,想请她吃饭的人可多着呢!
卓远之几乎没动脑子,直觉猜出了那个人。“封千里请你吃饭?”
“宾果!答对了。”你小子巨聪明嘛!“我还从没在特洛伊酒吧吃过晚饭呢!”酒吧里吃晚饭是什么感觉?今晚要好好品尝。
瞧她满脸期盼的表情,卓远之当机立断。“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想蹭饭?”她那双东方人独有的美丽眼睛瞪得大大的。
堂堂卓冠堂少堂主居然要在外面蹭饭吃?!说出去他的脸、爸的脸、卓冠堂的脸往哪儿搁啊?他简直就是整个黑道的千古罪人!
算了,看在目的大于原则的份上,他就委曲求全吧!“对,我要去蹭饭。”现在的他很能理解刚才度天涯的心情,他真想替度天涯掐断她细嫩的脖子。
歪着脑袋计算了一下,幸之雾几乎是为难地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我蹭了你那么多顿饭的份上,这餐饭就算我还你的。”不用她付饭钱又能作个顺水人情,呆瓜才不同意呢!“为了能早点儿吃上免费的晚餐,你就帮我收一下垃圾吧!”
她说得理所当然,这一刻卓远之简直要把度天涯当成神来膜拜,不愧是王储殿下,忍耐力不要太强哦!想想看,还是天涯说得对,她能这样为所欲为都是他宠出来的。他活该被当成驴来使唤,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头蠢驴。
拿过环保袋,他乖乖地去收垃圾。
阿猫在浴室里痛苦地哀叫着:主人,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人家满身都是白色的泡泡,滑滑的,奇怪死了。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黑豹啊!
你你你不会忘了我的存在吧喔,喔呜?
见到穿着背带裤的幸之雾走进来,封千里想到了他们儿时的生活。那个时候之雾总是粘着他,他们从来不分开,不像现在。
过去已经回不去,现在的他只能远远地冲她微笑,连那点儿笑容也在见到卓远之的瞬间消失无踪。
“千里——”幸之雾亲热地叫着,亲热地扑上去。开玩笑,他可是今晚买单的那个贵人啊!
封千里扯出敷衍的笑容,随即转向卓远之,笑容是绝对没收的,他的眼睛像地狱,甚至可以将梅菲斯特吞没。“你也想让我请你吃饭吗?”
深黑色的眼睛闪烁着阴沉的笑容,“陪之雾吃饭而已。”卓远之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你算老几”的表情。
封千里懒得跟他计较,可考虑到今晚有更重要的安排,他得想办法将他赶走。“我想跟之雾单独谈谈。”言下之意,你赶紧滚吧!
没关系,梅菲斯特听不懂凡人的话。随意地拉开椅子,卓远之坐在幸之雾的身边,“战野,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倒是很主动,几年不见他的皮更厚了。封千里按住卓远之手中的Menu,微眯的双眼严肃地警告他:“我想跟之雾单独谈谈,就今晚。”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卓远之抚开他的手,封千里还想强硬,身在黑道梅菲斯特的功夫远远高于他,卓远之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再按下去,封千里已经动弹不得。
“你”封千里正要跟他理论,幽暗的灯光下有个人向他走来,他的脸瞬间黯淡下来。
“千里,你怎么约我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