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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血锷啸魔天-第22部分

小说: 血锷啸魔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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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佥事扭脸瞅了瞅身旁的两大保镖,得意地笑了笑道:“好哇,来得越多越好,管他是什么路数,报功时不又多了两颗人头吗?哈哈,看来本官这一趟真是没白来呀,一切只待今晚,蒋邑他们得手之后,咱们就可以长驱直入,将匪巢犁庭扫穴!”
    “哦,大人,也不知道庄中到底有多少教匪,咱们来的人又不太多,会不会”朱约心存疑虑,迟迟疑疑地插话道。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
    董邦宪不以为然地挥手打断他的话,态度强横道:“朱约,你怎么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能做成大事?不错,这次咱们来的人是不多,可是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况且还有蒋邑等人做内应,不管庄里有多少教匪,此番也定叫他们成为董某的网中鱼、瓮中鳖,一个也甭想逃!”
    纤云四卷,清风吹空,月明如素。万籁俱寂中,吱呀一声轻响,户枢启动,廊下闪出二人,窥视四周,阒无人迹,鬼魅般溜出二进院,在前院的房檐阴影下,一人指了指门房低声道:“还掌着灯呢,怕是不好下手。”另一人道:“没事儿,手底下麻利点就行了。”
    两个人悄然靠近门房,长着坛子脑袋的劲装恶汉敲了敲房门。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长长的哈欠,摇曳的烛光从开启的门缝中泻出。“你们是”还没等守夜人看清来人的面孔,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已猛地戳进了他的胸口,守夜人的喉咙中呃了几声,失去生机的躯体向屋内倒去。后面的车轴汉子破门而入,不待屋里另一守夜人拔刀出鞘,突袭者的三尖两刃刀业已劈中了那人的颈项,登时血溅人仰。回头冲在门口把风的坛子头道:“大成,时辰还没到,咱们先在这儿呆会儿。”坛子头嗯了一声,隐入门房。
    没过多久,打后院转来一组巡夜人,一个提灯在前,另一个拎着铜锣跟在后面。提灯人瞅了瞅门房窗中透出的灯光,好奇道:“咦,令晚老孙咋这么精神,眼看三更了,还掌着灯?”拎锣的不以为然道:“嗤,装装样子罢了,我看他八成在灯下打盹呢,东家可是吩咐了,叫咱们今晚要加强戒备,走,去看看,顺便讨杯水喝。”
    两个巡哨快步走向门房,离着还差一丈多远,屋内的灯光忽然灭了。拿灯的人哂道:“你看,我怎么说的,这回一准是倒头大睡了,这个老孙,简直就是个睡不醒的瞌睡虫。”
    拎锣的皱眉道:“不对呀,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东家不是在门房加了个人吗,总不至于都睡着了吧,不行,今晚不比寻常,咱们去叫醒他们。”边说边走上前去拍房门。不料,他的手还没碰到门板,那门已经拉开了一道缝,嗤、嗤两声,拿锣人闷哼一声,佝偻着身子倒退几步,手中的铜锣咣啷一声摔在一边,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动一下。
    执灯人惊得向后跳了一步,反应还算机敏,呼--手中的纱灯成了一团火球,砸向破门杀出的两个凶神,扭身狂奔,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哪,杀人”随即变成了呻吟,脚步踉跄,却仍挣扎着往前跑。
    坛子头气极败坏地向车轴汉嚷道:“老钱,是时候了,你去开门,我收拾这个。”说着腾身直扑趔趄逃命的巡哨,眨眼之间已经追了个脚前脚后,抬手标出两枚透骨钉,直掼入巡哨的后心,提灯人惨叫一声,双臂前抓,僵直扑倒,魂飞冥府。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飘然而至,戟指喝问:“你是何人,竟敢乱伤人命?”
    坛子头愕然惊视,觉得对面的年轻人十分眼生,立目反诘:“小子,你是谁?”
    年轻人神情整肃,凛然答道:“在下毕士英,来此投宿的,你为什么在这里胡乱杀人?”
    “小子,这儿没你的事儿,识相的就乖乖给我回去躺着,不拿你作教匪同党就算便宜你了,再要罗嗦,大爷这就送你归西!”
    狂横、凶蛮,一口地道的京师口音,既熟悉又陌生,毕士英心中微诧却毫不退宿,昂然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凭什么可以草菅人命?这桩事我管定了。”
    “哈哈,”坛子头目迸凶光,恶声道:“好个不知死活的浑小子,今个就让你死个明白,大爷是京师锦衣卫百户古大成,这儿是闻香教匪的巢穴,呆会儿就要把它夷为平地。”说话间,姓钱的车轴汉子已将庄门打开,从外面闯进来一大群人,总有四十几个,灯笼火把照耀下,夜行人纷纷扒去罩衫,露出了色彩鲜明的锦衣卫军服,一个个趾高气扬,杀气腾腾。
    年轻人怔忡在那里,十五年前的惨景猝然回映脑海:父亲那体无完肤、血肉糜烂的尸身,便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杰作。他那做兵部主事的父亲,因触怒了权焰熏天的阉党,被投入镇抚司监狱,惨死在毒刑之下。家产充公,本就疾病缠身的母亲,在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无情推搡下,悲忿交迸,呕血而亡。年仅九岁的他,带着比自已还小三岁的弟弟,沦落街头。亲朋故友,皆畏惧阉党如虎,唯恐惹火烧身,避之犹恐不及,哪敢收留他们小哥俩。
    半年之后,劈风剑客郑隐入京行刺逆阉魏忠贤,由于有人向东厂告密,而中了厂卫的埋伏,苦战逃脱后却迷失在生疏的京师街巷之中。流浪街头的毕氏兄弟,无意中看到劈风剑客痛击锦衣旗校和东厂番役,对其崇拜得五体投地,遂出头为其引路,几经周折,终于逃出京师,一同上了恽源恒山。
    毕士英瘦削的面孔上,悲怆、恚恨交替呈现,仇恨的烈焰灼烤着他的心灵。坛子头还以为年轻人被自已的名头吓傻了,心道:“管他是谁,先叫他躺下再说,邀功时不是还可以多算一个吗。心念到此,抢步欺近,左手虚晃,右掌凝八成功力拍出,满以为一招之下就可以撂倒捣乱的年轻人。
    毕士英怒视对手,心中压抑了多年对锦衣校尉的刻骨仇恨,在刹那之间猛然暴发,左手出剑指拨点敌腕,右掌继发,击向坛子头的胸口。
    锦衣百户古大成顿觉手腕如遭铁杵敲击,钻心的剧痛辐射向他的全身,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嘭--,胸膛上又中一掌,巨力之下,身不由已地向后摔去。幸好大队之中抢出两名校尉将他驾住,连呕了数口鲜血,象是被抽了大筋似的,耷拉着坛子脑袋,给掖到了一边。
    校尉中已有三四人抡动兵器欲扑向毕士英。被董邦宪喝住,锦衣佥事心中明了,这个年轻人并非自已的主要目标,不能丢了西瓜拣芝麻。当下面色冷峻地命令道:“吴百户,你带四名弩手看住大门,凡有逃逸者,格杀勿论!西门百户,你带四个人去后院埋伏,截断他们的退路。”侧脸对保镖朱约道:“朱兄,这小子不白给,就交给你了,莫放他走喽。”嗓门忽地拔高,大声叫道:“其余的人听着,一起给我往里杀,捉住匪首者,赏银一千两!”
    就在这时,另一组巡哨发现了警况,铜锣敲成了一个点,又唤起其两面铜锣的狂鸣,夤夜之中是那么令人心惊肉跳,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惧,刹时摄住了人们的心房。转瞬间,整个山庄骚动纷乱起来。
    此时,锦衣校尉的前锋已经突入了中院,迎面有二十来个衣衫不整的汉子,挥刀舞棒赶来截击。仓促、慌乱之中又怎禁得住精心筛选、有备而来的锦衣卫高手们的狂猛冲击,眨眼的功夫,已经死伤过半,余下的八九个只得边打边退,顽强支撑,好在不断有人加入助战,却依然无法遏制锦衣高手们向庄内推进的势头。
    毕士英一怒之下,暴发七成功力坛子头震成重伤。忽的想起现在已是崇祯皇帝在位,早已诛杀了魏忠贤、崔呈秀等奸贼,也算是替父母双亲报了仇。而锦衣卫怕也是有别于前朝了吧。再者说这庄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何以劳动远在京师的锦衣卫大兴讨伐?闻香教是干什么的,他一无所知,而自已方才所为,无疑已经触怒了对方,这些锦衣卫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是打是走,他一时拿不准头寸。
    不容他多想,朱约已倒提着九齿钉耙徐徐逼近,冷冷地说道:“年轻人,出手吧,你殴伤官差,这官司你是吃定了。”
    毕士英冷眼相对,本想与他辩辩是非曲直,转念又笑自已蠢,跟锦衣卫的人又如何讲得出理来,只需看看那个坛子脑袋的所作所为,就可略见一斑了,哼,厂卫不过是皇帝、权臣豢养的一群恶狗,无论跟着哪个主子也是用来唬人、咬人的。心知对手不弱,自已匆忙之中只穿了件内衣,又没拿宝剑,但形格势禁,也只能全力一搏了。双掌一错,正色道:“那个坛子脑袋草菅人命,我不过是略施薄惩,阁下既然要为他出头,在下就奉陪几招。”
    正说着,忽觉背后衣袂飘风,回眸一瞥,心中顿宽。来的正是装束整齐的神刀玄女綦毋竹。毕士英飞快地说道:“竹妹,你来得正好,他们是锦衣卫,来这里是抓闻香教的,方才我打伤了一个他们的内应,看样子不会善了,你看咱们是打还是走?”
    綦毋竹闻言微诧,略一沉吟,想起从前父亲的门客中,曾经有过几个是闻香教的教徒,从那些人的闲谈中,对闻香教的来历还是略知一二的。
    闻香教,又称大乘教清茶门,系白莲教的一支。他们信奉无生老母,崇尚光明。是滦州石佛庄的王森,于万历年间创立的。后来此翁去京师传教,被锦衣卫逮捕,病死在镇抚司狱中。他的儿子王好贤禀承其父遗志,尽散家资,结纳四方豪杰,秘密传播闻香教,数年后,教徒遍及晋、冀、鲁、豫和川陕诸省。
    天启二年,王好贤与山东钜野的徐鸿儒相约起事,攻城夺县势如破竹。明廷大震,急调各路兵马征剿。义军由于分散作战,被官军各个击破。王好贤、徐鸿儒捐躯沙场,其残余势力仍在秘密活动。不想被自已撞上,是否卷入,还得看看再说。
    “士英,你先去穿好衣服,让我来会会这位拿耙子的猪八戒。”神刀玄女处变不惊,打趣道。
    圆头牛眼的朱约冷嗤道:“丫头,就凭你也敢来趟这浑水,真是找死!”大钉耙呼啸而起,力劈华山之式当头砸到。神刀玄女见敌手耙重力雄,不可硬接,娇躯旁掠三尺,宿铁宝刀疾斫朱约的前把手腕。
    诛魂耙急忙变招,劲头十足的大钉耙生生在空中刹住,收耙头现耙杆,直捣姑娘的胸肋。仅此一招,已然显示此人的身手了得非常。綦毋竹腾身后飘,双足发力,平地纵起七八尺高,一团银色寒芒直泻朱约的头顶,她用的乃是七极刀法中的绝技“千岩垂电”
    朱约喝了声:“好刀!”举耙过顶,施出了看家本领,一招“搅动乾坤”,但闻厉风震耳,罡气砭面。叮叮脆响声中,神刀玄女的奇招无功,不待她落地站稳,朱约的大钉耙又出一招“凤凰点头”直攻过来,势若闪电奔雷。
    讶然间,綦毋竹折腰趸起,娇叱一声,刀幕骤展,刀啸栗人,用的乃是“万壑惊雷”——七极刀法中威力最大的招法。
    朱约脸上变色,狂舞钉耙,边挡边退,连退三步,好不容易才封出此一恶招,亦不觉气促心悸,冷汗沁衣。愕然喝问:“西星七极刀!丫头,刀王綦毋梦龙是你什么人?”
    仅此一招,已耗去神刀玄女的两成功力,总算震慑住强敌。悄然调息,以图尽快恢复体力。脸上却镇定非常,微然一笑,从容道:“阁下的眼力倒还不错,刀王便是家父。”见朱约神情一呆,心中暗笑。正值毕士英执剑赶到,心下一宽,轻松道:“毕大哥,走,咱们上后面瞧瞧去。”说完与毕士英联袂而起,直落房檐,转眼便没了踪影。
    朱约长吁了一口气,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心忖:“没想到凭空添了这么两个扎手的硬点子,那丫头已然不好对付,那小子恐怕更不好惹,怕是要节外生枝。转念又想:如此也好,先叫姓董的吃点苦头,一待端木大人驾临,便可大显神通,挥戈返日,把这出喧宾夺主的好戏唱得更加有声有色。想到这里,心中惬意,不紧不慢地向里边追去。原来此人就是门犀安插在锦衣卫中在密探,这一回,余卞端董府献计,便是这个朱约密报给东厂门犀的。
    二进院中央,议事厅前面的草坪上,数十名闻香教徒正与锦衣校尉们浴血厮杀,呐喊声、惨叫声、兵刃的撞击声,和着四处飞溅的鲜血,以及不时坠落的残肢断体,合奏着一曲令人刿目觫心的死亡乐章。
    锦衣旗校在人数上虽居劣势,却个个武功高强,手辣心毒。而教众中只有手执铁扇的马脸管家堪称高手,如中流砥柱一般,力战四敌,兀自是攻多守少。另有两名大汉,高人一头,乍人一背,好似庙里的金刚相仿,一使降魔铁杵,一用钢骨牛皮大伞,仗着皮糙肉厚,身高力猛,左冲右突,尤如狼群之中的一对猛虎,校尉们无人敢撄其锋。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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